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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尝试松嘴说些什么，每次尝试松开力道，哭腔就先跑了出来。

  　　眼泪一声不响地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下颚滴落到地上，砸开了水花。

  　　“哥....”

  　　方祺手微颤，小心缓慢地靠近他，看他无声地哭得稀里哗啦，自己也好像不能呼吸，疼得喘不过来气。

  　　身侧的手抓紧衣角，顾锦知道，他现在还在生气，他应该直接抬手甩开他才对，但攥住衣角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就乖乖地站在原地被他抱住。

  　　手贴紧自己的后脑，他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依旧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哥，你跟我说说话。”

  　　顾锦躲在他颈窝里摇摇头。

  　　他明知道，如果他说话的话，肯定会崩溃地哭很久，肯定会抱怨很久，肯定会粘在他身上再也不下来。

  　　“哥....啊。”

  　　方祺痛呼一声，发觉到赶紧咬紧牙关，把声音咽了回去。

  　　顾锦趴在他怀里，抓住他的衣领，恨恨地咬上他的锁骨，一开始的确有气在，力道很重，但后来便渐渐放轻，轻到几乎可以说是只是贴着，最后又心怀不忍，心疼地轻轻舔舐。

  　　方祺呼吸一重，摸了摸他后脑的软发，另一只手警告性地掐了下他的腰侧。

  　　“干什么呢，小坏蛋？”

  　　被掐住的那一瞬顾锦感觉尾椎骨都在发颤，他更埋进他的肩窝里，使坏地舔了一下，有意报复挑逗。

  　　“嘶——哥，这在外面呢。”

  　　还好是报到时候，而且是穿过花园的羊肠小径，周围没什么人。饣并

  　　尽管这样，方祺还是谨慎地察看周围，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紧紧藏起来。

  　　顾锦吸了一口气，想某种小动物埋进他怀里小声啜泣，努力抑制哭声的脆弱模样，看得方祺心都软了，柔下声音轻抚着安慰。

  　　时隔三个多月的，久违的温存。第95章 真的靠近你

  　　“哥，对不起....”

  　　顾锦又咬了他一下，一说起这事就来气。

  　　方祺忍不住收紧手。扣住他的后脑，轻揉弄一番，又泄了气地任他啃咬。

  　　“哥，别气了，我....嘶——”

  　　怎么可能不气。他又凭什么让自己消气，突然不辞而别，还写得跟阴阳两隔了一样，害得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疯了。

  　　顾锦仰起头，湿润的眸子盯着他微微闪动。

  　　方祺对上他的目光，一怔，眉眼很快柔软下来，

  　　他动动手指，轻抚他的耳廓，然后忽然被顾锦强拉下来，贴着他的脸侧，刚刚哭过的不稳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朵上，泛起娇嫩的粉红。

  　　顾锦的一只手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慢慢往上勾住他的脖颈，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后颈，像提溜自家不听话的小奶猫一般。

  　　方祺呼吸一滞，不受控制地微仰起头。

  　　“啊哥....别闹....”

  　　他的声线微微发抖。

  　　顾锦湿透的眼睫毛微颤，干燥地舔了下唇，顾锦张开口，哭腔还未散去，夹杂着脆弱的沙哑的嗓音，道：“平白无故失踪三个月？还说得跟死了一样，呵，你还真敢啊——方祺。”

  　　被揉捏着后颈，敏感带被人挑弄，方祺根本没有反抗余地，他微仰起头，眼尾泛着诱人的薄红，眼眸垂下，努力压制住体内的猛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气息紊乱。

  　　“我一定要好好惩罚.....”

  　　忽然被握住腰，顾锦不自觉喘了一下，听到那令人羞耻的声音，赶紧捂住了嘴，未说完的话一下子被打断了。

  　　方祺紧紧扣住他的后腰，逼迫他上半身紧贴着自己。

  　　“惩罚什么？抱歉哥，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顾锦红着眼睛，气愤地盯着他，眼泪都被激出来了。

  　　顾锦不服气地也伸手去抓他的，被方祺先一步躲开，他反应极快地跟上去，握住他的肩膀，方祺一下甩开，转过身一拉住他的胳膊拽过来。

  　　顾锦顺着惯性冲过去，皱皱眉转了一下方向，刚好停在他身侧，又伸手攻击他的后颈，方祺蹲下身躲开....

  　　“欸欸！看那边，有两个男生打起来了。”

  　　.....

  　　打打闹闹着就走到圆厅了。

  　　顾锦低垂着脑袋，提着刚换完的军训鞋，一步步跟在他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尾巴紧紧跟着，几乎快贴上去的距离。

  　　方祺感觉到后颈上蹭着软发，痒痒的，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远离一点，被小尾巴发现了，就加快脚步又贴上去。

  　　方祺轻声叹息一口气，扫了一眼周围，倏地停下来，后面人就直接撞了上去。

  　　本来在认真想事情的顾锦忽然被撞了一下，想法在脑子里被撞散，然后就突然空了。

  　　顾锦抬起头蒙圈地看着，眨眨眼睛好似在询问。

  　　方祺无奈地闭了下眼睛，手贴着他的发顶，然后胡乱地揉弄，本来就乱的顾锦，现在脑子更是一团糟了。

  　　“想什么呢，跟这么紧？都跟贴在我身上一样。”

  　　顾锦垂眸移开视线，悄悄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微咬住下唇不回答。

  　　方祺瞥了眼攥住自己的手，小心地攥着一点，但手收得紧。

  　　“哥？”方祺轻扬起唇角，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把人弄得害羞了，微微靠近，语气轻佻不像话：“来，说说话。”

  　　顾锦闻言微微皱眉，动了动脚尖。

  　　方祺挑了下眉，他预料，下一秒，他哥一定直接踩一脚，或者抬膝盖顶自己。

  　　顾锦动了一下，方祺自信地迅速往旁边躲了一步，然后就感觉到衣角被攥得紧。

  　　方祺动作一怔，往回看了一眼，只见那手攥得更紧，指尖都泛着白。

  　　可能是有些担心，方祺慢慢抬头看向他，只见顾锦小幅度地拽拽他的衣角，肩膀脆弱地耸了一下。

  　　这无异于撒娇了。

  　　方祺倒吸了口气，两只手直接托起他的脸侧，问：“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得绝症了？哎呀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锦话听一半就青筋暴起了，他一脚踩过去，应了方祺的预料，只是时候不对。

  　　方祺下意识往后撤了几步，被踩的右脚踮起，看起来很狼狈。

  　　“什么意思，你盼着我得绝症吗！”

  　　“我可没这么想！”

  　　“你就是这个意思！”

  　　顾锦气急地追过去，抬脚一个侧踢，方祺一顶腰躲过，踉跄几步，权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适当地逃跑。

  　　就是在打着玩。

  　　顾锦突然停了动作，双臂失去力气一般落到身侧，他定定站在原地，盯着红砖地面，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前面同样停住的人。

  　　方祺感觉到不对，抬起手，手臂悬在半空，刚抬脚，顾锦就抬头看过来，他又立刻停在原地。

  　　“所以....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方祺眼睛里的沉痛难以忽视，他舔了下唇，刚张开口就被打断。

  　　“如果我没得绝症的话。”

  　　顾锦认真地补充道。

  　　这句话直接把方祺堵回去，差点没被口水噎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走近。

  　　顾锦本来在认真地看着他，但当他越走越近，他心里就越慌，最后甚至闭上眼睛，好像做好了是个坏的结果的准备。

  　　方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想，他也在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不够好，以至于他的安全感这么低。

  　　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与他拥抱，与他打闹，他却仍不能百分百确认，自己真的回来了。

  　　看来下次不能留信。

  　　他这么想。

  　　想法一瞬间划过脑海，方祺赶紧摇摇头，把那些悲观的想法都甩出去。

  　　呸呸呸！什么下次！下辈子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方祺托起他的脸，从一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没有提前观察周围，轻和地靠近，只是唇贴着唇而已，几秒便分开。

  　　但这几秒，就够了。

  　　顾锦睫毛轻颤，睁开眼睛看进他的眼里、心里，彻底摈弃了躲闪的不确定。

  　　因为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所以一直不敢靠近，但现在，我可以提升自己、靠近你。第96章 你是我唯一的风景

  　　后来，顾锦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方祺回答说——为了能陪你走得更远。

  　　顾锦闻言一顿，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无奈浅笑一声，算了算了，既然已经过去了。

  　　然后他真的陪他走了很远，走过万水千山，看过烟火人间....

  　　————

  　　高考前，方祺被困在家里，冷眼看过上一辈的吵吵闹闹，期间，那人也有来过，与伊昔碰面，两人都只是礼貌地点一下头，然后心照不宣地无视对方，两人的关系显得意外平静。

  　　是的，他们的冲突点只有一个而已，而这个矛盾就摆在那里，是怎么也无法泯灭的，但他们都清楚理智地知道，这与对方无关。

  　　是方泽好逸恶劳而且太贪心了，既想要所有人的满意，又想把爱人留在身边。

  　　高考三天前，方泽把方祺送到了A市，准备参加考试。方祺的户口一直在A市，他只是在一中借读，所以才从来不担心会被处分。

  　　因为后来意外发展，方祺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监督顾锦的复习，而他自己也明白，高考后，可能就是相隔两地，所以才提前写了那么一封邮件，因为身处异乡、不见身边人，方祺情绪极其低落，所以写出的文字才处处透着酸苦。

  　　说实话，方祺曾考虑过考试时要不要故意压分，但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气愤的小人，各种痛批跳脚。

  　　是的，如果这样做，见面时候肯定会被打死。

  　　想象里的小人气得跳脚的模样滑稽可爱，最低谷的时候，他轻笑出声，复习了一夜也不觉得累。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倏地就放松了，承受的各种压力，因为高考结束成为定局而慢慢减轻消散。

  　　想起在病房里那段时间，即使在视频通话时也好好地背诵，这样认真努力跟上他脚步的顾锦，一定会成功的，哪怕不在一所学校、不在一个省市，他也会努力奔向他。

  　　本地提前一天报道，方祺来报道的第一天，跟班助学长打好关系，看到了新生名单，一一比对姓名、生源地....抑制不住的喜悦，兴奋起来的热情让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