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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予我渡北川-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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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个屁,小舒生日宴上我就觉得我爸非常不对劲,你说我爸什么脾气啊,什么时候对不相干的人这么好过?”陆光庭恼了,“哎,不行,我一定要去会会那个北丢。”

      “您可千万别冲动,您这一冲动,万一她还不知道,被你这一闹,真起了争夺家财的心,那可怎么办?”

      秘书的话在理,陆光庭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管她想不想,我陆光庭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

      北丢一到公司,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王副经理站在位置上,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瞪,看到北丢走进来,嘴角微微上扬,样子有

      些诡异。

      小林站在北丢的座位旁,表情很不自然。

      北丢走过去想问好:“小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想去摸一下她的额头,却被小林躲开了。

      小林哭丧着脸躲到一旁的角落。财务部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倒是王副经理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小北啊,你来之前,我可是给大家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啊。”王副经理笑眯眯地说,“我说,年轻人走错了路并不可怕,我们这个社会要给犯过错的年轻人一点机会,让她们能够更好地成长。”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北丢站在那里,面无惧色,她平静极了,有一瞬间,她的平静甚至让众人有一丝胆怯。

      “我们对你应该还不错吧?”王副经理举起手,手中有一条项链,是前几天小林在工作间隙炫耀过的,她那个博士男朋友接了一个项目,赚的第一笔钱就给她买了这么一条项链。

      “你说小林平时跟你关系多好啊,啥事都帮着你说话,但你这事做得可不厚道啊。”王副经理斜靠在桌边。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聚会完小林才想起来自己的项链不小心落在了公司,原本想回公司取,但想到公司安保良好,还有摄像头,便安然回了家。可没想到,一到公司发现抽屉里的项链不见了。

      这条项链价格中等,不算昂贵,但对她而言意义大过价值。大家急急忙忙帮她寻找,从厕所到工位的

      一条路找了个遍,开水房都翻过了,就是没找到。确认再三,小林还是决定调取监控录像。安保部打开摄像存储系统后顿时傻了眼,昨日系统升级,从十二点到凌晨的录像内容全部不见了,系统内存储的最后的信息显示,北丢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

      王副经理向来看北丢不顺眼,便自作主张:“你们几个去北丢工位上找找看有没有。”

      小林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要不等她来了再问问看?”她跟北丢关系不错,一方面不相信北丢会做出这种事,另一方面觉得私自翻动别人东西不太好。

      “她本来就有前科,有前科的人你跟她讲什么道理?”王副经理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就在北丢工位上找了起来。很快,她们便在北丢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条丢失的项链。

      公司里的人越聚越多,都站在一旁议论不停。北丢不理会咄咄逼人的王副经理,转身面向小林:“你相信我吗?”

      小林眼神躲闪,最终还是把头扭了过去。

      比起被误解,被质疑,甚至是被污蔑,不被自己所信任的朋友信任,才最让人难过。北丢冷声道:“我要是真偷了项链,还会把项链放在这里不带回去?而且公司到处都有摄像头,你觉得我会这么傻?”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人赃俱获,来来来,我们报警。”王副经理不依不饶。

      陈予森听到办公室外的动静走了

      出来,隔着远远的人群,看到人群之中的少女。她变了,不像过去那般脆弱,如今的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众人对她恶语相向,她也未曾有一丝退缩,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但此刻的她,似乎比八年前更让人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么多年里,她一个人经历了什么。

      赵夕走了过来,轻声问:“陈总,需要我过去解围吗?”

      陈予森沉声道:“不用。”

      赵夕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陈予森。陈予森注意到她的视线,面无表情地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我做的。”

      赵夕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自认还算了解陈予森,但这么多年来,她依旧无法完全看透陈予森。结合几日前他一再叮嘱“让北丢离开公司”,再到今天这件事,由不得她不往那个方向想。

      北丢站在那里孤立无援,最终无奈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了她的项链?不是有摄像头吗,你们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我偷没偷。”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在场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看客的心理各种各样,有人不愿这场闹剧结束,怡然自得地欣赏世间百态;有人一切观念先入为主,不愿再听受害者一句辩驳;有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隐约猜到另有隐情,也不愿为少女辩驳几句。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心态,等着北丢的结果都不会太

      好。

      她最终不知所措地冲出人群,冲到陈予森面前,连陈予森都愣住了。

      少女冲着陈予森吼:“你告诉他们啊,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快说啊!你认识我八年了,你觉得我会偷别人的项链吗?”

      而她面前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面色如常,平静极了:“人事方面会处理这件事,我希望大家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我不喜欢公司出现类似纷争。”说完,他转身便走。北丢甚至怀疑,面前这个男人不是那日带自己去苍蝇铺子、去太空舱书店的少年。

      人事部的处理方案基本公允,却又丝毫不讲情面。北丢偷窃一事,没有直接证据,目前的证据的确有些逻辑上的漏洞,但NF向来讲究团队精神,北丢目前的团队融合程度显然并不适合NF。

      赵夕站起身,跟北丢握了一下手:“北小姐,希望你能找到更适合你的地方。”

      一旁的王副经理这才慵懒地站起身,笑了笑:“我说小北,你王姐我比你多吃几年饭,还是要跟你讲讲道理,这些偷蒙拐骗的事哦,碰都碰不得的,偷了一次,一辈子都是小偷哦。”

      “不过是比我多吃几年饭而已,也仅仅是多吃几年饭。”北丢冷冷道。

      她收拾桌上的私人用品时,所有人都装作埋头工作,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所有人一面故作认真地工作,一面时不时地偷瞄几眼,一时间气氛相当压抑。北丢虽然不善交际,但自

      认礼貌得体,从未得罪过谁,所以有一瞬间还是觉得职场中人情淡薄。但比起其他人的人情淡薄,陈予森的沉默让她更难过。

      她抱着一纸箱的私人物品,经过陈予森办公室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往里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陈予森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舍,似乎连任何情绪都没有。他靠在真皮躺椅上,往门外的方向望去,似乎知道北丢要经过这里,又似乎知道她会往里看。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赵夕走了过来,她踩着黑色漆皮高跟鞋,和北丢一起往电梯走去。

      北丢没有开口,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走到电梯口,赵夕方才递过来几张名片:“北小姐,今天的事,我不会在您的人事档案里提及,您去应聘其他工作的时候,也可以放心地填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对方进行背景调查,我会将您的真实工作状态反映给对方。”

      “谢谢。”北丢接过她手中的名片,说道,“谢谢您给我机会让我进入NF,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赵夕在NF多年,多少职场争斗都看过,也自认有绝佳的办法留住北丢,她之所以没这么做,不过是因为陈予森的一句话。

      那场闹剧发生之时,陈予森蓦然转身,转身的刹那,她听见他压低声音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男人冷漠至极。她跟随陈予森多年,从欧洲大陆到中国,几年的光景里,

      见过他在商场战争之中的狠辣与果决,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她自然知道陈予森有自己的理由,却始终无法理解,这个平凡的少女留在这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地方,又会比独自在钢铁森林之中奋斗坏到哪里去呢?

      赵夕送别北丢,一转头,便看到王副经理走了过来,她试探性地问道?:“夕啊,这北丢一走活可没人干啦,咱们财务的编制本身就不够。”

      “哦?”赵夕笑道,“王经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人才难找,要不您辛苦点,安排下去多加点班,分担一下。”

      “我之前给你推荐的那小孩有印象吧,我跟你说,绝对比这北丢好,你看要不让他试试?”王副经理一脸谄媚。

      “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人,您看北丢这次事件不正暴露了咱们年轻管理团队还是不能融入集体吗?下次招聘,我会提高工作年限等要求,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不团结集体的人!”赵夕的话让王副经理哑口无言,她乐于看到王副经理露出这种神情,也知道跟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职场就是如此,如果你怕得罪人,你就会不停地得罪人,倒不如摆明自己的态度,让别人懂得分寸。

      陈予森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天朗气清,是久违的好天气。NF总部大楼外,少女蹲坐在地上,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她在做什么,也许是在哭泣,也许是负重太

      久停下来喘息。过了不久,一辆车开到她的面前,从驾驶座走下一位穿运动服的少年,少年径自抱起女生放在一边的箱子。

      八年前的一切似乎开始了一个轮回,那一年山落莽撞而又胆怯地站在自己面前说:“你能不能教她识字,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她?”少年一脸不屑,眼神却慌乱无助,彼时他站在自己面前时的心情,便如此刻他的心情。

      不久前他给山落发了信息,简单说明情况后,便叮嘱他:“不要告诉她是我让你过来的。”

      而此刻,山落坐在驾驶座上,原本准备了一堆答案,如何回答“自己会突然出现在NF”,但她现在似乎并不需要任何答案。北丢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句话都没说。她似乎刚刚哭过,眼睛还有些发红,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是这么多年来山落第一次见到。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山落开着车,从车流之中穿过,绕着城市的高架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原本准备直接送她回家,不知为何起了私心,竟想珍惜她脆弱的此刻,至少在她某一个重要的瞬间,他能够陪伴着她。车绕着高架行驶了一百多公里后,油箱开始告急,山落导航至最近的加油站。

      “北丢,下车,加油的时候车上最好不要坐人。”山落转头说道。

      安静的狭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咕噜”的声音。山落莫名想笑,但看着北丢哭丧着脸,硬生生憋住了,

      问:“饿了?”

      北丢点点头。

      “那待会儿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北丢再次点点头,补了一句:“要吃肉。”

      “好。”山落望着她的时候一脸宠溺。

      “山落,我被辞退了,我失业了。”北丢的声音很小。

      加油站的师傅正在检查油箱,她同山落一起坐在加油站内的便利店里。天色渐渐暗了,西方的火烧云将地面映照得绚丽斑斓。

      北丢顿了顿,接着道:“我有时候真希望回到那个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无忧无虑,又很快乐。”

      “可是北丢,我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魏山落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想要保护你都觉得无能为力,但我现在可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挡在你前面。”

      窗外加油站的师傅比了一个“OK”的手势,冲着他们招了招手。四围空旷,似乎已经驶出了城,夜幕降临,黑暗让整座城市变得有些安静。天将暗下去的时候,北丢听见魏山落轻声呢喃:“小丢,你别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少年站在晚风之中,发梢被风微微吹起,他并未看向自己,落在裤兜两侧的手握得紧紧的,转瞬又松开。

      那是上海夏天尾巴里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傍晚,北丢却暗暗记了很多年。

      06

      谈论时光不复,岁月如梭,我们习惯使用很多关于速度的词,总是以为时间

      仓皇,逃离得极其迅速。但时间却是平静的,它长在废墟里,平地生出高楼;它长在脸庞上,凭空冒出褶皱;它躲在记忆中,吞噬一切本应铭记却轻易忘却的回忆。

      平静中的力量往往更可怖,平静中的爆发亦是如此。

      NF的股价几乎是一夜之间【创建和谐家园】的,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大宗股票回收迹象,股价暴跌至跌停。秘书告知陆清让这个消息时,他刚刚午睡醒来。他的办公室内室有一间卧室,疲惫的时候他便去小憩一会儿。得知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在秘书询问“是否要迅速买入NF股票”时,他笑着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要控股,我要的是收购它。”

      “现在是时候了。”他笑着走到办公室旁的铁树前,俯瞰外滩的景致,心情大悦,竟觉得这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城市格外美丽。钢铁森林里到处都是宝藏,有人命丧于锋利之下,有人被坚硬撞破头颅,而有人将铁炼成钢,将钢变成金。

      这一次NF股票暴跌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人恶意抛空股票做低价格,以至于董事会上李老连发火的方向都没有,急得在会议室里团团转。

      末了,他突然转头问陈予森:“之前陆氏集团的收购事宜谈得怎么样?”

      “基本敲定了,对方提到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愿意签订合约,他们给出的价格不变。”陈予森据实回答。

      “嗯,我

      知道了,我会跟董事会好好研究一下可行性的。”

      李老再怎么铁腕,也不过是一个股东,眼下只有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能保住自己的棺材本儿。投资NF是他多方考量后的决定,当然NF也没让他失望,多年来股价虽未高速上涨,但也稳步前进,年底的分红也相当可观,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一时间乱了阵脚。

      只要股东大会通过了被收购草案,收购一事基本便成了。

      陈予森的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收到回复。倒是晚上会后工作餐时间,一位股【创建和谐家园】然坐到他身边。这人五十多岁,看起来并不起眼,持股应该不多,他低声说:“陆先生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他吩咐下来可以开始了。”

      没弄清对方到底是谁的人、有什么意图之前,陈予森不会轻易搭话,他笑着看了对方一眼:“这位先生可能认错人了。”说完,他便起身将剩菜收拾好,向食堂餐盘回收处走去。陆清让若是想下达什么命令,直接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便能做到,根本不必安排一个传话筒。此人的出现,要么是NF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要么便是陆清让在私下算计。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能上钩,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背后一凉,倘若自己只是陆清让安排在公司的众多眼线之一,那其他的眼线又会是谁呢?

      是那个看似为NF殚精竭虑、实则更在意自身利益的李老头?还是

      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善于见风使舵的王副经理?抑或是其他无名小卒,暗地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陆光庭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一群狐朋【创建和谐家园】喝酒。

      他好友晋时也是个富二代,在上戏读研,影史专业,最近却迷上了拍电影,今天他的电影开机。晋时平日里也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开机仪式安排在KTV豪华包房。陆光庭喝得醉醺醺的,埋怨道:“我说晋子啊,你的女主角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怎么?请的是范冰冰还是周迅啊?”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这个名字,听着怪别扭的。”晋时撇撇嘴,“我可跟你说好了,这姑娘我暗恋了好久,待会儿可得给我点面子,不然你以为我一学渣为啥跑来拍电影?我有病?”

      “哎哟,渣男从良?不像你的作风啊。”陆光庭微眯着眼睛。此时,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化了浓妆,眼神之中透着一股灵气,倒是与往日在舞池中碰到的女子有一点不同。少女一点不忸怩,径自坐在两人中间,不等晋时开口,便做起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滕音。”

      她歪头冲陆光庭一笑,举起面前不知道被谁喝过的香槟杯:“我听晋时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晋时第一次拍电影,我之前没有什么经验,如果陆先生有什么

      经验,可以指导我们一下。”

      陆光庭当下又觉得,她与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并无不同。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那些人善于伪装,从来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意图,而她直接得让人觉得有一丝真诚。

      KTV里不知是谁点了一首《红日》,在嘈杂的音乐声里,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对方仅仅说了几句话,陆光庭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努力保持冷静,往门外走去。

      “你现在就过去,你一定要过去。”KTV的走廊里,陆光庭听着母亲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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