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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好吧,去凤凰吧。”
“我们两个人吗?”
“不然呢?”董西睨他一眼,“你想半个人去?”
柏松南:“……”
董西这冷不丁说个笑话的习惯真的让人难以招架。
他抢过董西手中的行李,目光直视前方,尽量保持严肃正经:“我帮你拿。”然而嘴角的笑快要咧到耳根,窃喜之意压都压不住。
“哦,对了。”
“嗯?什么?”他回头问道。
董西漫不经心地说:“写《边城》的是沈从文,不是徐志摩。”
然后,有趣的一幕发生了,她亲眼看见柏松南的笑容逐渐消失,无比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尬破天际”。
赵敏敏此时正坐在床上暗暗窃喜,突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身后传来一阵温热,魏行止从后面环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呀,”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应该是我哥在骂我吧。”
“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呀?这样才好呢,要不就我哥那鸵鸟性格,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从十七岁起,看他暗恋董西学姐,一直看到二十七岁,我都已经结婚生子了,结果他还在搞暗恋!你信不信,万一之后董西学姐披着婚纱嫁给别人了,他都只会笑着在下面去接她的捧花,然后转头回家哭得稀里哗啦。”
魏行止心说他这还真不是胆子小,只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总是会过度小心。不过老婆的话哪能顶撞,他嘴上赞同道:“确实,他胆子是有点小。”
“所以嘛,我这是在给他制造机会!这天高皇帝远,又花前月下的,我就不信不会发生点儿什么!为了他的幸福,我这还在学姐面前做了回失信的小人,唉,也不知道学姐会怎么想我……”
魏行止轻声安慰她。
赵敏敏余光中瞄到魏喂喂又去偷偷摸摸掰第二根香蕉,她眼刀子一扔,叫道:“魏喂喂,你还吃,吃胖了以后是找不到媳妇儿的!”
魏喂喂瘪着小嘴反驳:“你胡说!舅舅不胖,可他也没有找到媳妇儿。”
赵敏敏得意扬扬:“哼,你舅舅马上就要有媳妇儿了,你的媳妇儿还在别人的肚子里呢。”
魏喂喂一听,也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儿究竟是什么怪物,居然长在人的肚子里,他吓得咧开嘴,惊天动地地哇哇大哭起来。
从怀化至凤凰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董西正好认识一个租车师傅,便叫来了他。
师傅姓石,说着一口怀化土话,柏松南听不懂,但董西懂,和他打了声招呼。
司机师傅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董西简短回他几句,然后他又是叽里呱啦一大长串,这次董西倒是没有很快地回答,而是呆了片刻,才回道:“不,他没来。”
他?哪个他?
柏松南有些疑惑,但到底没去问董西。
把行李放进后备厢,董西和柏松南坐在后排,车子开动。
驶入高速后,柏松南看着车窗外,不禁感叹道:“好高的山。”
董西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嗤笑道:“这算什么高的山,你打西南边去,那边的山可比这里的山高多了。”
“你去过?”
“去过无数次。”
柏松南笑道:“哦,对了,你还去爬过喜马拉雅山呢,那这山对你来说确实小儿科。”
“谁告诉你的?美缘?”
他点了点头。
董西就知道是美缘说的。美缘年纪轻,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有的小毛病,不爱运动、咋呼冒失,同时又喜欢崇拜别人。在美缘看来,喜马拉雅山就是一个活地狱,年年失事率都很高,多少背包客兴致满满地想要去征服世界最高峰,结果再也没回来。可董西不仅去了,还完好无损、神清气爽地回来了,这太酷炫了,简直是可以说给未来孙子孙女听的床头故事,要传它个几百年的呀!因此,美缘逢人就得说上一句“我西姐,那当年怎样怎样”。
柏松南好奇地问:“为什么想到去爬喜马拉雅山呢?”
董西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反应迟钝了些,迟迟没有回答柏松南的问题。
他只好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董西愣了半晌:“嗯?什么为什么?哦,为什么要爬喜马拉雅,因为……我想看看喜马拉雅山上的日出。”
柏松南惊愕:“就这么简单?”
“嗯。”
就这么简单,只是为了看一场日出,她谁也没告诉,也没作一场告别。背着行囊,就独自一人踏上了旅途,哪怕她可能客死他乡,埋骨于积年冰川之下。
柏松南不禁感慨:“董西,你有一个自由的灵魂。”
董西没搭话,过了许久,柏松南都以为这个话题就要这么过去了,她却突然说道:“也许吧。”
她一贯八风不动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悲伤的表情,但那神情很快就消失了,她又变成了那个冷冷淡淡的董西。柏松南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2
湖南省,凤凰县,这是一座始建于清康熙十四年的古城,与云南丽江古城、山西平遥古城齐名,民间素有“北平遥、南凤凰”的说法,在湖南的名气很盛。
等到了古城,董西先带着柏松南去找客栈。
古城内有近百条青石板街,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然而董西带着柏松南七拐八绕,脚步游刃有余。
柏松南不禁问道:“你来过凤凰?”
“嗯。”
“一个人吗?”
董西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不是。”
柏松南想起了刚刚那个“他”,心中有些黯然,不再问下去。
凤凰小城四周青山环绕,中间一条沱江弯弯绕绕,正是《边城》里女主角翠翠垂泪的那条江。房屋临水而建,为防江水腐蚀木质地板,也避免江水漫进房屋,所以设计成了湘西这边极具特色的吊脚楼形式,古城被风雨侵蚀三百多年,已经逐渐有了一边倒的颓势,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不免让人心慌。
董西虽然知道柏松南不会怕,但还是解释道:“看着危险,但里面很稳固。”
柏松南点头。
到达凤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董西和柏松南吃了顿饭,然后随意逛了逛。
古城内有很多卖花的阿婆,专门逮着情侣推销花,董西和柏松南并肩走着,总被人误会成情侣。
柏松南被拦下来过很多次,满脸皱纹的阿婆背着背篓,慈眉善目。
“小哥,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
柏松南的手才微微抬起,就被董西压下,她对阿婆说:“谢谢,不需要。”
“不要买,”她把他拉走,一边悄声嘱咐,“买了一朵,后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你买。”
“哦。”柏松南红着耳根低声应道,手指却轻轻搓了搓,那上面好像还残存着董西刚才伸手拉住他的温度。凉凉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是夏天兜头的一盆凉水,驱散了热意带来的烦闷,让人通体畅快。
买花大军走了,又来了一波编头发大军。阿婆们拿着板凳和彩线,围上来不厌其烦地问你“编个头发吧,十元五根”。
董西纷纷拒绝,直到走出三条街,拐进天桥下时,还听见一个弱弱的声音不依不饶地问:“姑娘,编个头发吧。”
董西和柏松南相视一笑,彼此脸上都是无奈的表情。
“那就编一个吧。”两人最终妥协道。
时间晃眼到了晚上,古城多酒吧,这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潜规则。
凤凰也不例外,沱江沿岸,清吧、嗨吧都有,时不时还传来动感舞曲的声音,酒吧外则站着穿着清凉、笑容开朗的员工在热情地揽客:“小哥哥,进来玩玩吧,两百块开一个台哦,很划算的。”
柏松南都不理会。
董西好奇地问:“不感兴趣?”
“不是,可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酒?”
柏松南哑口无言。
董西懒得追根究底,只笑着打趣:“柏松南,你好像很了解我。”又说,“走吧,酒吧又不止喝酒一件事可做。”
走进酒吧,两人先寻了张桌子坐下,台上的DJ正卖力地唱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嗓音粗哑,吐词不清,要认真去听才能听清他在唱什么。
柏松南在她耳边说:“他唱得好难听,还没我唱得好。”
董西托腮浅笑。
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唱完,DJ就把音乐换成了动感的舞曲,邀人上去跳舞。
董西见柏松南还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问:“你不去?”
柏松南反问她:“你去不去?”
董西摇头:“我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柏松南就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他带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回头一笑,暧昧的灯光流连在他嘴角。
“去吧,尝试一下。”
他带她踏上舞台,舞台是特制的,有点像蹦床,方便客人在跳舞时弹跳得轻松,也省一点体力。
董西初站上去时,有些不稳当,柏松南怕她摔着,便虚虚扶着她。
没过多久,董西便适应了,可以慢慢随着节奏摇摆起来,柏松南便也放开了手。
董西不是第一次来酒吧,有时拍摄完毕,同事都会相邀着去酒吧玩一圈,她不好每次都拒绝,也去过几次。
因此她跳起舞来也还是有模有样,腰肢纤细,长腿笔直,跳起舞来更显身材优势。尽管她眉目清冷不沾烟火气,但在这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的气氛烘托下,多少也有几分撩人的意味。
这样的她招来了不少狂蜂乱蝶,这些人有意无意地慢慢向她靠近,却都被柏松南状似无知地用手臂隔开。偶尔遇到几个横的,可他比人更横,一眼甩过去,将人逼退。
董西什么也没发觉,柏松南低头看着她,心甘情愿地沉沦。
然而在董西眼里,跳着舞的柏松南,也是另一番味道。
平时的他是稳重沉默的奶茶店老板,是顽皮爱开玩笑的大哥。可到了酒吧,他浑身的雄性荷尔蒙便一下子喷涌而出,他手长腿长,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动作利落又漂亮。酒吧的灯光迷离,时不时还有混杂着香水味的烟雾喷洒出来,董西视线被扰乱,朦胧之间好像看见柏松南在和旁边的人恶作剧,按着对方的头有节奏地随着鼓点一下一下地往前压,那人弱小无助又可怜,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的嘴角染着顽劣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潇洒又恣意。
董西突然想到一句恶俗的话—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脱掉一个坏男人的诱惑,他们狂妄又自大,上一秒还把你气得扭头走掉,可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夹着烟懒懒地抬头,眼里闪着不羁的笑意,就那么望你一眼,你就会心甘情愿地沦陷。
董西已经快要三十岁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得清醒又理智,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也不能理解那些女人飞蛾扑火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