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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感到黑暗或是沉默,不再恐慌生活,也再无内心之战。笑容不再消失,歌声也终日不断。”
“如果当初我没有与你们交易,我们所有人的下场会是什么?”
“纯善之人,驭鲸返航,有罪之身,便会与船一同迷失在漫天浓雾之中。”
“究竟什么人才会寻到你们?”
“最执着的念想,最单纯的心灵,就像你一样。”
羽生没有说话,转身望向身后,那里风平浪静,水天相接处,歌声阵阵。
“还有我哥。”"
"厨子舞伎
沿着老城墙往西走上刻把钟的工夫,有片银杏林。每逢秋日,银杏叶灿灿灼人,仿似这天地间,除了生命绽放至极后的静美,再无旁物。
最大的那棵银杏树,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树下落叶叠了一地,衬得一座孤坟越发冷冷戚戚。住在城墙边儿上的老人们都知道,这孤坟也曾被一白衣男子年年祭拜,后来……这后来的事儿谁也记不清了,估摸是鬼子打到靖边那年,这孤坟成了座名副其实的孤坟,至于男人去了哪儿,没人知道,可关于这男人和孤坟的传说,老人们多多少少都记得些。
说来可笑,这故事得从一道菜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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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全民族抗战开始后,日子越发不太平起来。处在三省交界处的濉河城,也不复往日的喧嚣熙攘。日头还未落下,街上行人便已寥寥。苏子森一袭黑衣黑帽,行色匆匆。帽檐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小心地留意着身边情况。在城中绕了几圈后,苏子森闪身进了一条死巷。
巷中污水横流,户户大门紧闭,听不到丝毫动静。苏子森轻车熟路,敲响了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大门。
开门的人是个长相俊朗的男人,身形魁梧,可架在门环上的一双手却显得格外修长白皙。苏子森心下有些犹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在下苏子森,求先生赐道菜。”
二
一道木门,隔开了两个世界。随男人进院后的苏子森,绕过影壁后暗暗感叹。院内繁花似锦,大大小小的鸟笼错落有致地挂在院中,正中央摆放的石桌上,茶气袅袅。
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自顾自地喝起茶来,直到一壶茶下了肚,脑门沁出薄汗,才缓缓开了口:“先生既能寻来,便知我的规矩。”
“外人称您一生两不做,常人会做之菜您不做,凡人皆知之菜您不做,除此之外来者不拒。我既请您赐菜,定不坏您规矩。”
“先生要点何菜?”
“我看您这院子不大,但养的鸟却不少,可我怎么觉得这鸟都是哑鸟?”
“鸟有灵,也知这是多事之秋罢了。”
“既然不敢叫,和哑鸟有何区别,不如割了这鸟舌,劳先生赐我一道百鸟朝凤吧。”
“你若要吃鸟舌,何苦来我这儿。”
说完,男人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苏子森不慌不忙地喝下杯中最后一口凉茶后,冲着面前的男人笑了笑:“我要的百鸟朝凤,上桌后得菜如其名。”
“怎么个菜如其名?”
“鸟啼悠扬,莺声燕语。”
三
男人换上一身白衣后,左手持碗,右手持一把三寸银质小刀,脚下生风,飞快地在大大小小鸟笼间穿梭。苏子森只注意到男人会在鸟笼前停留一霎,迅速地打开鸟笼,可余下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一圈下来后,苏子森只能呆呆地看着男人收起小刀,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进了屋子。因有言在先,苏子森不便起身观望,只听到屋内刀案作响,这菜中乾坤,全凭想象。
杯中茶续了三回后,男人端着一浅底圆盘上了桌。
素色盘中,鸟舌红嫩酥软,异香扑鼻。接过男人手中的筷子,苏子森忙不迭地搛了一枚鸟舌入口,还未咀嚼,这鸟舌便似融在了口中,洇出说不出的奇香,徘徊在口中、鼻中,久久不散。
过了半晌,苏子森如梦初醒,定了定神后,放下筷子,朝着男人抱了抱拳:“此味只应天上有,今日在先生这里领教了。可是,”苏子森话锋一转,“这莺声燕语我可没有听到。”
男人没有说话,只从地上拾起一截枯枝,示意苏子森拾筷。苏子森半信半疑,又搛了一枚鸟舌入嘴,说时迟那时快,男人用树枝在临近最大的一个鸟笼上轻敲三下,片刻安静后,大小鸟笼中的莺燕雀灵,竟纷纷发出或婉转或悠扬的叫声。正应了那句鸟啼悠扬,莺声燕语。
换下白衣后的男人与苏子森对坐,桌上的百鸟朝凤依旧异香扑鼻。
“今日苏某长见识了。”
“先生既能点出此菜,想来也不是凡人。”
“我只知古书有此菜记载,但这菜中乾坤,还真是一窍不通。”
男人抿了一口茶,手指在素色盘沿上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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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苏子森第四次登门拜访两不做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半月的工夫,苏子森也大概摸清了这位两不做的性情。两不做无名无姓,只叫旁人唤他一句秋三。秋三身世成谜,师门成谜,来去更是一个谜。虽登门四次,可与苏子森交谈不过十句。但这一次,当苏子森将一张照片推到秋三面前时,秋三神色一变。
“秋先生,这人您应该认识吧?”
秋三神色恢复得很快,只一刹那,脸上便又风平浪静。
“坂田横川,日军江原地区最高司令长官。”
秋三一如既往地沉默,让苏子森有些低落,可明明刚才他的神色……苏子森思考片刻后,决定放弃循循善诱,全盘托出计划,成败在秋三,也在老天。
“坂田暴虐成性,但又极富军事指挥才能。自任司令官以来,江原便再无一日安宁,手下部队更是嗜血成性,杀光抢光烧光,无恶不作。此人一日不除,江原早晚会血流成河。可他生性狡诈,警惕性极高,我们派出去的人还未见其面,就已失手,连一具全尸也不能留下,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三的开口仿佛让苏子森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秋三是在听的!他不敢犹豫,慌慌地继续讲着。
“坂田对中国的饮食极其迷恋,入伍前曾掷重金求学中国厨艺。我们觉得,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让我给狗东西做吃的?”
“我们是想让您接近他后,在他饭食上做些手脚。”
“你也说了,坂田生性狡诈,那你能保证,我投毒那日他发现不了吗?”
“这……”
苏子森蔫了下去,终究年轻人的一腔爱国热血,没有撩拨起眼前这位怪人心中的一丝涟漪。
“既然秋先生无心救国,那苏某从今以后便不再打扰。”
说完,苏子森悻悻而去,可还未绕过影壁,秋三在身后开了口:“弑友之仇虽和你这家国之仇比不了,可坂田,又岂是你一人的仇家。”
“先生您……”
“一介厨子,谈不上您的那份家国情怀,但与知己的生离死别,倒还历历在目。”秋三起身,合起手中摇扇,神色间没了那份闲情逸致,“谁不想杀坂田,若我能轻易得手,此刻摆在你面前的早就是他的那颗狗头了。”
“先生,先生试过?”
“苏先生,您可知,坂田的一日三餐,要经几人之手?您又可知,坂田的一日三餐,要过几人之口?下毒?谈何容易!”
“难道,这真的是一条绝路吗?”
苏子森满目凄凉,斜倚在影壁上,再不复少年轻狂。
“还有一计。”
“什么?”
苏子森眼睛一亮,不禁抬高了声音。
“人人都知食色性也,却不知食色克也。坂田性情暴虐,气冲体热。若令他三餐食以火,再辅以性事相冲,顺利的话,一月之内,我定不留痕迹,让他暴毙而亡。”
“那您为何不早说?”
“早说?苏先生,我这一计,秋三出力五成,剩下的五成是要靠女人来完Y.B独家整理成的。先不说什么女人能胜任,只说自愿受这禽兽蹂躏一月的女人,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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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先生,您看我怎么样?”
影壁后一个声音飘来。
五
苏子墨是苏子森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八岁时被苏家从泺口的街上捡回来后,和苏子森成了兄妹。虽没有血缘,可两人极为投契。少时玩伴,眨眼间,成了志同道合的战友。
“子墨,你要干吗?”
苏子墨没有理会哥哥的焦急,只死死盯着秋三,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您看我怎么样?”
秋三上下打量着苏子墨,虽看着憔悴些,可眉眼间的倾城之色让人难以忽略。一身裁改得体的男士西装架在身上,还显出了几分英气。秋三没有说话,打开摇扇,背过了身子。
一旁的苏子森有些气急败坏,拉扯着妹妹的衣服,往门外拽着。
“我和秋先生谈事情,谁让你偷偷跟来的!”
“你放开我,放开!苏子森,你放开!”不知哪来的力气,小小女子,竟把苏子森这个八尺的汉子推到了一边,“是你说,有国有家,无国无家;也是你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是你说,国难面前舍生取义方显男儿本色!你忘了吗哥,今日秋先生好不容易有了刺杀坂田的机会,干吗不试试?”
“要试也轮不到你试!”
“那轮得到的能有谁!”
苏子墨的脸色越发地白了起来,一双丹凤眼,目光灼人。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去。”
苏子森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石凳上,两手在头上使劲地搓着。院中无风,可衣襟却微微发颤。许是争吵声惊扰到了一只百灵,啼声悠扬美好,衬着院中的沉默越发残酷。
苏子墨眼中噙满了一汪清泪,鼻尖微微泛红,蹲在苏子森面前,竟有了儿时那般的撒娇模样。
“哥,要不是咱爹娘收留了我,我现在早就是阎王面前的孤魂野鬼了。坂田,杀了咱俩的爹娘,也杀了我苏子墨的恩人呐!刺杀坂田,是报杀父弑母之仇,是报家国之仇,还是我苏子墨的……”
呜咽声来得突然,也来得适时。话语间的心碎揉捏在低婉的啜泣声中,多少敛了刺人的寒气。苏子墨哭得决绝,苏子森却哭得无奈。时间凝滞了一般,院中无风,但却似吹走了一个春夏,又一个秋冬。
六
濉河城有位高人,名叫秋三。身世成谜,师门成谜,来去更是一个谜。做得了一手好菜,也谋得了过人计谋。
三月前,秋三闭门谢客。拔去了院中他钟爱的花花草草,打开了大大小小鸟笼的笼门。院中东西少了大半,可却多了一位妙龄女子。
秋三没有走眼,换上女装的苏子墨,美得让人心悸。
根据苏子森打探来的消息,三月后,坂田五十岁生日,届时会邀请大批鬼子汉奸来为他祝寿。坂田的手下现在正四处搜寻貌美的舞伎,来为宴会助兴。这是秋三的机会,也是苏子墨的机会。
“坂田钟爱上方舞,此舞也称京舞,讲求动作洗练,含蓄静雅。你身材娇小,行动间颇具古风,是跳京舞的料子。”
苏子墨没有吭声,嘴唇抿得发白。
“这三月的时间,你不得出门,不能休息,舞师和媚术师我已替你安排妥当,你只需摈弃杂念,专心练习。日常三餐我来料理,给你调理身子。”
秋三说完,拎起了石桌上的茶壶,转身要进屋子。影子打在苏子墨的脸上,和心上。
“你若后悔,开口提便是,不要逼自己。”
顿了片刻,秋三还是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