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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溪停下脚步，“你不想坐着那就站在这里谈吧。”
“……陆画家，你没懂我的意思吗？”
陆天溪嘴角勾起来，但笑容里没有笑的情绪在，“是你没有想清楚吧，是我们要帮助你，而不是我们求着帮你。我们跟你也只是几面之缘，如果你怀疑我们要害你或者有其他情绪在，那大可不必浪费双方的时间了。”
林幸抽出一根烟，点燃凝视她，“陆画家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话这么犀利绝情，倒是跟孟寒声差不多。”
“我为你画了一幅画。”陆天溪静了一会儿，摸了摸头发说，“现在这种情况，你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帮助吧？”
林幸点头，毫不避讳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目的是要逃离沈虹亮的掌控，如果能一举掰倒他就更好了。”
“这些都能实现，只要你配合。”陆天溪带她去路边的咖啡馆坐了几个小时，下午上班便迟到了。路玛把她迟到这事闹到孟寒声面前，男人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陆天溪面对路玛的指责一言不发，她端直站着，心想如果孟寒声敢责怪她，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孟寒声目光扫过她落在路玛身上，“好了，这么点小事也需要让我知道，要人力是干什么的？”
路玛说：“孟总……”
“路编审的职责是管理同事的出勤情况吗？”孟寒声徐徐说道，“如果你喜欢做这方面的工作，明天就把你调过去怎么样？”
“孟总……”路玛一时哑口无言。
第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加入书架
路玛被训了一顿后离开。听着门一开一合，陆天溪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地与他对视。
“开心吗？”他问。
“还可以吧。”陆天溪手里把玩着一个录音笔，笑着对他说，“这是我跟林幸的谈话结果，你听听吧。”
她把录音笔放到桌子上，孟寒声瞄了眼就用笔尖拨弄到一边，笑道：“不是说不去吗，原来偷偷跟在我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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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呢？”孟寒声问。
“首先莫雪这个女人你就搞不定，她胡搅蛮缠起来谁能拉住啊？其二，老师跟林幸谈话并不顺利。”
“你倒是关注仔细，但就算没有莫雪跟你的搅和，这件事仍旧能圆满解决。”他自信心一如既往地存在。
“我不否认老师的能力，但如何圆满解决呢，威胁林幸？”
“还犯不着威胁，没有必要。”孟寒声轻描淡写地把关于林幸的话题扯走，“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去？我明明邀请过你呀，难道说你就喜欢偷偷摸摸的？”
看见他眼里的坏笑，陆天溪急道：“老师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有歧义啊？”
“那你说出来个理由，让我听听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陆天溪眼睛睁圆了，孟寒声还不打算放过她，“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如果我理解地没错，你是在吃醋。”
“吃醋，吃你跟林幸的醋？我有这么无聊吗？”陆天溪声音有丝沉，“反正林幸跟你的线我已经给搭了，这之间就没我什么事了。”
孟寒声叫住她，“怎么能没有你的事呢，林幸这边的事还需要你跟我配合。”
“关我什么事。”她今天说话很呛。
“当然关你的事，你被沈虹亮抢走的那将近三千万就准备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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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知道三千万……”
“你是失忆了吧，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这三千万的债务就惹出了次乱子。”孟寒声莞尔一笑，“你宁愿向莫春绿借钱都不跟自己的男朋友开口，我可印象深刻着。”
陆天溪轻咳一声，“都过去了老师就别说这些了。”
“Okay，总之，那将近三千万的钱我会给你从沈虹亮那里讨回来，作为交换，你必须亲自跟进这件事。”孟寒声拿笔戳了戳桌面。
陆天溪眼底绽放出丝光来，她得承认这个诱.惑的确很巨大，巨大到她无法拒绝。
“成交。”她说。
孟寒声一勾唇，“合作愉快。”
“这个录音很长时间，你简要跟我说一下成果。”
“林幸还对我们设防，所以话很少，一些关键点都说得模棱两可，不过其中一个很有价值的就是沈虹亮逼良为娼的铁证，此时就在某酒吧里。”
孟寒声目光渐冷，“沈虹亮现在还囚禁着女人。”
“对……老师我们要直接报警吗？”
“直接报警有用的话，林幸早就报了。”
第七十八章 火灾加入书架
“曾有过警察去查沈虹亮，包括这家酒吧也被搜查过，最后都无功而返。”孟寒声把他掌握的信息说了遍。
陆天溪说：“他在警察局里有人？”
“说不准。肯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陆天溪若有所思，此时手机突然振动，她挂掉，紧接着又振动。她看了他一眼，孟寒声言笑晏晏问：“谁啊？”
“是画廊里的人，最近经常有人要买我的画……这要多谢谢你……老师让杂志着重宣传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孟寒声说，此时手机又振动，他说，“去接吧。”
“好。”陆天溪出去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这次不是画展工作人员打来的，而是那晚见的评画家，他们一起约好了明天去画廊观画。
挂了电话，她欣喜地原地蹦起来，上次赚了钱把孟寒声的债务还清了——虽然翡翠戒指没能拿回来。如果这次真能从沈虹亮那里把将近三千万的钱要回来还给莫春绿，那这次的卖画钱完全可以存起来。
陆天溪心情大好，一整天都哼着小曲，再面对路玛的挑衅她也平静许多。
到了晚上，陆天溪打电话把这件好事告诉了莫春绿。
莫春绿正背着画板走在一片肥沃的草间，几只濒死的萤火虫绕着他的小腿飞散。
他看见前方一条穿梭在果树林里的小溪，在月光下像一条闪光的银带。
“你什么时候卖画通知我一声，我给你定价。”莫春绿还是对她前不久卖出的那幅画价格耿耿于怀。
陆天溪笑起来，“那我可不敢，师兄定价太高再把买家都吓跑了。师兄的话定价高是理所应当，但我的高那就是自不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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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间。”莫春绿时常兴起，背着画板就出门写生，不管半夜三更还是打雷下雨，只要他想就可以说走就走。陆天溪以前经常找不到他。
他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上去，说：“名气都是卖出来的，那个安琪就是如此，本默默无闻却给自己的画定了天价，吸引众人目光后一举成名，在赚得金银满钵的同时名气也升了上来，现在的画一直是那么个天价。”
谈起安琪，陆天溪想起那本安琪画册，紧接着就想起一个气质如兰的女子。她挂了电话，心情也逐渐低落下去。
到了晚上，她总也睡不着，心里烦躁阵阵难以平息，到了半夜她的手机就像夺魂般嗡嗡嗡地响，直把好不容易陷入睡眠的她吵了起来。
电话接起，耳边传来慌乱又急切的声音，“陆画家！不好了！画廊起火了！”
陆天溪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嗡嗡直疼，她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起火了”是个什么景象，一时之间那火好像直烧进她心里。
等她到达画廊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几辆消防车停在路边，现场被封锁，由于火灾发生在半夜，并没有什么围观人群。
画廊的工作人员脸色凝重，那脸好像被浸在黑夜里涮了遍。他哆嗦着声音说：“陆画家……画都没了。”
第七十九章 头疼加入书架
画都没了，简单的四个字让她很费脑筋，陆天溪推开他就大步流星地往花廊走，她问：“这里并没有着火点啊。”
“警察说是人为纵火，不仅陆画家的画，就连莫画家的画也都被烧光了。”工作人员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办，我现在联系不上莫画家，陆画家你能帮着联系吗？”
陆天溪却摆了摆手，有丝怔忡道：“不必了，他正在外面作画，如果不想让他大发雷霆的话就不要去打扰他。”
“可莫画家的画都已经有主了……”
陆天溪已经站在烧毁的画廊里，本称得上是富丽堂皇的画廊烧得彻底，白色墙壁黑糊糊地一片。她站在这里有瞬间的失神，明明明天评画家就要来了，为什么非要在今晚起火？
陆天溪想起什么，立刻去找到警察。警察告诉她从监控里看见纵火的是三个蒙面青年，在下一个路口的监控里发现他们骑着改装后的摩托车在路上飞驰。
陆天溪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男人，这不就是那天在别墅区把她跟孟寒声堵住最后被孟米奇打跑的那三个青年吗？
陆天溪把自己的想法当作猜测告诉警察，谁知道警察转头就去联系了孟寒声。
这大半夜的，孟寒声赶来的时候，在画廊门口的石阶上看见了陆天溪。
“怎么坐在这里？”
陆天溪听见孟寒声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了听，直到笔挺漆黑的裤管强势闯进低垂的视野，陆天溪才惊讶地抬头，“老师你怎么来了？”
孟寒声指了指刚刚与自己攀谈的警察，“他们说你提供了条线索，但线索并不清晰需要我确定一下。”他举目四望，天空依旧漆黑，刚刚的火灾没能给黑夜添上零星半点的光亮。“你的画一副都不剩？”他问。
陆天溪认为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扎心了，她坐在台阶上，怅然笑道：“是啊，一幅都不剩，本来明天评画家是要来看我的画的，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孟寒声手抄兜站在她面前，“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没办法了，我一夜之间也变不出来怎么多幅画。”陆天溪托着腮，“可惜师兄那些画了，是我连累了他。”
孟寒声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事你连累的？你认为那三个人就是冲你来的？”
“师兄又不认识他们，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
“为什么冲你来，还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孟寒声也开始学她自揽责任，“说吧，你要什么补偿。”
陆天溪终于抬头注视他，孟寒声虽然是大半夜匆匆赶来，但身上穿的衣服依旧得体优雅，更显身材的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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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认识那三个青年，我跟他们之间也有矛盾。而上次见面你还是我女朋友，他们通过伤害你给你添堵来伤害我的心情，这也可以作为一个完美的出发点吧？”
陆天溪挪了挪【创建和谐家园】，拍拍身边的石阶说：“老师也一起坐坐吧。”
第八十章 借我个拥抱加入书架
孟寒声扫了眼白天被人踩过的石阶，抬手摸进自己的口袋拿出了纸巾。
陆天溪盯着他擦台阶的动作，皱眉问：“如果碰巧没带纸，老师会怎么办？”
“我还有手帕。”孟寒声穿着一件长款风衣，从外面的口袋里果然拿出了一方洁白刺绣的手帕。
“……好吧，那如果手帕也没带呢？”
孟寒声想了想，“那我就站着。当然不会存在不带手帕的情况。”
陆天溪知道，黄城的这些名门贵族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洁癖，他们活得十分精致，头发丝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白白净净，腕表手帕香烟不离身。
当然孟寒声不抽烟，也没有碰见过需要他递烟给别人的场合，所以他口袋里没有香烟。
男人与她并肩坐在石阶上，两人都说不出话来，听着消防车远去的动静，陆天溪觉得周围都空空荡荡的，月光照下感到有丝冷意。
孟寒声转头看她，她抱着双臂上身前倾，黑发散着像海藻铺在肩头，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微微眯着，好像在犯懒又好像在放空自己。
“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