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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装这幅可怜样子给谁看？来人啊，备轿！”傅玖临不耐烦道。
楚芳菲没有拒绝，她确实撑不住了，但她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傅玖临是在心疼她。
他只是觉得她走得慢，碍了他的眼，又浪费了他的时间罢了。
很快，他们抵达了关押楚流月的地方。
楚芳菲强忍了一路的情绪瞬间【创建和谐家园】。
楚流月的一身白衣几乎全被鲜血染红，他被绑在石柱上，脚底的鲜血落了一汪。
对于眼前所见，傅玖临也很意外。
他问下属：“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动私刑了？”
下属战战兢兢地跪下，“王爷，是管家传您的口信，只要人不死，随便折磨。”
“本王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
楚芳菲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再看男人拙劣的表演。
第7章 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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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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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手帕，颤抖着手，一点点擦去兄长脸上的血污。
素日里，兄长最爱干净了。
这里这么脏，他怎么受得了？
素白的手帕都被染红了，她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攥紧了手帕，转身看着傅玖临。
这一眼，很深很深。
傅玖临以为她肯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是撕心裂肺地胡闹。
然而，他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很平静，看着她的眼神头一次不再饱含深情和希冀，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傅玖临莫名发堵。
他听到女人说：“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冰魄石干什么？”
“救人。”
“谁？”
“丫...救白素素。”
“白素素？武林盟主的女儿？”听说武林盟主刚刚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白素素。
“对。素素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有冰魄石能为她续命。”
“她和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此生挚爱。如果没有你，她会是我的妻子，唯一的九王妃。”
原来白素素就是他举办比武选妃原本想要迎娶的女人啊！
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心中挚爱”四字。
心脏，骤缩。
楚芳菲自嘲。
说好的不再为这个男人心痛，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的呢？
世人都说妖女铁石心肠，她真是枉付了妖女之称啊！
许是她心绪不稳，又或许是腹中孩儿又在折腾她了，还未回到落雪阁，她就支撑不住，疼得在雪地里打滚。
蛊毒发作，万蚁噬咬，万箭穿心，相传再硬的汉子也抵挡不住蛊毒的侵蚀。
采桑吓坏了，大喊着：“来人啊！王妃出事了！宣太医啊...”
可惜，从关押楚流月的柴房到落雪阁这一路非常偏僻，回应采桑的只有这茫茫大雪。
采桑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楚芳菲身上，她跪在雪地里，为楚芳菲揉搓着冰冷的手，她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哆哆嗦嗦地说：
“王妃，你一定要撑住！采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罪，采桑知道你不想活了，但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想想尊主和您腹中的孩子啊！他们现在都只能依靠您了。您不能再瞒着王爷了，您一直为王爷着想，唯恐她和恶人谷妖女纠缠不清、为恶人谷妖女所救的消息传出去会毁了他的名声，误了他的前程，所以您一直不肯告诉王爷您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您为王爷想得这么周全，王爷他领情了吗？他没有，他带给您的只有利用和伤害。”
采桑的眼泪落在楚芳菲的手背上，是焦灼人心的滚烫。
“王妃你该清醒了，恶人谷只剩下您和尊主两人了，你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爱一个人的确没有错，但王妃，要先活下去才能继续爱人啊！采桑求求您了，您从小机灵，您一定能想到办法活下去的，是不是？等您功力恢复，这王府哪里还困得住您？”
昏迷的女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干枯的唇瓣都起了皮，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冲采桑说：“好。”
活下去！
楚芳菲让采桑买通了负责王府采买的府丁，府丁秘密为她请了大夫，还替她捎来了药。
她按照大夫的叮嘱，认认真真地服药。
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曾经在恶人谷的快乐时光，也会想起错爱过的男人翻脸无情利用她覆灭了恶人谷的画面，但她至多也只是捂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哭过之后，心还是会跳，她还要活下去。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要救出哥哥。
只是她这副身子被折磨地太过虚弱了，要想恢复，并非一日之功。
所以，当采桑告诉他傅玖临来了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装弱。
当然，现在的她的确很弱。
“你已经躺了十日了，还不下床？”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下床？王爷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死已是大幸。”
“死？把冰魄石取出来之前你不许死。”
“看来王爷做过功课，知道冰魄石...咳咳知道冰魄石必须在宿主活着的时候取出才有效，如果宿主死了，冰魄石便...咳咳...咳便也无用了。”
傅玖临喉咙滚动，看着这样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她，心里有种未名的情绪蔓开了。
他撇过脸，冷硬道：“知道就好！你如果敢死，我立马送楚流月下去陪你。”
第8章 白素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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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必为了此事专门来一趟。拜王爷所赐，臣妾的亲人所剩无几，唯哥哥、采桑和腹中孩儿，只要他们能平安，臣妾怎么样都无所谓。臣妾斗胆猜想，恶人谷已除，王爷凭借此功大得陛下盛誉，臣妾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王爷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容不下臣妾吧？”
腹中孩儿！
她竟然还敢提到她腹中孽子！
男人面对着她，语气陡然变得森冷，“楚流月和你腹中孽种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楚芳菲下意识地捂住凸起的腹部，缩到墙脚，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倾身，明显看都到她身子颤了颤。
她怕他！
这个认知让傅玖临的耐性几乎耗尽。
他开始口不择言：“楚芳菲，身为女子，和野男人珠胎暗结，哪怕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你这种女人也是要浸猪笼的，更何况你身在皇家，是九王妃。如果不是本王护着你，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到今天？你现在还拥有的一切都是本王赐予的，本王随时都可以拿走！你最想想清楚，在这个王府里，如果想活命，就要听本王的话。”
呵——
楚芳菲心中控制不住地冷笑。
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了，尽管他长着一张早已刻在她心尖上的熟悉的脸。
他的脸是有多大才能说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本王赐予的”这种混账话？
她气得不轻，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就吼了出来，“如果没有臣妾，你早就已经死了。”
男人眼神一凛，扼住她的下巴，问：“你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她也无需再瞒，“八个月前在恶人谷，你身中焱毒、双目失明，是我救了你，照顾了你整整两个月，王爷当时说...”
“王爷，白姑娘不好了，吐血不止，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府丁的话打断了楚芳菲。
她看着男人疾步离开的背影，再次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他是那样看重那位白姑娘，就算知道了她就是当年的“丫头”又能如何？
楚芳菲摇头，冲采桑苦笑，她说：“你也看到了，救命之恩和他的白姑娘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想活着，只有靠自己。”
她压下沉重的思绪，爬了起来，去厨房亲自熬药。
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她根本维持不住现在的冷静。
药刚在炉子上翻腾起来，小厨房的门就被人踹开了。
傅玖临将她拎了起来，抵在墙上，他的眼睛比窗外的月色还要凉薄。
月凉如水啊，他的眼神就这样凉进了楚芳菲的心。
男人沉声道：“楚芳菲，素素没时间了，你必须现在就将冰魄石取出，否则...”
她笑着问，“否则如何？王爷会要了我的命吗？”
“人命关天！楚芳菲，你不要拿人命当儿戏！”
她忽然就来了火，恶狠狠地盯着傅玖临，质问他：“儿戏？你心【创建和谐家园】的命就是人命关天，我恶人谷上千条命就都是儿戏，是吗？是不是这个世界全都因着王爷您的个人喜好分作三六九等，恶人谷上千条冤魂又该去向谁索命？”
“他们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