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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他会。
……
许佳心在病房里待到晚上。
沈季言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虽然没下逐客令，但许佳心也知道他俩的这场谈话早晚都得来，于是离开。
这是他们自重逢以来，第N次在医院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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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眼神的交汇，各自看着某处出神，直到护士进来换点滴才打破了他们的僵局。
等护士走后，病房再次恢复安静。
一切该有个结束了。
沈季言走到窗前背对着宋岑汐，冷漠的声音随即传来："死的滋味好吗？"
宋岑汐微笑："活着要是快乐，谁会想死？"
是啊，人生得绝望到了极限才会选择去死。
她选了。
想到这里，沈季言也笑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没有。"她说。"这不是离开，而是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沈季言猛地转过身，高大的身躯顿时笼罩住病床上娇小的女人，"那我们的曾经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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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叫她想起他来质问孩子去哪儿时的神情。
不甘、愤怒、受伤。
"你是我的初恋。"她笑着说，"永远不会忘。"
沈季言蹙眉："可却永远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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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却不假。
爱情是人生的一部分，亲情、友情同样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她会为失去他而痛不欲生、遗憾终身，却不会为他而结束自己的人生，也不会为他舍弃其他其他重要的东西。
这绝对不是不爱他，也不是在其他选择中他处于不重要的位置，而是她本该如此。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去毁了别人的人生。
宋岑汐忍着心里的痛，最后望着这对眸子，诚恳道："我祝福你事业顺利，家庭美满。就让我们这段过往成为一种回忆吧。"
沈季言的双唇抿成一条线，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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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离开了很久很久之后，宋岑汐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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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珩和英姐那边都不许她这么快出院，许佳心更是每天抽空来盯着她。
她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礼拜，长了三斤。
今天。
程诺和许铎过来看她。
许铎买了一捧雏菊，程诺的则是接地气的水果，两人不仅来看望她，也是来说说电影的事情。
"我这边的准备工作还在进行。"许铎推了下他的黑框眼镜，"估计最迟下个月就可以开机。到时候，你身体还行吗？"
下个月……还有二十多天。
宋岑汐笑道："你看我现在不就挺好？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你有没有需要我提前做的功课？"
"你着什么急？"程诺插话，"等出院了，我们吃饭时再聊也不迟。"
许铎不以为意："要是可以，你就观察观察医院里的人吧。"
这就是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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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聊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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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约这次在医院待的时间太久，她有时候看到病房外的其他病人，看到他们对于生命的渴望，慢慢感受到一种柔弱的坚韧。
或许许铎的故事就是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但是简单的小事，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力量不能抗衡很多，却是人性最大的光辉。
临近中午，程诺和许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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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完成作业。
她穿着薄款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和口罩，跟万千病人一样在医院里漫无目的的飘荡。
来到后花园，她看到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在踢足球。
病号服都是宽松肥大的，穿在瘦小的孩子身上，像是唱戏的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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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多了。
孩子们充满活力，动作也灵活，笑声和加油声不绝于耳。
她看的出神，渐渐的，一些有的没的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乱蹦，叫她原本的欢乐一点点消退。
她没再继续看他们踢球，转而往花园里面走。
穿过一条连廊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冷。
这边人有点儿少了，大约就是因为湖水边很冷。不适合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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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回过头，还没能看清楚叫她的人是胖是瘦，眼前便一片漆黑了。
霍宗来沈氏找沈季言。
一进办公室，浓烈的烟味扑鼻。
霍宗皱起眉头，反手带上门走了进去。
沈季言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处理工作，看样子似乎与一般无二。
可内里呢？
"这么急着叫我来做什么？"霍宗落座。
沈季言看完报表的最后一行，合上文件夹，然后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吸了一口，他像是感受到难得的平静，这才说："江宇豪那边怎么样？"
霍宗："盛景之下的腐烂。只要揭开一个小角，就是大江东去，无力回天。"
在沈季言收购春莱集团时，江家的腐烂就已经是成片的了。
四年前，沈季言回德国开始接手沈氏集团。
沈兆峰唯他一子，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父子俩的感情比仇人还差，而且行事作风和思维模式相差甚远。多番争执惹得董事会极为不快。
这时，江家大家长江赫向沈季言递来橄榄枝，说是愿意辅佐他在沈氏站稳脚跟。
沈季言确实要逐出沈兆峰，坐稳沈氏的第一把交椅，所以同意下来。
在江家的帮助下，沈季言如虎添翼。
后来，又加之沈兆峰的身体每况愈下，对沈氏越发有心无力，沈氏逐步完全落入沈季言手中。
等到沈季言彻底接手沈氏。江家的野心也暴露出来。
先是要求沈季言提高江家在沈氏中的股份，再来便是要求沈季言娶江瑾安，两家联姻。
江家以为只要有权势和金钱这两个钩子，就可以把控沈季言。
沈季言确实也喜欢权势和金钱，但是，他更讨厌被人掌控。
他一点点挖空江山集团。
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但为了避免给江家苟延残喘的机会，他又送了春莱集团这份大礼。
江宇豪高兴得不行。
殊不知春莱集团就跟江山集团一样，内里腐烂，一大堆的烂账。
它们混合在一起，除了加速灭亡，起不到别的作用。
沈季言把吸完的烟碾灭的在烟灰缸内，低声道："现在动手。"
"现在？"霍宗略有惊讶。
他们这个套子做很久了，之所以不收，就是为了趁乱再做空江山集团的股票，渔翁得利。等到好处吃的差不多了，再把江家一锅端了。
"嗯，现在。"沈季言又点烟，"完事我回柏林。"
霍宗一愣。
对于这个决定，他倒是没有很惊讶了。
捉摸下，他不得不说："你到底倔什么？搞成现在这样，最不痛快的是你。"
沈季言冷笑："她宁可死也不想跟我，我还能怎样？"
"那是你……"
话没说完，内线电话的声音骤热响起。
"沈总，有位许小姐现在要见您。说是你不下来，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