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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狗子长相威风,智商却低下。
不论是陆尘,还是陆檐,它都没有区别对待,始终保持初心,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
“嗳,你看这孩子多老实呀!傻乎乎的,被你俩骗得团团转。”
孟菀辛倚在陆尘怀里,捏着小手绢擦拭眼角。
都说狗能通灵,她之前还以为它会分得出来谁是亲爹,谁是干爹呢......
第15章 其实就算你骗我,我也信你
孟菀辛实在是错怪小旺了。
它虽然是条屡教不改的狗子,第六感却相当敏锐。
表情肃穆的闷骚二少爷,亦或是眉开眼笑的神经大少爷,在它看来,完全是换汤不换药的表演。
他们抚摸它的手势如出一辙,心跳搏动的幅度一致,就连看女主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小旺有时候也很困扰。
它摇着尾巴趴在陆某人膝上,用惋惜的目光注视蜷缩在他身边的孟菀辛。
怎么办呢,娘亲被骗了,还在替那个不要脸的爹数钱。
“去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小旺。到点就去给陆檐热饭。”
“嗯。等他走了,我还得回书房准备材料。今晚你也不要等我。”
孟菀辛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得他心里一阵打鼓。
他以为她会说些赌气的话,然而她却伸长了脖子,柔软地吻在他的唇边。
“你忙你的,我们梦里相会吧。”
他微微张着嘴,眼睫轻颤。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瞬间会永恒地延续下去。
一栋房,一只狗,一位缱绻的情人。
名字错了不要紧,情势所迫,确实没必要太在乎【创建和谐家园】。
陆尘也好,陆檐也罢,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她的地,她是他的天。
风花雪月地度过四季,在面海的那不勒斯,牵着她慢慢走过夕阳下的海岸线。他会低吻她的发梢,在心底祈祷这场隔着彼岸相望的痴恋永无止境,永不落幕。
可惜他并不能这样做。
心有余而力不足,没了阿尘的帮衬,他一个人要承受的压力和责任,实在是太巨大了。
最近,陆檐发现自己扮演的陆尘越发地顺风顺水,反而是做回本尊时,经常会出现走神跳戏的苗头。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可能是精分要耗费的灵力忒多,他的笑容比从前少了一些,眉心的竖纹也渐渐深刻了。
陆尘回不来。
陆檐走不出去。
这已然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但日子照旧还要过下去。
陆檐每天都告诉自己,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他总被现实击倒,一遍遍地倒下,又一遍遍地站起来。
像活在一场茫茫无际的轮回里。
清晨,他一个人做俯卧练深蹲,面海的落地窗外有白色鸟群飞过。
伴着宛若圣境的美景,陆檐耳朵里听的是美食播客教人如何做串烧鳝片。
竹签,蜜糖,蒜泥,调啊调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起了孟菀辛昨天在露台上练一字马时的姿态。
入夜,他一个人去萨勒诺赴宴,山顶的别墅派对有东欧美人如云。
避开室内笙歌摇曳的节奏,陆檐抱着手机和孟菀辛讲电话。
好好吃饭,早点睡觉,求你了,别发出这种声音行不行......他的裤链越发紧绷,回味着临走前她跳起来勾住他的拥抱。
暖,香,还特别特别缠绵。
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百般婉拒和她同房,却无法抵挡一个熱吻。
仰着脖子,他感受到纤柔十指梳进了自己的黑发里。陆檐轻而易举地托住孟菀辛全身的重量,将她抵在墙上,指尖紧紧嵌入她的肌肤。
只要和她狭路相逢,陆檐瞬间就化成了熔岩,沸腾奔涌千里不绝。
那股压抑许久的欲念,仿佛正在向天空喷火的海上钻井平台,除了在炙吻里寻求释放,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这个傍晚,忙碌了一天的陆檐疲倦地回到书房,悄悄翻开了黑皮笔记本。
一二三四数了一遍,原来再过三天,就是陆尘失踪两个月的纪念日。
-阿尘,我在这里等你。
陆檐原本还想再写点什么,终究住了手。
他低头在本子上落款,合起它,塞回抽屉里锁好。
十二月十九日。
多云转阴,有雨。
半山别墅男主人的一天,不是从一个浪漫香吻开始,而是以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拉开帷幕的。
陆檐和陆尘从十五岁开始喝,始终没有改过口味。
两名女佣走进位于一楼的客房里,轻手轻脚拉开窗帘,再将盛有早餐和报纸的托盘放在床头。
黑咖啡,抹了蔓越莓酱的吐司,外加一份当天六点四十五分送抵的《La Stampa》。
大床上唯有形影单只的一个男人,格纹睡衣敞着领口,他摸到柜面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然后用很惘然的神色打量窗外细密的雨丝。
毫无疑问,今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而他,依旧在假扮着别人的角色。
“少爷,孟小姐今天起得早,已经带着小旺去后山遛弯了。”
“外面下雨,她还去遛狗?叫人跟着她了没有?”
“按照您的吩咐,都远远地看着呢。”
陆檐点点头,扬手让女佣离开。
他捞过报纸看了一眼,尤文图斯赢得了意甲联赛的第八个冠军头衔,撒丁岛上新开幕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游人如织,可惜如此歌舞升平的世界,和他并无太多交集。
他们是朝气的,带着对未来的希冀向前方迈进。
他在苟且偷生,不知何时就会被命运打回原形。
陆檐现在一周要光顾三次教堂,他总去相识多年的老神父那里忏悔,风雨无阻。
初次以陆尘之名拜访的时候,陆檐在告解室里摘掉了眼镜。
他自知做错了事,许多许多的错事和荒唐事,他甚至来不及细数。
所以至少得有一次,他也想离开这副眼镜,在黑夜降临之前做一回从前的陆檐。
出乎意料的是,神父仅仅凭着一句简短的意语问候,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老头子的确是个狠人。
当初在葬礼上看他入土,如今又在教堂里听他扯淡。论起那心如止水的功夫,陆檐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姜还是老的辣,您难道不怕我吗?”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懂得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阿檐,你以后一定要常来,我很怕你长时间得不到纾解,会憋成变态。”
“......”
对方的态度异常平静,稳得让陆檐无言以对。
两人隔着一扇幽冥的网窗,不多作交流,静静地待了很久。
陆檐走出教堂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旧城里的羊肠小径人来人往,是华灯初上的时刻了。
他在寒风中重新戴好眼镜,微微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陆檐迈开长腿朝街外走去,神父在告解室里对他说的话,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混入了浓浓夜色之中。
神父告诉他,葬礼过后,孟菀辛曾经来过这里。至于她到底告解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他也永远不想知道。
陆檐记得,在陆尘连续消失三天后,他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
当洗头的移魂【创建和谐家园】不再管用时,他又接连试过撞墙,自由落体和喝药,可是除了脑震荡和呕吐的副作用,什么鸟用也没有。
陆檐几乎崩溃了。
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闷很懵,撕裂的刺痛一寸一寸蔓延着。
幻想中的喜悦并未降临,他反而跑去卫生间,跪在马桶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眨着眼的他,眨下一颗颗豆大泪珠。
陆檐紧盯那急速下坠的圆点,记起了跑车失控时撞出护栏的瞬间。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凛冽呼啸的风声,最后,是离他越来越远的星夜。
陆檐撑住洗手台边缘,激烈地咳着。
原以为美梦成真后,他会在眺望海景的露台上张开双臂转着圈,他会欢笑,会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呼。
然而现实并未照进梦想,成功逃出生天的陆檐很没有出息。
比起一醉方休和普天同庆的肖想,他只是独自窝在书房的墙角,瑟瑟打着哆嗦。
陆檐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他写了很多字,然后又把它们粗鲁地划掉。
他签了几百遍陆尘的名字,死死盯着看,很快就忘记了这两个字的笔画到底是什么顺序。
陆檐想起来小时候,他和陆尘同坐在秋千上晃荡。他胆子大,总爱把那摇摆的座椅荡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