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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讲信用！你知道阿洵被打得多惨吗？”
听到那人的名字，顾锦下意识绷直了身体，方祺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烦躁地翘起二郎腿，不屑地一挑眉头：“我只答应保护你，不包括他，怎么能算我不讲信用？而且，他是我亲戚还是给我钱了，自己丧尽天良遭雷劈了，关我屁事，我没鼓掌叫好就很给面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白梓欣涨红了脸，指着方祺几乎要哭出来：“他是我....”
方祺暗暗抓住顾锦躲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给他安全感，面上嗤笑一声，完全不给白梓欣留面子。
“怎样？又不是我男朋友，不是我说，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麻烦你先去打听打听那人做了什么，打听完了也别来找我，我时间宝贵，懒得管。”
白梓欣恼怒地看看周围同学探索好奇的目光，攥紧了拳头，眼泪盈满眼眶，马上就要掉出来了，只见她咬紧牙关，哼了一声就跑开了。
手心被轻按了两下，方祺转过头就看到顾锦担忧的表情，握紧他的手，宽心地笑道：“不用担心，她也就会告状而已。”
顾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祺哥，这是什么情况....”班长程丞第一时间过来了解情况，同样担心地看向门外。
方祺耸耸肩膀：“说来挺复杂的，她的脾气，估计要闹上一闹。”
“....啊？”程丞呆滞地盯着白梓欣离开的地方，开始烦恼班里的不太平。
方祺活动活动关节，然后爽朗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家事最好解决了，何况我这次我不觉得我有错。”
程丞怀疑地偷偷看他一眼：你觉得？
快上课了，程丞被方祺哄着回座位不掺和这事，方祺托着脸洋洋散散地仰头看着灯管发呆。
“虽然校长是你爸，但真的没问题吗？”顾锦拉拉他胳膊肘处的校服袖子，引起他的注意。
“放心吧。”方祺轻松一笑，然后故意将袖口贴着唇前，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哥一直陪着我呢。”
顾锦呼吸一滞，下意识弯下手指摩擦自己的袖口，袖口里侧——昨晚写下的名字好像在发烫。
果然，课上到一半李主任就从后门冒出头来，顾锦余光注意到一个人影，身体一僵，努力抑制住自己转头去看的好奇心，佯装心无旁骛地听课、记笔记。
“方祺，出来一下。”
李主任放低声音将身旁人喊了出去，方祺起身，走前偷偷捏了一下顾锦的小臂，顾锦瞟了他一眼，安心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课上。
方祺出了教室便反客为主，自主地往校长室地方向去，李主任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把人带到校长室，李主任便离开了，方祺瞥了一眼自动关上的门，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前的方泽，随意地走到沙发前半躺着。
“说吧，白梓欣跟你怎么说的。”
方泽微微皱眉，正襟危坐着：“有学生反映，说你校外约架，看到同学被欺负不施与帮助。”
方祺轻笑，笑声中满满的嘲讽意味。
“她还真会下定义。”方祺忽然坐正身体，嘴角微扬，表情却很严肃：“首先，她被人跟踪围堵，她爸妈求我保护她，我收拾那两个人怎么还能说成我主动约架了？其次，我是没帮忙，但那人可不算我同学，而且，自己坏事做尽仇家上门，我为什么要管闲事。”
方泽摸摸下巴，认真地打量他的表情。
方祺忽然笑了一下，短促的一声，包含了多种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他站起身，随意自然地离开，只一句话落在地上。
“爱信不信。”
方泽无措地抿唇，放在桌子上的手臂挣扎地动了动，最后紧紧按住，看着他离开。
关上校长室的门，方祺转头复杂地看了一眼，突然轻松地笑出声来，抬脚离开，往教室的方向走。
方祺弯腰从后门进来，除了讲台上的老皮，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含笑坐下，拽住顾锦的校服轻声轻语：“哥，我回来啦。”
顾锦低头看了一眼拽住自己的手，抿着笑不语，抬头继续看着多媒体。
方祺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钟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他乖乖地拽着他的校服，不吵不闹，不打扰他学习，在他身边待着，心里那只暴躁小兽就渐渐平静下来，满足地贴着他。
老皮抿了一口茶缸，快下课也就不讲了，留时间给学生自己讨论。
顾锦小小地呼了一口气，放下笔看向身旁的人：“事情怎么样？”
方祺认真地看着他清冷的眼眸，虽然知道顾锦的眼型就是这样，但这样清冷的禁欲系总让他想起昨晚，这双眼睛红通通的可怜样子。
方祺盯着他笑，顾锦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只觉得自己的话被忽视了，不高兴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啊？”那眼眸染上不悦，方祺回过神来，慌张地岔开视线，两只手握住他的右手，紧张地揉搓，不时抬眼偷偷看他，脖颈逐渐染上红色。
“....”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顾锦干脆踢了一脚他的凳子腿。
突然的晃动让方祺惊了一下，下意识抓得更紧，他尽量抑制住脑子里的桃色思想，冷静地清清嗓子：“咳咳，就、就说明了情况。”
“处理结果呢？”
“呃....”方祺心虚地撇开视线：“我说完就撂门走人了，所以....”
然后，方祺就感觉到来自顾锦的不善的目光。第48章 不是亲兄弟
顾锦盯着他看了几秒，末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
方祺忽然收紧了攥着衣服的手，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怎么了？”顾锦垂眸看了一眼，疑惑地打量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担心地轻握住他的手，慢慢抚平，把指尖塞进他的掌心里。
方祺回过神来，笑笑说了句“没什么”，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强，笑容也没有平时的生动明亮。
顾锦张张口要问，突然下课铃响起，课间操时间，他便闭了嘴，起身准备下楼跑操，期间一直紧握住他的手。
方祺愕然，不守舍跟在他身后，垂头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情有如百花齐放。
顾锦是个内敛羞涩的人，不喜欢成为众人关注点，他总是躲在舞台边缘，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所以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有如惊弓之鸟，但此刻他却紧紧握住他的手。
方祺心里甜滋滋的，因为顾锦在安慰自己和最害怕的舆论风险之间，选择了他。
哪怕课间操结束，被李主任留下要求写一千字的检讨，方祺也是笑呵呵的。
但通报的理由是校外约架，在全校学生面前说要方祺请家长写检讨，以此为戒。
“约架这么严重的事居然只是写检讨？”
“啧，谁让校长是他爸呢，请家长什么的，说个谁听呢。”
“背后有关系就是好。”
......
课间操结束队伍解散后，顾锦微微垂下头偷偷瞟了几眼路过的几个人，看看身旁完全不在意，而且心情依旧阳光的方祺，胸口好像堵着一块棉花，只觉得愤愤不平。
人真是悠闲一会儿就会管不住嘴。
“欸，你高兴什么呢，冤不冤呐。”顾锦气愤地用胳膊肘轻捅了方祺一下。
“啊？”方祺摸摸被捅的腰侧，随意地伸开手臂，一把揽住顾锦的肩膀：“没事，反正冤得多了就习惯了，而且，心情好还不让人高兴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顾锦不悦地皱起眉，又捅了他一下：“霸道什么，我关心你呢。”
方祺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臂，抱住，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蹭：“错了错了，就是因为哥关心我我才高兴的，他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我又不在乎，为什么因为不在乎的人生气。”
忽然他凑近顾锦的耳边，轻声说：“不过，要是哥这样冤枉我的话，我肯定会气到哭出来。”
热气喷洒到耳垂，顾锦被激地缩了一下脖子，随即转过头看着他挑了一下眉：“哦？”
气氛不对，方祺赶紧拉开了距离，揽着他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不自在地摩擦。
顾锦抿紧唇忍笑，顺着他上楼、往教室的方向走。
语文课，方祺趴在桌子上，时不时地转转笔，时不时在随手撕下来的草稿纸上写字。
期间顾锦偷偷瞥了一眼那份检讨书上洋洋洒洒的草书，对比他给自己讲题时隽秀的行楷，默默收回视线，不作评价。
下课两分钟，方祺正跟顾锦炫耀自己的检讨书，一位不速之客忽然从教室后门进来，停下脚步冷嘲一声，带着明显的得意之色：“怎么样，被通报了吧。”
顾锦一抬眼就看到林雁飞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暗叹一声：忘了还有他了....
方祺把检讨书拍在桌面上，转过身，翘起二郎腿，笑容里的兴奋不减：“实在不好意思，你爸爸我被通报习惯了。”
林雁飞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破裂，咬了咬后槽牙：“哼！这样下去，迟早被处分！我等着看你高考档案上的素质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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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怎么样呢怎么样呢，反正学校从来没给过我处分，你想等你等呗，我的档案你能看到？你脸多大？”
眼看林雁飞被气得跳脚，脏话乱飞，注意到方祺翘起的脚尖兴奋地一动一动，顾锦淡定地充当吃瓜群众。
顾锦听了几分钟的脏话，瞥了一眼笑眯眯地倚着桌子的方祺，他轻叹了一口气，碰了一下方祺的胳膊，提醒道：“快上课了。”
方祺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刚张口就听到林雁飞突然换了个话题。
“昨天打我哥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顾锦全程淡定看着，方祺脑子一懵，不明所以。
顾锦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迷茫表情，云淡风轻地提醒一句：“他哥就是林洵。”
方祺了然地点点头。
顾锦注意到林雁飞眼眶微微泛红，尽管面上的表情依旧凶狠，双手环胸，一只脚踩上空凳子的姿态很不讨喜。
虽曾是局中人但现在却看得清全局的顾锦抿抿唇岔开视线。
“嗯....这个锅我可不打算背，虽然我挺想指使的。”
林雁飞忽然气势汹汹地拽住方祺的衣领，方祺垂眸看了一眼，眼底的不悦情绪分明，两人间剑拔弩张。
程丞一看事情发展不对，第一时间围过来：“等等，都是同学，好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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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也挺累的。”程丞保持着五米的距离，不敢轻易触碰。
“跟方祺没关系。”顾锦突然出声，视线依旧看向别处：“是他渣了人家妹妹，被人报复了。”
空气一阵凝固，一时间，人们统统看向顾锦。
被人注视的感觉不怎么好。
顾锦呼吸一顿，身体都僵硬了，他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盯着林雁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对吧。”
林雁飞明显一顿，咬紧后槽牙，松开方祺的领口，瞪了顾锦一眼，然后阴沉沉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方祺很不爽他的态度，想抓住他打一顿，但被顾锦一个眼神制止了。
方祺只好忍着火气坐下，坐下前扫了一眼往这边看的同学们，吓得人齐刷刷地转回去，安静如鸡。
“看来他们兄弟俩关系不错。”
“嗯，反正不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