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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吸了口米线：“早，沈总。昨晚过得愉快吗？”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仔细一想，就能摸索出它蕴藏着的内涵。但是沈郁舟向来没有这方面的神经，只是睨了她一眼：“你能吃完再跟我说话吗？”
“我这不是节约时间嘛！”乔苏看他样子也知道昨天没搞砸，也就不在意他回没回答了。
她吸溜一口米粉，边嚼边想：春天来了。
04
乔苏临近下班时接到了陆清昀的电话，陆清昀要谢她解决私生饭的事情，她推托不掉，又不想陆清昀跟陆清安一样把事情捅到沈郁舟那儿，只好答应了。
收拾好堆在桌子上的文件，乔苏摸出包里的口红，对着小镜子抹了一下。
沈郁舟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乔苏抿唇抹匀口红的动作，鬼使神差般顿住脚步道：“你这个颜色有点眼熟。”
“嗯？”乔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口红，是当下流行的斩男色，地府里的女鬼也经常用。沈郁舟眼熟也正常，毕竟人家可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像猴子的【创建和谐家园】。”
“……”嗯，眼熟什么的，当她没说吧，直男是分不清口红色号的。
不要生气，不跟凡人计较。如是安慰了自己几次，乔苏竟然被自己说服了，踩着下班的【创建和谐家园】欢快地出了门。
陆清昀果然在楼下等着，乔苏下了楼，他朝她挥了挥手。
“你的口红颜色很好看。”陆清昀说。
“谢谢。”对吧，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陆清昀带乔苏去了一家私房菜馆，乔苏随意点了几个菜，要了杯柳橙汁，一边喝一边等上菜。
饭菜上来得很快，热气腾腾的，模糊了乔苏半张脸。
“乔小姐，不知道考不考虑跳槽？”陆清昀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像是怕她会觉得太奇怪，又加了一句，“加入乘风集团，工资可以给你翻倍。”
乔苏努力忽略掉陆清昀灼热的视线：“陆总看上我哪里了？”
她当然不能跳槽，她来人间的目的就是沈郁舟。
“只是单纯地觉得乔小姐有能力有才干。”陆清昀退而求其次，“不愿意也没关系，以后有想法了可以随时找我。”
乔苏应了一声。
吃完饭，已经接近七点了。秋天的晚上来得很快，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街道上亮起了橙黄色路灯。远处的高架桥上灯光闪闪，像夏天晚上的繁星。
“那我先回去了。”乔苏环视一圈，才发现这里已经到了洛河路附近。阎王庙离这里不远，她走几步就到了，连飞都用不上。
陆清昀笑着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哪有约女孩子出来吃饭不送她回家的道理？”
真不是很想让你送。当然这话不能告诉他，她说：“我家离这里不远，不用送了。你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就在这儿看着我走吧，我拐个弯就到了。”
看出乔苏的坚持，陆清昀也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只好点点头。
乔苏果然拐个弯就不见了。
陆清昀在原地吹了会儿风，一时有些摸不准乔苏的想法。
是他太没有魅力，还是他操之过急了？
应该是后者吧。
05
“老大，你的天通快递 。”白无常一边喊，一边抱着一堆盒子从门外冲进大殿。他身后跟着的黑无常手里快递也不少，仍旧木着一张脸。
“都是我的？”乔苏一脸惊讶。
白无常从一堆快递里抽出一封小小薄薄的祥云纹路信封给她：“不不不，这个是你的。”
“小白你可以啊，这是把‘天宝’ 和‘地宝’ 两个网站都买空了吧？”乔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工资多先去买套房吧，别老赖在地府分配的宿舍里。”
“老大，你认真的吗？小黑也买了你怎么不说他？”白无常感到很委屈。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谁的？”乔苏捏着信往外走。
哼，这爱情的酸臭味。
前不久乔苏给玉帝写了一封关于沈郁舟的信，她实在是摸不准沈郁舟如今的状态是怎么样。作为一个阎王，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状况。
要是再拖下去，等被玉帝自己发现了，估计她的工资也被扣没了，还不如主动请示一番。
乔苏打开信封，一张泛着白光的纸飘到半空，纸上的字自动显现出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乔苏大吃一惊。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很敷衍，概括下来大概是这三个字：不知情。
这是一件连玉帝也没有办法的事，信上说让她先留在沈郁舟身边，要是看到沈郁舟魂魄有什么异常，就伺机而动。
沈郁舟几乎要成为《天地史》 上的一大奇闻了。玉帝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官，居然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作为全人间唯一的一个特例，沈郁舟也是很棒棒的。
乔苏心道，既然没有解决的办法，这就不能怪她消极工作了。
她摸出手机，切换到了人间版本的微博，一刷，刷出了一条沐辰集团官方蓝V号发出的消息——
大型古装神话剧《神行九州》十月十五日上午九点进行群演海选。
地址：首都梅花城天域剧场。
Chapter4
我想潜规则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总。
01
《神行九州》的剧本是首都一位知名编剧写的，乔苏接收完剧本的文档，自己先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满脑子就只有“哇，看起来就好有内容的样子”这条弹幕。
打印完剧本，乔苏把纸张整理好订起来，才推开沈郁舟办公室的门。
沈郁舟正在跟人视频，对方似乎是个女人。她进去后，沈郁舟像是刚好跟对方把事情谈完。她随意瞥了一眼，对面果然是个女人。等她走到沈郁舟旁边，沈郁舟这通视频已经打完了。
“看过剧本了？”沈郁舟随手翻了翻，问道。
“看过了。”乔苏刚说完，沈郁舟就把一份文档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沈郁舟说：“看完之后跟我去世纪城。”
回到办公室，乔苏点开那份文档，是《神行九州》的小说全稿。
编剧把剧本写出来后，又花时间延伸出了小说版，内容比剧本要更加细腻。打算在电视剧播出之后，在网站上同步更新。
《神行九州》全稿有六十五万字，内容显然是精修过几遍的，错别字几乎没有。乔苏花了一个上午大概看完。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脑海里仍有剧情在播放。
这部剧一扫其他古装剧的陈烂套路，男主撩人不成反被撩的剧情，真是很有特点，这当然只是九牛一毛。
她一个外行人光看剧本都觉得这部剧会火，更别说其他人了。里面的情节跌宕起伏又新颖，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跟着里面的人物经历了生死一样。
难怪这部剧是沈郁舟最看重的项目，不枉沐辰为了这部剧耗费的心力，从服装道具到布景再到演员，全部层层把关。
下午，沈郁舟带着乔苏去了一趟世纪城，《神行九州》的拍摄场景就定在这里。
世纪城是个影视基地，这里有不少古色古香的宫殿和民居，一些临时搭建的地方也有模有样经得起推敲。
不远处有个剧组正在拍外景戏，女演员哭得梨花带雨的，导演喊了“CUT”之后，那女演员立即就收住了眼泪，开始跟男演员笑着互掐了，变脸速度之快，让乔苏叹为观止。
地府里没有拍戏这种事情，所以众鬼追的都是凡人拍的剧。乔苏看了一会儿，不免觉得有些新奇，原来电视剧都是这么拍出来的。
“乔苏？”
肩膀被人拍了拍，乔苏转了个身，就看到了陆清昀。
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因为看得入神，已经跟沈郁舟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乔苏道：“陆总。”
陆清昀笑了笑：“嗯，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乔苏不明所以道：“是啊。”
“那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叫我清昀就好。”陆清昀像是怕乔苏拒绝，伸手指了指那边忙碌的剧组，“好看吗？那部剧很快就会出来。”
乔苏果然没纠结称呼的事：“那我到时候一定会看。”
等乔苏追上沈郁舟，沈郁舟已经把场地视察了一遍，正坐在休息区一边喝水，一边跟《神行九州》的导演说话。
看到她来，沈郁舟微微掀了掀眼皮，啜了一口清茶道：“上班时间跟人聊天，消极对待工作，你说我扣你多少工资比较好？”
乔苏立马认错：“我知道错了！”
沈郁舟没说话，冲她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乔苏问。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沈郁舟拍掉她的手，“剧本给我！”
“哦。”
02
乔苏最近累得很。
沈郁舟让她去盯着海选现场，而海选时间只有一周，她几乎每天都窝在天域剧场里，不仅要给每个人的表演做笔记，回家后还得整理通过的人员名单，通常要工作到深夜。
她这段时间一度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是个人的话，可能会猝死。
沈郁舟来的时候，乔苏正在打瞌睡。她眼睛蒙眬，打了几个哈欠就趴了下去。面试官眼尖，下意识地要推醒乔苏，沈郁舟摇了摇头，面试官又把手缩了回去。
沈郁舟伸手抽出乔苏面前的笔记本，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唇边多了一抹笑。
这段文字，开头字迹还是娟秀清晰的，写到一半，乔苏大概是有点困了，字迹便有些歪曲起来，再后面一段，字迹变得潦草敷衍，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辨那些字的形状了。
沈郁舟把笔记本放回去，示意其他人继续，自己则坐在了剧场里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看着台上试戏的过程。
乔苏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醒来时剧场都空了，吓了她一跳。
沈郁舟坐在她身后没有光照着的观众席上，看到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道：“醒了？”
一道声音猛地从身后响起，乔苏又吓了一跳，这时，沈郁舟已经走了过来。
“沈总？”乔苏稳住自己。
她都干了些什么……上班时间睡觉就算了，居然还被上级逮住了。
“走吧。”沈郁舟率先离开。
乔苏连忙拿了本子和笔跟上去：“沈总，你不会扣我工资吧？”
沈郁舟：“……”
面试时间已经过了，天域外面人也不多，乔苏放弃了提醒沈郁舟走VIP通道的想法，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