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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动不已,当晚就陪他在厢房里尝试了以前一直排斥的高难度动作......
事后,陆檐上气不接下气地伏倒在床畔,他眼角含泪,愣愣地瞪大眼看天花板,觉得自己上辈子白活了。
“你还行吗?”
“不能更行了......”
这绝对是肺腑之言。
第二天一早,陆檐精神焕发,欢喜地差点要在窗前吹口哨。
今日天晴,他打算陪母亲在小花园里吃个早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檐最拿手的就是那套避实就虚的话术。
他的嘴巴呀,总是比阿尘甜一点点。
“阿尘,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妈妈觉得龙凤胎最好了。”
“只要是她生的,哪怕是个蛋我都喜欢。”
陆母一口茶碰到陆檐脸上。
她正欲一巴掌呼上儿子的后脑勺,却被他牢牢地截住了。截住还不算,他把母亲那只啥家务也不做的手捂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很温柔。
“妈,你竟舍得打我吗?若是打坏了,将来要怎么生龙凤胎呢?”
陆母吧嗒吧嗒眨眼,她眼眶一热,忽然有了一瞬的恍惚。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过世的大宝贝说出来的呢......
相形之下,陆檐同孟老爷子之间,便没那么多温情脉脉的对白。
老爷子爱出直拳,开门见山,一下子就把遮羞的山门给震碎了。
例行寒暄过后,他拉着英俊体壮的准女婿躲到假山后头,从玄色褂子里偷偷摸出来个小纸包。
“阿尘,这药你收好。每日早餐前服用,一个星期见效。保证你一击即中。”
“爸,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傻孩子,顺其自然你要等到驴年马月去?我看你印堂发黑,一定是她又给你脸色看了吧?不要怕,你一个大男人,该出手时就出手。打得过最好,打不过你还可以假装是和她切磋武艺啊。”
陆檐抿一抿嘴,心说孟氏的家风真是淳朴中又不失豪放。
他并没有急着推脱,而是把药粉恭恭敬敬地收进口袋里了。
面对长辈的狂轰乱炸,陆檐客气有加,礼貌谦恭。反驳的话他只说一次,意识到抵抗无效时,他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比一贯沉静的陆尘还要有耐心。
不论是主场还是客场,孟菀辛和他并肩作战时,心里都特别笃定。
他慎密沉稳,成熟体贴,从前见了孟老爷子只会扯那两句车轱辘话尴聊,现在倒是左右逢源了。
孟菀辛偷瞄他隽雅文气的侧颜,越发觉得那副眼镜好像是封住了他体内的某种不驯。
她暗暗定了决心。下半辈子,就只守着他,再不会有别人了。
晚餐后,陆檐牵着孟菀辛去热闹的商业区散步,他溜了一会儿,就发现她站在巨大的珠宝品牌灯箱前,死活不肯挪窝。
“嗳,你看这是什么?”
“灯箱。”
“......你再仔细瞧瞧。”
这女子,简直无法无天。一点都不懂矜持为何物。
他挑起眉梢,抬头望着上面的婚戒广告。
宜人海景印满整个画面,淡然安宁,两叶白帆正在远方乘风逐浪。
设计师也真是个懂行的,如此含蓄内敛的美好,让他这个大俗人立刻就想往外掏钱了。
如果买下这对戒指,他们婚后的生活也会这样一帆风顺吗?
陆檐不禁看得出了神。
他想给她广告灯箱上描绘的一切。
那船,那景,外加应有尽有的现世安稳。
陆檐攥紧了拳头,他对街上的噪音充耳不闻。
一分一秒过去,他眼前的世界里,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灰白色噪点。
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继而拼凑出陆尘的残影。
说老实话,他今天并没有太想念阿尘。
这是很不正常的状况。
他们从小就爱着同一个女人,企盼着同一个梦想。
在陆尘看来,陆檐无疑是这个世上最大方的男人。
而在陆檐眼里,陆尘的涵养让他自叹弗如。
这么多年来,对方始终不曾拆穿过他的伪装。
即便它们再如何蹩脚拙劣,陆尘都可以友善地一笔勾销。
陆檐已经搞不清楚,究竟是弟弟太精通以柔克刚的谋略,还是他太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爱上扮演幕后英雄的悲壮了。
在罗马郊外的私人俱乐部里,他们曾有过一次交锋。
当以退为进的陆尘,遭遇心口不一的陆檐,胜负或许早已内定。
那夜,他和陆尘同进同出,在牌桌上故意放水,在地窖里观摩禁忌游戏,真正做了一回慷慨大方的异国豪客。
即是俱乐部主人邀来的座上宾,闻到铜香味的女宾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痴缠在陆檐身边,问他是否有兴趣玩些新鲜别致的项目。
陆檐整晚都不在状态,以一根修长的食指支着额角,他微微摇头,眼神冷得往外冒冰渣子。
陆尘见状,从钱夹里抽出四张橙色纸钞,叠好递给女宾,嘱咐她走的时候把门关严实了。
“今晚兴致不高?”
“我好得很。”
“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搞笑。我哪里敢和弟妹置气。”
“其实何必为了那点小事和孟菀辛拍台子。你要是真看不上她朋友,她完全可以再......”
“请你转告孟菀辛,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给我介绍女人。我一个人过的很爽,不需要她施舍温暖!”
“怎么能叫施舍呢?大家有目共睹,那姑娘明明长得比嫦娥还漂亮。”
“你可以闭嘴了!”
陆尘好整以暇地端详着陆檐阴狠暴戾的表情,瞧了一会儿,他按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皮鞋跟部敲打木地板,发出沉闷悠缓的声响。
他缓步绕至哥哥背后,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摘了。
对面是一扇顶天立地的洛可可古董镜子,镜中印出两张如出一辙的瘦脸。从发型眼型再到唇型,比【创建和谐家园】粘贴还靠谱。
他们的相似程度是百分之一百五,不言不语时,陆尘就是陆檐。
他偶尔,会幻想自己就是陆檐。
陆尘不曾表白过,其实他小时候崇拜的人从来都不是美国队长,而是大哥。
那浑身是胆的嚣张美男子,最见不得他的阿尘受委屈了。
从幼年到成年的数十载光阴里,陆尘始终是接受保护的那一个。
他收到的爱,几乎多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经年累月,陆尘也慢慢学会了跟兄长提各种不近人情的要求,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听到一个不字。
他的大哥,看起来精明又骄狂。其实不过是个很实诚的傻男人。
陆尘视力虽弱,心镜却明。
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在兄长面前,他装聋作哑,正凄苦地扮演着一个注了水的伪君子。
每次拜托陆檐假扮他去和孟菀辛过招时,对方带回来的,永远是超乎想象的捷报。
她答应做他的专属舞伴,她感激他英雄救美的壮举,她收下了他的信物。就连订婚礼上的拥舞,孟大小姐也用那种万分仰慕的眼神望着他。
“我脸上有花?”
“陆尘,你真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怎么说?”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都看不明白你到底是善人还是坏蛋......”
“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
“当然是坏蛋,我最喜欢坏蛋了......”
喝了太多罗兰百悦的她迷醉着,软软地像只娇憨的猫咪。香槟芬芳的甜味从她的呼吸里透出来,很香。
陆尘保持温文尔雅的神态,他的脚步依然在移动,视线总飘向舞池旁独自徘徊的陆檐。
那时候的大哥,也和今天一样。
他并不高兴,他在很努力地假笑,嘴角的线条紧绷着,好像全场欢腾的男女都欠他一个说法。
陆尘眯眼看着镜面,单人沙发里翘起长腿的男人,姿态倨傲跋扈,他显然还在闹别扭。
他总爱和孟菀辛闹别扭。
没有眼镜加持的陆尘俯下身,环住了哥哥的脖颈。他将下颌抵在那道散发淡淡松木香水味的宽肩上。
陆檐被弟弟这么一搂,那呼之欲出的怨气突然就消了大半。
“哥,你是在讨厌孟菀辛吗?”
“......我讨厌她,你不高兴?”
陆尘死死盯住镜子里的陆檐。他是近视,理论上隔着这段距离,他根本看不清兄长脸上的微表情。
可是陆檐却觉得自己的底牌已经揭无可揭。
这小崽子就快逼死他了。
“高兴。”
陆尘收紧手臂,垂落的短发蹭到陆檐的皮肤,轻羽似的扫起了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