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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直在骗她。
祁云形容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只是很沮丧，压抑到无法呼吸。
而且，很绝望。
她这样信任的人，骗了她。
而且，是在她最重要的事上。
所以，是没有找到爸爸么？
那个祁银龙，是假的。
她发的那些信息，全都是靳雾在回复。
好玩吗？
他把她当成傻子在玩，亏她还以为，他尽心尽力，对她的事很上心。
原来只是为了逗她玩。
玩玩而已。
祁云感觉自己头顶被猛敲一棒，何止是晕头转向。
她恍恍惚惚走到医院，想哭却哭出来的感觉，心里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
不知不觉，祁云走到医院，到了妇科门诊外。
她没挂号，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等着，直到中午。
午间，曲岩修下班出来，便看到小腹微微隆起，又双眼空洞的祁云。
这丫头，怀上了。
“上午最后一号，祁云。”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
祁云一愣，回过头看他。
她起身，也没有寒暄客套，跟着曲岩修进去了。
曲岩修做了一番检查后，跟她说宝宝很健康。
祁云愣了会儿，干巴巴开口：“健康就好，你吃午饭了么？我请你吃个饭吧！”
“好啊！”曲岩修愉快答应。
吃饭时，祁云满脑子仍旧想着靳雾找了个假的祁银龙欺骗她的事。
相比之下，她宁愿他直接告诉她，他不愿去找。
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敷衍她。
他这么做，让她感觉自己可以随便被敷衍，随意被欺骗。
就是可以让他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玩物。
要她开心，她就能傻傻地开心。
“怀孕的人不开心，对宝宝不好。医生建议！”曲岩修语气诚恳，胃口很好。
他点了一大桌子菜，吃得很香。
“吃不下就喝汤，茶也行，别苦着一张脸，我不骗你，你要是心情好，宝宝颜值也会高，心情不好，恐怕……”
“你够了曲岩修！”祁云听不得曲岩修罗里吧嗦，“反正以后，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只想平安顺利把宝宝生下来，还有五个多月，我得努力学画画和设计了。虽然时间少了点，但我小时候在剧团什么活儿都学很快……”
“艺术这个东西，最重要是天赋和领悟，不是死板刻板学习！”曲岩修有些无奈，“它的专业知识不是下蛮力，而是用巧劲儿，巧功！”
但祁云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越来越笃定，自己从没想过要依赖靳雾，是正确的。
“没有天赋，那就多去感悟吧！艺术这东西，本来就需要熏陶。现在我怀着孩子，没办法的。”
曲岩修看着眼前这几乎要被她自己搞崩溃的女生，实在想掐死她。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像最后的晚餐！
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抬头看着祁云：“我给你定了机票酒店住宿，还有画展门票，你自己去看看。”
祁云脸上终于有了点惊愕。
她抬头望向曲岩修：“你做什么？”
“让你去熏陶！”
其实一两场艺术展能怎么熏陶。
他只不过，是想让这丫头去散散心。
“你放心，你身体很健康，也才四个来月，很适合外出一趟。肚子再大，你就必须乖乖休息了！”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号？”祁云的关注点很奇怪。
曲岩修扶额：“你挂号的时候，实名制。”
“哦！”
“行了，后天的机票，你一会儿去收拾收拾，机票到机场的时候再取就好了！”
“嗯！”
……
祁云没有质问靳雾，也没有哭哭啼啼。
她更加笃定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活在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可以给到足够的安全感。
她并不想再责怪谁。
怪她自己不够强大，没本事。
“你要走？”靳雾很意外，看到她新买的行李箱和箱子里收拾的衣服，“谁允许了？”
“医生说，我再不出去走走，后面几个月就只能自己待着了！”祁云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我想，还是出去走走吧！我是去看画展的，找找感觉。”
祁云说得很平静，她不想吵架，也不想争执。
争得面红耳赤迷很难堪，情绪激动对孩子也不好。
靳雾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确定没事？”
“没事！”
“只是去看画展？”靳雾深深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祁云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到什么情绪。
“等我忙完，陪你去？”
“不用了，机票和门票还有酒店都订好了，退着麻烦。又不是不回来，你不用担心。”
事已至此，靳雾无话可说。
他走近，顺了顺她乌黑的头发：“有心事告诉我。”
“没有。”祁云抬头微微一笑，“你有事也别瞒着我。”
靳雾手指一顿，他瞒着她的，是关于她父亲的事，和他自己的病情。
其余，他完全坦白。
她是知道了什么？
但不可能，她不会知道。
“好。”
两天后，祁云穿着绿色长裙，单手护着肚子，走在北城的会展中心附近。
她披散着长发，小脸不施粉黛，素净白皙。
四肢清瘦，小腹微隆，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
夏日炎炎，她撑着花伞，手里握着身份证和门票。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跟宝宝一起，她心情不错。
虽然额头上已经出了些薄汗，但她挺满足的。
慢悠悠往检票口去，祁云嘴上都带着笑。
因为天气热，她脸颊微微泛红。
“老先生，您的身份证和票根号不符，请您再核对一下，或者重新补票。”
“这，这怎么不对了，我……我不会看呀，要去哪里补票啊！”一位老翁佝偻着要背，头发已经全白了，撑着拐杖在检票口不知所措。
检票员和蔼又有些冷淡：“是有误的，麻烦你站在旁边核对一下，后面有人在等。”
“那你帮我去核对一下行不行？我给你钱，你去帮我补票。我老啦，腿脚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们这是实名制的……请您……”
祁云看那老爷爷双手颤颤巍巍，不知所措的样子，过去到他面前。
“爷爷，我扶您去吧！”
老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祁云。
看到老头正脸的时候，祁云有些惊诧。
这老爷子眼神苍劲有力，眼窝深邃，并不是他说话语气那般孱弱。"
第38章 不舍挪开眼 "他也看着她，眼中并没有无助，反而像是早有准备。
而且，他仅仅是看着祁云，她便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畏惧。
“小姑娘，那你带我去吧！”
祁云反应过来，点点头：“好。”
……
补完票，祁云和老爷子重新排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