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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高台距离地面有八十米的高度，下方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水泛着粼粼波光。乔苏头皮发麻，惊悚道：“沈总你是认真的吗？带着希林蹦极？”
沈希林嘴角抽了抽：“哥哥骗你的。”
乔苏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沈总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沈郁舟没话说。
被晾了许久的陆清昀忍不住出声：“真是好巧。”
沈郁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清昀怀里的小树苗艰难地探出个脑袋，显然还没有玩得尽兴，有些不满意地揪着他的头发，直到他吃痛：“松开。”
小树苗扭扭身子扑到乔苏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小小啵了一口。
“兔崽子！”陆清昀抛弃形象，咬牙切齿。
沈郁舟眸色微暗，低了低眼帘，问：“还要去哪里？”
三人行最终变成了五人行。
乔苏牵着沈希林软乎乎的小手，几乎跑遍了整个游乐场。
沈希林年纪和身高都够到了游乐项目的标准，胆子又大，于是一大一小一起在三十几米的高空尖叫，嗓音破了也不管。
沈郁舟微微抬起头，能看到头发乱得像个小疯子一样的乔苏，莫名地，心情愉悦起来。
等等——
好像有什么在抓他的头发……沈郁舟扭头，对上小树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小树苗趴在陆清昀肩上，努力伸长了小手，够到了沈郁舟的头发，然后死死地拽着不松手。
“松开。”沈郁舟低着头道。
难得有人和自己一样不招小树苗喜欢，又是一个他自己也不太喜欢的人，于是，陆清昀宠溺地捏捏小树苗的小脸，含笑道：“沈总，小孩子听不懂。”
好不容易借机约出乔苏，结果又碰上了不相关的人，陆清昀巴不得小树苗给自己出这口气。
沈郁舟一脸冷漠。
乔苏下了飞车时还有些头晕目眩，踩在实地上之后腿都软了，差点跪倒在地，多亏沈郁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此起彼伏的尖叫灌进耳朵里，乔苏抓紧沈郁舟的手臂站直身体，忍不住仰着脸道：“沈总，你真该去试试。”
沈郁舟微微蹙眉，抬眼看了下冲上冲下的飞车：“为什么？”
“你整天都面无表情，去坐一次飞车，面部表情绝对会很精彩！”
“……”
04
小树苗玩累了，窝在陆清昀怀里睡得正香。
陆清昀带着孩子不好久留，只能愤懑地抱着人先回家。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音乐回荡在碧蓝的天空，软糯的女孩子嗓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听，好像整个游乐场都一下子温馨了起来。
巨大的松鼠布偶在人潮中穿行，手里紧紧捏着飘浮在半空的大把氢气球的绳子，略显笨拙地一个一个兜售着。
这种氢气球在游乐场里卖得要比外面贵很多，乔苏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沈希林突然拉了拉她的手。
乔苏一愣，低头道：“怎么了？”肯定又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小苏姐，你看后面。”沈希林弯着眼睛，指了指身后。
她身后突然出现一大片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氢气球，一个一个紧紧挤在一起，严实地挡住了抓着线头那个人的脸。
随着眼前人慢慢举起手臂的动作，气球开始缓缓升高，露出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
这场景有些滑稽，乔苏没忍住笑出声：“沈总，你这是做什么？”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乔苏松开沈希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好意思沈总，这场面我觉得很有必要记录下来。”
沈郁舟原本想要递给乔苏的动作生生顿住。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画面被定格。
乔苏忍不住翻出这张图，边看边啧啧称赞：“沈总，你真是盛世美颜，板着脸拍照也能帅出天际。”
沈郁舟：“……”
无视她的调侃，沈郁舟把气球的线头全部塞进乔苏手里，似乎觉得不够，还多绕了几圈，牢牢地束缚住她的手掌：“给你。”
乔苏瞬间蒙了：“什么意思？给我买的？”
沈郁舟“嗯”了一声。
“沈总。”
“嗯。”
“你好奢侈。”
“……”
拉着这么多气球在游乐场里走动，乔苏真是赚足了行人的目光。她身边走过一对依偎着的情侣，忽然，那女生停住脚步说：“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多浪漫啊！我不管，我也要这样！”
她男朋友面露难色，柔声劝道：“二十块一个，那一把气球够你买几十支口红了。”
“嗯，也是哦。”
05
这个时候，游乐场安静下来，乔苏一手牵着沈希林，一手牵着大把气球走到了出口。
沈郁舟把车开过来，打开了车门。
乔苏盯着大开的车门犯了难：“这些……怎么办？”她指的是那些气球。这么一大捧，肯定不好塞进去。
沈郁舟凝眉想了一下，接过那些色彩斑斓的气球，忽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些什么，却没发出声音。他手指一松，那些气球纷纷脱离他的掌控，晃晃悠悠地飞到了天上。
一瞬间，漫天的彩色气球飞舞，场面看起来格外浪漫。沈郁舟道：“好了。”
乔苏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沈郁舟居然这么随意地把气球都放了。她张大了嘴巴，半晌，干涩的声音才飘出来：“沈总，你放飞了几十支口红。”
沈郁舟侧了侧身体，低眸看着她：“你喜欢口红？”
乔苏坐上车，利索地系好安全带：“女孩子嘛，谁不喜欢口红？”
沈郁舟低低地“嗯”了一声，踩了一脚油门。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虽然并没有微笑，但乔苏就是能看出来，他原本严肃得显得格外冷漠刻薄的脸柔软了下来。
莫名地，乔苏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沈希林在后座坐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心里焦急，但他不敢当着沈郁舟的面说“哥哥想请你吃饭”这种大实话，只好退而求其次：“小苏姐，我饿了。”
趁着等待红灯的间隙，沈郁舟轻飘飘往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吃完饭，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这几天白天虽然温暖，但夜晚一到，温度骤降，裹着围巾的乔苏还是感觉到了刺骨锥心的寒冷。
偷偷看一眼沈郁舟……很好，他一点冷的感觉都没表现出来，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穿得也不多，黑色大衣内搭一件酒红色的高领毛衣，西装裤下一双黑色高帮袜，然后是一双擦得光亮的绑带皮鞋，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虽然他生活很单调，像没有夜生活的老干部，但他的公司和他的那张脸，就足够让人痴迷疯狂了。
夜风一吹，乔苏被餐厅里的热空调吹得有些发晕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走了几步，她居然左脚绊右脚地往前跌去，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她“啊”了一声，紧闭着眼。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腰间一双大手牢牢地圈住了她，随后用力一带，她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带着清冽香气的怀抱。
这一瞬，时间仿佛停滞。
头顶树叶茂密的橘树被风刮过的沙沙声、马路上潮涨般此起彼伏的车鸣声，还有旁边小吃店冒热气的汤锅的咕噜噜声，这些声音全听不见了。
万物归于静寂，四周安静得好像只能听到彼此慌乱而快速的心跳声，在乔苏心脏某一次停止跳动了之后，两人的心跳声开始同步，一下一下的。
顿了一下，沈郁舟放开了她：“小心点。”
乔苏慌乱地点点头，半晌，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
沈希林不敢再看下去，别开脸，死盯着路边的花坛，像能从一堆矮灌木中盯出一朵花来似的。
Chapter16
阎王@全体成员：心动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01
“沙沙沙——”
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哗啦啦——”
忘川河水流动的声音。
这样特殊的二重奏也挡不住乔苏怦怦怦的心跳声。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沈郁舟的脸。
真是见鬼了，乔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面色复杂地打开手机。
【阎王】：@全体人员，心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白无常】：老大！你恋爱了！
【阎王】：没有。
【孟婆】：孟婆我卖了百八十年的汤，也还是老处女一个。
【地府守门人】：老汉……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
【白无常】：嘿嘿嘿，这种感觉小黑应该特别了解。
【黑无常】：不了解。
【白无常】：别害羞。
【牛头】：黑白CP又开始撒【创建和谐家园】了，现在也不是情人节啊！
一波插科打诨过后，才终于步入正题。
【白无常】：老大，你看到对方时，脑子里有没有一种烟花盛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