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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从来没挨过这么狠的一顿训，当场喉咙里就哽咽了，发出呜咽一声。周围几个老师纷纷看过来，姜恬甜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撕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对上少女那泪光闪闪的鹿眼，“地中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她回班。

  她没有直接回班，而是跑到女厕洗了把脸，冰凉的感觉【创建和谐家园】着感官，姜恬甜哆嗦了一下，脸颊两侧的碎发被微微打湿，贴在脸上。

  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她突然想起了程再。那个少年，从不会让她受苦。

  她永远都是他的心头肉。

  可是当时他说不要了，姜恬甜明明觉得是一种解脱，却又莫名的难过。

  为什么呢。

  她知道，但不确定。

  .

  苏染下午拉着姜恬甜去看望林自渡。在去医院的路上，她们顺便买了些水果。

  姜恬甜一路上都有些郁郁寡欢的，两个人坐进车里，气氛一度消沉，就连驾驶座上坐着的司机师傅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苏染偏过头去看她的侧颜。

  小姑娘的五官虽然算不上特别出众，但也精致小巧。脸部的线条流畅优美，额前稀稀疏疏的刘海带着一丝乖巧。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双眸空洞无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劲。

  苏染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这小姑娘在努力。

  在努力看透自己的心。

  车程不过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两个人付了钱，直奔林自渡的病房。直到看到病房门口杵着的楚靥，两人都微微一顿。

  楚靥倒是没有买什么东西，背着书包，还没有地方放下来。小姑娘笔直的站着，盯着那扇门思虑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姜恬甜眸色一沉。苏染出声叫了她，示意让她跟着她们一起进去。

  楚靥咬了咬下唇，有些心虚。

  她其实有点怕。怕林自渡的那张脸，因为是她表哥干的。

  林自渡早已醒来，怔怔的望着窗外，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嘴角还有些明显的淤青。

  还算恢复的不错。

  闻声抬头的林自渡看了过去，眼神犀利的捕捉到了姜恬甜。他冲她扬起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姜恬甜扯了扯嘴角，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扯出一个笑容。

  苏染客客套套的把水果放在一边，寒暄了几句后，整个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林自渡自始至终双眼都未曾离过她半分。姜恬甜抿了抿，声音有些淡。

  “别追究，好吗？”

  苏染和楚靥的心咯噔了一下。

  林自渡倒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他慢吞吞的收回了停在姜恬甜身上的目光，继而转向窗外。

  第78章 不用躲，换我保护你

  窗外的一缕斜阳射了进来，落在地板上。

  林自渡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一条条青筋暴起，纹路清晰。

  姜恬甜木讷了一会儿，看着自带黑白色调的那副场景，垂了眸，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小小的一片浅灰色的阴影。

  少女微弱的声音在这个病房里犹外清晰。

  “我求你。”

  她用的是“我”，来求的他。

  为了什么呢。

  林自渡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鼻尖泛起一阵酸感，但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不想让她伤心。

  他承认，是那个人赢了她。

  可能因为他来的晚了，再也进不到她的心里去了。

  窗外飘起了淋淋小雨，一切的景致都变得朦胧不真实起来。

  姜恬甜和苏染走了，但是楚靥执意留了下来。她望着那干净少年死气沉沉的模样，眸中是郁闷黯淡的神色。

  “不走么。”

  林自渡转过头来，看向了少女，嘴角没有一丝弧度，就连声音，都变得冷冽了许多。

  楚靥一顿，摇了摇头，继而挑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然后递给了他。

  少女笑魇如花，娇艳的脸庞白皙。

  林自渡的眸色一沉，接了过来。

  .

  回去的时候，姜恬甜没有吃晚饭倒头就睡，姜妈妈问起来，她只是回答说学习太疲劳了。

  她似乎真的累了，沾了床就睡着了。似乎梦魇并不想放过这个姑娘，没过多久，她就做了一个噩梦。

  也是淋淋小雨的时候，她梦到程再在他家出了事。

  这样的噩梦使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姜恬甜慌忙的望向窗外，此时的天气背景与噩梦中的越看越逼近，逼真的让她不安。

  抑郁的空气让她的呼吸逐渐紧促。

  姜恬甜再也没有耐心去思考那个噩梦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少，她迫切的冲出门去。

  “甜甜你去哪。”姜妈妈皱了皱眉。

  “我…我去苏染家一趟，她本子落我这了。”

  这一套说辞并没有让姜妈妈看出什么破绽，她点了点头，拿出雨伞递给姜恬甜。

  姜恬甜笑了笑，撑起伞出了门。

  外面的雨势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拍打在伞面上，沉闷的声音似乎在扰乱她的心神。

  姜恬甜忽而又想起了从前。

  像这么大的雨，她也曾撑着伞，听过从伞面传来的响声。但是她现在身旁没有了嬉皮笑脸的程再。

  虽然只去过两次，但是她却把那一串地址记得格外的深刻，姜恬甜快步赶去了程再的家。

  当她的脚步停在了门口，姜恬甜用力的按了门铃，才发现并没有人来开门。

  楚靥没有回来。

  姜恬甜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进不去。

  阴沉的天边卷来一阵滚雷，白色的闪电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响声。

  姜恬甜身子颤抖了一下，往屋檐下面靠。

  她无力的顺着门滑坐下去，双手环抱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姜恬甜把脑袋埋的很深，连泪水什么时候从眼角落下都未曾察觉。

  姜恬甜呜咽一声，极其小声的抽泣声带着一丝悲色。

  程再就是个大坏蛋，让她这么难过。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抹去了脸上挂着的泪珠，眼神空洞的盯着远处，小声道：

  “你不用躲。”

  “换我来保护你。”

  第79章 我还是把你等到了

  姜恬甜是在一个小时多后回去的。她没有在那里等到程再，她静静的看着空中的雨越来越小。

  家中姜妈妈还坐在沙发上等待，姜恬甜无力的扯了个嘴角，转身进房。

  翌日七点，姜恬甜才醒过来。

  出乎意料的，定时闹钟偏偏没有响。她着急的换上校服，一连串的洗漱后连饭也来不及吃就奔向学校。

  到达时，早自习已经过半。

  她在全班惊愕的目光下被老班再一次请去喝茶。桌前站立的少女有些魂不守舍，“地中海”沉闷了一声，冷眸相对。

  “你这些天都怎么回事？”他拍了拍桌面，“今天都迟到了半个早自习，你怎么想的？”

  姜恬甜抿紧着唇，垂下头，默默的挨受着一顿批斗。

  “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短，你这个状态怎么行？”他皱了眉，叹了口气，“老师还是很看好你的，希望你早日回到正轨。”

  姜恬甜长睫微微一颤，缓缓的点了点头。

  .

  程再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就在姜恬甜也有些淡怀的时候，放学了的苏染又带着楚靥急匆匆的跑过来。

  “程再昨晚回家了。”

  这一句话，犹如炮弹，轰然炸进了她原本毫无波澜的心。姜恬甜不动声色的收拾着书包，然后跑出了教室。

  苏染哎了一声，想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的楚靥一把抓住了胳膊。

  “还是不跟着去吧。”

  苏染拧了眉，迟疑着还是点了头。

  校外，少女的裙摆随风飘扬，空气中仿佛都染着一丝甘甘甜甜的滋味。

  姜恬甜拦下一辆车，报了地址。坐在后座的她揣揣不安，后视镜里的那张小脸神色复杂。

  “小姑娘脸色不太好啊。”司机师傅瞅了一眼，开始跟她搭话。可是姜恬甜兴致不高，怏怏的模样让司机感到有些尴尬。

  到了程再家附近的时候，姜恬甜下车腿都还是有些抖的。她勉勉强强的控制住心里的那份躁动和不安，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了郊区。

  可当她摁响门铃却迟迟没有动静的时候，姜恬甜心里燃起的那点小火苗逐渐被浇了个透顶。

  少女眼底的那些星光璀璨顿时变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