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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琢似乎怕极,极力想从他手中挣脱,一面又抱紧了怀中檀木盒子。
无人回应,玲珑走至他的身旁,尚未言语,就有太监再次呈上一个人偶来。
上面所书,竟是玲珑的生辰八字无疑。
苏枕的眸子瞬间沉下。
玲珑扬起一张苍白的脸,凄楚可怜:“玲珑叫陛下过来,正是因为钦天监所言之事,原本玲珑承蒙圣恩,遭人嫉妒也是应该,只是宫中一向严禁巫蛊之术,玲珑无法,只能请求陛下为玲珑主持公道。”
说着,人已经跪倒下来。
不知是不是故意,玲珑跪下之时,孱弱身躯略一上前,手一抬,便将清琢怀中所抱的盒子打落,粉灰四处一洒,恰逢清风吹拂,段明安的骨灰便已无可挽回之势飞去。
清琢从苏枕手中挣脱开来,竟直接上前,一掌朝玲珑脸上而去。
第九章 容忍
一声脆响,惊呆在场众人。
清琢被苏枕一掌打下,只觉右脸伤处的细密痛楚瞬间放大,成千上百倍地席卷而来,将她吞没。
“清琢,你够了!”
苏枕直接将地上的檀木盒子一脚踢出,砸在门外石阶上,摔得粉碎。
清琢扬起的手怔愣在半空,良久不能放下。
盒子碎裂之时,清琢眼中一种名为希冀的光辉霎时湮灭,顾不得身侧的苏枕怎样的阴沉脸色,只脚下一动,想要阻止那些遭人厌恶的骨灰被他们践踏,岂知却被苏枕一把扣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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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了?”苏枕口吻阴寒至极,手上气力加重,“清琢,你不要一再挑战着朕的耐心。”
清琢在宫中无依无靠,若非是他,又怎能轻易拿到段明安的骨灰,并且放在身边,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可惜他能容忍如此,奈何清琢从来不懂。
言已,立即看向了玲珑,说道:“你身子弱,这样的事情,只须告诉朕便可,朕,自当为你做主。”
苏枕将玲珑小心呵护在怀,挡在了清琢玲珑二人之间,仿佛清琢真会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以一种戒备的神情警惕着。
清琢的心骤然一疼。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将其揪住,使得她呼吸贫瘠,然而张大了嘴,却也不能缓解半分。
玲珑生得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纤毫不差,只是那一副娇滴楚然感觉,却是清琢一生无法企及。
她道:“玲珑一介布衣,原是不该僭越,只是姑娘委实过分,玲珑可受诅咒苦痛,然宫规不能轻易毁之,何况,那盒子装着的,分明,就是人的骨灰……玲珑是怕陛下也遭受毒害,方才擅闯此地,以防歹人有所防范。”
一语道破!
原本刻意掩藏的秘密被公诸于众,苏枕一时怒不可遏,连带着握着玲珑的手也不觉攥紧,直到玲珑痛呼出声,方才沉声道:“清琢,你可认罪?”
解释啊。
只要她肯解释,肯说明她的初衷,他又何尝想要对她这样步步紧逼?
意料之中的,清琢不言不语,只是神情呆滞,木然地向前,又将那些灰末拢在掌心,如同稀世珍宝。
仿佛默认。
事已至此,苏枕已然再顾不得,冷言着人进来,强行拖拽着清琢离开。
清琢不吵不闹,眉眼低垂,乖巧得叫人害怕。
苏枕有一瞬间的心软,可顺着清琢视线瞧去时,却又触及段明安之骨灰。
“还不快带下去?!”
宫廷之中,最忌巫蛊之术,清琢此举,众人皆是有目众睹,便是苏枕想要维护,也是不能。
何况,清琢所伤害之人,是帝王的新宠,长得同她一模一样的玲珑。
清琢甫一落狱,玲珑当众晕厥下来,太医诊断,竟是有了月余身孕。
苏枕闻言,向来沉寂无波的眼眸深处,倏地一动。
第十章 国母
望着与她相似的眉眼,苏枕一时恍惚。
玲珑轻敛了目眉,扑通一声跪下,话语温柔至极,像是一个无奈的母亲:“玲珑出身卑贱,自知不配为陛下诞育皇嗣……玲珑决计不教陛下为难,还请陛下能放腹中孩儿一命,让玲珑出宫,也好叫玲珑能圆身为人母的心。”
玲珑此前被苏枕宣召入宫,虽然每日伴得圣驾,衣食住行,莫不是按照宫里主子的规格而来,然而苏枕却始终不曾真正言明要封她为妃嫔,故而玲珑这一子,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能舍得夺去性命?
在这世间,惟一个人,才能如此狠下心肠,连一个孩子的性命也不放过。
苏枕将她扶起,回头已将陈国忠传唤进来:“传朕的喻令,玲珑恭行有谦,品德端懿,即日起,即为我大楚国母。”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苏枕捧着玲珑的脸,指腹摩挲着她右脸,在眼角处细细打磨,仿佛那里应该是有什么物什的。
他说得格外庄重,神情认真,丝毫没有玩笑之意。
沉寂半晌,直至触及玲珑忽变的眼神,陈国忠方才领了命,下去着人拟旨昭告天下。
玲珑有了身孕,身价便再不同从前,以故她要求前往天牢时,手下之人并不敢违背。
天牢之中,清琢蜷成一团,缩在墙角里,眼睛却一直盯着牢狱中唯一的一小扇窗户。
四四方方的,外面有一枝早已枯朽的枝桠挤了进来,此时数九严冬,光秃秃的,不甚引人注目。
待到来年春日,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玲珑过来时,已是夜深,外面零星几颗星子,洒了几许光芒进来。
清琢照旧凝视着那窗扇,恍若未觉。
玲珑特意着了大红的礼服,云髻轻挽,凤冠霞帔,几支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响声,与身上所熏的诃梨勒香互相辉映,煞是动人。
这是她封后大典的礼制。
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角落里狼狈的清琢,玲珑不由轻嗤:“段、清、琢?”
她一字一字缓缓念出,明明轻柔无比的语气,却叫清琢实打实地冷一颤栗。
清琢站起,满身狼狈地攥着牢门,用了全身气力,想要将其打开,嘴唇张合咿呀,想要质问玲珑……
奈何皆不得所愿。
玲珑笑得花枝乱颤:“想知道我为何晓得你的身份?想知道为何世间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想知道我为何要处处针对你?”
打袖中掏出一块晶亮玉魄,玲珑眼底的笑意逐渐扭曲起来,有些疯癫意味。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孩子去了哪里吗?”
玲珑命人开了门,点了灯,屋内瞬间大亮,逼得清琢不得不眯了眼。
玲珑却不肯放过她,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颏儿,一手将那玉魄放至清琢眼前,逼迫她看住。
玉魄当中,赫然一双人眼珠子,清亮澄净,带着莫名的熟悉之感。
清琢当即心跳如鼓,意欲一探究竟,奈何被人死死按压住,动弹不得。
“段清琢,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孩子啊。”玲珑怪笑道,“怎么如今反倒怕了?”
孩子!
清琢似乎想起什么来,挣扎得越发厉害,却被玲珑的话语喝住,震在原地。
玲珑轻笑道:“是啊,就是你的孩子。”
对手中玉魄极为嫌恶,玲珑忙扔下踩住:“你可知,陛下为了我的这副容貌,下了多大的功夫?若非是你的那个孩子,只怕,我还不能同你一样的面容。”
第十一章 大婚
玲珑眼中逐渐浮现出深重的嫉妒之色。
她之所以能得如此的容貌,是食用了清琢才刚诞下的婴孩之故。
可那并非她的本意。
玲珑忍了心中厌恶,笑说:“这一双眼睛,可是我同皇上求情,才能留下的,段清琢,你该知足了。”
他竟为了一张早已毁掉的脸,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肯舍下!
蓦地,清琢仿佛发了疯似的,一举挣脱开束缚,从玲珑手上夺过那盛有婴孩眼珠儿的玉魄,紧紧攥在掌中,继而推倒了玲珑,两手掐住了玲珑的脖颈。
为何?
她已经处处忍耐,然而苏枕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
清琢号咷起来,撕心裂肺,可终究喉咙被毁,哪怕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也不能言语半句。
玲珑脸色涨红,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牢外随侍之人方才惊觉,过来扯开清琢,任她身躯砸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清琢先前受了不少的牢狱之苦,本就虚弱至极,此时猛然遭受冲撞,一时眼前发黑,耳朵也发出细微的嗡鸣声来。
玲珑一手抚上刚才被清琢所掐住的颈部,眼底一抹恶毒神色划过,嘴唇一勾,招来牢中侍卫。
她附在清琢耳畔道:“段清琢,本宫蒙你的恩,坐上了这皇后的位置,那么,便让我还你一个礼罢。”
不过片刻,牢中便已多了十八名大汉,罗列站定,各个面露欲色,将原本狭小的空间彻底挤占,却奈何玲珑在此,只得按捺下来。
玲珑掩唇粲然一笑:“陛下说了,宫里不养闲人,此女胆敢在宫中行大不敬之事,其罪当诛,只是陛下念及昔日情分,不肯痛下杀手,诸位长年值守在此,想必也无趣得很,所以今日,就用她来犒劳众位将军了。”
言罢,翩翩然转身离去,对身后骤然响起的哄笑声全然不顾。
行至天牢门前,陈国忠在外候着,一见玲珑得意模样,刚一张口,便被玲珑抢了先堵住。
“今日是本宫封后的日子,本宫,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你可明白?”
陈国忠嘴唇微张,一翕一合间,冷不提空气窜入,呛得他音色也改变了。
他道:“老奴知道,娘娘还是快些走罢,大典就要开始了。”
回头看了一眼牢中阴暗潮湿的长廊,陈国忠轻一叹气,终究还是吩咐着人看紧了牢门,便随着玲珑而去。
玲珑走后,清琢便被那群大汉围起来,刚要逃脱,却又被拽住胳臂,狠狠掼在了地上。
身上一重,是有人压了上来。
清琢拼了命地推拒着,奈何寡不敌众,“刺啦”一声,肌肤便已尽数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冷气袭来,凉得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