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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妃似是乏极,由上前的侍女搀着,她摆了摆手,声线极轻,又落地千钧。
“端王妃阮氏,品行不端,不孝不慈不敬夫婿,本宫今日便代子休妻!”
“从今往后,阮氏长女,与端王再无瓜葛!”
民间母亲,的确有代子休妻的权利。
虽说陈贵妃只是端王的母妃,尚未执掌后宫,但她历来是圣上最为宠溺的妃子,哪怕先斩后奏为顾行朝休妻,也不会惹来多大的波浪。
更何况如今的阮家已然势微。
“端王妃不可能由一个子嗣艰难的女子来担任。”陈贵妃冷笑着:“今日哪怕是圣上亲至,本宫也定要代替行朝儿休了你这个毒妇!”
陈贵妃似是不愿再多看阮笙一眼,连言语都吝啬至极:“阮氏,休书在此,还不快离开我儿的府邸!”
第23章 贵妃误解
阮笙尚且未陈贵妃话里的字眼逃脱。
她张着眼,眸中盛满茫然无措:“母妃……我何曾子嗣艰难?”
“我根本不知我有了孩儿啊……”
她的喋喋不休惹来了陈贵妃的厌烦,盛装妇人冷冷挥袖便打算朝前走去。
阮笙的思绪已然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地跟了上去,陈贵妃身边的侍从见她追来,因她没了王妃身份,直接面露鄙夷地拦在了前方。
阮笙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青色衣衫荡在眼前,许应稳稳搀住她的手腕,双眸之中,写着无尽心疼。
阮笙如今纵使狼狈,好歹也曾是京中第一美人。她茫然地靠在许应怀中的场景,完全就是一双璧人。
陈贵妃回过头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娼妇!”不顾身份,陈贵妃高声骂道,声线因颤抖而尖锐十分:“我当初就不该应了陛下的想法,让行朝娶了你!”
“怕不是早就与你这表兄有了瓜葛,难怪连我的孙儿都不愿留下。”指着许应,陈贵妃珠圆玉润的指尖颤抖不已,越发气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许家的人,只会与我作对!”
她口中的许家人还有一个。
若不是如今处在端王府,贵妃所吐之言,可算大逆不道。
皇后也是许家之女。
许家门庭不兴,加之娶了另一位许家女的阮将军连年败运,皇后在宫中本就步履维艰。
“果然,是她不让你这娼妇子嗣艰难的消息传出……”
阮笙在宫中时,是在皇后寝宫中修养的。
一切都能串得上,阮笙呆愣得无法做出反应。
她不知晓皇后姨母是否当真为她遮蔽了子嗣艰难的消息,她只知,因为她,姨母恐怕又要多上一重麻烦。
“我和表兄并不是那种关系。”阮笙慌张回过神,想要解释,然而陈贵妃面露憎恨,已然不愿意多听她讲上一句。
侍卫围上前来,说是请“阮小姐”离开王府,实则与赶人无异。
阮笙跌跌撞撞地迈出了端王府的大门。
身后,那扇朱红色门扉沉沉合上,和她一同被赶的还有许应和怡晴。
“小姐……”怡晴含着泪,手上捧着一封信函,朱红色的批笔在阮笙看来,触目惊心。
她不敢继续看下去。
阮笙的心突然冷了。
两年间照顾谢行朝的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又恍如尘埃一般碎裂,她不知自己这番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她对谢行朝的真心天地可鉴,却没曾想,在旁人眼中,她是个“娼妇”。
许应将她搀扶上了阮家派来的马车,她默然无措,只撩开珠帘,目光茫茫地望着渐行渐远的端王府牌匾。
阮笙遥望之处的回廊里,有一人从陈贵妃身后跑来,泛红的双眼惹人怜爱:“贵妃娘娘,行朝哥哥会没事的。”
熨帖的安抚与方才那个令人生厌的女子形成对比,陈贵妃心生感动,亲切地把女子搂入怀中,拍了拍她消瘦的脊背。
“嫣儿,还是你贴心。”眉心处的贴花微皱,陈贵妃檀口轻启:“如果不是你把真相告知我,我恐怕还要被那个娼妇蒙蔽许久。”
楚嫣儿似有难色,望了望御医仍然进出不止的门扉,终是定了定神:“嫣儿只是不想行朝哥哥再这样受委屈下去。”
回想起今日进宫拜访时楚嫣儿颤抖着身子的言语,陈贵妃愈发心疼于这个为儿子牵挂多年的女子。
“嫣儿也不知这话当讲不当讲。”
“为嫣儿诊治的御医那一日对嫣儿说漏了嘴,说阮姐姐她如今再难生育,可在皇后娘娘寝宫诊治时,有人不许此事外传。”
“而且近日嫣儿常去看望行朝哥哥,阮姐姐她……”
“根本不在王府内!”
陈贵妃气昏了头。
她原本就不满意阮家的长女,一来因为她和皇后有所联系,二来,阮笙便是两年前害谢行朝昏迷的罪魁祸首。
之所以能勉强接受这个儿媳,不过是看她的确心有谢行朝。
陈贵妃在宫中不说权势滔天,要查些本就有些端倪的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她刚查清阮笙的确子嗣艰难,就又听到谢行朝因为阮笙第二次生命垂危,如何不气不恨!
“好孩子,本宫知道你对行朝一片痴情。”楚家二小姐多年未出阁的原因,陈贵妃早就听闻一二,经此一事,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待行朝安然无恙之后,本宫定要为你做一回主。”
陈贵妃怀中,楚嫣儿掩住眼睫下一抹狂喜,手指轻颤。
此次端王受伤极重,但让陈贵妃松了一口气的是,御医诊得谢行朝并未如同上次一般波及头部,身上伤势得到控制,便无大碍。
饶是因此,谢行朝还是昏睡了整整三日,才彻底清醒。
第24章 谢行朝苏醒
端王府中,端王居住的正院里,刚熬好的汤药冒着热气,被一双盈盈玉手,端到了榻边。
男子面色苍白,看着去而复返的楚嫣儿,眉头紧皱,又问了一遍初醒时问过的那个问题:“阮笙呢?”
楚嫣儿拿着瓷勺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眸底的嫉恨在下一刻被心疼取代,楚嫣儿支支吾吾道:“阮姐姐她……和许大人走了。”
谢行朝一开始未能完全理解楚嫣儿的意思。
他记忆的最后,是那个女子眼角的泪和带着暖意的怀抱,他没有错失阮笙对他的那份紧张,不知为何,哪怕因此受了重伤昏迷多日,他也未有多少怨言。
直到他反应过来,楚嫣儿嘴里的许大人,是何许人也。
“她和许应走了?”猛的从榻上坐起,动作牵扯到了伤处,谢行朝都没有心思顾及。
他定定看向楚嫣儿的眼,试图从中找到截然不同的答案。
然而楚嫣儿却慢慢的点了点头。
她喉间有所晦涩,仿佛因为阮笙的行为而伤心似的:“王爷受伤当天,阮姐姐便和许大人走了。”
感受到身边人乍然暴起的怒意,楚嫣儿面上瑟缩,心里却一阵得意。
她并未说谎,阮笙和许应一并离开端王府可是众人亲眼所见。
她只不过隐瞒了些许真相罢了。
如她所愿,谢行朝当真被她误导。
额边青筋暴起,男子的双手缓缓成拳:“她怎么敢!”
明明救出她的是他!阮笙怎敢如此狼心狗肺!
他沉在暴怒里,身边楚嫣儿的温言软玉一句都未曾听入心。他感受到身侧女子红了眼眶,却根本无暇搭理。
谢行朝想不通。
堂堂端王,到底哪一处,比不上许家的长子!
楚嫣儿端着的汤药渐渐泛起凉意,她颇为委屈一般,喏喏道:“行朝哥哥,我去将药热热……你休要气了。”
说罢,女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意,走出了谢行朝的卧寝。
让楚嫣儿失望的是,她未曾感受到身后的男子投来哪怕一分一厘的视线。
心底不禁浮起微怒,这分微怒,在她看见院落之外,静默走来的女子时,终是忍不住外泄了。
“阮笙!你怎么还敢来端王府!”谢行朝对阮笙的在意早已使楚嫣儿极为不快。
眉眼平静,女子身着素衫,没有搭理拦在身前的艳丽身影。
眼见着阮笙将要忽略她走入院落,气急之下,楚嫣儿干脆泼了手中的汤药。
素色衣衫上晕开一团污浊,阮笙这才对她有所留意。
哪怕阮笙已经决定成全她和谢行朝,但看着面前厉声咒骂的女子,却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
换做从前,她定然会把这话堵回去,可当下,她的确没有了进入端王府的资格。
“我来还些东西。”仿佛对身上的污浊毫无察觉,阮笙淡淡回应着,步伐未停。
她手指触及那扇门扉,身后不远处,楚嫣儿尖声大骂:“阮笙,你既选择了许大人,又有何脸面见行朝哥哥?”
阮笙有些不解。
她和许应之间清清白白,她也从未背叛谢行朝,何来选择之说。
这份不解在她推开门,看清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后,顿时被她抛之脑后。
嘴角勉强上翘,袖下手指颤抖,阮笙轻轻张口:“那日……多谢王爷搭救。”
在心间被记挂过数遍的人出现在眼前,谢行朝却没了初醒时的期待和担心。
想到楚嫣儿方才所说,谢行朝几近咬牙切齿:“谁准你这个贱妇出现在本王院落,滚!”
蝶翼般的眼睫稍稍纷飞。
阮笙似乎不为所动,拿出袖中所藏之物时,却险些让其掉落在地。
“王爷多次搭救,如今阮笙已是王爷下堂之妇,无以为报。”一方木匣子敞着盖,露出其中的白纸以及一块通透的玉佩:“阮家在京中的产业权做感谢,至于这块环佩……”
她单独取出弯月形的环佩,伸手将它放于桌案:“当年的定亲信物,也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