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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路上白依依突然接了个电话，中途就走了，也没说要去干什么，只能听出她回答对方的语调温柔而客气。
叶佳朗偷偷从玻璃往外看:“哥，阿依姐在路边等车呢，是不是有谁接她啊？”
叶妄凌也想看，可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很快就绝尘而去，他没来得及看清楚。
“……能不能开慢点儿！”
司机小心翼翼降了车速:“少爷，要开回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叶佳朗赶紧捂住叶妄凌的嘴，低声抱怨，“哥，你拿人家撒什么气？你是不是看阿依姐出去玩没带你，心里不痛快？”
叶妄凌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不痛快？她爱去哪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那等阿依姐回来，有本事你别阴阳怪气，也别问人家去哪了。”
“笑话，打死我我都不问！”
……不过话又说回来，反正叶老三自打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时候这个死傲娇的话，听听就算了，不必太当真。
白依依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期间也没在微信群里发消息，更值得一提的是，她回来时，手里还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牛油果大抱枕，那是著名玩具品牌新出的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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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送的，你喜欢就放你卧室吧。”
“谢谢姐！”
于是叶佳朗接过抱枕，喜气洋洋地上了楼。
客厅一时只剩下了白依依和叶妄凌，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显得微妙而尴尬。
叶妄凌用力清了清嗓子，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斜着眼睛看天花板，一副很拽又莫名搞笑的模样。
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也只有白依依愿意给他面子，会适当地询问两句，以示重视。
“三哥，怎么了？”
他不屑冷哼：“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语气，活像老公抓媳妇出.轨。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白依依一头雾水，“我出去玩了一趟，就不能回来了？”
“那你跟谁出去玩了？我听听，大半天不回微信，去向不明，你要万一被拐走了呢？你们白家还不得扛着火.箭筒杀到龙城来。”
果然，开始阴阳怪气。
她漫不经心：“哪有这么严重？我就跟谭学长出去游了个泳。”
“游泳？”
“顺带着吃了个饭。”
“吃饭？”
“晚上又逛了个商场。”
“逛商场？”
“然后他就送了我一个抱枕，刚让四弟拿上去了。”
“还送抱枕？！”
白依依笑了：“三哥，你是复读机吗？”
叶妄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究竟有多么奇奇怪怪，他正在为她抓错重点而生气。
“复读什么复读机？龙城私高这么多学生，你非得跟谭豫一起出去！”
她非常有耐心地反问:“龙城私高这么多学生，我为什么不可以跟谭学长出去？”
“出去就出去，你还非得跟他去游泳？你这么喜欢游泳？你那件泳装给他看不吃亏吗？”
“三哥怎么知道我今天穿的哪件泳衣？其实我是路上随便新买了一件。”
“……甭管哪件，反正穿泳衣给他看就不合适！”
白依依若有所思地点头:“好，不过三哥，我还真挺喜欢游泳的，你不让我和谭学长去，那你之后陪我去怎么样？”
“……”叶妄凌顿时被噎住。
她背着手靠近他，俏生生挑起眉梢，微笑着弯下腰去。
她的语调很温柔，温柔得令他毛骨悚然。
“不会游泳的话，我可以教你呀。”
第十八章 018
叶妄凌是真的怕水, 四岁那年, 孟萱带着他和叶佳朗去新建的游乐场，因一时疏忽没看住乱跑的他，导致他一脚踩空, 跌进了人工湖。
幸好及时救上来了, 捡回来了一条命，不过鉴于差点淹死，这畏水的心理阴影也算彻底落下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 孟萱每当一提起这事儿都很自责，反倒是叶承恩这个当爹的没心没肺，甚至还猜测叶妄凌如今的性格, 是不是因为当初脑子进水了……
总而言之, 叶妄凌最讨厌游泳。
然而他偏偏就针对跟谭豫去游泳的这个事儿，故意和白依依过不去，最后惹得白依依不胜其烦，出了狠招儿。
——三哥，不会游泳的话，我可以教你呀。
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一见水就发晕，根本不敢下泳池？
不可能的, 那不相当于承认自己不如谭豫吗？除非杀了他。
所以叶妄凌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 一咬牙就答应了。
“学就学呗, 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作死之旅就开始了。
兄弟二人所住的这座别墅，建有专门的室内游泳馆，但叶佳朗平时也懒得特意去游, 叶妄凌更不会进去，因此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今天终于能发挥用途了。
白依依换了泳衣走出来，一边走路一边绾头发，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色的泳衣，依旧是两件式，衬得双腿白皙修长，腰间的人鱼线极为明显。
叶妄凌盘腿坐在泳池边，跟坐在沙发上似的，他盯着她看了好久。
“你怎么一次换一件泳衣？你到底有多少件泳衣？”
“有时候看着喜欢就买了，这次从晋城带来了七八件吧。”
“有连体的吗？下回穿连体的。”
白依依略显意外地笑了：“没想到三哥的思想还挺传统保守呢？”
“……”
去他娘的传统保守。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撑着池边轻轻巧巧下了水，来回游了一圈，像一只优雅的美人鱼。
她从水中探出头来，水珠淌过秀气的下颌与纤细的锁骨，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鹿一样单纯多情。
……当然，以上都是错觉。
下一秒，这位单纯多情的小鹿少女，就对叶妄凌递来了地狱般的催命符。
“三哥，你还准备坐多久？下来玩啊。”
对于叶妄凌而言，“下来玩啊”=“下来找死啊”。
他本能地往后一挪：“不了，我是怕你无聊，勉为其难过来陪陪你，我不下去。”
“可你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我教你游泳。”
“……我有吗？”
“你有。”斩钉截铁的回答。
叶妄凌满头黑线，他试图和她据理力争：“我偶尔困了，不清醒的时候，就会说胡话，你不能全听全信——你想游泳就游呗，游累了我给你拿咖啡去，干嘛非得拉我当垫背？”
白依依双手搭在池边，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眼神晶亮：“我自己游，很无聊，没有乐趣。”
“……”
“要不，我也不为难三哥了，我还是约谭学长出来吧，反正放寒假了，他最近在家也闲着没事。”她扶着栏杆，淡定准备上岸，“和学长一起游个泳，再吃顿饭，告诉李嫂晚上不用给我留饭了……嗯？”
话音未落，叶妄凌突然出手，生生将她从岸边又推回了水里。
水花四溅。
半晌，白依依抹着脸上的水迹起身，面无表情。
“三哥，你这可就有点过分了。”
“谁过分啊？你过分我过分？”叶妄凌气得挠头，“你能不能别一有机会就提谭豫？谭豫哪点好了？长相一般，家境不如你，还居心不良，你眼光和审美都太差劲了吧？”
“他的确哪点都一般般，但至少算是个称职的玩伴，我对其他方面都不感兴趣，只要他能哄我高兴就可以。”白依依振振有词，“免得我在家待着，还得费心哄三哥你高兴。”
“……”
“三哥，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再不下水游泳，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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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跟期末之前，她做了他很久的家庭教师也有关系，师威犹存。
他不得已，硬着头皮妥协了，毕竟和游泳比起来，还是她去找谭豫，更让他难以接受。
“行行行！”他吼了一嗓子，“不就是学游泳吗？老子学就是了！”
谁知吹牛一时爽，行动火葬场，就在脚尖触到泳池水面的那一刻，他默默地又缩了回去。
白依依笑：“三哥，你害怕了？”
“这他妈不叫害怕。”他咬牙切齿地反驳，“这只是被儿时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所支配，导致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抵触情绪而已。”
“没事儿三哥，这不有我在呢么？我能教你，自然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能保证么？我沉下去了，你都未必能托得住我。”
“不会的。”她耐心劝说，“我比你想象中力气大多了，不然我的十字固哪有用武之地？”
怎么又提十字固？看来十字固这个梗儿是永远都过不去了。
叶妄凌无语：“你再容我考虑考虑。”
事实证明，白依依压根也没打算给他考虑到时间，她趁他不注意，直接扯着他的一条腿，把他从池边拖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