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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样的亲昵，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道：“婉儿，跟我走吧。”这样亲密的呢喃耳语于女子而言就好像是最甜蜜的毒药。

  外面的冷风顺着窗缝吹了进来让林清婉忽然清醒了过来，她奋力挣脱开楚慕元的怀抱，脸上又羞又怒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登徒子！不要脸！” 她跺了跺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推开了面前的男人转身就往外跑出去。

  “婉儿！” 楚慕元快步走上前去，执拗的盯着面前的女子，那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却带着十分的肯定：“我想娶你为妻，我是认真的。” 一阵风吹过，带着悠然的梅香。

  林清婉听到了这句话，只觉得从心开始变得软绵纠结起来脑海里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却极其欢喜，“怎么……怎么会有人刚刚认识便说嫁娶之事的…….明明隔壁家的四小娘也是相看了许久才嫁出去的……” 即便是否认着，但是林清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含了蜜糖在嘴巴里面，一丝丝的甜蜜一圈圈的荡漾开来。

  “有些人只是看一眼就能够认定一生了。

  没关系，你不用着急回答我。

  我等你。” 看着小师妹已经跑远，薛君易从树后面转了出来脸色阴郁的盯着楚慕元“你变了。”他说道。

  楚慕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为了她我愿意变。” 薛君易的眼底怒气却是更胜一层：“你明知道她最恨的就是你！”这样一个谦谦君子从来都是稳如如玉到极致的。

  楚慕元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气，“喜怒本应该不行于色的薛公子。”他挑眉道：“可是她忘记了一切，我是皇帝，她是朕的皇后，朕自然要带她走的。” 薛君易的眸色一沉：“你明知道一切的结果，但是却还执意而为。

  皇帝？呵皇帝又如何？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是么？”楚慕元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皇上，可以么？”薛君易亦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退让。

  患得患失

  是夜，温泉池子里面女子曼妙的身影掩映在白色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传说中仙人也曾经引燕辉山的温泉连接到天上去，由此可见燕辉山之泉可算是一绝。

  而本已经在冬日里干燥疲累的人泡了温泉自然是极大的享受。

  只是唯独这泡在汤池里的人抚在白玉的石台旁边暗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他说他要娶我为妻，这句话到底是一句戏言呢还是真心的呢？” 林清婉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立在一边的铜香炉里面焚着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静心香，那白色的烟雾混合在朦胧的水汽之中静默无声只能够听到温泉池水哗哗晃动的声响。

  那岸边上雕琢着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烛火莹莹点点照耀着池水如同天边七彩灿然的天河。

  林清婉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这样洁白无瑕的身体上却有着一道盘横着如同蜈蚣一般的伤口，那一看就必定是极其痛处的。

  可是，这伤到底是从何而来，到底又是因何而来，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楚慕元……” 她的唇角轻启说出了这个名字来，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她也曾经试探性的问过师兄，但是师兄那个榆木人嘴巴里面敲不出来半句话。

  这些年来自己到底是谁，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失去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考录了。

  但……或许自己应该跟着楚慕元走呢？跟着这个让自己或许陌生有时熟悉的男人走呢？“我喜欢他吗？” 柔软的皮肤接触到温润的石壁上，她看见那雕刻在一边的海棠花就好像是前路之中的许许多多迷幻色彩，到底是要往前走的。

  哪怕是为了那个人眼底的情深义重，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想清楚了这个问题，林清婉忽然轻轻的笑了“我是喜欢他的。

  我也愿意跟他走。” 第二日天才刚刚蒙蒙的亮起来，一夜都没有睡踏实的林清婉就已经坐起身来了。

  即便是再心里面下了千千万万个决定，但是要自己说出来，却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林清婉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乌压压的黑眼圈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怎么这么笨，这样憔悴的颜色又怎么好意思见他。” 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跑到灶台边上去找鸡蛋用开水煮熟了好敷一敷。

  回到自己的寝居的时候，才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师兄每日都会在梅林之中练剑的，明明是风雪无阻的事情，怎么今天忽然不见踪影了呢？不说师兄，就连那个人，也不见了…… 她拿着鸡蛋快步的往楚慕元的居所处走去，推开门果然是整整齐齐的床褥。

  干净的好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一样。

  林清婉的心里面没有来的开始生出了一种恐惧和慌张：“师兄……师兄……你在哪儿呀……”弱小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恐慌，那次在林州也是这样。

  师兄彻夜未归，忽然有人闯了进来拖着自己就要往外面走去。

  “师兄……” 她的眼泪开始一滴两滴的落了下来：“楚……楚慕元…….”那人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抱着袖子里面的仓鼠宝儿哭着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那样贵气的人，肯定是瞧不上我的.....怎么办呀.....你说怎么办呀....宝儿……” 正哭着，忽然觉得朦胧泪眼之中出现了一方阴影，那人走过来伸手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样的爱哭，以后可怎么是好……” 林清婉抬起头见面前的人正是温和着笑着的楚慕元，忽然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怎么会呢？”他的声音比燕辉山温泉的水还要和暖，比长夜漫漫之中的行灯还让她觉得安定。

  他抬起手轻轻的帮她一点点的擦掉眼泪：“可别哭了，我丢了谁都不会丢了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命啊。

  楚慕元的心中暗自道。

  林清婉却被这撩.拨羞得低了头：“不许看不许看，我才刚刚哭过现在眼睛一定是肿的要命难看死了。”

  今生今世不辜负

  从前的林清婉，在东宫的时候是哪个端庄娴静的太子妃，在后宫的时候上那个大多数时候都在静默的惠妃娘娘，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小女儿气的模样。

  扬声笑道：“婉儿的美貌，就连西施都要下风，飞燕见了你也要倚新妆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哄着自己的话，但是听来仍旧是觉得心头微微的暖。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倚在楚慕元的怀中刚一抬眼就看到正走过来的师兄。

  她赶忙直起身子心中一虚弱弱的叫了一声：“师兄。” 薛君易看着面前两个已经如胶似漆的人，眉头微拧但是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准备抬手推开门进屋子里面去，“师兄。” 看着他那微微停顿的身形就知道他必定是遭受了什么，她急急的追上前去。

  “师兄。” 薛君易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妹想起了他那日被救回来，苏醒之后呆呆的坐在窗前指着自己的心口跟自己说：“师兄，这里痛的要命。” 也想起了她自己配了忘记前尘往事的药只说是再也不会踏入尘世间半步。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带着她游离四方，就是为了让她永远不再见到故土故人不再想起。

  但是却没想到她最爱的还是海棠花初绽的模样，她最想念的虽然忘记了但是仍旧要来的还是这燕辉山。

  “你真的那样喜欢他吗？” 林清婉的心里面有一分的迟疑，那到底是因为羞于出口的矜持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这句话，明明从未听到过但是却十分耳熟，甚至莫名的相要掉下眼泪来。

  林清婉回过头看着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的男子，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师兄无比认真的说道：“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想起了一个地方来，那地方有着朱红色的墙有着高高的门，那地方抬头望上去的天空全部都是四四方方的。

  哪里的夜色带着寒气，清浅的月光照在身上，风中传来阵阵海棠的香气。

  明明很陌生却又很熟悉，那到底是哪里，我自己到底又是谁？ 薛君易想起自己曾经在东宫的时候，在看到被放了一身鲜血失掉孩子奄奄一息的小师妹的时候也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那时候，她的神情不似现在这般带着怀春女儿的几分天真心性，只是无声垂泪许久，那憔悴不堪的脸上满是凄楚的看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无奈与挣扎：“是啊，师兄。” “罢了，你去吧。

  只是，不要后悔才好。” 听到师兄同意自己，林清婉高兴地雀跃起来，她鲜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了。

  她转过身去奔向远远地站着的楚慕元：“师兄同意了，慕元师兄同意了。” 看着远远超自己奔过来的少女，楚慕元伸了手将她揽入怀中：“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听见身前的男人喃喃自语，林清婉抬起头来看着他略带几分娇嗔：“你刚刚大清早的跟师兄干嘛去了，为什么两个人都不在呢，害得我担惊受怕的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楚慕元瞧着这带着几分心性的女子，只觉得心里面化成一团柔软。

  “你师兄不愿我带你走，怕我薄待于你。” 他的心里面想起了薛君易说的话：“今日你我比试一场，倘若你赢了，你便可以带走师妹。

  只有一点你要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早就已经横亘这血海深仇了，这是你永远都无可回避的。

  今日师妹失却记忆再次爱上你，只能说是命运弄人，但是你执意带他走回到故地，他日她想起来一切的事情你也应当承担一切。” 之后的比剑赢了，他心里面却一直在想薛君易的话。

  婉儿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但是仍旧还是自己的婉儿，即便是重来多少次，忘却多少次她都永永远远的都是自己的婉儿。

  他的手抚上少女柔软的发丝只是低声呢喃：“今生今世，我定然不会相负。” 听到男人的情话，林清婉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头哀恸的忽然落下眼泪来，“慕元，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此生还能够爱上什么人。

  可是莫名的见到你，我就总会有一种熟悉感，让我想哭又想笑，让我忽然欢喜又忽然悲伤。” 或许人即便是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也总归还是会记得些许片段。

  自己的心是不会骗人的，那年相遇的时候漫山都是海棠花，那时候的她端庄娴静偶尔会有一颦一笑之间有着几丝俏皮。

  谢谢你

  如今虽然是冷梅盛开的时候，但是怀里面的人是暖的，心是暖的反倒不觉得这些年来的漫漫长夜冷冷寒光又是如何难熬的了。

  毕竟从今往后，我有你了。

  他低下头，在林清婉的发心处深深的印下一吻，曾经我负了你，如今我会用我的一生一世护你周全，给你一世安稳康乐。

  临行前的的晚上，天空之中挂着一轮毛月亮，就连月光照在雪地上都是灰蒙蒙的暗淡的看不见半点光亮。

  “吭吭……” 林清婉坐在屋子里面收拾着离开要带走的东西，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谁？”她低声问道，半晌不见有人回答还当自己刚刚是错觉。

  就听见薛君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妹，是我。”“嘎吱”门被打开了，林清婉疑惑的看着薛君易：“这样晚了，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薛君易抬起头来看着暗淡的几乎看不见任何光华的月亮，低声说道：“这样的天气只怕是要下寒雨了。” 听着他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是略微感染了风寒。

  林清婉关切的说道：“别站在外面快进来做吧，外面冷师兄又穿的这样的单薄别冻着了。” 薛君易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师妹乖巧的脸，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楠木小盒子，上面精细的用贝壳粉描出了一朵曼妙无比的海棠花。

  打开盒子来却是一枚乌凄凄的药丸子。

  带着几分奇异的香气。

  “师妹，你曾经一直问我你的记忆到底是如何丢失的。

  今日我便告诉你，这是你自己亲手调制的忘情绝爱的药当着我的面喝了下去。

  你之前曾与我说过，若有一日前缘再起便让我将将此物与你服下。” 看着薛君易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将药丸递了过来林清婉只觉得莫名的害怕。

  这一切竟然是自己选择忘记的吗？盒子上面的海棠花就好像是开到了最盛美的时刻，两个人沉默相对空气仿若凝胶一般。

  终究，林清婉伸了手去：“知道了。”她拿起药丸放入口中，那晕开的第一抹竟然是出人意料的甜味，这种甜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顷刻之间甜味之中开始夹着着苦涩，最后满嘴之中竟然都是苦涩的让人几欲吐出去的味道。

  这是…….我自己制的药丸吗？ 见她呆愣在那里薛君易也只是叹了口气：“罢了，终究你自己的路要你自己走，我在如何也阻拦不住你，师傅留下的医技药典都留给你带走吧，总归你要去的地方兴许会更需要一些。

  从今之后，师兄大概再也难以护你周全了。” 看着师兄离去的单薄身影，林清婉忽然觉得热泪盈眶起来。

  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一直是相依为命的，即便如今自己要走，师兄也总是一直在为自己考虑。

  庭院内月光昏黄，凌乱的树影烙在青砖地上，四处静谧之中只有那树枝来回触碰的声音细小而密集，就像是心头被无数只小虫子啃食一样。

  她看着师兄的影子常常的啦在雪地上，心里面忽然空落落的。

  “师兄。” 薛君易停住脚步“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啊。” 他想起来在林清婉小的时候那时候体弱多病的很，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那里也去不了。

  又一次好容易病好了一些就嚷嚷着要出去看看。

  他拗不过他，于是就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那时候的她那么小那么轻身子担单薄的要命，即便是这样他们两人一同去看了街上的皮银戏，她瞧着那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被提着手脚的之人也觉得开心极了。

  “不了。

  我劝不住你，但是却也不想亲眼看着你一步步的沦亡。” 薛君易摆摆手，身影消失在雪地之中。

  不远处正遇上往这边走过来的楚慕元。

  两人站定，楚慕元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伤势可还好？” “你若再伤她，即便你是皇帝，我拼了性命也要让你下地狱的。” 薛君易从他身边擦过，只在耳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谢谢你。”楚慕元却忽然说道：“救了她。” 这一晚上，林清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反反复复的在想师兄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索性站起身子来点上了蜡烛。

  “你睡不着吗？”

  只是夫君

  楚慕元站在门外：“我吹.箫给你听可好？” 本就了无睡意，她打开了门外面的月光清凉如水。

  “师兄是不是要走了？”看着她眉目之中似乎有愁绪，楚慕元轻轻的伸手揽了她：“他总会回来的。

  放心吧。” 被所爱的男人这样抱着温言惜语，林清婉只觉得心里面那百般难受的离愁都松散开来就剩下好像是蜂蜜一样清甜的味道。

  “你会弃我而去吗？” 恋爱之中的女子总是爱问一些傻话的，就连林清婉也不例外。

  “自然不会。” 这话说来情深义重的人自然让人觉得动容。

  她抚在楚慕元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那身上有着隐隐的松针想起，带着清苦的味道。

  但是却是极其细密的，安稳的让人心惊。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看着那桌子上面跳动的烛火的光晕，她只觉得沉沉安稳，再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第二日下山的时候天边朝霞万丈就好像是被九天玄女细细织好的绸缎平铺在了蔚蓝色的天幕上一样流光溢彩华美非凡，林清婉抬起头看着这华美非凡的天空，忽然张口喃喃说道，“这样的天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每一天都能看到这样蔚蓝的天幕。” 楚慕元笑着牵了临清玩的手说道，“我在的哪一每一天，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下雨，哪怕是风雪，我也会站在你身边，并且永远陪着你。” 下山的路并不十分好，走路上总有一稀碎的石头和杂草，让人磕磕绊绊地走着，但是这样却让两人忽而携手相笑，因为或许之后的日子也会如同这种山路一样，总有磕绊，但只要两人能够携手前行，又有何畏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