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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嘲讽道：“愿赌服输，林也你不会不敢了吧？”
阮啾啾敛去神情，重新拿了一张纸：“没什么不敢的。”
将纸张放在楚河跟前，阮啾啾凑上前透过纸张在楚河的嘴角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轰然掌声！
纸张滑落，阮啾啾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时，面前迎上了程隽幽深的目光。
他眼底的情绪蔓延，虽然看不出是否在生气，但绝对算不是心情好。
开始第二场的时候，程隽就没在参加，跟着林知夏走了出去。
阮啾啾本来也是为了打败林知夏参加的游戏，现在两人都走了，她也是兴致缺缺。
没一会儿也找了借口退出了房间。
再回到私人训练室的路上，阮啾啾看见了在池边抽烟的程隽。
他就站在暗处，黑色队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唯有手边一点星火又一丝光亮。
在一起的时候，阮啾啾就记得程隽只有在烦闷的时候抽烟。
可是最近和程隽相处这些天，她好像每次遇见程隽的时候，都能看见他香烟不离身。
于情于理，阮啾啾都有些看不下去。
她径直上前，拿过了程隽手里的烟摁灭。
换作以往，阮啾啾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再正常不过。
可现在他和程隽是什么身份？
两人不在一个战队，也不是彼此男女朋友的陌生人。
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程隽抽烟？
所以在一时冲动完，阮啾啾就瞬间反悔了，抬眼就看见了程隽诧异的目光。
一阵脑海风暴后，她支支吾吾找了个合理的解释：“电竞选手的作息本来就很差，更何况你还有胃病，再加上抽烟，只会加重你身体的负荷。”
程隽才淡淡收回眼神，又从怀里拿出根烟点上：“谢谢，但不用。”
“好好准备比赛，早点休息。”
阮啾啾被程隽这幅淡然的模样，无端生出一股气来：“你在糟蹋你自己的身体。”
去路被拦住，程隽脸色也不太好看：“你管我做什么？”
阮啾啾抬起头充满气势的回应：“那你每天晚上陪我复盘比赛是什么意思？”
“允许你管我，不许我管你？”
程隽似乎被阮啾啾气势吓得愣怔了一瞬，眸色暗沉：“我有女朋友，不需要你来管。”
“我知道，是阮啾啾，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再了，没人管你了，你……”不能不管你自己。
阮啾啾还想将后面的那句话说出来，却看着程隽眼底的神伤，气焰瞬间消了。
第三十七章 求生欲
没有人胡有愿意听别人一而再，再而三提及自己过世的妻子。
程隽也不例外。
一片静默中，他将手中的眼烟放了回去，喃声了一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陪她。”
这话很轻，很快就在一场风声中消弭。
阮啾啾并没有听清楚，只是说：“如果阮啾啾也在的话，她是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她看见的是你为了ZY战队拿下了全球冠军，真正为CPL证明。”
一番话结束，她也不再去理会程隽是什么表情，转身快步离开。
夜，悄然安静下来。
程隽依稀听得出自己紊乱的心跳声，视线从远去的人影上收回。
他又犯病了！
一股强烈的剧烈毫无防备的袭遍了程隽的全身。
程隽被迫大口呼吸着，背脊猝然靠着一颗树下承受，五脏六费翻搅得让他神志都模糊。
他紧咬着牙，竭力保持着清醒，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维生素，倒出一堆五颜六色的药，一时间都数不清是多少颗便一口气吞了下去。
许久，身体的痛终于缓解下来。
程隽仰头休息着，等待恢复力气后，给陈医生打去了电话。
“给我开一个药单，我过几天最附近的医院取药。”
对面沉默了会儿，陈正轩沉声问道：“你的胃癌是不是已经到最严重的时候了？”
程隽望着空中的明月，薄唇轻合：“是，最后一点抑制药已经吃完了。”
陈正轩怒其不争的声音混着电音传来：“程隽，你别当我是你发小，你就让我是主治医师，行吗？你能对你的病上心一点吗？”
“我为了你连续熬了多少了日夜，就是为了治好你，可是你自己好歹也要有一点求生的欲望行不行？”
程隽插着口袋，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样不好吗？”
“阮啾啾的死，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你不能抱着跟她一起去的想法好吗，你想想你的战队，你的朋友，谁会想你变成现在这样？”
听着陈正轩的话，程隽的脑海中竟莫名想到了刚刚离开的人。
但转身，他语气淡然地回：“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我在乎的人。”
陈正轩却被他这番态度气得不轻：“程隽，当你朋友倒了八辈子血霉，那你有本事回国治疗？”
程隽忽而笑了笑：“我还想看战队拿到最后一个冠军。”
“然后你等着死在比赛场上，所有人面前，然后惊动全球是把？”
程隽闻言，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如果真的那样，也不错。”
他仰着头，深深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等我以后看见了阮啾啾，我就告诉她，想不到，自己还能死在赛场上。”
对面的陈正轩一愣，知道程隽心里对阮啾啾的坎儿怎么也过不去。
沉默了好久，他语气严肃又认真：“程隽，不要拿自己生开玩笑，如果是阮啾啾在，她也不会想看见你这样。”
话落的刹那，程隽面色一怔。
似是回忆起了刚刚，也有个人拿这句话说她。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软肋是阮啾啾，可是谁又知道，他一个人活在这个没有阮啾啾的世界，有多痛苦。
程隽没有应答，只是换了个拿电话的手，漠然开口：“你不发都随便，我可以硬抗过去。”
未等对面陈正轩的回答，电话挂断。
程隽转身回到了训练室里，可没过了几分钟，他就收到了陈正轩病单消息。
第三十八章 残忍的现实
首尔体育场。
“有请来自全球的所有参赛者，登场！”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阮啾啾跟着楚河走向了属于CPL的位置，身边的队伍介绍ZY战队。
全球的赛的开场，通常都很盛大。
基本站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还有电竞选手和粉丝接待，明星驻场。
还有历年的夺冠视频，和纪念退役选手的视频。
上午热场缓解，阮啾啾看着大银幕上特意为程隽做的三分钟退役视频，心里不由得羡慕。
程隽，这个几乎在整个电竞圈里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从举办比赛后这是十三年来，唯有他一人率领着曾经的ZY战队拿下过四年冠的壮举。
至今无人破打破！
“一个续写过四年传奇的英雄，被称为电竞圈无人能敌的大魔王，在三年的全球赛正式退出了这个比赛场上，都说英雄总会有迟暮的那一天，但留下的传奇却让所有想要越过他这座高峰的人铭记！”
这段话，被翻译成各国语言，响亮在整个赛场上。
阮啾啾还是第一次在全球的舞台上，看见这般恢弘的场面。
虽然她知道程隽在电竞圈的影响度不低，却没想到连他的退役视频都是由官方来做。
见阮啾啾看出了神，楚河凑过来说：“听说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S赛，程隽夺下第四冠的时候正式在比赛台上说了退役宣言，所以官方才决定给程隽制作了一个退役视频。”
身边的队员随身应付道：“据说这种荣誉只有程隽一个人有，毕竟是进入电竞圈以来年年进全球赛的明星选手，每年都要放一次，除非有人打破他记录！”
怪不得国内没有程隽的退役视频，原来官方已经用了。
想着，阮啾啾莫名看了楚河一眼：“什么叫听说，你没看过吗？”
楚河不客气地瞪了阮啾啾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上次根本没打进全球赛！”
残忍的现实。
阮啾啾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本来电竞选手退役后，属于选手的游戏号都会跟着选手退场而由原封存。
看着大银幕程隽游戏号的告别仪式，阮啾啾鬼使神差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程隽。
今天的他带了一个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看上去对告别视频没有多少触动。
只是由于生病的缘故，眼周的昏黑显得眼神里有几分阴沉。
明明是程隽的告别仪式，流眼泪的却是体育场上所有喜欢程隽比赛的粉丝们，他只显得更加沉寂。
开赛第一天，没有属于他们的比赛，看完后楚河允许大家各自活动。
夜晚，首尔的街道霓虹灯与车灯交错，映出一副人影川流的美景。
所有的人都为生活而奔波劳累，脚步匆匆。
今天难得没事，阮啾啾告别了大众部队，一个人在街道漫步。
回酒店路很远，崴筆却觉得身心放松，大概是赛前后养足了精神。
沿着街边走了很久，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阮啾啾没想到这么大的首尔，她还是遇见程隽，就像是命中注定。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程隽总能出现在他生活里，可她却已经没有身份再去触碰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