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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团！”

  姚军惊喜地叫着，伸长了手就要去抓。

  然而骤然升温的空气，和来自于某人眼里的烈焰却似点燃了空气，烫得姚军的手都似乎发出了“嗞嗞”的声响。

  姚军在李白那足以灼伤人的注视下悻悻地收回了手。

  “这是小古带来的？”刘子涛向来不拘小节，跟李白也可谓“过命的交情”，是整个市局唯一有胆跟李白勾肩搭背开玩笑的人。他可没姚军那么怂，手眼看就要碰到饭团，李白却不动声色地起身，把整个饭盒都端走了。

  “哎，你倒是给我们也尝尝呀！”刘子涛抓了个空，又气又急，朝着李白的背影嚷。

  “大家伙一宿没睡，半夜连宵夜都没得吃，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么多饭团，你好意思吃独食？”

  任凭刘子涛如何跳脚，李白就像没听见似的，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这还有呢，虽然不是五花肉的。”

  古汫见状，忙从纸袋里拿出了另外的几个便当盒。昨天的外卖太多，古汫怕吃不完浪费材料，便加工成了各式饭团带给大家。烤五花肉是昨天外卖里的韩式料理，因为被贪吃的安东尼吃了大半，余下的十二片，有幸成为了李白的口粮。

  眼下的刑警们都已经饥肠辘辘，哪儿还顾得上比较？自然欢天喜地地聚了过来。

  第十三章 仓鼠急了也咬人

  姚军欢呼着，扑上来拿起一盒就吃。

  “我还买了豆浆。”古汫把买来的豆浆也给大家分了一下。

  “行啊，小子，有心了啊。”

  刘子涛喝了一口豆浆，对古汫道。

  刑警们都是些糙汉子，平时没有说暖心话的神经，但古汫的早餐，无异于为猛虎投食，令众人感动。可饶是再感动，也不过只是这一句。

  古汫笑了笑，他也不是一个擅言辞的人，在一起合作了不到半月，众人的辛苦他看在眼里，对于刑警的职业亦多了几分了解和感触。

  “哎，小古，还有豆浆吗，再给我一个。”姚军伸过来一只油滋麻花的爪子，问。

  “有。”古汫递过去一杯，趁姚军大口吸吮豆浆之机，凑过去问，“那天在现场我好像闻到了有酒精的味道，被害人不会酒驾了吧？”

  “哟，小仓鼠鼻子怪好使的啊，”姚军赞许地看了古汫一眼 ，道，“被害人确实喝了酒，不过不是酒驾，而是回到【创建和谐家园】之后被强灌下去的。”

  “被强灌？！”古汫这才想起，当时在现场，他确实有注意到被害人的衣服湿了大片，并不像完全被鲜血浸透。原来……是酒精吗？

  “具体的分析要上午才能出来呢，估计开会的时候法医的报告就能送过来。”姚军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

  “开会？今天要开会吗？”古汫的眼睛一亮，“几点？”

  “十点半。”

  “在哪儿开？”

  姚军的嘴巴已经被塞满，他顾不上说话，只伸手比划了一个“一”。

  ***

  “哎？古汫？你怎么在这儿啊？”

  市局的人员有限，作为新人，大宾除了管理档案之余，还兼任半个后勤。当他把热水放进第一会议室，正要离开的当儿，忽然瞧见有人藏在桌子底下。

  他走过去一瞧，但见古汫席地而坐，脚边放着他万年不离不弃的背包，手里抱着一个记事本子，正在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些什么。

  听到大宾的声音，古汫抬起头，伸手向他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不是吧，你敢听警察的墙根？！”大宾蹲下来，替古汫鸣不平，“采访这种事，人家给你什么资料，你随便写写稿子就好了。弄成这样，至于吗？”

  “小点声，”古汫伸出脑袋，瞧了瞧门口。还好，现在还没有人来。

  “光靠他们给我的那些材料是不够的，我要知道真相，知道事实。”古汫说，“况且，这也不算听墙根。我本来应该是光明正大的，但是李白不合作，我只能出此下下策。‘在正当的合作中被不正当地对待，理应用不正当的方式正当地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是每一个记者都应该记住的箴言。’这话，是我师傅说的。”

  “什么正当不正当的，你赶紧起来！”大宾没那个耐心听古汫那些绕来绕去的大道理，他伸手就要把古汫往外拉，“要是被李队发现，你就惨了！”

  正当两个人拉扯的当儿，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大宾的动作立刻顿在了那里。

  “那个谁，你干嘛呢？没事出去！”

  这嚣张的气焰，这好话不会好说的混账态度，不是李白又是何人？

  古汫无声地拍开大宾的手，示意他快走。大宾无奈，在李白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走了。

  “开会！”

  李白一声令下，一队的队员们立刻鱼贯而入，动作迅速得堪比士兵。

  不得不承认，从警察身上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确实足够震慑人心，会议室陡然凝重严肃的气氛，与先前的静谧完全不同，就连古汫也开始自觉“做贼心虚”，变得紧张起来。

  他屏息静气，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李白没有让他久等。

  “大刘。”

  在李白的点名下，刘子涛拿出了法医的鉴定报告。

  “所大家所知，被害人头部受到钝物重创，在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的情况下，被灌下大量酒精身亡。”

  什么？！

  古汫心里一紧，不是因为受伤流血过多而死，而是因为酒精中毒？

  那么说，犯罪嫌疑人是在被害人昏迷的情况下给他灌下酒精，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死去的？

  这是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如此残忍？！

  “经过鉴定，被害人善创伤面10.5CM，从边缘提取出的细微颗粒来看，凶器很有可能是石块一类的东西。”刘子涛说着，打开了摄影仪，一张带血的石块照片出现在会议室前方的幕布上，“这是我们从小区侧门花坛处发现的石块，经过DNA检测，上面的鲜血，系被害人范游的。可以认定，这就是凶器。”

  “按照监控记录的画面，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在被害【创建和谐家园】子进入【创建和谐家园】晕倒后，才逃离【创建和谐家园】的，这块石头，也极有可能是他在逃跑过程中扔掉的。”

  那么说……范游的妻子在进入到【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犯罪嫌疑人还在里面！

  古汫倒吸口冷气，他想想都替对方后怕。如果嫌疑人不是急着逃跑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也许是因为太感同身受，古汫的肚子因为耗力太多，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古汫急忙按住了肚子。

  为了怕李白发觉，古汫趁午饭时间溜进了会议室，他本以为自己能撑完这场会，没想到这会就开始饿了。

  他揉了揉肚子，悄悄地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尽管已经非常小心，却还在撕开包装的时候弄出了声音。

  会议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古汫吓得急忙静止，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在，这静默很快就被李白的声音打破。

  “就范游的妻子所说，范游心脏不好，因而滴酒不沾。他们生活条件一般，平时妻子做小时工，范游开出租车，因为性格豪爽，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犯罪嫌疑人这何选他做杀害对象？从被害人被灌下大量酒精的行为来看，这个‘狄俄尼索斯’的作案风格……”

  听着李白的陈述，古汫这才放心地拿出一块饼干，悄悄地、轻轻地咬了下去。

  “咔哧”的一声，明明那么轻，会议室却还是像被按下静音键一般，再次安静下去。

  敌不动，我不动。古汫叼着饼干，睁大了眼睛留心倾听。

  好在，李白的陈述又继续响了起来。古汫上下碰下牙，Y.B独家整理快速而轻盈地嚼了起来，才嚼了 几下，眼前突然出现了李白的脸。

  “行啊，仓鼠，学会潜伏了。”

  李白说着，一把拎起古汫，把他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

  “哟嗬，活捉仓鼠一枚！”姚军乐不可支。

  古汫可乐不起来，他用力挣扎，却终究敌不过李白的力道，被他就这么着拎出了会议室。

  “放开我！”古汫拼命挣扎，双手紧紧地扳住门，抵死不肯出去。

  “要案机密，你一个外人在这凑什么热闹？滚！”任凭古汫如何死粘，李白大手一拎，便将他从门上扯下来。

  “我不是外人！我们有合作，我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士可忍孰不可忍，古汫这次决不妥协，“我告诉你，李白，仓鼠急了也会咬人！”

  “哟嗬，厉害了。”李白的唇，扬了起来，烈焰一般的眼睛微眯起来，俊郎中带着戏谑。

  说着，他把手臂举到古汫嘴边：“你咬一个给我看看。”

  古汫二话不说，张口就咬。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恼火与倔强，气愤地瞪着李白。雪白的牙齿重重地咬住李白结实的手臂，用力，再用力。

  李白脸上的戏谑陡然一滞，紧接着，他咬紧牙关，发出“嘶”地一声。

  这小子，真敢下嘴！

  他条件反射般地攥紧了拳头，虬张的肌肉顿时变得坚强，古汫的牙齿好像被肌肉夹住了一般，硌得他生疼。可饶是这样，他也不松口，较劲儿般地瞪着李白，继续用力。

  “够了！”

  忽然，李白一声暴喝，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突然扼住古汫的脖颈，抵在了墙上。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古汫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了一震，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来自刑警的力道绝非常人能够忍受，古汫被李白抵得呼吸困难，满脸通红，不禁咳嗽起来。

  李白用他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抵着古汫，黑眸狼一样眯成危险的弧度，他凑近他，在他耳畔低声咆哮：“小东西，我警告你，再敢进来一次，我就把你铐上！”

  说罢，他猛地松开古汫，转身走进会议室。

  古汫的胸膛几乎快要炸了。从嘴里传来淡淡的腥甜，古汫疑惑地伸手摸了摸唇角。

  指尖一片猩红，他竟然把李白的手腕咬破了？

  但刚才的李白不声不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啊！

  臭小子！

  李白看着手臂上被古汫留下的一圈牙印，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牙印不大，清晰规整，因为咬得极其用力因而渗出了血来。

  力气倒是不小。

  他想。

  想着刚才古汫鼓起腮帮用力咬下去的样子，李白竟不经意地笑了出来。

  果然仓鼠急了也咬人。

  他伸出手抹去上面的鲜血，在古汫充满怨念地注视下，举步走进了会议室。

  第十四章 残忍的凶手

  “混、【创建和谐家园】！”古汫气呼呼地瞪着被关闭的门，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不咬得再重些。

  “我还以为你跟这个李队处得多好呢，原来你是用生命在换新闻。”一声讥笑声响起，古汫这才看到旁边的茶水间门口，还站着看好戏表情的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