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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泡沫的啤酒顺着喉咙嘴角流出，浸湿了胸前的衣服。
小野蹲下身，又拿起一罐，道：“我替她喝。”
以前，打完比赛，他们就经常一起喝点酒。
但是不能喝多，被副教练闻到了都要挨骂。伯尼嘿嘿傻笑，他一只手拍着小野的肩头，道：“真可惜，临走之前也没机会再跟你并肩作战。”
关于伯尼要离开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在这一行不是所有人都会走到最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伯尼的父亲病重，他今年十九岁了，必须要回去收拾家里的烂摊子。
他家是一个小农场，虽然能够吃饱喝足，但从此以后跟足球也无缘了。
做出这个决定，伯尼或许想了很久。
陈落珩这一年多来，一直都在预备队里，她最了解伯尼的情况。
小野病重的日子里，圣保罗的情况非常艰辛，赢下的比赛寥寥无几。
仅仅只是一个巴西就有那么多的强力对手压着，想要出头实在太困难。很多球员的烈性、傲气都是这么磨没的……再加上现实中的压力，伯尼只能放弃这条路。
陈落珩也蹲了下来，她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这一杯酒她一定要喝。
敬他一杯酒，希望他以后的路都能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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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曼一直低头抽烟。
他们都因为足球相聚在圣保罗，这条路还很长，总有人会在中途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最后，有车来接伯尼。
他临走的时候，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潇洒上车，好像没有一丝的留恋。
但是在车子开走的时候，他还是将脸埋在了手臂里，没出息的哭了。
小野站在路口，一直看着车子远去。
回到了人类社会以后，最先学会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分别。
好像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大家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就各奔天涯。
晚上有点冷。
陈落珩默默地将小野面前的衣服拉链给拉上，一直到脖子那里。
她轻声道：“早点回去休息，是时候出发了。”
休憩了这么久的豹子，是时候，扬帆启程。
连带着伯尼的那份荣耀一起，屠戮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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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教练团一大早就抵达了会议室。
陈落珩坐在最偏僻的位置, 低头翻着面前的资料夹。
这是一次关于人员调动的会议, 一线队的主教练已经离职，现在这个位置空了下来。
很多人猜测，一直呆在青训队的莫罗德副教练很有可能会升职。
其实, 以莫罗德的资历早就可以去一线队, 但是他却至始至终都留在青年组。
俱乐部的主席从门外进来，秘书关上门，和他一起来到最前方。
所有人起身欢迎, 五十多岁的主席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球队现在的情况大家也心知肚明。威澳斯现在还处于禁赛期，哈利以及赫尔曼并没有续约的意向, 而我这里也接到了弗拉门戈俱乐部的电话。”中年男人打开面前的电脑, 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想要花一百万从我们这里买一个球员。”
大家都纷纷猜测，弗拉门戈看上了谁。
在足球这一行有一种职业叫球探，他们专门负责挖掘人才，提供给需要的俱乐部。
主席动了一下面前的投影仪，后面的屏幕上出现了小野的照片。
教练们谁也没想到，弗拉门戈竟然想要小野。
之前的小野的确给圣保罗带来了荣誉，但是他的重伤已经让他休养了一年多, 现在小野到底是什么水准大家谁也不知道。
当初签小野没有花钱, 如果现在把小野转卖给其他球队, 可以净赚一百万。这对一个没踢过几场比赛的新人来说，价位不低了。
有人思索道：“一线队的射手有英格拉姆，还有阿克曼和罗森……”
就差没有明说现在的圣保罗也许不需要小野了。
况且, 他之前的表现也被球队研究个透彻，只要能遏制住他的速度，他就无能为力。
英格拉姆是从西甲挖来的明星球员，实力自然不用说。
阿克曼是后起之秀，小野不在的一年半，他在比赛中的发挥可圈可点，已经成长为圣保罗队的知名前锋。
罗森是老将，一生效忠圣保罗。
一线队的主教练不在，中年男人说这个事是想看看大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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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莫罗德教练站了起来，说道：“主席，我认为野潜力巨大，不能拱手送给他人。尤其是射手这么重要的位置。而且他已经回到了预备队，跟大家一起训练。”
其他的教练都不说话了。
主席冲莫罗德点了点头，道：“看他比赛上的表现，再想想要如何给他一份好的职业合同。”
现在小野签的是最普通的合同，拿得年薪也是入门级球员的水准。
但是已经被球探盯上了，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俱乐部私底下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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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行业里球员转会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如果圣保罗觉得小野没有潜力，不想再他身上浪费财力，那她肯定也不会让小野誓死留在这里啊。
树挪死，人挪活。
莫罗德弯腰道：“我替野谢谢你。”
主席也站了起来，他对着莫罗德弯腰，“一线队就拜托你了。”
没有人比莫罗德更了解圣保罗各个球员的情况。
现在的一线队新人参半，步履艰难。就算有英格拉姆在想赢比赛也没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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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进行了这么久她就像隐形人一样，这次却被点名了。
“莫罗德教练去一线队胜任，你就暂时当他的助理教练吧。”
在座的人里没有人比陈落珩更适合胜任这个位置，毕竟她刚来青训队的时候，就是在莫罗德身旁工作。
这一年半她都待在预备队，专门负责替补们的训练。
所以说，她这次也是跟着莫罗德一起，晋升到了一线队？
一个还在念大学的人……
从青训队到预备队，现在又去了一线队……有人看着陈落珩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难道因为是个漂亮妹子，就可以晋升的如此之快？
虽然目前为止她依然只是个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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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到此结束。
主席和秘书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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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队因为只需要管理替补和伤员，没几个教练，大家的头衔都是副教练。
她站在门口等着。
直到莫罗德出来才走了过去：“前辈，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下……”
*
陈落珩只是一个实习教练，就算以前在青训队待过，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关于黑人男孩试训的事情，还是由莫罗德前辈出面比较好。
他也是刚被调到一线队，现在要去青年队做交接，正好可以给诺亚做一次试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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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莫罗德前辈安慰道：“他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白了还是羡慕嫉妒恨。
这一行的确很不公平，女教练晋升太快容易受到非议，而陈落珩又这么年轻。
“放心吧，我不会介意。”
陈落珩才不会管那些人说什么，她只要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
对于陈落珩正是因为莫罗德有跟她一起工作，才知道她平时有多努力。每次来俱乐部她永远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看着球员训练的时候非常认真，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比赛之前光是写分析资料都有厚厚的一沓纸。只是至今为止她依然只是个处理杂事的小教练。
不过高层对她的表现这么满意，等她毕业后肯定会与她签约，到时候还愁没有机会上赛场吗。
他们回到了青训队的球场。
诺亚已经在那边等候。
他今天特地穿了他唯一的球衣，已经洗得发白了，他却依旧当它是宝贝。
如果不是试训对他来说太重要，他还舍不得穿。
莫罗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诺亚热身一下，准备试训。
陈落珩从更衣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她把诺亚喊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