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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枳皱了皱眉,“你还好吗?”
她一下子回过神,紧张的看着舒枳,“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沈虞有心理疾病,我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拦住他的。”
“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们犯下这么大的错,总要说一声抱歉才对,所以才来找你……”
舒枳看着她有些慌乱局促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隔了许久,她才重新看她。
“这和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她的语气很平静,“况且沈虞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我要的道歉,法庭也已经给我了。”
舒枳看着女人,“你不用道歉,也不用一直活在别人的罪孽之中。”
女人一愣。
随即,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忽然掩面,不禁哽咽起来。
舒枳没说话,看着她失声痛哭。
那天,她才知道,原来沈虞这么多年在这世上不依不饶的活着,除了有对舒枳复仇的恨意,还有一份被埋藏心底多年的执愿。
舒枳面前的女人叫李柔,是延市第一中学的一个老师。
她和沈虞认识已经有很多年,据她自己描述,沈虞高中时与她在同一个班级,后来大学毕业后,两人顺利在一起,从朋友发展成了恋人的关系。
对于李柔来说,一切都再美好不过。
沈虞温柔体贴,待人也温和儒雅,吃饭时遇到她的朋友会一视同仁的请客买单,在她姨妈期时会替她暖脚泡红糖水,每年生日也会雷达不动送上花和蛋糕。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遇不可求的男人。
沈虞对她耐心到了极致。
有时候,连李柔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某些事上做的有些过分了的时候,沈虞也依旧不会露出半分不喜的神情,还是那么温和儒雅。
两人在一起将近六年。
后来,沈虞在相识的第十个年头表白。
夜晚下摆成心形的蜡烛,被蒙在鼓里穿上了白色的裙子,带着头纱,在朋友们的见证下,李柔答应了他的求婚。
一切都像童话里的一样,幸福的不真实。
他们商量着在来年开春后的三月领证,办婚礼,李柔开始着手婚纱的准备,婚礼宾客的请帖,忙得几乎不着边际,但却乐在其中,每天总期待着婚礼的那一刻。
但是意外总是措不及防。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是爱她的
李柔有一次下班回家,无意间看到了沈虞和一个中年妇女在大街上拉扯。
那女人像是有着什么极大的怨气,嘴里骂骂咧咧,不断扯着沈虞的袖子,说一些李柔听不懂的话。
李柔那时候也没多想,跑过去将两人拉开。
沈虞那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出现,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
他将她护在身后,让她先走,说自己一会儿来找她。
李柔当然不会同意,执意留了下来。
沈瑶看着两人的动作,半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虞,“你谈恋爱了?”
李柔皱着眉看向这个女人。
沈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敢谈恋爱?!”
她不断着骂着,“你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祸害别人?我告诉你,有我在,你根本别想谈恋爱结婚!根本别想!”
李柔回忆起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她苦笑道,“如果,如果我能带着沈虞离开这里,离开他妈妈,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舒枳沉默着。
李柔也没想从她嘴里得出个什么答案,自顾自继续回忆着。
“那天之后,沈虞对我解释了很多,好像很害怕我因为他妈妈的事情而选择离开他,我其实根本没往那块儿想,但他却真的很在意这个事情,一直不断的反复问我,后来次数多了我就有些不耐烦。”
李揉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然后我们就冷战了好久。”
她再次记起来,沈虞在那段时间以为自己要和他分手时,不断失控着,用刀子划开血肉的场面。
李柔无法接受他这么伤害自己,哭着答应他不会分手,会和他一辈子走下去。
沈虞拉着她,在和好的那天领了证。
那天,他们在家里极尽缠绵,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沈虞在那一夜失控地咬破了她的肩膀,汗水与泪水混合,李柔泪眼婆娑地看到,男人颈后那片纹身。
是繁体的“柔”字。
那一刻她想,至少,他是爱她的。
这就足够了。
他们没办婚礼,没有钻戒和婚纱,就这么潦草的结了婚。
沈虞说,以后都会有的,他全部都会替她补上,让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李柔信了。
再后来,学校里的工作忙起来,学生们要毕业,老师也闲不下来,备课上课,日子就这么悄悄溜走。
沈虞在结了婚后倒和往常一般对她细心爱护,照顾有加。可李柔渐渐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受控制了。
很小的事情都会惹他暴怒,可一伤害到李柔时,沈虞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又慌张。
她无法言说,在两人之间的关系里,李柔只能尽量扮演忍耐者的角色。
因为她总觉得,沈虞是爱她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半年,后来,李柔就忽然收到了沈虞被抓的消息。
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根本无法接受。
李柔起初以为只是小事,后来听到“持刀伤人”这几个字之后,瞬间怔愣在原地。
她缓了好久才问警察,可声音还是颤抖着,“有人受伤吗?”
警察语气冷淡,平静的回复她,“有。”
这一刻,李柔的天彻底塌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对不起
她强撑着,想要抽身离开警局。
但巨大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将她包围淹没。李柔觉得自己好像也生了病,她极度的想要逃离沈虞,逃离这里,但直觉又克制不住的想要去关心沈虞,去了解照顾他的一切。
可最后,她失去了他。
在那天之后,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
李柔知道沈虞最后的愿望,或许就是想要见她一面。
但她默不作声,在这件事里,只如同别人所说的一样,充当了一个也算受害的证人。
直到案子结束,李柔也没有再去关心沈虞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应该早一些清醒过来,早一些看清这混浊不堪的世界,好抽身于痛苦。
但却始终无法做到。
案子结束之后,李柔不断的梦见自己和沈虞在一起的时光,常常在半夜里被梦魇惊醒,而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没有一点温度。
连续这么一周之后,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摆脱这样的困扰,于是重新试着翻找沈虞留下来的东西,想要得到一些无力的安慰。
后来慢慢的,李柔从他的备忘录里发现了舒枳的存在。
她去了几次警察局,向警察了解了原委之后,觉得沈虞应该欠这个女孩一个道歉。
这些日子来一直困扰着她的心魔,也因此逐渐明了。
她不能,背负着沈虞的罪孽活下去。
哪怕无法补救他的过错。
而这一声道歉,也是她所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
李柔辞了职,用了点时间,找到了舒枳的联系方式。
她约她出来,只是想要说一声对不起。
可面对着舒枳,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
李柔的语气几近哽咽,说着说着,开始慢慢掉眼泪。
舒枳默默听着她诉说着事情原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好一会儿,李柔才抬起头,擦掉眼泪,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听我说这些。”她眼眶湿润红肿,显然在这段日子里已经掉了不少的眼泪,“但我今天来,只是想对你说一声抱歉。”
她停顿了一下,“对不起。”
“因为沈虞,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原本不该受的委屈。”
舒枳愣了一下,指尖渐渐发白。
她攥着手里的包包带子,神色却如常。
沈虞和沈瑶,让她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童年的欢乐和无忧。
这些账,怎么可能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了的。
舒枳想说你凭什么代替他说这句话,可沉默了好久,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她又该如何告诉这个命运如同自己一般可怜的女人,并不是她的错,自己也并不需要她的道歉。
李柔擦掉眼泪,声音有些哑,“沈虞这些年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他走了,我替他说完抱歉,也算是尽了最大的义务。”
舒枳看着她,“是。”
李柔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缓了一口气。
舒枳无言再对她说什么,默了会儿便站起来,对她道,“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我不会原谅沈虞。”
她看向窗外,语气很淡,“我已经找到爱我的人了,希望你以后也能够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