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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沈总。”乔苏大着舌头道。她现在怀疑她嘴里长泡了。
沈郁舟还没说话，乔苏瞥到刚打开的电脑上显示的时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一分钟了！
“叫什么？”沈郁舟扫她一眼，把装着灌汤包的袋子拎起来递过去，“下不为例。”
乔苏由衷地道：“沈总你真好。”
“……”
这个时候，陆清昀的电话打来。
她昨天答应了陆清昀，到公司后给他打电话的，结果一阵兵荒马乱就给忘了。
“喂，陆总。”
“到公司了？”陆清昀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乔苏一阵感动：“嗯，放心吧，没遇到昨天那个人。”
想了想，陆清昀又说：“下午我来接你？”
沈郁舟一直盯着乔苏，最后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乔苏……”
乔苏此时站在华夏小学校门口。
她来的时间刚好，不早不晚，学校正好放学，悠扬的钢琴曲回荡在耳边。
华夏小学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在里面念书的都是富二代什么的。
乔苏站在一群开豪车的女人中间，顿时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过还好，她不是人。
熙熙攘攘的小学生们从教室里涌出，原本安静的校园一下子热闹起来。穿着红黑色的冬季校服的学生在操场上嬉笑打闹，没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
沈希林在人群中看到乔苏，立即兴奋地跑了过去，大声喊道：“小苏姐！”生怕乔苏看不到他似的。
“哥哥说今天你来接我，我从早上一直高兴到了现在。”沈希林抱着乔苏，从她怀里探出个脑袋。
“你哥哥下午有个长会，所以来不了。”乔苏摸摸他柔软的短发，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道，“我先带你去吃饭？”
沈希林背着书包点点头。
他的书包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大，里面装的东西又多又重，乔苏想帮他拎着，被他拒绝了。
“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就应该我照顾你。”
“好吧，”乔苏笑了笑，“听你的。”
02
饭店很多，乔苏一时间挑花了眼，有些自暴自弃地扎进了那家离自己最近的。
等两人吃完饭，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天冷了，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唯有几个零星的路边摊还开着，烤红薯的香气顺着冷风飘到鼻子里。
乔苏把手机摸出来，带着沈希林走到小公园入口准备打车，谁知就那一瞬间，被人捂住了口鼻。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全部被堵住了，憋得脸色通红。有根绳索在她身上绕圈，她被绑得结结实实。慌乱间，她好像听到了沈希林叫喊的声音，随即又小了下去，变成了一声声呜咽。
“希……呜……”乔苏挣扎了一下，口中被塞入了一团布。
恍惚间，乔苏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青年的嗓音：“总算是抓到了，害老子绕那么远的路。”
“这小孩儿怎么办？”另一个青年道。
“一起带走，看那女人想怎么处理。”
“啧，小兔崽子书包还挺重！”
眼睛上的东西被拿掉，乔苏首先看了眼身边的沈希林。还好，沈希林没有受伤。
他们刚从车上被带下来到了这里。这里应该是一家废弃的工厂，地面上四处堆放着没用的铁桶，斑驳陆离的铁皮在阴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乔苏嘴巴还被堵着，只能发出几声气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绑架这种事，当然，地府治安很好，她地位又高，也没有鬼敢绑架她。
绑架犯中一个青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截红色的刘海，她看了会儿，认出是昨天下午跟踪她的那个人。
乔苏被绑在身后的手蹭到了沈希林，猛地抓住他，沈希林还在怔愣间，呆呆地看过来。
红毛青年犹豫了一下，扯掉了两人嘴里的布。
乔苏张了张有些酸涩的嘴巴，连忙问道：“希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刚才只是大致确认了沈希林没事，天色又黑，仔细一看才发现沈希林脸颊上有干涸了的泪痕。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沈希林现在没哭没闹，怔怔的样子，让乔苏担心得不行。半晌，沈希林才猛地一激灵，眼眶又开始泛红发热，两行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整个人靠在乔苏身上：“小苏姐，呜呜呜呜……”
“希林别哭，没事的。”乔苏低着头，蹭了蹭沈希林的脑袋。他头发变得乱糟糟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应该是被吓到了。
沈希林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说：“小苏姐，我们会不会死啊？”
“想什么呢？”
乔苏看了眼不远处几个凑在一起的人，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要说和她有仇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想不到这个人，胆子还挺大。
03
“嘟……”
手机的振动声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有些清晰刺耳。
是她的手机。
红毛青年随意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显示，随手把振动模式换成了静音。
屏幕第二次亮起，依旧是陆清昀的来电，依旧没有接通。
沈郁舟刚准备离开公司，手机突然振了振，他接起：“喂？”
陆清昀急道：“沈总，乔苏在公司吗？”
“不在。”沈郁舟回答，“她两个小时前去了华夏小学。”
“她去那里做什么？”陆清昀似乎是急了，声音有些大。
沈郁舟面色微有薄怒：“陆总，我的助理去哪里跟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你知不知道昨天有人跟踪乔苏？现在她的电话打不通，人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他话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沈郁舟连忙给乔苏打了个电话，果然没人接。他又给沈希林打，也没有人接。
轮流打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打给了沈宅那边的保安，保安明确地说并没有人进入。
沈郁舟抓起座位上的外套，飞快地去停车场取了车。他手机屏幕还没有暗下去，乔苏一个多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还留在记录里：沈总，我接到希林喽！
分不清是焦急激动还是害怕恐惧，沈郁舟一路疾驰到华夏小学，问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不得不又开车往回走。
四处搜寻间，沈郁舟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一个身影！
沈希林握着摇杆，激动得小脸泛红。他看过去，只见沈希林操作着的大炮筒，“轰”的一声，炸翻了一群小鱼。金币进钱袋的声音哗啦啦的，听起来格外爽。
沈郁舟沉着一张脸：“好玩吗？”
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家哥哥，沈希林头也没回：“好玩，好玩！”
过了一会儿，沈希林愣愣地回过头：“哥哥。”
沈郁舟严厉的视线上下扫过他：“你小苏姐呢？”
角落里操作着另一台游戏机的乔苏举手：“我在这里。”
回家的路上，满车沉默。
乔苏和沈希林表情动作全一样，恨不得窝在车缝里才满意，存在感降低到沈郁舟不回头完全不知道后座有两个人的程度。
安静了一会儿，沈郁舟率先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乔苏举起已经黑屏的手机：“没电了。”
“你呢？”沈郁舟扫了一眼沈希林。
沈希林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点小差也不敢开。他抬了抬自己的电话手表，张张嘴：“也没电了。”
“……”
04
下了车，沈郁舟把车门一关，震得坐在座位上的沈希林跟着一弹。
沈郁舟拉着乔苏走到一边：“怎么回事？”
他语气神情都很严肃，莫名地，乔苏站得笔直。
沈郁舟不好糊弄，她只好说道：“遇到几个人，但是被我甩开了。”
“你的手机是用来做什么的？出门不知道先充电吗？你还带着希林，不知道躲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沈郁舟像是真的生气了，平时没什么多余情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愤怒的表情。
他的胸膛狠狠地起伏了几下，双眼紧紧盯着乔苏。
双肩上传来的清晰的痛感让乔苏不由得怔住了，这样的沈郁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阴森而又可怕，浑身散发着戾气。
他仿佛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乔苏要极力拨开那层迷雾，才能看清他的脸。
“我们没有事，我保护好了希林，你别……”乔苏说到一半，肩膀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疼得她“嘶”地皱起眉头。
像是知道自己过分了，沈郁舟猛地收回手，浑身戾气一敛：“很晚了，回去吧。”
乔苏依言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沈郁舟仍站在原地。
阎王庙旁边站着个人，身影几乎快要融进黑暗，与之化为一体。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你回来了。”
乔苏跟着陆清昀在附近溜达了几圈，丝毫没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两条尾巴。
“等久了吧？”乔苏有些歉意地看着陆清昀，“没有事先跟你说，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你没受伤吧？”陆清昀微微低头，才能看到乔苏埋没在黑暗中的半张脸。
“没。”
放在平时，沈希林根本没这个胆子敢戳沈郁舟的手臂：“哥哥，小苏姐跟他走了！”
沈郁舟横他一眼：“闭嘴。”他难道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