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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开始,将军每隔三五日,便会扛着大包小包,钻进公主的小伙房里一顿倒腾。后来,干脆搬来自己的碗筷,一同吃完后,再给公主煲个补充营养的汤羹。
公主在将军的照料下,壮实起来。拳腿招数,更是有模有样。
两人偶尔院中对酌,兴头之上还会来上几个回合。
“你这点儿功力收拾个流氓小偷差不多,想闯将门侯府怎么可能?”
“出招!”
“这事儿要从长计议,你一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复仇。”
“再来!”
将军在公主身上,看到了女子身上不曾见过的坚韧与执着。他有些愧疚,为自己过去的狭隘与自私,也为自己的莽撞和无知。
又是月上柳梢的夜晚,斟满酒后,将军举杯,支支吾吾:
“不如……”
“不好。”
公主又是没等他把话讲完,一口回绝。
家国之仇近在眼前,几日之后,自己便要潜入敌营,夺杀父之人项上人头。此刻,她不愿让任何人分散自己的决心。
更不愿让爱人,与自己共涉危局。
六
将军拎着公主爱吃的京糕,再度登门,却见小院空无一人。
公主前夜便已悄无声息离开,此去凶多吉少,公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将军气急败坏,一边咒骂公主比自己还要莽撞还要无知,一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拦下她保护着她。
将军披上红袍骑上烈马,带着长枪快刀,连夜出城,朝着公主的故乡飞奔。
七
再度见到公主的时候,将军的心快要疼死了。
公主皮开肉绽,被悬在城门上。
“刺杀朝廷重臣,威胁圣上性命。前朝孽障,死有余辜。”
围观的百姓中,有心知肚明者。这是前朝的公主,也是前朝最后的一点血气。纵是女儿身,纵是气息奄奄,但就凭敢只身复家国之仇的这份勇气,她便担得起英雄二字。
八
将军陪着公主,站在烈日下暴晒。
公主的眼睛肿胀成一条线,仍撑着力气,眯缝起眼睛盯着将军。干裂的嘴唇翕动,虽听不清声音,但将军知道,公主是在说:
“快走吧。”
将军不是一国之主,不能为了心爱的女人杀伐决断。此时自己的国又正与这新朝君王交好,所以纵然手下有忠肝义胆的兄弟,也不能擅自统军过境,破坏两朝安定。
将军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失望,也如此自责。
九
将军花光身上所有的钱,收买了城墙下的一个小贩。小贩看着还算机灵,总是能趁着将士换防之际,偷偷喂些水给公主。
安顿好这一切后,将军便快马加鞭,不知去向。
女人依旧被吊在城墙上,不知为何,生命力旺盛得惊人。喂水的小贩几次以为女人咽了气,凑到跟前才听得到女人一直在小声说话。
“是我不好。”
“没事儿,我是拿了钱的。”
小贩有些同情她,都这副德行了,还和自己客气。便自掏腰包,买了蜂蜜加在水里。偶尔夜深人静,还会趁着夜色攀上城墙喂她些干粮。
十
月色朦胧,除了城墙上的小贩和女人外,城里有个男人也在彻夜不眠地忙碌着。
如此三日之后,黎明将至。
城内忽然燃起大火,火势凶猛,自王府街一路狰狞呼啸至贝勒府。
这火说来奇怪,朝廷重臣、王府新贵家最为猛烈。纵然家丁倾巢出动,火势仍不减半分。
大火直烧到晌午方才得到控制。
坊间传闻,火势最盛时,有一红衣大侠,背火枪火箭,在烈火间穿行跳跃,来去无踪,因而大火始终不得灭,火势始终不得控。
除此之外,城墙上,前朝的公主竟也趁火势之乱时,不知所终。
城墙下的小贩每日向来往行人夸张描述着:
“那红衣大侠,身披烈焰,将前朝公主带到了天上去!”
传言愈烈,渐渐有人神色惶惶,悄言这是前朝枉死之人索命而来。
一时之间,苟活下来的小人不再张牙舞爪,各自拖着残躯求神拜佛,惶惶不可终日。
十一
远离人烟的一处山谷里。
公主养病,将军小心地照顾着她的一日三餐。
一场大火,将军替公主料理了大半的仇人。虽不至要了全部人性命,但起码今后残生,这些人不敢再招摇过市。
“我向圣上辞了官职,从此你不是公主,我也不是将军,我所作所为也与君国无关,只与你有关。”
公主笑笑,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
“是我不好。”
将军摇头。
“是我不该总将你想作普通女子,以为柴米油盐就能将你这一身傲骨打磨圆润。”
“可我终究还是有勇无谋。”
“你有我就好。”
夕阳西下,漫天桃色。
十二
公主大病初愈后,将军在山谷中,以天地为证万物为媒重新迎娶公主,并在月下诚心诚意许了三个心愿:
“再不离开媳妇。”
“媳妇能多和我说话。”
“媳妇一直爱我。”"
"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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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本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生于盛世,才情也应是无人能出其右,但偏偏困于乱世,诗词书画里的风情,早被战火燎原杀戮得一干二净,不过好在江寒不是凡人,懂风情亦懂狼烟,排兵布阵,天赋异禀。不及而立之年,便银毫白袍,统军帅帐。虽不曾上阵杀敌,但运筹帷幄,亦能决胜千里。故而也得名:银毫将军。
在一连平定燕秦、南坝战乱后,江寒成了北齐皇家的座上宾。北齐皇帝一来忌惮江寒的才能,二来又不得不依赖江寒为其平定外患,便琢磨着许他一位皇室女子,靠着姻亲绑住他的手脚。
皇帝老儿的心思江寒何尝不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江寒起身叩首,自言苏氏几代皆忠君良将,他江寒亦不例外。此时家国正经历外忧内患,个人的儿女情长怎可摆在家国安危之前。此话一出,掷地有声。皇帝也知其心意,不再吭声。大殿一时寂静下,屏风后女人嘤嘤的哭声倒显得格外的刺耳。
江寒心知肚明,屏风后定是哪位等着指婚的公主,如此无情地驳了皇帝的情面,他心里定是自责,便也冲着屏风微微一叩后,领旨退了殿。
转眼三年,狼烟又起,大渝陈兵列马,虎视眈眈,欲夺北齐南境粮仓——古北平原。
二
这一日,江寒正在帐中钻研兵法,下士来报,帐外有一红衣女子求见,自称有击退大渝妙计,还扬言此计一出,大渝万马千军,三日即可收归麾下。
江寒一听,来了兴致,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思忖片刻,便挥手准其入帐。
面前女子,一袭红裙,流苏髻,淡蛾眉,凤眼朱唇。
江寒虽冷眼相对,但心下还是一动。见女子不开口亦不行礼,便了然于胸,挥手撤下两侧亲信,一时帐中只剩二人四目相视。
“将军手无缚鸡之力,不怕我十步之内夺了您的性命?”女子率先开口,声如脆玉。
江寒不动声色,低下头继续翻动着手中的兵法:“想要江某贱命的人多了去,怕有什么用?”
“大渝兵马压境,虽有五万雄兵,但长途奔波,人疲马倦,最宜以快制快,Y.B独家整理先发制人。”
“沙场贫苦,清茶有限,江某就不为姑娘煮茶了。”
女子听后不恼,反倒粲然一笑:“将军是觉得玢儿说了废话?那我便要问问将军,大渝尚武,又擅骑射,战场地处平原,无遮无挡,天时地利人和,大渝怕是要占去六分,将军又有何计策,来赢这场快战?”
江寒指尖一颤,这女子果然不俗。说是六分,怕也是给江寒留足了情面。古北平原,正值春夏交接,疟疾四起,后续补给又迟迟未到,将士苦战半载,士气早已折损。大渝虽说是长途跋涉,但军需充足,稍作整顿,便是虎狼之师。天时地利人和,若依江寒之见,大渝怕是要占去八分。
“那听姑娘的口气,是有妙计?”
“玢儿懒散,您这大帐又山高水远,若无计策,何苦来此一遭。”
江寒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起身默默为女子斟茶一杯。
“虽是山高水远,但这茶仍是好茶,姑娘若不嫌弃,尝上一盏。”
三
两军对垒,一方是大渝雄兵数万,另一方则只见战马不见人。
大渝前锋高坐马背,对着手下大笑。
“只知北齐的领军是位白面书生,没想到打仗的竟也是些不及马背高的侏儒。”
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急促的进攻令。为首的一排战马身披盔甲,直奔大渝阵营,身后竟跟着上百匹的母马。
大渝的士兵还未回神,阵营便已被不要命的马群撕开了口子。说也奇怪,往日里温驯的大渝战马竟像疯了一般,跟着北齐的马群四散开来。坐在马背上的大渝士兵一时手足无措,拼命勒马,但越是控制,战马越是发狂,一时间,大渝兵阵大乱,人仰马翻,马蹄下死伤无数。加之四周火炮齐鸣,锣鼓阵阵,被马匹冲散的大渝士兵,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既不敢自行撤退,又不敢妄自进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马夹杂在马群中不知所终。
正在此时,漫天的火箭从天而降,哀号声四起。大渝士兵纷纷抱头鼠窜,无计可施。北齐将士在骠骑将军的带领下,一鼓作气,冲入大渝阵营,斩将夺旗。
四
“报!”
下士送来捷报,大渝四万残兵,已被北齐将士逼至朔水,升白旗投降。
江寒听后,长吁一口。命手下准备好酒好菜,于傍晚时分招待贵客。
而直至皓月升空,红衣女子方才现身。酒菜虽凉,但江寒面无怒色,仍是恭恭敬敬地请这位唤作玢儿的女子上座。
“姑娘请受在下一拜,谢姑娘神机妙算,替我北齐平大渝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