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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沈郁舟自己也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什么龙王不龙王的！沈郁舟伸手扶住额头，说起来都觉得滑稽，他真是中了乔苏的毒。
沈郁舟默默给乔苏记了一笔。
乔苏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她皱着眉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喃喃道：“怎么回事？感冒了？”
说完，她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嘛，瞧把你给矫情的！
04
这一天，乔苏休息，原本计划是要在地府里休养生息的，但架不住音乐会的诱惑，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磕磕绊绊地等在一家商场楼下。
几天前，陆清昀从齐云市回了首都，给她发消息，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托了一个朋友，赶在乐队即将离开首都的前一天拿到了两张票，陆清昀要拿来约会用。
乔苏没什么风雅细胞，地府里偶尔组织的歌会也是白无常在上面乱号一气，辣眼睛又辣耳朵，从此她就对这种活动无感了。
为此乔苏特意上了人间的网搜了搜音乐会视频，确认了和地府的天差地别后才同意。
陆清昀开车到商场楼下接乔苏，带她【创建和谐家园】剧院。
他的车车身上贴着一条腾飞的黑龙，很是张扬霸气，跟他书生气的外表不是很相符。
剧院内最中央是一个正方形大舞台，观众席在舞台正对面，呈圆弧形散开。来的人很多，座无虚席，一阵嘈杂过后，就是默契的安静。
乔苏和陆清昀的座位在最前排，能把台上人的表情神态看得清清楚楚。
感觉真是棒。
乔苏刚要坐下，突然发觉自己右侧的位置上来了一个人，挺拔的影子罩在她身上。她抬头一看，瞬间惊呆：“沈总？”
沈郁舟也像是惊到了，有种“怎么哪儿都能看到你”的感觉。后排的人催他坐下，他才回神坐好，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透露着一丝复杂。
沈希林觉得他哥哥有些奇怪，于是在他身后探出一个头。
乔苏将视线移到沈希林身上，顿时惊呆了！这这这……这是谁？简直就是沈郁舟的缩小版啊！
小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五官和沈郁舟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乔苏觉得自己猜得【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忍不住双手捂嘴。
沈郁舟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乔苏的想法，他脸色微沉，伸出一只手，大掌摁住沈希林的脑袋迫使他坐下来。
陆清昀也觉得这事真巧，早知道就跟乔苏换个位置了，但事到如今，再换就显得他居心叵测了。他提起一边嘴角，淡淡道：“沈总，真巧。”
他们中间还隔着乔苏，沈郁舟淡淡地瞥过去一眼，不太巧。
音乐会过半，台上表演的人又换了一位。
悠扬的小提琴琴音倾泻下来，如同泉水般洗涤过人繁复喧嚣的心境。
一曲终了，席上掌声如雷。
沈郁舟无声地睨了沈希林一眼。
沈希林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他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弟生艰难。
05
“沈总，沈总？”乔苏听了一会儿，闲不住地戳戳沈郁舟的手臂。
“……”
“沈总，理理我呀。”乔苏说。
沈郁舟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眼神里含满了无声的谴责，像是在责怪她不该在这种时候开小差。
见乔苏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沈希林脸上瞄，沈郁舟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弟弟。”
“啊？喊【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沈希林之前被沈郁舟一盯，本来就有些坐立难安，注意力高度集中，被这么一喊，立即坐得更直，还不忘应他一声。
而且以前哥哥叫他要么只用“你”，要么就连名带姓地喊“沈希林”，这下突然喊出一句“弟弟”，让他顿时感觉后背发麻，凉风一阵一阵地吹。
乔苏“噢”了一声，几乎要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欲死。
散场之后，沈郁舟带着沈希林去了剧院旁的一家热饮店，要了一杯牛奶、两杯珍珠茶。
沈郁舟一个眼神过来，沈希林自觉地端了那杯牛奶。
沈希林瞄了瞄沈郁舟手里的两杯珍珠茶，半晌，咬着吸管吸了一口热牛奶。
沈郁舟买完饮料，刚好看到乔苏和陆清昀一起从剧场里走出来，两人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题，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晚上风大，吹得乔苏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像黑夜里的精灵。
没多久，乔苏就坐上了陆清昀的车，两人一同消失在了道路的拐弯处。
沈希林拉了拉沈郁舟的手：“哥哥？”
沈郁舟把其中一杯珍珠茶塞进他手里：“喝。”
乔苏其实是想飞回去的，但陆清昀以她一个女孩子在晚上行走不安全为由，非把她送到了阎王庙附近。乔苏望了望天，叹了口气：凡人果然热情。
“好了，陆总，就是这里。”
陆清昀看了眼周围：“你住在阎王庙里？”
他本意只是调侃一句，没想到乔苏应道：“是啊。”
陆清昀笑着摇摇头，以为她也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阎王庙被定时来庙里打扫的僧人清扫了一遍，看起来干净又整洁，至少那尊阎王塑像上蒙着的灰尘不见了，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乔苏走进大殿，一闪身，将自己整个儿撞进那尊塑像里，进了地府。
Chapter7
乔苏，你可能是个缺心眼。
01
这个时候的首都，湿冷湿冷的。乔苏在地毯上蹭干鞋子上的水，一转眼，对上沈希林乌黑有神的大眼睛。
“嗨！”乔苏道。
沈希林飞快地回头看一眼沈郁舟的办公室，确认沈郁舟没出来之后，才咧嘴笑：“你好，我叫沈希林。”
他语调上扬，显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可爱得不得了，跟满脸严肃、时常绷着脸的沈郁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沈郁舟。
乔苏伸手摸了摸沈希林的头，头发软软的，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还泛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泽。
“我叫乔苏，你可以叫我小苏姐。”
沈郁舟慢慢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将乔苏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微微湿润的长发上，他本能地想说点什么，话却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看到沈郁舟，沈希林连忙收起笑，立正站好。
沈郁舟：“……”
他转向乔苏道：“他平时住学校，每周回一次家，最近因为保姆有事请假，所以我把他带过来了。”
乔苏盯着因为沈郁舟出现而变得十分乖巧的沈希林：“哦，可怜巴巴。”
沈希林小幅度地点点头，完全同意这个说法。
事实证明，沈郁舟是真的不会带孩子。
沈希林前一秒还在沈郁舟办公室里写作业，后一秒就被连人带作业全部丢出来了。
办公室门被打开了一点，里面传来沈郁舟有些气闷的声音：“乔苏，他的作业你来指导。”
沈希林抱着作业，等门彻底关上之后，飞快地跑到了乔苏的办公室：“小苏姐，你快看你快看，哥哥说我写错了。”
乔苏闻言，低头看了眼沈希林那本练习册。他字写得还算清楚，但能从纸张的磨损程度和铅笔印出的字迹看出来，答案已经改过好几遍了。
这道题目是要把一个句子改为拟人句，原句是“小鸟在树上叫”，沈希林如是写道——
小鸟在树上叫：“我是人呀！我是人呀！”
乔苏：“……”
嗯，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沈希林会被赶出来了。
02
沈郁舟出来时，只看到忘我的沈希林在跟乔苏说着什么，隔着一层玻璃，听不真切。
他走近了一点，刻意没有发出声音，想听听沈希林说话的内容。
沈希林说得正高兴，完全没发现沈郁舟已经到了身后，指着书上一道题对乔苏说：“小苏姐你看，这道题，我觉得出题的人脑子有问题。”
沈郁舟视线下移，落在他手里拿着的课外书上，粗略看了一眼，是一道课外延伸题——为什么喝酒时要碰杯？
“他居然教小孩子喝酒！”沈希林兴趣高涨。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哥哥制作的电视剧里，古人都流行在酒里下毒。所以就开始碰杯，拿酒杯用力一碰，酒花溅到别人杯子里，要死就大家一块死！难怪碰杯的英文叫‘去死’，汉语也叫‘走一个’……”
乔苏已经完全被他带偏了，竟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于是跟着点点头。
沈郁舟：“……”
他开始有点后悔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了，都是些缺心眼的！
沈希林还是头一次遇到跟自己想法同步的人，于是兴致勃勃地想翻开练习册继续讲，那本练习册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大手抽走，随即他脑袋上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顿时噤声。
“少看点电视剧。”沈郁舟把练习册丢开，不轻不淡道。
“那是你拍的。”沈希林气弱。
沈郁舟盯着乔苏：“本来就傻，现在更傻了。”
乔苏同样气弱：“他是你弟弟。”
沈希林晚上还有小提琴的培训课，下午三点就被送走了。
临走前，他和乔苏依依惜别。哥哥的眼刀子往他身上甩，仿若实质，刺得他浑身难受。
03
这一天一早，沐辰一楼大堂里围满了人，乔苏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经过大堂时还有点状况之外。
因为这些人不仅长得好看，一个个还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甚至有好几个是她在微博上经常刷到过的流量小生。
乔苏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