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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楚云深无意识的喊慕挽星的名字,一开始陈姨听到了还会震惊,再后来已经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了。
他这才知道慕挽星早已不知不觉的,镌刻在他生命里,无法抹去。
生日这天楚云深一改往日的颓靡,特意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陈姨都以为他终于跟自己和解了。
他出门前甚至还朝陈姨笑了笑。
以往他生日,慕挽星不管再忙都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的,今年没有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早上醒来不会有那个人帮他系领带,也没人劝他少喝酒了,当家里人以亲情的名义来让他无条件让步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站在他前面,帮他全部扛下来了。
以后他的人生每一天每一年,都会是黑暗,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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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吗?
楚云深往里走,冰冷的海水漫上来,他冷的浑身颤抖。
那天她也是这么冷吗?这么冷为什么都不想往回游呢?
唇齿间有苦涩的味道,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海水。
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能看到那个人在朝他招手,只要再往前一点他就能抓到她了。
楚云深开口想朝她道歉,想跟她说等等他,这一次换他来追她。
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需要做慕挽星就可以了。
海水灌进口鼻,苦苦的咸咸的,一直灌进了心里。
恍惚间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楚云深一回头就看到慕挽星站在岸边,正不断地朝他摆手。
他下意识地往前看,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存在的,哪个又是他的臆想。
楚云深揉了揉眼睛,前面哪里还有人,只有岸边那个人喊他的声音,真实地回荡在心间。
楚云深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喜悦,慕挽星在叫他。
他调转方向往岸边游去,慕挽星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到慕挽星已经跳进水里,奋不顾身地朝他游了过来。
楚云深刚才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此刻心里越急越觉得海水的阻力在变大,他机械地挥动手臂朝她游,他想让慕挽星别下水,水实在太凉了,他可以自己回到她身边。
偏偏这时候出了意外,楚云深的右腿抽筋了。
他不受控制地下沉,用力探出水面想再看一眼那个人,却抵挡不住腿上传来的扭曲痛感,再次沉了下去。
第28章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楚云深特别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的幸福触手可及,他还没有给慕挽星道歉,还没有跟她说过我爱你。
怎么能是现在。
楚云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躺在医院里。
睁开眼就看到一片惨白,鼻尖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拽掉手上插着的注射器,想下床去找慕挽星,病房的门却推开了。
宋清漪一身黑裙站在病房门口,她本来就和楚云深一直看对方不顺眼,此刻看到他立刻飞快的别开眼睛。
无比嘲讽的掀动唇角,“楚云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楚云深理也不理,如果宋清漪嘲讽他几句,就能把慕挽星还给他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反驳。
他走到宋清漪面前,眼里满含期待:“挽星呢?是她救的我对不对?”
宋清漪却像只是来确认他的生死,现在知道了结果,立刻转身就往外走。
楚云深也顾不上自己刚醒过来身体虚弱,急急地跟了上去,猛地拽住她的袖子。
宋清漪立刻回头,甩开他的手,还无比嫌恶的拍了拍袖子。
楚云深后退一步,紧贴在墙上,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宋清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放慢了脚步,一时只能听到高跟鞋在走廊里的回响。
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宋清漪上了楼,这一路都像踩在了云端,没有着力点。
直到跟着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宋清漪转身气用力抓紧栏杆,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楚云深看着门上的“特护病房”几个大字,站在门口却不动了,她怎么了?为什么需要住特护病房?
是因为昨天救他吗?
手指攥紧又松开,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那扇门。
一角的病床上正躺着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楚云深突然就生出恐惧。
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其实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发现还是一场空。
回头看了一眼宋清漪,得到一个白眼。
楚云深这才有点真实感,踌躇着缓慢走到病床前,视线落在慕挽星脸上,那一瞬间浑身都僵住了。
慕挽星瘦了很多,右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划到耳后,半张脸如同被人划破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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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看着那道疤,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这道疤是怎么回事?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挽星?”
楚云深轻轻叫了一声,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注意到她手指上夹着一个白色夹子,一直连到桌子上放着的显示器。
楚云深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碰一碰她脸上的伤痕,手举在半空,却怎么都落不下去,转了个方向握住她身侧的手。
那微凉的触感和往常一样,告诉他慕挽星是真实存在的。
楚云深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视线描摹过她脸上每一寸,俯身在慕挽星的脸颊上印一个浅浅的吻。
一如慕挽星离开前那晚的吻一样,郑重而虔诚。
“挽星......”他的声音都因为后怕,带着哽咽。
慕挽星居然还活着,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吗?
他微微用力拽断脖子上的链子,将那枚戒指拿下来,认真的套在了她无名指上。
楚云深贪恋地看了几眼慕挽星,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为她掖了掖被子出去了,还将门带的半敞着。
他也没理会宋清漪不屑的眼神,压低声音问:“挽星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提还好,一提宋清漪都要炸了。
第29章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
“你说她是怎么了?还不都是你害的,还有脸问我。没想到你也有想死的一天,你死就死吧为什么要被挽星看到,刚有点好转的人因为救你又昏迷了,你倒是早早的就醒了,挽星要是醒不过来,我要你好看!”
楚云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那个人还在昏睡着。
“你小点声,等会把挽星吵醒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让我小点声?你放心,医生说了就算是现在天塌了,挽星都不一定能醒。”
楚云深脸色骤变,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她为什么会这样?”
宋清漪咬牙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问这句话,唯独楚云深没有。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她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有多慌张,鞋子在去的路上都跑丢了一只。
等宋清漪看到慕挽星脸上身上的伤,一点人气儿都没有的样子时,心都块提到了嗓子眼。
那时候慕挽星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天,都没有脱离危险,医生专家都看过了,说溺水的时间太长,自己也没有求生的欲.望,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劝她找病人最在乎、最亲近的人来,或许能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宋清漪在慕挽星家找到她写的那封遗书,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楚云深的,但是为了慕挽星她还是去了。
结果他却在慕挽星最需要他的时刻,不但让夏嫣儿登堂入室,还那样冷血绝情。
那种至暗的时刻她再也不敢去想,每次看到楚云深她都恨不得再给他两耳光,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轻声说:“人你也见到了,挽星以后是生是死都跟你没关系,请楚先生离开吧。”
楚云深手指缓缓收紧,咬牙说:“我不会走的,挽星是我的妻子。”
宋清漪不屑地撇撇嘴,“楚总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你说的话我可一字不差的记得呢。
是谁说他和慕挽星已经离婚了,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已经害你浪费了七年时间,走了就不要来纠缠。
现在又是谁在纠缠不清?”最后一句她说的异常缓慢,似要让他听的更清楚。
楚云深哑口无言,那确实是他自己说的。
他当时以为慕挽星根本不想离婚,只是在跟他赌气。
因为他践踏了她的自尊,因为他目睹了她脆弱卑微的一面。
“我那时候神智不清醒才会说那些话,我向你道歉。”
宋清漪只觉得他可笑的惊人,明明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的人是他,现在装的情深意切的人也是他。
一句道歉就能让时光倒流,弥补他给与的那些伤害吗?
何况跟她道歉有什么用?
现在后悔了,道歉了,她就必须接受吗?
“我不原谅,挽星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我看楚先生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就不招待了。”
宋清漪丢下这句话就进了病房,还将门全部关上了。
楚云深看着那扇门,他不清楚慕挽星现在是什么情况,一颗心不安地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他趴到门上从那一小扇玻璃望进去。
站了有一个钟头,心里还是没底,就转身去找医生问慕挽星的病情。
因为他和慕挽星的夫妻身份,虽然两个人签了离婚协议,但是还没有走正式的程序,医生便将慕挽星的病情全部告诉了他。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慕挽星是被一个在海边钓鱼的人经过救起来的,人在医院躺了有一个月才醒过来,结果昨天居然跑出去又溺水了。
楚云深正听着,门外传来宋清漪焦急的大叫:“医生,医生,快来。”
楚云深以为是慕挽星出了什么意外,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就往外冲,差点跟正走过来的宋清漪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