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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那句“你最近真的很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付晚颖重复着他的话，一瞬间竟然有些想笑，可眼眶却是一片滚烫。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热气强压下去，伸手拿起了那个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装着一条项链，和结婚时的钻戒，是一套。

  挂坠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付晚颖慢慢抚过那钻，一片冰凉。

  当晚，李钦言一夜未归。

  翌日。

  等了一夜的付晚颖换好衣服便打车去了机场。

  明天她有一趟航班要飞，作为副机长的她要参加今天的机组会。

  会议室走廊。

  付晚颖刚从电梯里出来，迎面便看见了李钦言。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付晚颖率先移开了目光，她很早就明白，与李钦言的对峙中，第一个输的人，永远都是自己。

  可当目光落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她整个人僵住。

  眼前的人一身空姐制服，杏眼红唇，清纯妩媚共存。

  重点是，她赫然是昨天照片里捧着玫瑰花的那个女人！而舒然感知到付晚颖对自己的注视，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钦言乘务组新上任的乘务长舒然，以后请多指教。”

  她说着上前了几步，朝付晚颖伸出了手。

  付晚颖没动，而是看着李钦言：“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刚刚上任，钦言还没有和大家介绍我。”

  舒然回道。

  闻言，付晚颖握着飞行资料的手微微收紧，目光移向舒然。

  随即便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和李钦言昨天送自己那条一模一样。

  舒然注意到了她目光，手抚上了项链：“这是我昨天刚买的，挑了很久，好看吗？”“……很漂亮。”

  付晚颖牵强的勾起嘴角，再次看向李钦言：“李机长，你觉得呢？”李钦言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舒然说：“机组会要开始了，走吧。”

  舒然点了点头：“那我和钦言就先走了。”

  然后，两人走进了左边的会议室。

  门缓缓关上，付晚颖看着，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脖颈，只摸到了制服上冰冷的纽扣。

  没人知道，那衣领之下，也戴着条项链。

  这一刻，付晚颖有些庆幸自己身上的机长服将一切遮住，给她最后一点自尊。

  无力的垂下手，她转身走进右边的会议室，带上了门。

  机组会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付晚颖打开手机就看到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李钦言发的：“中午和爸妈吃饭，你不用过来。”

  付晚颖看着这条信息出了神。

  她和李钦言算是邻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妈就不喜欢自己，哪怕是结婚那天，也只有李钦言他爸来了。

  想到这里，付晚颖心中一阵酸涩，回了个“好”字，便去看了另一条消息。

  另一条是闺蜜：“明天你又要飞了，今天陪我吃午饭，老地方见！”付晚颖笑了笑，回了闺蜜消息便打车去了餐厅。

  夏日热浪铺面而来。

  付晚颖下了车往餐厅内走，却在转头见看到了李钦言父母的车。

  她愣了下，刚想仔细看看，但闺蜜已经到了。

  两人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付晚颖有些心不在焉。

  眼神乱飘时，却瞧见左边敞开的包厢里，李钦言与舒然还有他父母四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付晚颖呆愣的看着这一幕，挪不开步子。

  这时，发觉她没跟上来的闺蜜看了过来：“晚颖，你在看什么？”这一声传进了包厢，里面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第四章 玫瑰好看吗？

  一瞬间，气氛凝固，几人面面相觑。

  李钦言没想到付晚颖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蹙紧了眉。

  下一秒，他兀地起身，走出包厢抓着付晚颖的手腕将人带走，直到一个离包厢远远的拐角才停下。

  这一路付晚颖没有挣扎，只是跟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

  “你故意跑来这儿是想干什么？能不能不要闹了？”李钦言质问的声音十分刺耳。

  付晚颖心里一窒：“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李钦言看着她却只是说：“你明知道他们都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的只是他们吗？”付晚颖反问。

  李钦言顿了顿，没有说话。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模样，付晚颖垂下了眼睫，掩住其中的悲凄。

  “钦言，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步。”

  付晚颖喃声问道，话语之后尽是迷茫。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钦言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们……还有家吗？”付晚颖哑声问。

  李钦言再度沉默。

  这一刻，付晚颖只觉得一阵沉重的压抑袭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甚至觉得他此刻的沉默真好，最起码能让她欺骗自己，也许他的沉默代表着‘有家’这个答案！她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这场谈话。

  “你和爸妈好好吃饭吧。”

  付晚颖说完，转身要走。

  可下一刻，李钦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了她最后一击。

  “以后别再跟踪我了。”

  付晚颖脚步一顿，心像掉进了醋里，酸苦难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

  她解释着，快步离去。

  坐上出租车，付晚颖给闺蜜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等回来之后再请她吃饭。

  失魂的回到家。

  付晚颖呆坐在沙发上，目光飘忽没有定点。

  刚刚包厢里的场景与李钦言的话语交相辉映在脑海中，如钝刀割肉般折磨的痛。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天李钦言身上的味道。

  付晚颖仰头，视线落在了婚纱照上。

  她就那么望着，直到开门声响起，也没有回头。

  李钦言看着站在婚纱照面前的付晚颖，眼底闪过一抹不明。

  “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说着，走到她身边站定。

  可回答他的只是一阵缄默。

  风吹过窗纱，微微荡漾。

  付晚颖缓缓转头看他：“玫瑰好看吗？”李钦言蹙起了眉：“什么意思？”“……没什么。”

  付晚颖摇了摇头，再度看向婚纱照。

  偌大的客厅再次安静了下来。

  李钦言有些烦躁，他最讨厌的就是付晚颖这副想问什么又不直说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只回答这一次。”

  他声音渐冷。

  付晚颖闻言，只是盯着婚纱照上李钦言嘴角上扬的弧度，缓缓开口：“当初拍这副婚纱照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李钦言有些诧异，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却想不起那时候的心思。

  “不记得了。”

  他回答的干脆。

  付晚颖不意外，毕竟他连她的生日都忘记了。

  只是此刻听见，还是不免心酸。

  付晚颖慢慢转头看向李钦言，很久很久，才开口问：“你爱我吗？”很俗气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付晚颖一直以为只有两个选项：爱与不爱。

  可这一刻，李钦言却提醒她，还有第三个选项——

  第五章 你还记得吗

  那就是——沉默！看着不说话的李钦言，付晚颖不仅在内心中自嘲。

  结婚三年，是她忘了，李钦言大多时候都在沉默。

  但是这一刻的沉默，像是夏日中倾盆而落的大雨，让她不得不清醒。

  哪怕爱炽热如火，也抵不过饮冰卧雪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