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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溪没听懂他话的意思，懵然离开之后回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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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溪莫名心虚，这翡翠戒指本是一对，另一个被她偷偷拿去给孟寒声抵债了。

  “天溪回来了。”陆海川的语调恢复了正常，他见陆天溪没露出什么表情，了然道，“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陆天溪知道他指的是装痴呆这事，进来宽慰道：“虽然不知道爷爷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装痴呆的，但天溪不怪您。”

  陆海川觉得自己让她学画画是个正确的决定，他说：“呵呵，这其中的原因爷爷有机会会跟你解释，天溪你过来，爷爷让你看个东西。”

  陆天溪走过去，看见爷爷把戒指递给她，急忙接过。

  陆海川说：“天溪，另一只戒指你拿走了，这个也送给你。”

  陆天溪心想她拿了戒指这事果然瞒不住爷爷，她不明白问：“爷爷为什么要送给我戒指？”

  “这对翡翠戒指是你曾祖母传下来的，我跟你奶奶戴的，本想等我撑不住的时候再给你爸爸，可惜啊……他走得早，爷爷现在就给你。如果另外一个戒指不是你命定之人的话，一定不要给他啊。”

  陆天溪点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把戒指一推，“爷爷我不能收，你身体还好得很呢，等以后再给我。”

  陆海川却握住她的手，“天溪，爷爷……肯定是会消失的，这对戒指你一定要收好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戚，陆天溪抓紧他的手，“爷爷你怎么了？”

  第四十五章 有事情求我加入书架

  “天溪，未来会发生什么爷爷也不知道，就算有一天爷爷突然不告而别，你也不要去找爷爷，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才二十六岁，生活刚刚开始精彩呢。”陆海川语重心长地叮嘱。

  他的这些话再明白不过地告诉她——陆海川即将不告而别。陆天溪肯定放心不下，但想想陆海川的性格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自由，虽然很通达，但也十分拗，在陆天溪的印象里，只要他决定的事就没有人能够改变。所以陆天溪也没追问其中的缘由，只说：“爷爷不要安慰天溪了，二十六岁已经很大了。”

  “年纪再大也不妨碍你过得精彩，爷爷就永远不会被年龄牵绊住。”

  陆天溪想，这就是你要不告而别的理由吗？

  虽然她有千般不解，但陆海川的话还是听进了心里。她第二天先去了春尚拿了文件，被孟寒声安排在公司里盯着副总工作的杰森说：“孟总没有再吩咐我其他的事情吗？”

  陆天溪摇头。

  杰森有丝失落道：“哦……那陆编审要好好照顾孟总，那面锦旗是警察送给孟总的。”

  陆天溪抱好文件夹好锦旗，连连点头走了，这时正是早晨七点钟，她去买好了早餐敲开别墅的门。

  只见孟寒声穿着灰色软绵绵的家居服，趿着一双印着树叶的拖鞋，没用发胶抓出形状的头发又多又黑又软。他见到陆天溪，惊讶问：“怎么这么早？”比平时上班都还早。

  陆天溪笑道：“早工作完了早休息嘛。”

  “杰森也在那儿？”

  陆天溪抱着一沓文件挤进去，“在，我昨晚打电话让他今早早去，就说是你的命令，你可别说漏穿帮了。”

  孟寒声看见她胳膊弯里的卷轴，问：“……这是什么？”

  陆天溪把文件放在沙发上，一手拎着早餐盒一手举着锦旗说：“因为上次老师帮警察抓获了马牌九，这是他们送你的锦旗。”

  孟寒声显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拿过来随手丢到一边，“好吧，那个是给我买的早餐？”

  “嗯，我猜老师可能还没吃饭。”陆天溪双脚并起，有丝羞怯道，“我也不知道老师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如果不合你的口味就丢掉吧。”

  孟寒声看着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孟寒声怎么记得在美院时她天天“顺便”给他带饭？平时挖空心思钻研他口味的人多了去，但被面前这个女人钻研的感觉他很受用。

  “买了什么，拿给我看看吧。”孟寒声走到餐桌旁坐下，陆天溪把餐盒打开，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几碟爽口小菜，还有鸡蛋跟营养粥，和一根撒糖的麻花。

  “怎么样，老师爱吃吗？”

  “还不错。”孟寒声擦了擦手，拿起勺子搅拌两下，放在唇边浅尝一口，咂舌两声，闭上眼睛拧起眉。

  陆天溪的心一下子提上来，眼巴巴问：“怎、怎么样？”

  “这粥……”

  “怎么样？”

  “味道很……”

  “怎么样啊？”

  陆天溪的急切落在他耳里，男人睁眸一本正经道：“很不错。”

  陆天溪神气起来，“那肯定是不错，我去小吃胡同口买的。”

  “这么用心？”孟寒声津津有味地喝了口，又盛了勺粥喂给了她，“有事情求我？”

  第四十六章 陈家的事有老师的份吗加入书架

  果然她的心思瞒不住他，陆天溪迎上他略带审视的视线，笑问：“老师这么厉害，不如接着猜猜我想求你什么。”

  孟寒声轻笑声，“肯定是想说樊星的事。”

  他一举猜中，陆天溪惊讶于他对人的心思能摸得这么透，不禁严肃起来。

  孟寒声搅拌着白粥，说：“樊星的目的是要置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现在陈杨死了，陈德垂垂老矣还被扣着杀子的帽子，陈家已经完了，樊星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你还去招这麻烦事做什么？”

  陆天溪说：“也许樊星想为父亲做完未做的事，她死时的惨状老师也亲眼目睹，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梦里都是樊星在火里看向我的那双眼睛。”

  孟寒声抬手指了指茶几，“你帮我把眼镜拿来。”

  陆天溪立刻去办，男人戴上眼镜，逼人的视线被遮去不少，他说：“再等等。”

  陆天溪急道：“老师不能等了，我们要趁热打铁。”

  “黄家派黄歌去南郊处理陈家这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听说黄歌在接洽成桓那边儿——他是想替陈德翻案。”孟寒声掀眸，“我们需要静观其变，不过老师保证，陈家一定会被踩进泥里，永远不能翻身。”

  陆天溪被他说话时的那丝气势吓到了，那种裹挟在温雅中的隐晦不易被人察觉，她眨下眼再看他，男人依旧清俊优雅，高知学子与贵族气质的完美结合品。

  “听见了？”他似乎在诱哄。

  陆天溪低下头，犹豫了瞬，试探问：“老师，这次陈家的事有没有你的份？”

  此话一出，房内的气氛似乎压抑了些，孟寒声神态自若道：“说说你的想法。”

  陆天溪见他没有否认，又追问一句，“陈家的事真跟老师有关系？”

  孟寒声放下汤匙，“说说你的想法。”

  她心一沉，“我没什么想法……只是感觉樊星在陈家相安无事那么多年，老师一去已经在南郊扎根的陈家便在樊星一己之力下顷刻倒塌……如果我记得没错老师跟樊星以前也认识，所以我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老师跟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关系呢？”

  孟寒声坦荡地与她对视，那种胜过一切的自信竟让陆天溪觉得自己才是被怀疑的那个。

  孟寒声说：“你想的这些漏洞百出，去了南郊我一直跟你形影不离，我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是啊，这也是让我感到恐怖的地方，老师做了什么我竟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

  孟寒声眸中流露出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两手一摊说：“陈德邀请我去的陈家，樊星自己跟陈家有杀父之仇，那孩子也是在我去之前怀的，陈杨自己磕药导致身体虚弱才能被陈德杀死，我跟樊星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父亲害过孟家，她最后可是向你求助，并不是跟我。”

  陆天溪努力克服在他强大说服力下的想退缩感，她说：“老师跟樊星的互动不像第一次见面；陈杨在毒发时阿六都不知道瓶罐里是可以缓解的毒.品，老师却连看都没看就知道，这些也可以算是个疑点吧？”

  第四十七章 在一定程度上我是个好人加入书架

  听见她这样说，孟寒声偏了下头，“这些疑点又能证明什么？”

  陆天溪没话说了，她跟他无声对视，最后败下阵来，然而他却说：“如果我说你想的没错，你会觉得失望或者惊愕吗？”

  陆天溪的头瞬间抬起。yb…dj

  孟寒声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天溪，别人都叫我孟圣贤，而你叫我老师，难道我就必须成为善良无害舍己为人的圣贤跟老师么？”

  陆天溪看着因为太近而变模糊的手掌纹，心脏剧烈跳动，她颤抖着接话说：“不……老师除了是慈善家跟老师，还是黄城贵族长子，也是春尚的总裁。”

  她的话触碰到了他心中某处敏感点，孟寒声有丝不可思议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陆天溪握住孟寒声的手，长年握笔清洗画盘的她还不如他的手细腻，但两人肌肤相贴的温度带起的亲昵感丝毫不减浓烈，她笑弯了眼睛看他，“老师，你不就害怕让我知道真正的你并不温暖善良积极、而是自私冷漠顾全大局吗？”

  孟寒声身子前倾着，他与她所隔一张桌子，两人的手肘顶在桌面上，双手紧贴，这姿势很像是在叙说情话，是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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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天溪说：“老师你在我的面前大可不必隐藏，之前在机场，你不是好奇我在心里是怎么想你的吗？现在我告诉你，这几年你在我的心里都是道貌岸然伪善的形象，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包括你在路上捡我回去还亲自下厨，也包括你捐款捐小学，你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并不是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圣贤老师。我这样丑化了你四年多时间，但我发现自己仍旧喜欢你，你品德高尚我就喜欢品德高尚，你道貌岸然我就喜欢道貌岸然。”

  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孟寒声闭上了眼睛，沉沉道：“陆天溪你疯了。”

  陆天溪笑出声，“老师，我远比你想的要黑暗许多，对疯了吧，你们不都说搞艺术的都是疯子吗？”

  孟寒声想抽回手，却被她牢牢抓紧。

  他问：“你一点也不介意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介意你玩别人，但我介意你玩我。”陆天溪松开他的手，站起身，第一次露出居高临下的眼神，“我说这些也只是在气老师隐瞒我而已，老师，你说谈恋爱就谈了，可你并不敢真的跟我谈恋爱。”

  “我……”孟寒声抬头，话没说完眼镜就被女人摘下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对于近视的人来说，眼镜的私密感不用多说，清醒了快三十年的孟寒声第一次出现怔愣。

  陆天溪皱了皱鼻尖，对着他说：“我跟老师一样近视，说实话这种程度根本用不着每天戴着眼镜，老师每次对我说重要的事情都要先戴眼镜，你是在隐藏什么啊？”

  孟寒声别过去头不说话了。

  本神气十足的陆天溪怕自己玩过火了，急忙过去捕捉他的视线，“老师你说话呀。”

  孟寒声掀眸，那股凌人的气势令陆天溪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姿态。

  孟寒声转身端坐在桌子边，重新拿起勺子吃粥，跟陆天溪接触过的人对她的评价都少不了“聪明”二字，那到底是聪明在哪儿呢？

  他说：“明天早上我还想喝粥。”

  这句话像是逗猫的毛线团，陆天溪刷的一下竖起耳朵点头，“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孟寒声淡淡地嗯了声，过了会儿又说：“除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外，我还是个好人。”

  然后他听见身后的女人柔柔地嗯了声，他的薄唇也悄悄翘起来。

  .

  陆天溪扶他去楼上的书房，给他拿了个靠枕靠着，又把杰森分门别类好的文件摆在桌子上。孟寒声办公的时候要求绝对静谧，陆天溪把手机静音，赤脚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那个鞋柜里有双男士拖鞋，你去穿上。”

  “啊，好。”陆天溪就去穿上，她趿着宽大的拖鞋，每走一步像是在地上滑似的，陆天溪开心地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才又上去。

  轻悄悄地开门，看见男人身姿笔挺，指间夹着黑笔，模样全神贯注。

  现在能用到她的地方很少，陆天溪怕自己无聊就拿着新买的牛皮本——原来那个随着行李被火烧光了，坐进沙发里画画。

  孟寒声处理掉几份文件后，眼角的余光瞥见穿着黑裙子的女人双腿搭在扶手上朝他坐着，画本摊在膝盖上，黑笔在她手中横着竖着斜着，像是在炫技般来回移动，这弄得他心里痒痒，十分想看看她画了些什么。

  但文件都要摞成山了，孟寒声告诫自己要专心工作。陆天溪画完一幅画后起身，负手走到他身旁，看见他在同意一栏上点了个点。

  陆天溪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份关于要不要砍掉春尚旗下一杂志的文件。

  “你有什么想法？”他突然出声。

  陆天溪说：“老师你发现我了啊……这些决策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