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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当我妹妹,我宠你好不好?
深夜,一片静寂中忽然传来阵阵打骂声——
“让你偷吃!让你偷吃!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是不?还敢偷吃阿阳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
一墙之隔,唐清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尽是男人辱骂抽打的声音。
他伸手捂住耳朵,却怎么也挡不住那声音钻进来。
很烦。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每天晚上这个点,隔壁都会传来这种声音。
起初被打的那个女孩还会反抗哭泣,到后来就是沉默,他除了能听见男人的辱骂和抽打在皮肉伤发出的声响,再也听不见女孩的声音。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有没有被打死。
唐清夜很焦灼,他想冲过去叫那个男人别打了,可孩子是人家的,他一个外人劝话也没用,而且听阿婆说,隔壁家打小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许多人都去劝过,根本没用。
他明天就走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还要遭受男人多少顿毒打。
大概过了半小时,隔壁的动静才停下来,男人扔下打女孩的东西,骂骂咧咧的离开,木门关过去发出嘎吱响。
又过了许久,女孩的抽泣声才轻轻地小声地在夜里响起。
唐清夜闭着眼,本来还挺困的,这会儿压根儿就睡不着了。
他干脆坐起来,披上风衣下床去了外面院子。
老家的墙并不高,很矮,很容易就翻过去。
唐清夜站在那,仰头望着那不高的墙看了会儿,脸上表情纠结,似乎在犹豫什么,几分钟后,他下定决心般回头去屋里搬了根椅子出来。
将风衣搭在椅子上,唐清夜一脚踩上去,双手撑着墙上方,轻轻一跃就落在了墙头。
他蹲在墙头看了会儿,确定那个男人回屋休息了,才纵身一跃跳下去。
地面是松软的泥土,落地声不大,那男人听见了,也只以为是小野猫路过不小心摔在地上。
唐清夜摸出手机,将光度调暗后,照着前方走去。
那个女孩就关在他房间的隔壁,直接向前走了几步路,就看见前面有扇门。
木门没有上锁,只拉过来关上,那个男人根本不担心女孩会跑走,他每天对她那般毒打,她能跑才怪了。
唐清夜轻手轻脚走过去,动作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举着手机照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女孩。
她蜷缩在那里,穿着件破烂衣服,小胳膊小腿露在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伤痕,看得唐清夜心尖一揪。
他心底骂那男人畜生,走过去蹲在女孩面前。
“喂,你……你还好吗?”他声音压得很低。
正哭泣的女孩闻声,一下子止住哭泣。
她抬起头来,小脸儿脏得不成样,看不出原本模样,只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清亮。
唐清夜歪了歪头,“你跟我走吗?”
女孩看着他,眨眨眼,不说话。
唐清夜:“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就是看不惯他打你。”
“你要不要跟我走,离开这里,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我妈妈一直想要个妹妹,你跟我回家吧,当我妹妹,我宠你好不好?”
第2章 我叫云九
他一口气说完,发现女孩还是盯着他不说话,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说的。
唐清夜懊恼的锤了下脑袋,她看起来才三岁多一点,小小的一个,话都说不明白,怎么会听懂他说的。
就在唐清夜愁着怎么跟她转达自己说的话的意思,突然听见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
“好。”她说。
唐清夜愣了下:“你说什么?”
女孩抬眼看着他,眼睛很亮,张口就喊:“哥哥。”
他又是一愣,片刻后唇角一勾,笑容渐露,唐清夜应了一声,伸手去抱她:“我们现在就走。”
她点点头,乖乖地没有动作,任由他抱她起来,被碰到伤口疼了也没敢吱声。
大抵是知道,这是自己获救的唯一办法,她要是出声了,被他们知道,她就跑不掉了,还会连累这个来救她的大哥哥。
唐清夜抱着女孩走出柴房,他翻过来的那墙不高,但带着她就不方便了,他思量片刻,抱着女孩直接走大门。
庆幸的是,这家主人没有关门的习惯,大门敞开着,唐清夜抱着女孩轻而易举的就出去了。
担心隔壁家醒来发现女孩后来找人,唐清夜没敢在阿婆家多留,他本来明天要走,现在不过是提前一些时间。
唐清夜给阿婆留了封信,借用阿婆的背篓将女孩放进去,把自己带来的换洗衣物都盖在她身上,小声叮嘱:“我就背着你走,你别出声,等我们到了火车站我再放你出来。”
这个小村庄的人肯定都认识这个女孩,被看见他带着她离开就不好了。
女孩懂事的点头,“我会的。”
这是她第二次说话,声音软软的,带着些沙哑,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又嘶了一声。
唐清夜眼里闪过疼惜,把衣服遮在她脑袋上,弯腰背起背篓,向着外面走去。
村庄离小镇不远,他走了半小时,背着个孩子很累,但不敢停下,怕被发现追上来,一直到镇上拦了辆三轮车。
“叔叔,麻烦送我去火车站,谢谢。”
三轮车后面很大,他小心翼翼把背篓放进去,人也坐进去。
那开车的老大叔见他这般小心翼翼,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不一会儿就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唐清夜背着她出去,没有直接进站,先是去站外厕所在单间给她换了套衣服,女孩瘦瘦小小,发育不好,他的衣服穿她身上直接到了小腿。
他摸出背包里的湿巾来,将女孩黑乎乎的脸擦干净,用了三张,才看清楚她原本的样貌,营养不良导致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没有同岁的孩子看起来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唐清夜问,将剩下的衣服都装在背包里,黑色的小帽子往她头上一戴,遮住她的脸,然后弯腰抱起她。
“云、云九。”
她怯懦的声音,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云九。”
“哦,云九啊。”唐清夜点头,抱着她从厕所离开,那个背篓直接不要了。
他们进站过安检,唐清夜在三轮车上就买了票,他拿着身份证去自助取票机取票,然后抱着云九检票进站。
第3章 困了就睡吧,哥哥守着你
他买的最近时间点的票,十一点的,这会儿十点五十,走过去也差不多了。
坐上火车后,唐清夜抱着云九找到位置坐下,旁边位置是空的,他将云九放下,叫来乘务员,要了份餐和水。
他转头问她:“你喝白开水可以吗?”
她这么小,喝饮料不太好。
云九点点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水,不停的做吞咽动作,她很渴,好久都没喝水了,嗓子很疼。
唐清夜看出她的渴望,两下拧开瓶盖,拿了纸杯给她倒出一些。
“来,喝水。”他递过去,云九双手接住,低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你慢点喝,别急。”唐清夜都怕她不小心呛到,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一杯水下肚,喉咙舒服多了,云九放下杯子,声音软乎乎跟他道谢:“谢谢哥哥。”
润喉过后她说话声终于没那么沙哑了,软乎乎听起来很舒服,唐清夜弯了弯眉眼,“小云九今年几岁啦?”
他看她像是三岁多大的孩子,又不像三岁那样闹腾,反倒是显得很理智,被带上火车也没东看西看,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来。
云九仰头看着他,声音稚嫩答:“六岁。”
六岁?
唐清夜面露诧异,他上上下下打量云九,怎么看也不像是六岁的孩子,分明就是三岁。
他张口还想问点什么,云九肚子传来咕咕声,她饿了。
唐清夜便将心底疑惑止住,拆开便当盒拿了筷子给她,“先吃饭吧,等到家了再说。”
云九接过,礼貌客气的说了句“谢谢哥哥”,便低头安静地吃饭。
她吃得很秀气,即便是饿坏了也没狼吞虎咽。
唐清夜看着竟也觉得饿了,他叫乘务员又来了一份餐,跟云九一起吃。
吃饱喝足,云九就开始犯困,止不住的打哈欠。
唐清夜见她眼睛下一片青色,想来从没睡好过,伸手把人抱过来坐在腿上,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困了就睡吧,哥哥守着你。”
云九重重地“嗯”了一声,头靠在他怀中,闭眼睡去。
她身体一直紧绷着,睡着了手都握成拳头,唐清夜试图掰开,刚动作一下她就醒了,他些许尴尬,让她继续睡,不用管他。
云九睁着眼看了他会儿,受不住困偏头又睡着了。
唐清夜这下不敢再去掰她的手了,她睡觉都这么警惕,可见那男人在她睡觉时都对她进行毒打,当下对云九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火车开了三小时,终于到达禹城,此时已第二天凌晨两点过。
禹城的夜晚也是热闹的,车站外停着排排出租车,路边各种小吃摊,香味十足,云九逐渐在他怀中醒来。
“想吃吗?我给你买。”唐清夜看她盯着摊位那边,转身就要去。
云九伸出小手拉住他,摇头:“不要,谢谢哥哥。”
她吃饱就睡,没有运动消化,根本就不饿,只是未到,属实是香了些,难免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