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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我哥他真能学得进去吗？没准做两道题就趴桌上睡着了。”
要说了解哥哥，还得是从小长到大的亲弟弟。
“我会随时监督他的，既然答应做他的家庭教师，就要负起责任。”
叶佳朗夸张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抬头却忽见叶妄凌从卧室，阴森森探出了半张脸。
叶妄凌异常不爽：“老四，能不能快点滚蛋？耽误了我的学习时间算他妈谁的？”
“……好的哥！”叶佳朗立刻带着可乐，头也不回冲下楼去，“你和阿依姐先忙哈，我去叫李嫂给你俩煮杯咖啡！”
和自家的暴躁哥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求生欲是很重要的。
白依依进屋，见叶妄凌已经把台灯打开了，书桌上的各式文具都整整齐齐摆好，可见态度是比较端正的。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从课本里取出一沓A4打印纸递给他。
“这是六科的复习提纲，其中重点要理解背诵的东西，能印我就印上去了，不能印我也标明了书和习题的页数，你可以自己看。”
“好。”鉴于现在有求于人，叶妄凌没有任何异议，答得很爽快，“记住了。”
“那三哥你把今天留的作业拿出来，我看你英语和物理最差，咱们重点攻克这两门。”
叶妄凌应了一声，可翻身找书包的时候，却顿觉茫然：“今天留了什么作业？”
“……”
看着白依依突然无语的表情，他生怕她会转身就走，连忙解释：“我一时疏忽，我本来是想抄黑板上作业的，结果铁塔一叫我，我就给忘了。”
不知道杨轩此刻有没有在家打喷嚏，作为叶妄凌的专属背锅侠，铁塔哥总是默默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困扰。
“算了。”白依依懒得跟叶妄凌争论，她拿出自己的小作业本，一一吩咐，“数学金榜习题集，第136到140页，全部做完；物理课上留的六道综合题，自己掐时间，一小时内完成；还有放学时发的那张物理试卷，只做选择和填空——你先做力学综合题，一小时后我看看正确率。”
说实话，叶妄凌看物理习题，就跟看鬼画符没什么两样，越看越烦躁，恨不得直接撕了。
但狠话都放出去了，也是他主动要求白依依辅导自己学习的，做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脸，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拿起钢笔。
在正式做题之前，为加强心理建设，坚定认真学习的信念，他还把和爷爷叶长沙的合照拿了出来，就摆在习题册前面，以此激励自己。
目睹这一幕的白依依：“……三哥可真有办法。”
“过奖了。”
她的作业早在学校里就都顺手写完了，在等叶妄凌做题的这期间也感觉无聊，呆了不到半小时，索性下楼去逗了会儿可乐。
当然，在离开房间时，她不忘把自己的笔记本带走，免得叶妄凌偷看答案。
叶佳朗正在客厅里吃蛋糕，见她来了，忙把其中一块推给她。
“阿依姐，尝尝这个大理石乳酪，李嫂新做的。”
“好。”她坐下尝了一口，由衷称赞，“李嫂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再过段时间都能当厨师了。”
李嫂端了两杯咖啡过来，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不敢当不敢当，我哪能代替得了厨师，就是偶尔研究一下小饼干小甜点之类的，毕竟四少爷爱吃。”
“您辛苦了。”
叶佳朗神神秘秘地问：“阿依姐，我哥学得怎么样？听话吗？还顺利吗？”
白依依单手揽过可乐的狗头，慢慢抚摸：“听话倒是比平时听话多了，不过我怀疑进度跟不上，因为三哥放飞自我太久了，这是场持久战。”
“姐你太不容易了，除了你大概没有谁会愿意当我哥的家庭教师。”叶佳朗一脸真诚，“你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哥的天使。”
“……倒也不必这么抬举我。”
李嫂在旁听了这番话，欣慰笑道：“看来三少爷和【创建和谐家园】最近的关系变好了，感情也有长足进展呢 。”
“不，李嫂您别误会，没有什么感情进展，只是单纯的学习关系罢了。”
“话不能这么讲啊【创建和谐家园】，如果三少爷不喜欢您，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呢？”
白依依心想，叶妄凌才不是听了自己的话才好好学习，他根本是害怕一整个寒假都遭到叶长沙的严厉管制，这才不得不好好学习。
然而她没必要跟李嫂解释这种古怪的问题，只未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将最后一口蛋糕吃掉，转身上了楼。
她在进卧室之前，故意放轻了脚步，想看看叶妄凌到底是不是在认真做题。
……事实证明，并没有，叶妄凌在看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与杨轩的微信聊天界面：
【埃菲尔杨】：妄哥，我差点忘了，上次你和白依依跳舞的照片还没给你！
【耶！妄凌】：【创建和谐家园】能不能直接删了？
【埃菲尔杨】：不行啊妄哥，删了也没用，卫桑榆和你弟弟那里都有存档，你还不如自己留一张作纪念呢。
【耶！妄凌】：这有什么好纪念的！贴床头辟邪吗？
【埃菲尔杨】：[图片]
【耶！妄凌】：……操，你别说，这张我照得还挺好看。
那张照片无论从光线、角度还是构图上讲，都抓拍得非常完美，白依依姿态优雅，旋转时的裙摆绽成了一朵花，而叶妄凌微微垂眸，正与她对视，两人在水晶灯下，宛如童话里的男女主角。
白依依俯下身去，靠近叶妄凌耳边。
“三哥，我觉得我照得也挺好看。”
聚精会神端详照片的叶妄凌，闻言顿时吓得一激灵，瞪圆了眼睛回头看她。
“你能不能别总神出鬼没的！”
她一耸肩，眼神无辜：“没有啊，我就是来看看三哥你的学习情况，谁知道你在偷着聊天。”
“要怪你就怪铁塔，他永远都能在我学习的时候，掐着点儿给我发微信。”
“所以三哥，你的物理题做完了吗？”
“做完了……一半吧。”回答得突然心虚。
白依依伸手拿起笔记本，看了半晌，微微一笑：“挺好的，三哥的字迹很工整，卷面分满分。”
叶妄凌琢磨着这话似乎不太对劲：“然后呢？正确率呢？”
“正确率？像三哥这种六道题只做三道，还百分百全错的概率，其实也挺低，因此从某种程度而言，三哥你也是厉害的。”
“……”
OK，他又被鄙视了。
白依依重新在他身边坐下，从文具袋里抽出了一支红笔，淡定地晃了晃：“看好了三哥，我现在把解题过程详细地给你写出来，有听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问我，明晚我会用同样的题目检查，你重做一遍。”
“……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妄凌就托着腮侧着身子，听白依依逻辑清晰又步骤分明地给自己讲解物理题。
她实在是很有耐心，比平时老师在课堂上讲得更细致，叶妄凌想，要是换位思考，自己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目光微转，从习题册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了她秀致的侧脸。
她的睫毛可真长，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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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的嘴唇，明明没涂口红，却依旧粉里透红，娇艳无比。
难怪叶长沙夸她像个瓷娃娃，这不声不响安静的时候，可不就跟娃娃一样么……
白依依笔下沙沙写着解题步骤，她头也不抬：“三哥，看够了吗？”
“……”
被发现了。
叶妄凌干咳一声，强词夺理：“你头发乱了，梳梳吧，疯婆子似的。”
白依依气定神闲：“三哥你如果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就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了——有偷看我头发的工夫，做两道题不好么？”
“……”
但想让叶妄凌集中精力学习，谈何容易？
书桌这一方寸之地，两人的椅子紧挨着，不过咫尺的距离，她睡衣上玫瑰牛奶沐浴露的香气，一阵阵往他鼻子里钻。
再加上她的声音柔和婉转，不知不觉竟有了几分催眠的效果。
困意来袭，叶妄凌打了个哈欠。
他的脑袋顺着手臂慢慢下滑，保持在一个刁钻的角度，呼吸均匀地打起盹儿来。
白依依写完了最后一道步骤，她放下手里的红笔，别过头来注视着他。
他大概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收敛几分混世魔王的锋芒，不像中二晚期的叛逆少年，倒像个乖巧文静的邻家帅哥哥。
……虽说这位邻家哥哥太不让人省心了。
不知怎的，他的脸上落了一根断掉的碎发，白依依倾身靠近，伸出手去，想帮他把碎发拈下来。
结果她的指尖刚刚触到叶妄凌的脸，叶妄凌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我靠！你要干嘛？”他双腿一蹬，带着椅子向后滑出数米远，咣当一声撞上了墙壁，并愤怒质问，“你是不是打算偷亲我？！”
白依依：“……”
算了，这家庭教师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不当了。
第十五章 015
学霸给学渣补课，最后崩溃的肯定是学霸，这属于亘古不变的不成文规律。
白依依心理素质不错，倒不至于崩溃，不过她确实觉得叶妄凌朽木不可雕。
“三哥，我建议你顺其自然，实在不行寒假就去爷爷家磨磨性子吧，也未必是坏事。”
“……你这就放弃我了？”叶妄凌顿觉痛心疾首，他斥责她，“你还有没有点家庭教师的职业操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你没听过吗？”
白依依淡定回答：“三哥你这尊佛太沉了，做题玩游戏，听讲打瞌睡，正确率越来越差，每次都出新花样，我就算开着火箭，也是送不了多远的。”
“我没有！我很努力的！”
“是啊，你是挺努力，努力的结果是游戏又提升了一个段位——杨轩都告诉我了。”
叶妄凌沉默片刻，忽而恶狠狠一拍桌面：“我迟早要把铁塔那个塞满稻草的大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让他还敢不敢闲着没事儿叨叨逼逼！”
叶佳朗在旁惊讶鼓掌：“行啊哥，这段双押不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freestyle的潜力？”
“给老子闭嘴！”
白依依托腮看他撒泼，半晌叹了口气：“作业写了吗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