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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走路过穆西楼的身边时,纪明月发了疯一般地冲过去,死死地抱着穆西楼的双腿:“西楼,你要相信我!我不想害东风的!你听我解释啊!那晚明明是……”
穆西楼嫌弃地一脚将她踢开,满眼的仇恨几乎恨不得将纪明月撕碎了:“呵,六年,便宜你了……剩下的罪,我要你用一辈子去赎!”
第3章 意想不到
监狱里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
“进去!”伴随着嫌弃的声音,纪明月被重重一把推进了一间阴暗且气味奇怪的屋子。
各种讥讽,不屑和虎视眈眈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让她十分害怕。
“小妞儿,过来!”一个强壮的女人冲她勾勾手指。
只是迟疑了一下,纪明月就感到膝弯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趔趄两下就扑倒在了女人的面前。
“听不见我说什么是吗?来,教你懂懂规矩!”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玩着手中一根被削尖的筷子。
筷子挑起纪明月额前的头发,露出了她光洁白皙的小脸。
“长得还怪好看的,只是,好看,就可以不乖了吗?”纪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尖锐的痛感就从眼角一直蔓延到下巴,鲜红的血液迅速染满了半边脸。
“啊——”纪明月凄厉地叫出声来,紧跟着,就被人用抹布堵住了嘴。
“叫那么大声,让她以后小声点!”
“好的老大!”
嘴被强制捏开,不知道什么东西径直灌了下去,呛得纪明月连连咳嗽。喉咙传来【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痛。
房间里的犯人们都看着身材瘦弱的纪明月被划花了脸,灌了药,指尖插入了筷子,痛苦地在地上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周围的谩骂和嘲讽铺天盖地,羞辱和践踏纷涌而来,纪明月除了哀嚎挣扎,毫无反抗的能力。
三个多月来,纪明月的每一天都宛如在炼狱中一般,度日如年,她的小腿骨被那个强壮的“老大”生生坐断,脸上留下了无数条被筷子划开的伤疤,一双手上的指甲大部分都被抠掉了,每次纪明月痛苦得想要发声,喉咙都像刀割一般疼。
这种残酷的折磨,每一天都会反复上演,穆西楼,应该就是这背后的主使吧?
他说过的,不会便宜了她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啊?“西楼,你为什么不肯信我,为什么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呢?”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伤痛,让纪明月无比绝望。
“快点刷!不然你就给我舔干净!”女人恶毒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纪明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那个“老大”每天都要她去刷马桶,刷不干净就要把她的头按进去。
“呕……”纪明月再也忍不住那些臭气,全部都吐到了马桶里。
“你还敢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纪明月被揪着头发狠狠地按了下去,但是那种强烈的恶心让她止不住地狠狠地吐了起来。
她跪在那里吐了好久,直到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肚子里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小鱼在里面游动,纪明月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面,而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
“什么?怀孕了?”孙小雅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紧跟着,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后,小声地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很好,看好她,这个孩子,我要了!”
“没想到,上天竟然这样眷顾我!”孙小雅摆弄着手中的手机,“纪明月,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也配有孩子么?呵,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纪明月这几个月被折磨得形容憔悴,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而唯独只有腹部十分突兀地鼓了起来。任谁都能够看出她怀孕了。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嘱咐,“老大”对于纪明月肉体上的摧残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每天的脏活累活还都是安排给她。
现在,纪明月起码每天能吃一顿饱饭,虽然她还是觉得恶心想吐的感觉没有减轻,但是她深刻地意识到,她一定要尽力多吃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穆西楼的孩子。
想到这一点,纪明月的心中隐隐欣喜,为心爱的人,生一个孩子,这是大多数女人希望的,她也不例外。
如果穆西楼知道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骨血,那么,他会不会回心转意,选择接她出去呢?
然而,每一次的申请见面他都没有回复,穆西楼不给她任何申辩的机会,难道,一定要等到刑满,才能带着孩子见到他的爸爸吗?
半年后。
“纪明月,你的申请被驳回了,你的家属拒绝见你!”听到狱警冷冰冰的恢复,纪明月麻木地点点头,扶着有些沉重的身体回到角落。
第4章 孩子没了
隐隐地,听到了外面的人说话:“真不知道还在异想天开什么呢,穆总要跟孙小姐结婚了,她居然还在痴心妄想,也不想想,穆总怎么可能原谅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呢?”
孙小姐?哪个孙小姐?纪明月忽然激动起来,穆西楼要结婚了?
她趴在铁门上使劲地敲打着,咚咚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十分压抑。
“你干什么?!”狱警十分不耐烦地退了回来,冷冷地看着神色激动,举止疯狂的纪明月。
“谁……是孙……穆西楼和谁……”她使劲扯着嗓子想要问出这个问题,但是无奈声带被药物给弄坏了,她只能艰难地发出几个声音,根本不能流畅地问话。
“哦,你想问的是穆总的婚事吧?”狱警鄙夷地看了看两眼急切的纪明月,“穆总穆西楼,最近要和孙小雅小姐完婚了,所以,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你是人家的仇人,还痴心妄想什么啊?”
谁?孙小雅?
为什么是孙小雅?
她不是说过要想办法接自己出去吗?可是现在她就要跟穆西楼结婚了?为什么是她?!
纪明月疯狂地拍打着门板:绝望地哭喊着:“让我出去!我要见穆西楼!让我出去!”
女人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锯木头的杂音一般刺耳,狱警没好气地吼她:“纪明月,别发疯了!当心处分你!”
纪明月像是没有听到狱警的警告一般,用力地拍打着门板,无助又绝望。
她一直以来的希望都是小雅会想办法把她接出去,穆西楼会愿意听她的解释,接受她和他们的孩子,弟弟的病快点好起来。
可是为什么忽然之间一切都没有了呢?
纪明月失控一般地疯狂拍打着门,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她的世界仿佛一时间分崩离析,尽数瓦解,什么都不剩了。
铁门打开,纪明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耳光,扑倒在地,紧跟着又是密集的踢踹,她无力反抗,只能侧过身子,用尽全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她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肚子里的孩子了。
拳打脚踢噼里啪啦地落在纪明月的身上,她嘶哑的喊叫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渐渐地,她仿佛失去了意识。
“不对,她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是不是……流产了?”
“快!打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明月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然而,原本圆滚滚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肚子里小人儿与她的踢踹互动,再也没有了。
纪明月惊得猛然坐起来,嘴里“啊、啊”地喊着,因为动作的剧烈,还差一点把正在输液的架子给拽倒。
有人听到了她的响动,便推门进来。
是监狱卫生站的医生:“你醒啦?别乱动!”
“孩子!孩子呢?”纪明月使劲地喊着。
医生一时间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纪明月连忙比划着孩子的样子,问:“我的孩子呢?”
医生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来,略带无奈地说:“很遗憾,因为宫内窘迫,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
纪明月再次感到天旋地转,在她肚子里待了好几个月的小生命,她心心念念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她甚至都还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那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和温暖了啊!
忽然,纪明月紧紧地捂住嘴崩溃地大哭起来,闷在胸腔中悲怆的呜咽声,让医生都有一点不忍心。
她看着坐在床上捂着脸大哭的纪明月,不由得走上前去按住了她不停颤抖的肩膀,低声道:“是个小男孩,有些营养不良,加上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没有意识,紧急剖宫产后,孩子还是没留住,节哀啊……你还年轻……还……”
还能再生孩子这句话,医生没说下去。
她这个样子,多半不会再有孩子了吧,毕竟,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那些人手下留情了。
纪明月死死咬住双唇,她好恨……
第5章 五年
五年后。
帝都酒店的宴会厅热闹非凡,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是穆西楼和孙小雅的结婚纪念日以及穆小少爷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穆家都会大操大办,庆祝这双重喜庆。
五年前的这一天,二人盛大的婚礼刚刚结束,宾客还在用餐时,就听到了孙小雅羊水破了紧急送到医院去的消息,当晚,孙小雅就顺产诞下一名男婴,所有人都说,这孩子是太羡慕父母的恩爱了,才迫不及待地要提前出来与爸妈见面。
而穆家夫妻,这着实将这小少爷捧到了天上去,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受过一点委屈。像他的生日宴会,场合自然也是极尽奢靡。
而与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对比强烈的,有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出现在其中,她整个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暗灰的色调,不起眼,更不讨喜。
纪明月拖着自己的跛脚,带着口罩帽子,走到穆西楼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面前。
照片里的穆西楼依旧帅气俊朗,即便是坐着,仍然可以看出他身姿挺拔,向来严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
怀中的小男孩眉眼都像极了穆西楼,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十分可爱。
孙小雅笑意盈盈地站在父子俩的身边,看上去非常幸福。
多么和美的一家三口啊,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每年都大肆庆祝。
可是她纪明月呢?
锒铛入狱,受尽非人的折磨,容颜尽毁,还落下残疾,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想起穆西楼曾经的温柔,和肚皮上曾经偶尔鼓起来的小拳头,纪明月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穆总和穆太太来了,大家快点让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像两边散开。
纪明月连忙拿起放在地上的水桶和抹布,低着头匆匆走开。
“干什么呢!你都要把脏水洒我身上了!不长眼睛的东西!”孙小雅差一点撞上走错了方向的纪明月,忍不住抱怨开来。
纪明月听出来是孙小雅的声音,忍不住心中一震,是不是说明,穆西楼就在旁边呢?
她紧张地低着头,朝孙小雅鞠躬致歉。
随即,一双精致的手工定制皮鞋出现在她的目光中。
纪明月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皮鞋的主人——穆西楼!
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纪明月受惊地再次垂下了头。
他大概没有认出自己吧,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半边脸上全是伤疤的丑八怪,甚至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