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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是那种不加掩饰冷漠到骨子里的深意，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薄穆川看的时候，就像是不听话的猎物。
“池瑶！”
薄穆川微微皱了皱眉，直接就扣住了她的脖颈，“你不想活了是吧！敢这么忤逆我！”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她的呼吸不顺畅，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怨气，“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找到真想！我会跟你证明，跟世界上的所有人证明我池瑶没有害人！你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
那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歇斯底里，甚至下意识咳嗽了一声。
而……
薄穆川原本是打算发脾气的，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面前女人面色呆滞惶恐咳嗽出来掌心的血，十分清晰。
“薄先生现在满意了吗？”
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迹，突然就笑了，“等什么时候我这条命死在了薄先生你的手里，你也就应该满意了吧。”
“咳——”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
薄穆川看着她那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模样，皱眉的瞬间就打开了车的中控锁，附身想要把女人抱起来，可手却被直接甩开了。
“不用你假好心！”
她的呼吸紧绷，面色都是苍白的，“别碰我！”
薄穆川瞬间恼怒不已。
“池瑶！”
他的眉心紧紧拧着，附身就把人直接强行抱了起来，“在我没有报仇之前，你就算是已经进了死神的门槛，我也得把你拉回来！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
池瑶的视线模糊，可还是听到了他最后结尾清晰的四个字。
生不如死。
大概……
早就在三年前她爱上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算是生不如死了，之后在阁楼的那三年，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被报复的躯壳。
“薄穆川，你不得好死！”
她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说话的声音都是明显紧绷起来的，“我池瑶但凡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低头！”
因为她看清了现实。
在面前这个随随便便就可以执掌她生死的男人面前，她所有的挣扎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没得选择！
薄穆川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心！
她的视线模糊到不清晰，可看着面前男人那张脸还是缓缓失去了知觉，双手也都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她……是要死了吗？
真好啊。
死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用管了，她也可以自由了。
原来……
安安静静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是这样舒服。
她池瑶前半生没做过什么拉得上台面的事情，唯一一次爱上了一个人，结果就弄丢了自己的半条命，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身体。
医院里。
池瑶又是再一次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医生都在感叹送来的时间卡点，“差一点就保不住了，好险。”
薄穆川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
“她不是要做手术？”
“是的。”
医生点头，“但是她的体重太轻，最少要再增重八斤才可以，不然手术的风险会很大。”
池瑶穿着宽大的衬衫，身形单薄。
可……
即便是那单薄的衣衫，都能看到她里面几乎是皮包骨，完全多余不出来半两肉，手腕都细得不像话。
呵。
当初那个满心欢喜在他身边叫嚷着说自己长胖了要减肥的女人，现在竟然皮包骨头剩下不到七十几斤。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烦躁。
而且……
不加掩饰。
第三十章
池瑶是在晚上醒来的，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旁边冷眼的薄穆川，而她的视线也是有好几秒恍惚不已。
“呵。”
男人骤然冷笑出声，“不是刚才还有力气跟我吵吗？继续？”
“……”
池瑶倒是想吵架，可脸上带了呼吸机，面色呆滞地看着他，突然就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却被男人直接拉住了。
“你做什么？”
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直接就把呼吸机摘下来了，“秦斐……”
秦斐的手术。
薄穆川看着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别人做手术的女人，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池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体！在你眼里，别人的命都比你的重要是吗！你就这么贱？！”
她可是池瑶，当初满世界闹着都要嫁给她的池大小姐。
为什么……
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池瑶的手腕被扣着，身上的力气都是完全松散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挣扎的意味，实在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可薄穆川却以为，女人在跟他犟脾气。
“你说话！”
他的眉心都跟着拧了起来，“既然你自暴自弃到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管不顾！随便就可以和别人去陪睡送到床上，你贱到这种程度，你还对得起你的姓吗！”
池家从不低头。
可……
这个女人自从阁楼出来后，一直在刷新他的下限。
陪酒。
池家有名的大小姐竟然沦落到了陪酒的地步，一杯酒一千块！
呵！
“我的姓？”
池瑶放在身侧的指节下意识绷紧，静默了好半晌之后突然就笑了，“薄先生不是早就在三年前，就让池家破产，连我爸都被送到了监狱，我这样劣迹斑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这个姓氏，有意义吗？”
当初的池家盛极一时，所有人都羡慕
甚至……
十分羡慕池家有一个明媚如骄阳的池大小姐，甚至被戏称为整个上流社会公认的第一名媛，妥妥的名门大小姐。
就连当初跟薄穆川结婚的时候，都是无数人艳羡。
和妒忌。
女人妒忌池瑶嫁给了清冷钻石单身男薄穆川，男人嫉妒薄穆川迎娶到了整个名流圈子里所有人都觊觎已久的第一名媛。
婚礼那都是高朋满座。
可……
等到薄爷爷死了之后，薄穆川就亲手弄垮了池家。
害她家破人亡。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包抄，可面前的薄穆川甚至没有给一个吝啬的眼神，就这么淡漠地转身离开了。
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折磨。
和报复。
她原因为自己被关在阁楼里，已经算是最悲惨的事情，可很多时候现实永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她的腿也因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甚至……
把秦斐间接害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
男人微微皱眉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恼怒和愤恨，突然就笑了，“你不服？”
服？
池瑶实在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哪里来的勇气在她面前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而且还那么理所应当。
“是，我不服！”
她的呼吸粗重，嗓音都是粗哑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她。
所有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薄穆川清晰地记得三年前的时候，她眼眸里明显的惊慌失措，还有那不加掩饰的爱意，可现在宛如一头冷水，女人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夹杂了明显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