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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雯盯着天空的那一轮骄阳,她意识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是:找到Sami,并按照金文彬的嘱托,护送他安全抵达塞漠港。
突然,乔雯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她捂腹扶墙猛地干呕起来。她真切地感受到一只大手推着她往前走,容不得她回头。
金文彬的死、信上的嘱托、傅靳然的出现,一切的一切,似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乔雯瞪大眼睛,在心中问自己的影子:“乔雯,你要变回江樱了吗?”
第二章
最好的梦与最悲的痛
1
从美国安保特训学校毕业的时候,教官给乔雯的评语是:锐不可当。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乔雯,她是江樱。
她是唯一一名从严苛的美国安保特训学校毕业并且取得第一名成绩的亚洲女学员。
所以一毕业她就被选为乌利塔公主的贴身保镖。
在贴身保护乌利塔公主的两年时间里,她的确担得起教官当初的评语。因为她从来没有失手过,直到她遇到傅靳然的那一次……
第一次相遇,他是不速之客。
那天,她化身一名高级白领,进入巴黎第一酒店包下顶层套间,在房里检查【创建和谐家园】装备时,落地窗外忽然有一个身影挡住温暖和煦的阳光。她回头,便看到挂在十五层窗外的他,而他正从腰间拿出【创建和谐家园】,打破玻璃,飞身进来。
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瓶朝他扔去,抬腿踢向他的脸,却被反手一握,甩了出去。随之,他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Hey,I’am not an enemy(嘿,我不是敌人)。”
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在后来的时光里,乔雯每每想起他说的这句话,都觉得讽刺。
傅靳然说他是某国际金融组织的追债人,从天而降,是要秘密追捕一个卷走五个亿的诈骗犯。
一个追债人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乔雯还是佯装相信了,因为她也没有对他说出真实身份。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必须从
坦诚相见开始。而世上本就没有偶然的相遇。在遇见傅靳然的那一刻起,乔雯就有预感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
在执行任务的那半个月里,她和他或去塞纳河畔并肩而行,或在咖啡厅里就着一支古老舞曲跳上一个明媚的下午,或踩着梧桐树下红彤彤的落叶你追我赶直至深夜。
你有试过把生命里所有运气都集中在一段时间里消耗完吗?
乔雯想,她之后坠入无尽黑暗的缘由,就是因为那半个月的相处太美。
秋叶落尽时,她和他用最惨烈的方式知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
她原以为他是因为爱情和她相守,没想到他只是别有所图。
他是特种军人,和战友一起缉拿国际罪犯。借她的身份掩饰自己的身份。公主和罪犯意外同在一个酒店,枪火意外发生的时候,他们终于为了各自的任务现出了真实身份。
原本她是可以保护好公主离开的,因为罪犯意外劫持了公主,她尽全力保护,但还是发生了意外。
短短两个小时,枪林弹雨,血流成河。
最后的结果是公主惨遭不测,乔雯负伤狼狈逃离。她只看到傅靳然的战友在他的身边倒下,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他一眼,来不及和自己做一个交代。
像是列车脱轨,急速冲向毁灭的尽头。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资格做保镖。
不仅如此,乌利塔皇室甚至认为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她参与的精心策划的刺
杀。
至此,她不仅做不了保镖,还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
乌利塔皇室派出杀手,势必要乔雯陪葬。
乔雯记不清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几次,记不清想起傅靳然时咬牙切齿了几次。她努力半生实现的梦想被傅靳然一下击碎,初次难以忘怀的心动也被傅靳然狠狠夺去。
她这一生,最悲的痛、最好的梦,都是他给的。
“乔雯,乔雯?”
露易丝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乔雯艰难睁眼,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露易丝的脸就直扑扑地无限放大在眼前。
“你终于醒了。”
乔雯倏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空气里还弥漫着奶香,露易丝裹着头巾,手里握着水杯,如释重负地望着她。
乔雯看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是在哪里?”
“你不记得啦?我打你电话,你没说两句就没声了,幸好有过路的人接起电话和我说了地址,我才能赶过来救你。”露易丝没好气地瞪眼。心中庆幸,幸好接电话的是个中国人,她来的时候,乔雯已经被这个中国人扶进自家开的茶饮店里休息。
记忆慢慢回笼,好像她晕倒前是有接到露易丝的电话。乔雯低头,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不晕倒才怪,现在醒来觉得整个人都是软的。
乔雯接过露易丝的水,一饮而尽,饥饿感汹涌而来:“有吃的吗?”
这时一个微胖的女
人端着食物上来,露易丝跑过去接过,连忙道谢。
是牛奶和面包。
“那个……傅靳然是谁?”露易丝犹豫好久,终按捺不住地问出口。
正在喝牛奶的乔雯倏地看向露易丝。
露易丝被乔雯犀利的目光吓到,吸了吸鼻子:“你刚才昏迷时……一直喊着……”
乔雯放下牛奶,苍白的脸一点点恢复血色:“一个想要忘记的人。”
露易丝了然点头,右手“啪”地拍大腿:“我就说嘛,你怎么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原来是被感情伤过。这样就对了,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
她一向口无遮拦,乔雯见怪不怪,她从床上下来,拿过手机想查看傅靳然的定位,然后看到了两个未接电话。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乔雯一惊,抬头:“我睡了多久了?”
“睡一下午了呀,哎,你去哪里啊?!”露易丝见乔雯中邪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下楼。露易丝心急:他们已经转移营地,没她带路,乔雯根本找不到新营地。她拎起包追下楼,但已不见乔雯踪影。
此时乔雯一边快步赶往餐厅,一边心急如焚地回拨号码。她真是该死,居然睡了这么久,这么重要的电话居然没有接到。
那头一阵一阵的忙音,让她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大约三分钟后,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的求救声:“救,救……救我们……”
乔雯蓦地在夜色里站住,
她很清楚地听到电话从对方手里落地的声音,还有大风吹过的声音,心焦一时无从说起。她迈开腿拼命地跑,转过弯,看到不远处的天空映出一片漫天火光,内心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餐厅着火,熊熊烈焰灼烧视线。
想到还有人在里面,乔雯脱下外套盖住头往里冲。此时餐厅中,木头做的柱子已经倾斜倒下,摇摇欲坠的房梁似乎下一秒就要砸下来。刺眼的火光让人辨不清方向,她艰难地看向吧台,终于在电话机旁发现了人。
乔雯跑过去,扶起他,想着应该就是刚才接电话的男人。他下半身被桌子压住,不能动弹,奄奄一息地指着吧台里面。
乔雯探过头,看到白天和她对话的女收银员。
男人示意乔雯先救女收银员。
浓烟越来越刺鼻,没有时间犹豫。乔雯咬牙,起身跑进吧台里面,将女人从地上扶到自己背上。然后越过了男人,逃往门口。
吧台离门口不过二三十米远,眼看再走几步就能逃出生天,但在最后关头,却听“砰”的一声,带火的房梁从上方掉下来挡在了跟前。
火苗蹿得老高,形成死亡屏障,乔雯望着几步之遥的生机,眉峰紧皱。她是要死了吗?
逃过一次又一次的鬼门关,却没有盲目的自信可以一直逃下去。每次乔雯都告诉自己,如果逃不过去,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是种解脱。可这一次她感受着背上女人微弱的
呼吸,心中竟萌发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就在她四处张望寻找生路的时候,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身影,她定睛一看,那是傅靳然。
他将外套脱下来拍打火焰,并徒手将房梁移开,朝乔雯喊道:“快走!”
房梁太重,他用自己的背拱出通道,让她脱离险境。乔雯越过他跑向门口,听到了他背部被烫伤而他却强忍住疼痛的喘息。
傅靳然出来了,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餐厅轰然倾塌的那一秒,他也逃了出来。可是,那个男服务员却被永远地埋在了火海里。
乔雯将女人平放在地上,见她身上并无外伤,应该是吸入浓烟过多晕了过去。乔雯弯腰想要给其吸气,这时一只手推开她:“我来。”傅靳然半蹲,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水,撬开女人的嘴灌下,女人立刻痛苦醒来,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乔雯看向傅靳然,他没有表情的脸在夜色和火光交织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女人发现自己还活着,环顾四周,最后不敢相信地看向餐厅,双手撑地想爬过去,傅靳然按住她的肩。
乔雯明白,她想去找他。
街上没有一人,仿佛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失火。
女人歇斯底里地哀号,拼命反抗傅靳然的阻止,可傅靳然就像机器一样按着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最后索性将她打晕,横腰抱起扔进车里。
乔雯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内心似千帆过境。
傅靳然关上门
,没有看她:“我们先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乔雯听到他说“我们”。
她坐上车,这回坐在副驾驶座。
车驶入夜色,离火光越来越远,直到不见。乔雯望着前方:“你要开去哪里?”
“回格旦。”
“你怎么会刚好出现?”
“你出现得也不晚。”傅靳然淡淡回应,余光里她嘴角不屑上扬。
“为什么要找Sami。”乔雯侧过身,正对他。
要回答这个问题,对傅靳然来说太难,他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是杀人,还是救人?”乔雯追问。
傅靳然终于侧目看她:“都不关你的事。”
他的一字一句把厌恶表露得那么明显,这刺痛了乔雯。她黯然神伤,随即又笑了:“你不是说,再见到我,绝不会手软吗?”
傅靳然眼角一跳。
“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还要救我?”乔雯看向他皮开肉绽的虎口,以及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红肿脓血,忍不住伸手。
“为了Sami的下落。”傅靳然嘴硬辩驳,冰冷的瞳孔还是泄露了他的慌乱,“不是因为你。”
乔雯缩手坐回去,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想让内心的不可能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