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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清水湾到南郊，选择了坐同城飞机。
孟寒声虽然有傲人的资本，行事却一直很低调。陆天溪跟他一起坐在经济舱里，掏出一个眼罩递给他，说：“老师先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γ贝塔
孟寒声拿过捏了捏，黑色眼罩上还有一双水汪汪又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他疑惑地看向她。
陆天溪给他挑这个眼罩其实是有私心的，她特别想看看一向高冷的老师戴上这么萌的眼罩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她一本正经道：“我去买的时候只剩这个了。”
孟寒声叠好还给她，拿出一本厚成板砖的书，低头道：“黄城清水湾离黄城南郊距离不远，两个小时就能到，我看会儿书。”
“好吧。”陆天溪有些失望，他们这边有个四口之家，一对精神力充沛的兄弟俩从刚才就吵吵嚷嚷，旁边还坐着一对旁若无人在接吻的情侣。
空姐接到投诉，过去礼貌劝阻孩子打闹，却被凶神恶煞的孩子父亲怼了回去。
陆天溪皱起眉，从包里拿出了牛皮本跟一根钢笔，她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捕捉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光芒。
她转头看了眼孟寒声，他擅长闹中取静，无论在多乱多吵闹的环境都能集中注意力深入阅读。
陆天溪微微一笑，低头快速画出流动的线条。
看似在阅读的孟寒声其实心不在焉，他见陆天溪正埋头在牛皮本上作画，有些好奇地偷瞄几眼，微微讶异出声：“这……”
“老师！”陆天溪急忙把牛皮本盖上，脸颊通红地看向他。
孟寒声眨了眨眼。
陆天溪紧张地夹着钢笔，她画的全让老师看见了？
孟寒声温雅道：“给老师看看。”
陆天溪立刻摇头说：“老师，这……没什么好看的呀，随便画画。”
“你画的是我，老师都看见了。”孟寒声垂眸，抬手就把牛皮本拿过来。
他要拿，陆天溪也不敢阻拦，只能懊恼又慌乱，眼巴巴盯着他，生怕他露出嫌恶。
孟寒声掀开崭新的封面，扉页上用大方娟秀的字体写着“陆天溪”三字，再翻，第一页就是她刚刚的画。
孟寒声眼镜下的目光一凝，只见雪白的页面上黑色钢笔画锋干净利落，男人清雅的模样跃然纸上。
这幅小像画十分写实，细节处理到位，足见绘画之人的美术功底。只是，画中的他鬓间多出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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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声指着花朵问：“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陆天溪干笑两声，说：“我随笔画的。”
“哦？”他挑起眉，又低头仔细观画。
陆天溪放松了坐姿，既然敢画就不怕被人看，虽然她生怕孟寒声生气，但现在一看他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她又想起在跨湖大桥飙车时，他随手调出的音乐，既激昂又有丝骚气，在把马牌九的小喽啰逼下桥的过程中，他虽然一直闭着眼，但陆天溪总觉得他并不平静。
甚至……比她还要疯狂。
陆天溪撑着脑袋看向他，孟寒声正用手指抚摸画像，她摸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孟寒声开口说：“我一直很喜欢会画画的人，当年差点也成了美术生。”
陆天溪说：“其实我们学画画的……也都会偏爱老师这样的男人。”
孟寒声看过来，“为什么？”
陆天溪回视说：“因为我们喜欢探索美，那种隐藏起来的美对我们来说是种致命的诱.惑。”
孟寒声轻轻笑了一声。
陆天溪轻轻颤睫，突然问：“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大海吗？”
孟寒声从善如流道：“不知道，为什么？”
陆天溪手心里出了汗，“因为我喜欢看似平静、却隐藏着巨大破坏力的事物。”
孟寒声平静地勾了下嘴角，二人之间有道看不见的电流噼啪窜出火星子。
陆天溪先错开目光，停止了交锋，她拿过牛皮本，抿住上翘的嘴角。
孟寒声拿起书，却再也看不进去了，他忽然觉得，他的学生很有意思。
这时，从厕所方向跑出一名慌张的时髦女郎，她花容失色大叫道：“有变.态啊！空姐，女厕所里有变.态猥亵狂！”
听见敏感词汇，机舱里的人纷纷侧耳听起来，一时间竟无比安静。
时髦女郎紧紧抱着自己的胸，大叫道：“太可怕了！他一直趴在我的厕所门上，我上完厕所一开门他就扑了过来！抓着我的胸还掐我【创建和谐家园】！”
机舱内瞬间嘘声一片。
空姐安抚她的情绪，把她扶到座位上。时髦女郎正好坐在陆天溪的后面，她说：“那个变.态长了一张纵欲过度的脸，高颧骨深眼窝厚嘴唇，眉毛又少又淡，啊对他好像还有病，最后突然浑身抽搐，我这才挣脱出来的！”
一个刚去巡视了女厕的空少过来，一脸凝重地摇摇头，又问：“你对他还有什么印象吗？”
女郎不满道：“你不会去查监控吗？我现在心理都有阴影了还问我……”
空少说：“厕所一般是不安装监控的。”
这句话引起了其他乘客的不满，机舱内骚动起来。
“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还开什么飞机啊！”
“就是啊，现在连变.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我们去厕所也遇上了呢？”
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哎~空少刚刚进厕所没有抓到他，说不定他早就出来了，就坐在我们之中！”
这句话令机舱内人心惶惶，一个个都开始抱怨，空少空姐扬声安抚却没什么用，那个时髦女郎也开始哭起来。
孟寒声却一直都在盯着陆天溪，见她提笔在纸上唰唰几下，起了一个人形，又寥寥几笔竟勾画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肖像。只见她把纸利落撕下，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振臂喝止道：“好了大家都安静点，吵多大声变.态也不会被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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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抽噎一下，指着画纸尖叫起来：“啊！对！就是他！”
空少惊讶地看向陆天溪。
陆天溪把画纸交给空少，垂眸对女郎说：“别哭了，打扰到我老师看书了。”
女郎愣了下，抬头望去，看见英俊清雅的男人后瞬间生出羞涩，她点头：“对、对不起啊。”
全机舱的人都朝他看来，孟寒声把书放下，准备找陆天溪算账。
却见陆天溪脸色很臭，她朝他小声吐槽：“叽叽喳喳的都好烦人啊。”
孟寒声没说话，又拿过牛皮本摊开看。
陆天溪以为他不满意，拿着钢笔凑过去问：“哪里不满意，学生改改。”
她的黑发晃呀晃，晃进他的眼帘，鼻尖又是她的发香，孟寒声抬指便掐住这缕黑发。
陆天溪惊讶：“老师？”
孟寒声扭头，二人贴得很近，近到她都能数清男人的眼睫。
镜片下的眼睛幽深，他问：“为什么要画我？”
陆天溪垂眸，盯着鬓间戴花的男人，说：“只要是美的，我都画。”
孟寒声歪了下头，突然掀眸往陆天溪身后看去。
空姐有些局促，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陆天溪趁机会把头发解救出来，坐回原位轻咳一声。
“什么事？”孟寒声问。
空姐把两杯橙汁放下，说：“感谢小姐刚刚的解围。”
陆天溪道了声没关系。
空姐好奇问：“冒昧问一下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根据只字片语就能画出来变.态的样子，这也……太神了吧？”
陆天溪说：“我学过画画。”
空姐恍然大悟：“啊，那应该是在警察局里工作的模拟画像师吧？”
陆天溪摇头道：“只是个普通画画的。”
孟寒声冷不丁道：“还有事吗？”
空姐被他冷脸冷语唬到了，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就跑了。
孟寒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技能？”
她把牛皮本收起来，说：“老师以为有多了解我？”
孟寒声蹙眉，还没说什么，陆天溪起身道：“我去趟厕所。”
不料，孟寒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腕子，陆天溪下意识抽了出去。
孟寒声一顿，抄兜道：“变.态还没有抓住，厕所不安全，我陪你。”
陆天溪迟疑道：“……可那是女厕所。”
他觑她一眼道：“老师知道，走吧。”
第十五章 我们之间妙不可言加入书架
两人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向厕所。
陆天溪总觉得被男人护送过来很怪异，所幸他很有分寸地在厕所门口停下。
他叮嘱道：“有情况就叫我。”
“好。”陆天溪放轻了脚步进去，厕所一排有五个隔间，她拿起洗手台下的马桶塞，一个一个打开门——什么也没有。
她放下心来，可没过一分钟，她突然听见了男人的粗喘声。
声音近在耳侧，仿佛与她只隔了一扇厕所门。
陆天溪神色一凛，她抓起马桶塞踩上马桶，一手攀住厕所隔间顶层边缘，可还没待她看清外面，手就被人牢牢抓住！
陆天溪扭头看去，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也以她的姿势从隔壁厕所间探出头来。
男人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攥着陆天溪的手腕，邪笑一声说：“长得挺对我的胃口。”
陆天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二话没说，扬手用马桶塞袭上他的脸，男人躲闪不及整张脸被塞子吸住。
“操！”他破口大骂。
陆天溪的手腕被他掐出青紫痕迹，她黛眉一皱，抓住他的小拇指就狠狠一折。
男人惨叫一声，从马桶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