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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就将傅慎行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道：“如果傅慎行不是杀害我爸的凶手，那么投毒的人会是谁？”
时琛沉吟：“会不会是傅夫人？”
“可能是傅夫人，也可能是林静怡。”白素素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把这些往事都一笔勾销，不想再回想起，也不想去深入调查，可是现在……”
现在她知道父亲的死另有原因，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时琛握住她的手，七年如一日地给她支持：“只要你想查，我一定陪你一起揭开真相。”
……
白父之死毕竟是七年前的事，调查起来难免兴师动众，自然不可能瞒住所有人，尤其是时刻关注他们动静的林静怡。
林静怡脸色煞白：“他们在查白父的死？都过去这么多年，他们还要查这件事做什么？他们是不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阿城道：“傅先生查出白父是被人投毒，现在他们都在追查投毒的人。”
林静怡毫不犹豫道：“不行，不能让他们查出这件事！”如果继续查下去，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会查到她身上，这可是人命案，她一定逃不掉牢狱之灾！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继续查下去呢？
除非是……白素素死了！
林静怡眼神一狠，反正她本来就是七年前应该死的人，现在送她上路，也是应该！
她对阿城道：“你去给我找两个杀手……”
31
江城这边，白素素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近在身侧，与往常一样下班后去接无双放学回家。
“双双，今天老师教了你什么呀？”
无双乖巧地道：“教我们背了三字经，妈妈我背给你听呀。”
白素素一笑：“好啊。”
无双想了想，就摇头晃脑地背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她背了一路，背到家门口刚好将长长的三字经背完，竟是一字不差，白素素知道无双这孩子聪明，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都忍不住夸奖：“双双好棒啊，这么快就把三字经背诵下来了。”
无双有点小骄傲：“三字经我早就背下来了，老师教之前我就会背了。”
“你怎么会背三字经？爸爸教你的吗？”
“不是呀，是小叔叔教我的。”
又是傅慎行。
白素素微微皱眉，傅慎行跟无双实在走得太近。
正想着，对面的门就打开，傅慎行带着笑容说：“你们回来啊，我买了饺子，要不要一起吃？”
白素素赶在无双答应之前，利落地甩出两个字：“不要。”然后开门，关门，将那个讨厌的男人隔绝在门外。
无双委屈地说：“妈妈为什么要拒绝小叔叔，双双想吃饺子。”
白素素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无双跟傅慎行彻底隔绝开来，免得日久天长，会被发现什么，她对无双道：“我们家里也有饺子，妈妈去给你煮一碗，以后小叔叔给你任何东西你都不要接，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会买给你。”
无双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乖。”白素素亲亲她的脸颊，然后起身走进厨房。
旋即，她发现厨房里躲着一个人！
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判断那人是躲在玄关处，她伸手拿起一根擀面杖，虽然早已心跳如雷，但还是强做冷静地问：“谁在里面？”
对方顿了顿，走了出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白素素捏紧了擀面杖，屏气问：“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同时心里飞快判断，是入室【创建和谐家园】，还是入室杀人？
就在此时，客厅的无双发出一声惨叫：“妈妈！”
白素素顿时心神大乱：“双双！”
她转身就想跑出去看女儿，那男人突然就用一根绳子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
白素素顿时感到窒息的痛苦，手中的擀面杖落地，她双手抓着绳子，艰难地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要杀我？！”
男人说：“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到了地底下，冤有头债有主，可不要来找我们！”
白素素咬牙，紧紧抓着绳子，转身快准狠地踹了男人胯下一脚，撑着男人惨叫，她迅速挣脱，跑到客厅，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壮汉！
壮汉抓着无双，想把无双也勒死，她像疯了一般扑过去救她的女儿，同时誩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啊！”
“救命啊！杀人啊！”
她将无双从壮汉的手里救出来，然而她自己却被两人抓住，一人制住她的全身，一人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她完全无法挣脱！
无双跑出门去，拍打对面的门：“小叔叔救命啊，小叔叔救救我和妈妈啊！”
32
傅慎行立即打开门，看到哭得小脸通红的无双，顿感不妙，当即冲进对门，就见白素素已经被勒得几乎断气，他毫不犹豫，抓住一张凳子，狠狠砸过去：“砰！”
勒着白素素的男人被他打飞，傅慎行反手抓起一个花瓶，对着另一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下去，将人活生生砸晕。
先前被打飞的男人扑上来跟他扭打成一团，不过傅慎行是练过的，再加上愤怒之下，出拳狠辣，三五下就将人打昏过去。
解决了两个歹徒后，傅慎行让无双报警，自己跑去看白素素的其情况：“素素！素素！”
白素素好没喘过气，有些不省人事，傅慎行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白素素无力回答，只是喊了一句“双双”然后便陷入昏迷。
傅慎行立即将白素素送去医院，好在没有太严重，只是缺氧过度暂时昏迷而已，打个点滴，醒过来后就能出院。
因为没有出大事，所以白素素没有将这件事立即告诉时琛，时琛今天餅餅有个重要会议，她不想他分心。
傅慎行见她事事为时琛考虑，心情难免低落，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吃醋，只好按下心绪，将话转到正题上：“雇凶杀人这种事情本身就很耸人听闻，想来幕后主使跟你应该不是一般过节，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白素素一顿，然后道：“我得罪的人都跟你有关系，你说可能是谁？”
“不会是我母亲，我了解她。”他这么说不是为他母亲开脱，而他确实相信他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白素素知道他的性子，一是一二是二，既然不是傅母，就只可能是：“林静怡。”
傅慎行下意识解释：“这些年我和她都没有来往了。”
白素素没有理，凝眸道：“她就是给我爸投毒的人，她杀我，是想灭口！”
傅慎行正要说什么，时琛便匆匆进门：“满满，满满，你和双双没事吧？”
白素素摇摇头：“我没事。”
时琛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散会就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马上赶过来，好在她们母女都没事，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时琛坐在病床边，详细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双显然也被吓到了，平时那么活泼开朗，此刻也安安静静地躲在他怀里。
傅慎行见他们一家三口如此，便沉默地走出病房，去了吸烟室抽烟，白素素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旋即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时琛将无双放在白素素怀里，让她们母女先休息，他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再回来接她们。
经过吸烟室时，他走了进去，对傅慎行的背影道：“我听满满说，是你救了她们母女，多谢。”
傅慎行道：“应该的，再说了，这件事到底是因我而起。”
时琛便没有再说，也跟着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傅慎行忽然问：“当年，你是怎么把她救出来的？”
时琛也没有隐瞒：“我去监狱救她的时候，正好遇上两个狱警企图侵犯她，不，应该说是企图先奸后杀，他们连毒药都准备好了，大概是想让她像她爸一样，突发疾病‘暴毙’。”
他看了他一眼：“满满其实已经把过去的事情放下了，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们一家三口会这样生活一辈子。”
“我本意不是想勾起她不开心的过往，我只是想找到她，然后当面跟她说声，对不起。”傅慎行低声。
时琛弹掉烟灰：“她对你的芥蒂，不仅是因为你是间接害死她爸妈的凶手，还因为你当初娶她，是动机不纯。”
傅慎行皱眉：“我娶她是真心实意。”
“但你把她当成替身了。”
“替身？谁的替身？”这个说辞他第一次听见。
时琛看着他道：“柳絮。”
乍一听这个久违的名字，傅慎行都愣了，半响他才回过神：“素素是和柳絮长得相似，但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替身！”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荒缪！”
时琛也分不清他是真的还是装的，蹙蹙眉：“就凭满满和柳絮长得像这一点，你就解释不清楚。”獨
时琛这样以为，那么白素素也一定是这样以为，傅慎行毫不犹豫跑回病房，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疯魔了，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出？
“素素，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解释！”他进了病房，不假思索就说，也不等白素素反应，心中的话就一股脑蹦出来。
“我们在法国巴黎相识，我跟你说，我会去旅行是因为刚刚失去恋人，就是失去柳絮。柳絮是我的初恋，我们相恋五年后和平分手，没有别的缘故，只是感情变淡了，我们都选择放手。虽然已经分手，但是我突然得知她得了白血病去世，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她去世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所以我才选择旅行散心。”
白素素愣住。
傅慎行走到她面前，蹲在她的床边，眼神分外真诚：“但是素素，在柳絮去世之前，我们就因为没有感情而和平分手，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做她的替身？”
不是替身，不是替身。
白素素闭上眼睛，扭开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傅慎行却握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转过来：“素素，我们之间到底是有多少个误会？你能不能都说出来，是我的错的可以承担，但不是我的错，我希望你不要扣在我头上。”
“我的孩子，”白素素看着他，“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让林静怡去打掉？我一直在喊你来救我，你听到了吗？”
傅慎行摇头：“我没有听到，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听见，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去医院，林静怡告诉我，那是我妈让她做的。”
这又是一个误会。
他们之间有仇有怨是真的，有误会有误解也是真的。
白素素像筋疲力竭似的靠在了床头：“就算你没有把我当做替身，就算我＊的孩子不是你杀死的，就算我爸不是你故意害死，可我的孩子，我的爸妈，到底是因为你才会活不下去，你不是主谋，却也是万恶的帮凶，所以我原谅不了你。”
傅慎行的眼神也像被掐灭的烛火，暗淡了。
这是他们之间，我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
33
杀手派出去一个星期了，可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林静怡开始慌了，她喊道：“阿城，阿城！”
然而平时随叫随到的阿城，却始终没有出现。
林静怡不由得提高声音，又喊了几句，这时候门才从外面打开，她以为是阿城，结果进来的人是傅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