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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沉转过身，抬脚走向父亲。
“那又怎样？”语气不乏嫌恶，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阴戾。
即便是平日里不显情绪的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会吃人的狼。
“你们现在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还是要参考大人的意见。”周父似是语重心长的对周煜沉说着，商量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周煜沉勾嘴一笑，尽是嘲讽的意味，“在你眼里，除了利益还有别的东西吗。我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在乎利益，哪里会有我的存在。”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
楼下却传来周父不急不缓的声音:“你长大了就会懂的……”
周煜沉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没有开灯的房间连窗帘也拉得严实，可谓伸手不见五指，指尖敲打面前的茶几，手中拿着电话。
“你也不必太介怀……他们分开，也许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手机里传来沈彦博的声音。
自小的习惯，让周煜沉一和父亲吵嘴，便找沈彦博吐露心声。
两家曾是邻居，周煜沉是独子，而沈彦博还有一个姐姐。
沈彦博想当哥哥，自小便喜欢找这个邻家弟弟玩。即便总是被沉默寡言的周煜沉忽略，也从不气馁。
一来二去，两人也熟了起来。
再后来，沈彦博和周煜沉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对周煜沉来说，沈彦博不仅是他兄弟，还是他的心理导师。
每次和家里人闹矛盾，都是沈彦博开导自己。
“是啊，大家都过得好。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周煜沉似嘲讽的冷笑一声。
沈彦博知道，周煜沉爸妈的分开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周煜沉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好想打电话给余思妍。
翻开通讯录，却突然想起，小白兔早就换了号码，而余思妍现在的电话号码，他并不知道。
黑夜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手机被随手放在茶几上，周煜沉整个人瘫在沙发里，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余思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看着床边的兔子布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周煜沉看起来也没有人家说得那么冷漠吧？至少对自己，还挺好的。
还送了这个布偶。
兔子布偶。
“哎，不知道大灰狼现在还玩这个游戏没……”余思妍看见这个兔子，不免想起自己的游戏ID，还有那些一起打游戏的人。
“大灰狼”肯定知道自己换了手机号吧，他那个傲娇的性格，再见面，肯定要闹好久的别扭。
余思妍记得，当时有段时间备考，游戏没登，手机也关机，“大灰狼”联系不上她。等到再登游戏的时候，可是跟在他身后跑了几天的腿，才把人哄好。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第13章 情侣装
周煜沉第二天早上晨跑回来时，就看见父亲早已起床。仍然是一贯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报喝茶。
“沉沉，爸爸今天就要走了。过年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一个人……”
即便是昨晚刚和周煜沉闹了不愉快，但周父对于自己不能在家陪儿子多待几天，依然持有愧疚之意。
“嗯。”周煜沉只是简单的扫了父亲一眼，就出声打断了周父接下来的话，继续自己的动作，擦着脖子上的汗。
“对了，昨天你们成绩发了，老师说你考了年级第一，进步很大。”周父脸上满是自豪，“我就知道，我的儿子肯定不会差。”
“我们不是一类人。”
周煜沉将毛巾放在一旁，平静地说出伤人的话，声音不大，周父却听得清清楚楚。
“沉沉！”周父虽然生气，但到底也没狠下心说些什么斥责的话。他明白，儿子还怨他。
周煜沉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不想和面前的人多说一句。
“先生啊，沉沉还小，可能长大了就懂了。”王阿姨原来在打扫卫生，看见这一幕，也不免劝慰周父。
这王阿姨是家里的家政阿姨，自周煜沉出生就在家里干了，怎么说，也是看着周煜沉长大的。看着曾经挺活泼的一个孩子，慢慢变得沉默寡言，王阿姨自然也心疼他。
“是我们大人之间没处理好，才让他……”周父想到周煜沉后来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永远有厌恶，心里不好受。
周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走了。又嘱咐王阿姨要好好照顾周煜沉，这才出了门。
余思妍刚准备打电话给周煜沉，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于是找江婉问了陈朝，几番周折才要到电话号码。
还被江婉和陈朝八卦了一番。
江婉还不忘义愤填膺的强调:“妍妍，喜欢就上。不管他曾经是不是对喜欢他的女孩子PUA，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和他拼了！”
惹得余思妍一阵脸红，连忙解释自己只是要还他衣服。
江婉却发来一个“我懂的”的表情。
余思妍感觉越解释越像是掩饰，干脆不说话了。
“周煜沉，我今天把你的衣服还给你吧。”余思妍握着手机，对电话里的人讲。
周煜沉接起陌生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余思妍的声音，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余思妍给他打电话了。
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有她电话号码的，只是之后那个号码变成了空号。
余思妍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还以为是陈朝号码找错了，试探性的出声:“你好？”
“嗯。”周煜沉的回忆被打断，这才回过神，“我待会儿去接你。”他散漫地开口，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捂着脸。上身瘫在沙发上，两只腿随意弯曲。
“还是我来找你吧，本来就是还你衣服。”余思妍不好意思麻烦他跑一趟，毕竟是自己还他衣服。
“出门的时候，把物理资料带上。”周煜沉不和余思妍多争执，毕竟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哦……”余思妍只好答应。
挂了电话，余思妍立马起身找衣服。
昨天她的打扮得太幼稚了，他走的成熟路线，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违和。
可是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之前阿姨送的一套衣服。一件黑色毛绒连衣裙，外加一件褐色风衣。
她平常都没有穿过，因为感觉穿上之后怪怪的，就像变了个人。
可就这套看起来成熟点。
万般纠结下，余思妍还是换上了。
里面穿一条贴近肤色的光腿神器，脚下穿一双黑色靴子。
想着外面有点冷，就拿了一条黑色围巾围上。
头发梳好披在背后。
整个人看上去终于不显幼稚了。
余思妍在镜子前照了照，左看右看，觉得这套衣服，自己穿着也挺好看的！
不知道周煜沉会不会这么觉得。
想到这里，余思妍笑了出来，却又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扼杀。
怎么能这么想呢，女为悦己容，只要自己觉得好看就可以了，不管他觉得怎么样。
可是这大冬天的，这样穿有点冷啊。
再见到周煜沉，是在门口的公交车站牌附近。
他也换了一种风格。
上身是卡其色风衣内搭奶油色连帽式卫衣，裤子穿的是浅卡其色直筒工装裤，脚下穿的是直筒滑板鞋。
整个人看起来，阳光不少。
有男高中生那味儿了。
周煜沉看见余思妍的那一刻，也愣了。
她今天换了个风格，走轻熟路线。
只是……
两人衣服的颜色，好接近哦。
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情侣装。
余思妍也注意到了两人衣服的颜色接近，有点不好意思的找话题，企图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成绩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
周煜沉和余思妍一同坐在后座上，司机脚下油门一踩，窗外的景色都飞动起来。
余思妍开口，问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她物理比平常考得高了不少，这也和周煜沉之前的补课有关，她觉得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很有成就感的。
“你怎么样？”周煜沉没有直接回答余思妍，而是开口问了她的成绩。他想知道自己的帮助有没有效果。
“多亏了你之前给我讲的题，还有你的物理笔记，”余思妍有点兴奋，“我这次物理进步很大，班级排到了第四，进步了两名，年级47，比上次进步了12名呢！”
“嗯，不错。”周煜沉转头看向正和自己分享进步喜悦的女孩:“想好该怎么谢我没？”
余思妍被他这句话问懵了，她其实还没想过。
要不，请他吃饭？
转念又想起上次去吃饭的场所，觉得周煜沉这条件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啊。
那该怎么谢？
周煜沉看她惊讶又犹豫的模样，开口提议:“要不，教我打游戏，就上次那个。”
余思妍不理解。
“你至少是榜前十的实力吧……我教你？”
“嗯。最近感觉有点打不下去。”周煜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余思妍有点犹豫，却也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