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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招了招手，毫不温柔地扣住了池瑶的下巴，将汤药灌了进去，池瑶挣脱不了，喝掉之后止不住地咳嗽想要吐出来。
“池小姐，您吐了也没用的。”
那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过来，亲眼看着池小姐你对着薄老爷的墓碑跪三个小时。”
“咳——”
池瑶吐不出来，抬手扣自己的喉咙，可锁链的距离刚刚好就卡住了她，手腕都够不到自己的嘴巴，最后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
她的嗓音嘶哑，控制不住地抓住了黑衣人的裤腿，“让我见见薄穆川……看到我们结过婚的份上……他一定会见我的……”
“池小姐您别开玩笑了。”
黑衣人冷笑，“薄先生跟洛小姐正在准备婚礼的事情，没有功夫来这地方见你一个杀人犯，而且你现在这一切，可都是薄先生亲口叮嘱过的。”
亲口叮嘱……
婚礼。
池瑶眸色骤然呆滞，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离开后，满脑子都是薄穆川之前在医院里的眼神，是那样地冰冷。
“不会的……”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这样不相信她。
不可能！
她不信邪，第一天晚上就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开锁链，可最后手腕和脖颈都勒出了血，还是只能平躺在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黑衣人就过来了。
摁着她。
强行让她被困着锁链跪在了落地窗前，直挺挺看着面前的墓碑，可被关在这里那里是这么便宜的事情。
还有更多的梦魇等着她。
被困着的第三天，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床边，对着自己上下其手，“啧啧，没想到薄穆川看不上的美人竟然这么漂亮！”
“你放开我！”
池瑶本能反应就是挣扎，可男人不为所动。
“好，哥哥这就放开你！”
男人的目光满满都是贪婪，直接把她整个人抓着头发拉扯了回来，解开了她的手铐和脖链，顺带把上衣也撕扯了下来。
她三天没吃饭，根本没多少力气。
“来，让哥哥好好摸摸。”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上，肥头大耳的嘴巴都粘腻地亲在她的脸颊，她挣脱不了整个人几乎是衣不蔽体，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最后视线路在了旁边的花瓶上，毫不犹豫砸了下去。
“啊……”
男人捂着自己的脑袋站起来，池瑶刚好就是在这个间隙直接从阁楼的落地窗跑了下去，身后的男人已经跟上来，可这里是三楼。
她咬了咬牙，直接就跳了下去。
“嘶。”
可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左腿直接就压在了木堆里，疼痛欲裂，可她还是强撑着一条已经断了的腿拼了命地往前爬，整个人像是扭曲的一条蠕虫。
雨声淅淅沥沥。
可当时池瑶唯一的目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哪怕视线都开始模糊。
“薄穆川……”
她当时的本能反应就是去找薄穆川，可期间好几次摔倒，血迹也顺着自己的脑袋落到了眼睑上，最后才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电话亭。
她跑进去，直接拨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而当时后面的黑衣人全部都跟了上来，步步逼近，池瑶心里忐忑不已，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在电话被接通的第一时间就是紧张的呼喊，“薄穆川，你救救我……薄爷爷的事情真的不是我……”
“穆川。”
话音被打断，电话对面传了女人娇气的声音，“之前对你穷追不舍的贱女人竟然给你打电话了，也不知道是勾搭了那个男人才拿到的号码，她难道不知道我们都要结婚了吗？”
“不用管。”
男人冰冷的声音没多少温度地回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无关紧要的人……
池瑶眸色停顿了半秒的时间，下一秒黑衣人就直接砸破了她所在的电话亭，她眸色呆滞过后，手里的电话砰然掉在了地上。
贱女人……
穷追不舍的贱女人……
不用管。
她仓皇跌坐在地，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黑衣人直接踹了一脚在她的肚子上，“贱女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薄先生没有把你送到警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想着逃跑！你看我不打死你！”
她被踹倒，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落在了身上。
赫然吐出鲜血。
可那些外来的拳打脚踢都不如薄穆川电话里的声音来地摧残人心，她平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赫吐出血，缓缓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毫无反应。
等到最后黑衣人才停了手，迟疑道，“人不会死了吧？”
另一个人去摸了一下她的呼吸。
“还没有，可能是之前流产闹的，”那人十分嫌弃地踹了下她受伤的那条腿，“行了，赶快把人拉回去，看着恶心，你看她头发和身上全都是血，要是被薄先生知道了又要说我们没有把人看牢了。”
“行，这就把人拉回去。”
“可……看这模样像是断了一条腿，需要喊医生嘛？”
“喊个屁！她可是个杀人犯，薄先生专门吩咐过要把人锁在阁楼的，你要是找医生过来薄先生不就知道她跑的事情了！”
“也是。”
“嗯，就这么拖回去吧。”
池瑶当时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疼痛，只是看着面前从空中砸在脸上的雨水，就连黑衣人的声音也都听不到了。
一滴一滴。
满脑袋都是一句话，薄先生吩咐的。
薄先生，吩咐的。
等到整个人被好不温柔地提着一条腿拖回去的时候，她的眼角才缓缓地落下来了一滴泪，跟雨水融化在了一起，淹没不见。
而……
在之后的时间里，池瑶在被锁在阁楼除了每天早上要被摁着对墓园磕三个小时头之外，每天面临着的还有一碗续命汤。
日复一日。
她被困在那小小的阁楼里，手腕和脖颈全部都勒出了一辈子也消不掉的痕迹，也没有人来管她的死活。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时隔三年后，再也没有人记起当初那个肆意妄为的池大小姐，只是偶有人听说，墓园旁边的别墅阁楼里，锁着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满嘴说着胡话，见人就打。
可……
这些终究都是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起那个骄纵傲慢的大小姐，也不会有人记得当初薄穆川的那段婚姻，只记得曾经有一个杀人犯，现在变成了一个疯子。
第三章 三年后，重逢
三年后，时城。
薄穆川的车刚刚好停在商场门口，因为是平安夜，所以广场上很多人，可最醒目的却是一个穿着麻袋衣服，鼻子上带着红色小球的小丑。
“你跪下我就给你钱。”
耳边传来嘲笑声，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小丑踹了一脚，“你刚才不是为了五十块钱还跟我硬气吗？你现在要是能爬在地上喊我一声爸爸，我现在就把这一百块钱给你！哈哈哈！”
小丑趔趄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薄穆川的面前。
红鼻子都掉了。
“妈妈妈妈，”旁边有小朋友看到这场面，顿时就欢呼雀跃地朝着薄穆川跑了过去，“我想看那个小丑！”
薄穆川看着面前那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他最讨厌，为了钱不要尊严的人。
可……
原本在他身侧的池瑶在低头看到那双皮鞋的时候，过往的画面瞬间就浮现在了脑海里，她指节绷紧的同时，还是踉跄站了起来。
眼眶里没有眼泪，可膝盖还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爸爸！”
她毫不犹豫地匍匐朝着旁边讽刺的男人扑了过去，脑袋直接磕在了地板上，画着白色跟鬼一样的脸勾起了十分怪异的笑容，“爸爸，钱！”
原本打算羞辱池瑶的男人，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
“你还真是个疯子！”
他骂骂咧咧地把钱丢到了她面前，顿时恶意四起朝着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了一眼，“既然你为了钱这么不择手段，我这手里还有一摞前，一声爸爸一百块钱，你有本事就叫一个看看？”
池瑶的嗓子很哑。
她抓着自己手里仅有的一百块钱，匍匐在地盯着光秃秃的地板好半晌，突然就又甜甜地笑了一声，“爸爸！”
下一秒，男人手里的钞票就丢到了她的面前。
“继续！”
“爸爸！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