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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苏姐。”小吴千恩万谢地挂掉电话。
乔苏又滑动鼠标刷了刷图文下面的评论，随手点进一个刷了“祝99”的吃瓜群众主页，她一眼发现这人根本没什么粉丝，就连微博也没发过。一连看了几个，都是这样的情况。
评论里的这些人，有大半是水军。
最重要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吴嘉欣并没有否认，反而给这几条热搜点了赞，这种行为就等于是默认了这件事。
乔苏往下翻还刷到一条评论，看到内容，她手下动作突然顿了顿——
沈郁舟不是和花旦之一的许苕在一起的吗？这么久两人虽然没有互动，但是关系那么好，时常一起吃饭什么的，谁也没再闹过绯闻，难道沈郁舟出轨了？
乔苏愣神间，沈郁舟的外卖到了。
沈郁舟正在看文件，听到声音微微掀了掀眼皮，示意她把外卖放到旁边。
过了一会儿，乔苏还没走。
沈郁舟终于抬起头，将文件合上，他一眼瞥到乔苏不太好看的脸色：“怎么了？”
乔苏没说话，把手机上的微博界面给他看。
沈郁舟睨了一眼，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阴沉，如同未洇开的墨。
“公关部不会处理？”沈郁舟淡淡收回视线。
“之前你默许了和许苕的几次绯闻，所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乔苏又想起一件事，“你上回那个蛋糕就是给她买的？”
沈郁舟像是记起了那一次的事，眉心抽了抽，半晌才道：“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02
乔苏的地府群里有个叫技术鬼的新鬼，最近才到地府报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收到技术鬼发来的地址，乔苏立即收拾东西就找了过去。
彼时吴嘉欣正因为和沈郁舟搭上了关系，和一家公司签下了一个代言合同，又接到了一部网剧的女主演一角，忙得脚不沾地，傍晚时分才回到家。
吴嘉欣出了电梯，远远看见自家门前倚着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愣在了原地。她刚想转身去按下去的电梯，乔苏就已经走了过来。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显得格外清晰，“嗒嗒嗒”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她心尖上。
“吴小姐，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乔苏腿长，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扬起一抹微笑。
吴嘉欣没办法，只好黑着脸把人迎进了屋里。
“吴小姐，微博热搜，是你干的吧？”乔苏也不在意吴嘉欣的脸色，开门见山。
“你什么意思？”吴嘉欣精致小巧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乔苏瞥了她一眼，心道：装，接着装！
“你怀疑热搜是我放出去的吗？”吴嘉欣说完，猝不及防地对上乔苏的眼睛，她顿时心一慌，不自觉地转开了视线。
“爆料的是一个微博小号，我们查出来这个小号用的ID和一个叫程苟的记者微博号的ID一模一样。”乔苏抠了抠自己光滑的指甲，抠掉了一层粉红色的甲油。
“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吴嘉欣几乎要气笑了，她坐也坐不住，站起来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在原地走了一圈又一圈，“乔苏你什么意思？怀疑是我指使程苟做的？”
“就猜到你要这么说，所以你先听一听这段话。”乔苏打开微信，点开白无常的对话框，里面有白无常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几段语音，她打开最上面的那一条，程苟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不是我做的！是吴嘉欣！是她让我做的！”
“水军是她买的，热搜也是她买的，跟我没关系！她让我等在超市，让我拍下她和沈郁舟的照片，想要借这个机会让人误会她和沈郁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以此在圈里出人头地……真不是我！”
“她给了我三万块钱，要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干这种事情……”
“我对不起沈总。”
语音从第一条自动播放到最后一条，吴嘉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抹了浅色腮红的脸依旧能看出来隐隐有些发白。
“你……你竟然……”吴嘉欣有些站不住，浑身发抖，盯着乔苏，“这是污蔑！”
乔苏把手机收回了兜里：“好，那你点赞怎么说？手滑？”
“就算是我故意的又怎么样？沈郁舟已经是总裁了，对他来说这点绯闻算什么？他和许苕也闹过绯闻，怎么不见有人找许苕？”吴嘉欣突然笑出声，笑容在客厅的白炽灯下有些狰狞，“我只是借他的名气接几部戏而已，圈里谁不是这样？逮住机会就赶紧往上爬。”
“对，你没有做错。但是你这种行为已经对沈郁舟的名誉造成了影响，如果你再不澄清的话，沐辰这边会出示声明，再附带一份律师函，到时候再见面……”
话不用说得太满，道理谁都懂。
乔苏走到门口，手扶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转身：“哦，对了，我们有人在程苟那儿，就算你不澄清……”
走到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深秋的晚上风有些凉，霓虹灯闪烁着的半空五彩斑斓，乔苏看了一会儿，踏着车鸣声回了家。
03
第二天一早，公关部又打来电话，说绯闻的事已经解决了。
乔苏上网一看，果然看到了吴嘉欣的澄清声明。
事情告一段落，乔苏想着吴嘉欣应该也得到了教训，就没让程苟出来指控。毕竟一个混娱乐圈的人，爆出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谁都不容易。
然而这件事，却如一根刺般，深深地扎进了吴嘉欣心里，永远也不可能翻篇。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低地压了下来。
乔苏解决完一件大事，心情丝毫不受环境影响，反倒是和她一起走出公司大楼的几个人苦着脸：“要下雨了，我没带伞怎么办？”
也是，今天出门前天空还露出过明亮的阳光，所以大多数人没带伞，谁知这天说变就变，一群人都滞留在大楼下的走廊上。
乔苏仰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嘴角一抽，心道：要完。
果然，下一秒，原本只布满了乌云的天空隐隐泛起了白。然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映得整栋大楼惨白惨白的。随即雷声接踵而至，轰隆隆折磨着众人的耳膜。
几轮打雷闪电下来，天空飘起了雨，随后雨越下越大，雨滴猛地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接一阵的低沉响声。
乔苏身边的一对情侣突然手牵手冲进雨里，踩着雨水欢快地跑了，她盯着跑远了的两人一阵叹息。正在这时，西装革履、面容严肃的沈郁舟走了过来。
乔苏看着沈郁舟，突然问道：“沈总，你知道为什么会下雨吗？”
沈郁舟脸上露出奇怪之色，又见乔苏一双发亮的眼睛，还是配合地道：“为什么？”
乔苏说：“因为龙王哭了啊！”
沈郁舟问：“龙王为什么会哭？”
“零花钱被老婆没收了呗！”
沈郁舟决定无视乔苏，继续思考怎么解决员工回家的问题。
乔苏却有点闲不下来，云隙间还有闪电过后的白光，沉闷的雷声砸下来，引得旁边的人发出一道惊呼。她又问：“沈总，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打雷闪电吗？”
沈郁舟转了个身。
并不是很想知道。
“因为雷公电母又为儿子犯错而吵架了啊！”
“……”
沈郁舟沉默了一阵，就在乔苏以为他又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雷公电母的儿子是谁？”
乔苏回答：“雷震子啊。”
像是忍无可忍一般，沈郁舟转过身，正对着乔苏。虽然他面无表情，乔苏却莫名感觉到了他的严肃。
他道：“这只是常见的自然现象，你以后少看点神话故事。”
故事？她说得这么正经，沈郁舟却以为她在讲故事？作为一个神仙，她还能说什么？
哦，有一句——
愚蠢的人类啊！
04
沈郁舟回到公寓以后，洗洗手开始做饭。
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忙没回沈宅，都住在了洛河路这边的公寓里，里面的东西该添的也都添好了，现在住起来很方便。
不粘锅里的油热了，开始噼里啪啦作响，却还是盖不住窗外闷雷的声音。
沈郁舟翻动手里的木铲，动作有些笨拙。雷声还在响，他听着油和青菜叶子上的水滴混在一起溅出来的声音，莫名觉得自己不是在炒菜，而是在炒雷。
“你知道为什么会打雷闪电吗？”
“因为雷公电母又为儿子犯错而吵架了。”
真是有毒。
沈郁舟一把丢了木铲，关掉火，点外卖。
他在订餐软件上搜着饭店，然后莫名其妙就点进了百度。等回过神来，搜索的东西就已经跳了出来：
为什么会下雨？
为什么会打雷闪电？
雷公电母有儿子吗？
呃……真是神经病啊！
乔苏发现今天的沈郁舟很奇怪，不仅上班迟到了十分钟，而且仪容仪表也不像之前那样一丝不苟、端正严肃。
这不像他！
不止乔苏，全公司的人都惊呆了！
沈郁舟上班从不迟到，也永远是一身整洁的西装，一头梳得服服帖帖的短发，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
办公室的窗帘没放下来，乔苏透过玻璃能看到沈郁舟略显凌乱的头发，衬衫袖口处没扣好扣子露出了他白皙漂亮的手腕。
沈郁舟对着电脑没开的黑屏，定定地看着上面自己的影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他真是被乔苏荼毒了，竟然搜那些无聊的鬼神之说搜到半夜。
乔苏发给沈郁舟的报表一直没被他接收，忍不住有点担心，送饮料进去的间隙发现他的电脑都没开，终于忍不住询问道：“沈总，你昨晚没睡好？”
沈郁舟短时间内不太想跟她说话，他背对着乔苏摆了摆手：“你出去。”说完，他就按下了主机的开机按钮。
总裁果然是总裁，带着睡态也要认真工作。
乔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动力。
05
乔苏被沈郁舟安排出了一趟差，去了临海的齐云市一家制衣厂检查《神行九州》的服装成品。
齐云市离首都远，她赶到这边时，天已经黑了，就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乔苏觉得，她之所以被派出来可能是因为自己那天太闲了。
一天前的这个时候，首都终于转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