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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方祺没忍住捂住嘴的笑出了声，他在旁边看他很久了，他一会儿皱眉头嘟嘴，一会儿又抓两下头发叹气的，方祺几次好奇地探过头：看什么呢，愁成这样？
顾锦带着气把试卷从脸上拿下来，乖乖地递过去，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中带着的委屈劲儿，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题，我看不懂。”
方祺一挑眉，往他的方向探过去，入目的就是一道运动学的题目，下面写了又划去的，但却不显得乱，涂抹错题的黑线条都带着层次感。
还有！你这小车画得过于精致了！
这就是美术生？入魔了吧。
“你笑什么....”
顾锦微微皱起眉头，不太高兴的样子：我知道我基础不好，但你当我的面笑是不是不太合适？
方祺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笔，勾出来草稿中的几处，言语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在笑你明明都快做出来了，居然又给划掉了。”
顾锦眉头紧蹙，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话，顺着笔看过去，不解地挠挠后脑勺，十分真诚地发问：“我做出来了？那就是说我会了？”
方祺嘴角抽搐，表情麻木：“不，你不会。”
“你不是说我做出来了吗？”
方祺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是很认真的在问，无奈地扶额。
你做出来又划掉了，考试时候不还是零分吗。
“嗯？”顾锦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方祺沉默太久，他等得着急，伸出手催促地拽了拽他的校服袖子。“方祺？又睡着了？”
“没有。”方祺拿下贴在额头上的手，尽心尽力地给他的呆萌同桌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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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先写解，标出已知条件，甲车平均速度是....”
也不知道明白没有，从开始到结束，顾锦一直在点头，然后盯着移动的笔尖，认真记方祺的讲解和他写的步骤。
“别光顾着点头，听懂了吗？”
“方、方祺，你写字好好看。”顾锦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眼睛里闪着羡慕崇拜的光亮，心里升起由衷的佩服，对他的印象也有所好转。
方祺一怔，反应了两秒，然后用笔敲了一下他的头，脸渐渐染上红色，咬着牙凶巴巴地说：“我问你听懂了吗，不是字！”
顾锦低着头，两只手无措地交叉相捻，看他的眼神可怜兮兮的让人生不起气，他抬起手，配合言语伸出一根小拇指：“懂了这么一小点儿....”
不错，好歹懂了一点。
方祺心里这么想，然后就听顾锦小声地说：“就刚开头那两行。”
方祺顿了一下，无奈地扶额：“行吧...你啊，好好刷基础题，先把公式都给我背熟了。”
说着方祺从身后的书筐里抽出整套的一轮复习学案，学校发的那种。当时订书的时候顾锦不在，自然没有，他一打开，好家伙！崭新的书页，连名儿都没写。
顾锦看方祺的眼神渐渐奇怪，怀疑地问：“你刚才不会是给我乱讲的吧？”
方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资料，大概猜到了顾锦的意思，他双手环胸倚在墙上，勾起唇角，扬起下巴挑挑眉，带着一股王之蔑视缓缓道：“呵，我可是级部万年老二。”
顾锦看了几秒，然后淡然地收回视线：哦....第6章 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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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尾音上扬，显得骄傲自满，言语里是满溢出来的胜负欲。顾锦笔下一顿，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把方祺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肩膀。
“行啊——”
顾锦拖长了音调，慵懒中潜藏着危险，他往前靠近，方祺便吓得往后躲一大步，不禁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靠着墙却始终支撑着脸上骄傲的笑容，忽然滑稽地挺了挺胸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不能怂！
顾锦微笑着、绵里藏针地问：“那如果上不去呢？”
“呃....”方祺目光躲闪。
总感觉把自己坑了，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保证同桌成绩进步....还是个认识没有几天的男同桌.....
方祺偷偷用余光瞄他，发现顾锦一直在盯着他看，好像在等着他回答，方祺闭了下眼睛，轻叹了口气，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还被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推进坑里了。
“好吧好吧，上不去的话，我请你吃大餐，慰藉你脆弱的心灵如何？”
顾锦无所谓，本来就需要人家帮忙补习，哪还会想着占他多大便宜，而且，本来也没想多麻烦他，毕竟方祺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靠谱。
出于礼貌的态度顾锦点点头，然后收回了视线继续与他的生物题做斗争，方祺就两只手托着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一早，顾锦熟稔地接过方祺手里的纯牛奶，咬开一个口子，就用手捏紧外包装袋，咕嘟咕嘟地十秒左右就解决了，转身扔进垃圾桶，然后回过头继续背书。
方祺趁机凑过来，把几张草稿纸放在两人中间，上面一条一条的，列得清楚认真。
顾锦皱起眉：“这是什么？”
方祺自然地接话：“登峰计划。”
“登峰...计划？你要去爬山？现在？”顾锦睁大了眼睛，迅速地摇摇头，这都三月份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要爬山，是学习登峰计划，既然答应帮你补习了，那咱肯定要冲着顶峰去啊，当然，你要是想爬山的话，广场后面有个檀山....”
顾锦瞥了他一眼，赶忙摆摆手：“不了，高考后再说吧。”
“行，高考后我去找你。”
“.....”
哥们...你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六月，大夏天的爬山？是不是有病。
顾锦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没反驳他，放下书本靠近，认真看他所谓的登峰计划。
看得出来，方祺是下了功夫的，每天一个小目标，满满当当地制订了一个月的计划，以及一个月后要达到的层次，红蓝黑三种颜色的笔迹勾勾画画。
顾锦抬眸复杂地看了一眼讲解计划的方祺，抿紧下唇，然后低下头继续跟他的思路走。
“接下来一个月大体就是这样，然后我还写了一张小纸条，贴在这里，完成一个打一个勾，放学前我会看，没完成的话....”
顾锦好奇地抬起头。
“你请我喝牛乳茶。”方祺看着他的眼睛说得很认真。
顾锦撇撇嘴，狐疑地看过去：“你不是不喜欢牛奶吗？”
方祺双手环胸，傲娇地扬起下巴，躲开他探究的视线：“我想喝黑糖牛乳茶和不喜欢喝牛奶有什么冲突吗？”
顾锦继续盯着他，方祺偷偷用余光打量他的表情，正好被顾锦抓个正着。
“....好了好了，我承认，街上奶茶店出了新品，味道还、还可以吧。”
许多年不接触甜食的顾锦不能理解方祺对奶茶的热情，一杯牛乳茶而已，应该不会把自己喝穷。
“行。”顾锦看了一眼喜上眉梢、兴奋起来的方祺，不禁怀疑地问：“你不会为了一杯牛乳茶故意不让我完成任务吧？”
方祺的动作可见的一僵，顾锦了然，勾起唇角“和蔼”地笑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方祺配合地一哆嗦，带着讨好的笑，手挡在两人之间，小心往后躲：“放、放心吧，我是这样的人吗？哎呀，哥，你看我都花一晚上帮你做计划了呢，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坏心思呢？对吧。”
“最好是。”
顾锦看了他一眼，然后俩人就进入晨读课状态——顾锦背书，方祺睡觉。
顾锦很听话认真，课余时间严谨地按照方祺的计划执行，一杯牛乳茶的便宜都没让方祺占到。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
“就是，天天揣着书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成绩多好呢，都那样了，还学什么，一年没来上课还能赶上了？我不信，听说他在画室的时候就不招待见....”
听到教室里的声音，顾锦背书的声音一顿，收回了即将迈进教室的腿，稍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他转过身，心里继续背：只有香如故....
从始至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好像做过很多次。
预备铃响的一瞬间，顾锦即时进入教室回到位置上坐好，他前额的碎发被水打湿，一绺一绺的，眼尾晕染着红，看着有些狼狈，好像刚淋了一场大雨。第7章 监控
方祺回来的更晚，上课铃响了几分钟才进教室，习惯性地要拍一下新同桌的肩膀，想跟他打个招呼，注意到顾锦脸色不对，方祺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放缓速度，轻轻落到他肩膀上。
“不是，怎么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哭了？”
顾锦动动肩膀，方祺立刻抬起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顾锦弯着腰，把肩膀缩起来，头低低的，上牙咬紧了下唇，小幅度地摇摇头。
方祺眉头紧锁，抬起头刚好对上老刘的视线，老刘看向顾锦的眼神充满了担心，下一秒就又要询问的动作。
方祺把食指放在唇前，表情严肃，比了一个“嘘”的口型，制止了他的动作，老刘只好点点头收回注意力继续讲课。
他担心地看向顾锦，然后环顾教室，最后停在墙角的监控器上，眼神染上凶狠，他咬紧了后槽牙，恨恨地收回视线，拿起笔听老刘讲课，帮心情不好的同桌记笔记。
他详细地记下了老刘讲的所有对考试有用的知识点，不过字体出卖了主人的心情，行书略显潦草，笔锋犀利干脆。
这节课过得煎熬，顾锦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方祺记笔记的时候也总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着，看到他发呆的神情只觉得心疼，然后一团火就从心底燃上来，捏着笔的手指往下压，直在纸上按出凹陷的小坑。
下课铃响，方祺先是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给到老刘，目送他离开教室然后转过头来问。
“别不说话，谁欺负你了？”
顾锦没动，被他这样关心，心里的委屈更甚，鼻子发酸，激得眼泪一瞬间盈满了眼眶，模糊看到豆大的眼泪滴到纸面上，他赶紧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手臂里，感受校服逐渐湿透。
他抑制着哽噎声，小心深呼吸了几次，安抚地说：“没事，困了，睡觉。”
为了不暴露自己，顾锦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声音因为藏在手臂下显得更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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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顾锦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渐渐沉入海底。
方祺离开教室，沉着脸在走廊里走着，眼神凌厉，身侧的手早已握成拳头，表情严肃起来就显得吓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创建和谐家园】。
他直直奔着四楼去，中间没有一刻停留，步伐利落，步频稍快，表现了主人的着急和慌乱。
“老头儿，”方祺没敲门，直接拉下校长室的门把手进去，盯着被吓了一跳的校长，那团怒火已经烧到眼睛里了：“出来，带我去看监控。”
校长拉了一下西服领带，掩藏好脸上的惊吓神色，板着脸说：“胡闹，监控是你想看就看的？”
方祺直接走到校长桌前，一只手撑住桌面俯身靠近他，因为正在气头上，从肢体到眼神都自带压迫感。
“别他妈废话。”
校长看了方祺几秒，无奈叹了一口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愤愤怒言：“小兔崽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方祺没说话，跟着自家老爹往监控室走。
“小兔崽子，事先告诉你，监控像素可没有那么高，毕竟学校安监控都是为了吓唬学生，没有几个学校是真的二十四小时开着无死角高清监控的....”
“闭嘴，”方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补充道：“废话真多。”
校长的小胡子蹬起来，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一句：“小兔崽子。”
方泽把他带到了监控室，警卫员尊敬地微弯腰背问好，然后看向方祺，然后给校长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别人，小兔崽子不知道又搞什么，非要看监控，还要揍他老子。”方泽熟稔地坐到监控器前的另一个椅子上，托着下巴看向清秀的男人。
方祺懒得管他们的眉来眼去，拉开挡住监控器的警卫员动用鼠标看回放，白墨辰被他拉了一个踉跄，方泽赶紧起身扶住他，担心地问了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