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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踩着Prada漆皮高跟鞋,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进来。技术部总监倒吸一口凉气,手紧紧握着扶手。
“领导,稳住。”技术员小胡轻声道。
陆舒是陆氏
集团技术部的噩梦。上一次陆舒差遣技术部,是她想要选魏山落的课,结果午睡睡过头没选上。技术部十几个人加班加点想要攻克教育内网,无奈J大计算机专业向来是王牌专业,选课系统居然比很多高新技术公司的网站还要难攻克。最后大家想到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在校内图书馆植入一种病毒。
于是J大图书馆的看守江老师一天内看到十几个中年男子前来看书,想着学校似乎没有成人教育学院,便感慨现在教学开明,多少人活到老学到老。
还有一次,是陆舒的偶像来开演唱会,对方是超人气巨星,演唱会门票几乎场场秒完,虽然会有黄牛高价倒卖,但陆舒铁了心要买第一排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其他位置都不要。技术部最近几年离职率居高不下,很大一个原因,是陆舒……
所以,当听到这次的任务是黑掉J大学生论坛时,技术部总监颓唐地去厕所抽了一口烟。看他眉头紧锁,陆舒非常担忧,关切地问:“很棘手吗?”
不知道哪个学生太闲,居然在学校论坛发起一个帖子,叫“学校男女老师CP榜”,魏山落和文史院的宋老师榜上有名,被评为最佳CP。更有甚者,将学校运动会上普通的合照P成了亲密照,一时间流言四起。
陆舒放学时跟魏山落提了一下,但山落向来神经大条,只问了一句:“那照片上的我帅不帅啊?
”
帅个屁!陆舒气急,决定亲自出马,黑它系统,删它帖子,最好给BBS设置程序,只要出现“魏山落”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就自动乱码。
陆氏集团的技术人员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时间,终于攻克校园论坛,陆舒被叫醒时看了一眼手表,猛然站起,已经近八点了,再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有六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山落。
山落和北丢坐在美术馆旁的咖啡馆外的露天吧台等了很久。北丢有些局促,坐在美术馆旁的咖啡馆外的露天吧台边上。她忍不住跟山落坦白:“山落,我这些年虽然读了一些书,但我对艺术真的不是很懂。”
“啊,我也是因为学校发了几张票,所以就带你来看了。没关系,我来之前做了一点功课,到时候我讲给你听。”山落看了一眼手机,陆舒还没回复,便想直接进馆了。叫陆舒只是一个幌子,不知从何时起,叫北丢出来,北丢总是会不经意地问“陆舒去不去”,似乎他们俩已经疏远到无法一起出游。山落在微博上搜了很久,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追求一个人时应该做什么事。
微博上的答案五花八门,有一个叫作“恋爱时可以一起做什么”的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帖子里分享了很多小经验,比如一起做陶艺,一起听音乐会、看话剧,一起去美术馆看展等。山落看了一眼,总共有九十九件可以一起做的
事,他暗暗想,等这九十九件事做完,他一定要跟北丢告白。
他甚至想好了告白时要说什么话,想好了告白时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想好了告白后会有什么结果。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少女坐在自己身旁,百无聊赖地搅动着咖啡,微风吹过她的裙袂,和记忆中葡萄架下漫天萤火里的长发女童重叠在一起。
“要不我们先进去吧?”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陆舒狂奔过来,她挎着鹿皮小包,踩着高跟鞋,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陆舒一走到他们面前,就本能地挎住了山落的胳膊,随后歪头跟北丢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睡着了,最近在准备期末考,这个月我都没怎么睡好,你看我的黑眼圈好重。”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山落不留情面地说道。
“还不是你们这些老师!”陆舒抱怨道,“北丢姐我跟你说,J大老师简直太变态,平时缺勤扣分,作业不交扣分,成绩达不到七十分,我这门课就要挂了。”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山落,但胳膊却没有一点松动。山落原本想逃离她的钳制,但未想她臂力惊人,尝试几次无果后,山落便认命了。
展览九点半结束,现在进去,大约也只能走马观花地看一看。这是一场关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展,展览品中大部分都是原作,考虑到运输及安全问题,少量珍贵画作使用的是
【创建和谐家园】品。
这场展览里,最有名的画作就是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波提切利的作品。作为佛罗伦萨画派的最后一位画家,他因笔下的圣母子像而享誉世界,被誉为意大利肖像画的先驱。这一场上海巡展中,除了《春》之外,均是原作,一幅《维纳斯的诞生》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赏。
陆舒指着画作中的维纳斯,惊喜得忘了压低音量:“这幅画我知道,我去欧洲旅行时曾经看过一次!”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她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魏老师,你说神奇不神奇,在两个洲,跨越几个大洋,居然在这里跟它重逢。”
陆舒的激动不是装出来的,那年在法国卢浮宫,导游Nancy小姐激动地告诉所有游客,今天有一幅著名的画作将在卢浮宫展出,而这幅名画就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那一日卢浮宫金碧辉煌,光线打在特殊气体保护的透明玻璃罩下,那幅画就那么安静地挂在那里,任人欣赏。画作之上已有岁月的痕迹,那些色彩,那些斑驳,皆是岁月的痕迹,但不管岁月如何流转,都无法让这幅惊世巨作失去光芒。
“小丢,你知道吗?”山落突然开口,“这幅画的作者原本只是一个银匠的学徒,后来居然成了一代名画家,命运真的很奇妙。”
“你仔细看这幅画上维纳斯的长相,你待会儿再看一下波提切利的其他画
。”山落轻轻笑了笑。
“哎?”北丢惊讶。
“你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吗?”北丢循循善诱。
“这些女性人物的长相似乎都有点相似。”北丢好奇地道,“是不是这位【创建和谐家园】和我一样患有脸盲症,不过欧洲人的长相的确看起来特别神似。”
“我之前看过一些艺术赏鉴文章,其中有一个说法特别有趣。有人说波提切利笔下的女人的面容都源自一位叫西蒙内塔的少女,这位少女曾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暗恋对象,可惜年仅二十三岁就死了,所以后来波提切利的每一幅作品都有西蒙内塔的影子。据说他临终前还嘱咐后人将自己埋葬在少女坟旁。”
“没想到这么一位艺术大家也是一个情种。”北丢笑了笑。
“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已经没办法考证了,但我总觉得,很多艺术品的魅力就在于它的背后有很多故事。”山落轻声说。
北丢从没见过这样的山落,温文尔雅,和往日相比多了一丝书卷气。她特别认同山落的这番话,很多艺术之所以被称为艺术,往往是因为承载了不同时代的背景,承载了那个特别时期里特殊的故事。割掉自己耳朵的凡?高,被称为外星人的达?芬奇,从废旧垃圾厂发现的传世名画,这些特别的故事让艺术品多了不少神秘气息。
她时常问自己,到底喜欢陈予森什么。多少个离别不见的深夜,她突然泪流满面,想念陈予森到不能自
已,再见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依旧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她曾想,自己喜欢陈予森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份神秘感。初遇他时,少年冷漠又倨傲,骨子里的善良和温纯却怎么也藏不住地从眼睛里溢出来。再见面时,他冷漠又疏离,但日常的交际中,又时不时地带给她一些小小的温暖。
在北丢的眼里,陈予森神秘又奇怪,她用了小半生的时光也没有读懂他。她想要读懂他,读懂他的倔强,读懂他的坚强,读懂他想要藏起来一个人消化的那些痛苦。这些都可能是她喜欢陈予森的理由。山落说得没错,人会因为故事,因为神秘感,而对一件事物充满好奇,但真正欣赏甚至喜欢一件事物,却往往不是因为好奇。
你看这美术馆中人来人往,大多是猎奇的路人,也有一些凑热闹的平庸之辈,他们受好奇心驱使,接近这些传世名作,但又有几个是真正出于热爱呢?
所以山落说得不对,她在那一刻突然异常清醒。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件事物,是因为命运。命运让人类未来根脉相连,命运让数千里外的离别能够重聚,命运让喜欢经历尘世间的风吹雨打,经历岁月的变迁和积淀后仍怀有一腔孤勇,命运让平淡变得多了一些甜、一些酸、一些苦和一些辣。遇到陈予森那日,北丢便已隐隐有些明白,未来的岁月里,无论他在或者不在,都将成为
她心中的一颗种子;她也已清楚地知道,以后没有人能替代他,他将成为她心头那一片失去的碎片,刚巧契合,不可【创建和谐家园】。
她心潮涌动,面上却一如既往平静。
北丢跟在山落身后,陆舒依旧挽着山落的胳膊。美术馆中的灯光打得既明亮又深刻,北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深刻”这个词。山落走在前面,一路娓娓道来,讲了很多关于艺术的故事,讲了那个经历黑死病后的文艺复兴时代,讲了无数艺术碰撞火花四射的故事。北丢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心里却想着陈予森。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此刻的他有没有吃晚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
当然,这些事,山落不知道。他局促又担忧,这一段段的故事他自己演练过十几遍,在此之前他逛了好几次美术馆,从线路规划到画作赏析,再到资料搜集,做了不少功课。为了今天这一刻,他花了不少精力,心中总是忐忑,担心会不会突然卡壳,会不会将不同人物的故事讲错。但所幸这一切都没发生,如果此刻北丢突然握住山落的手就会发现,他的掌心都是汗水。他浑身肌肉紧绷,整个人焦虑得像是将要参加重要考试的孩童。
“还有九十八件事要一起做。”山落心里暗暗地想。他轻声告诉自己,要和北丢做很多很多特别的事情。为了北丢,他不惜将自
己变成其他类型的人,不惜成为一个为了感情没有自我的存在,这些在他看来都没什么。他如同年少时的波提切利,为少女的美好倾心不已,从此以后,在他眼里,所有女性都长得神似她。
但这些事,北丢怎么会知道呢?
07
深夜的大排档,人声鼎沸。上海前几年一直在搞城市建设,很多夜市都被转移到城郊,但基础建设抓得再严,也没办法完全清除夜市摊点。夜晚的巷子口,几辆小推车打着明亮的灯,车主站在巷子口一路吆喝,附近就是著名的酒吧街,此刻正是人流高峰期。按着喇叭的轿车司机,匆匆路过、妆容夸张的行人,夜晚巷子里的风都带着一股浓烈的油烟味。
魏山落看了一眼“咕咚咕咚”喝着啤酒的陆舒,眉头紧蹙:“你一个学生喝什么酒啊?”
“魏老师,我都成年好一会儿了。放心,我陆大小姐酒量惊人,我跟你说,小时候我就跟我爸去参加各种应酬了,我曾经喝倒过好几个跨国集团总裁。”陆舒咬了一口串串。
“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你家里人不担心吗?”魏山落有些不快,原本想送北丢回家,但这个小妮子非要一起吃烤串,要不是自己拦着,她八成要拉着自己通宵蹦迪。不过也多亏了她,让他和北丢有了更长时间的相处。
陆舒眼睛一眯,神秘兮兮地问:“你们当真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山落摸不
着头脑。
“你别回头啊。我跟你说,在你右后方的位置有两个男的,戴口罩,每人只点了一杯可乐,从坐下来到现在没喝过一口,一直盯着我们的方向。”
山落装作点菜转身叫服务员,借着这个空当才看到那两个人的样子,果然如陆舒所说,戴着口罩在深夜的大排档只点两杯可乐的两个男子,死死地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是我爸给我安排的保镖。从小到大,我只要独自在外面就会有保镖保护着我。”陆舒摆摆手,说道,“所以我就算是在外面,也没有什么自由的。”
山落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平日里傲慢不可一世的陆家大小姐有这么多小烦恼。北丢却觉得有些羡慕,她从没见过父母,所以觉得陆清让对陆舒真是关爱有加,虽然方式不一定合适,但这种父母的担心,让北丢羡慕极了。
谁知,她刚刚觉得有些羡慕,便看到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陆光庭喝得满身酒气,从一辆保时捷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满脸醉意,一拍桌子:“陆舒,你在这……这里……做什么?还有你,你个……鸡……”
他指着北丢,声音很大,周遭的人议论纷纷。
山落上前钳制住他的手,一个扭转,便将他的手扭到了身后。听到那个“鸡”字,他已经愤怒到极点,但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陆光庭是陆舒的哥哥,要给他留点面子。
北丢闻
着浓烈的酒气,只是觉得有些难闻,陆光庭的话她没有放在心上。行走人世间多年,她从来笃信清者自清,向来不爱辩驳,所以即便此刻遭到陆光庭羞辱,她也没有勃然大怒。
她冲身后喊:“你们两个过来。”
戴口罩的两个保镖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对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们暗中保护陆舒多年,自认为工作严谨,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他们的唯一职责就是保护陆舒,就算现在陆家少爷明显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敢上前劝阻,却未想这个陌生的少女居然直接差使他们了。
她看似柔弱,声音却坚定有力,让人不敢违逆命令,莫名其妙,他们俩竟然顺从地走了过来。
“陆氏的吧?”北丢开门见山地问,“陆舒的保镖?”
他们俩原本想撒谎,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北丢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场,让人无法回避她的问题,便索性坦白了。
“会不会开车?”北丢继续发问。
“我会。”其中一个保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OK,你去把陆光庭的车开过来。”
“你是谁,谁都不许动,谁今天敢开我的车我开了谁。”陆光庭开始撒起酒疯,一巴掌就要抽过来。山落将他的手钳制得紧紧的,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看着手臂无法发力,陆光庭索性抬脚一脚踢飞了简易塑料桌。大排档的桌子都是用塑料做的,特别轻,所以他一用力,竟
将桌子踢远,刚巧撞到了送烤鱼的店员身上,木炭块和汤汁溅了周遭客人一身。
见情况越来越糟,北丢走到旁边桌,拿起桌上的冰桶就往陆光庭身上泼去。夏日时分,冰桶里的冰已经渐渐融化,冰块融在水中,对着陆光庭兜头而下,山落急忙躲开,还是被溅湿了衣角。
旁边的食客看得目瞪口呆。北丢转脸跟陆舒说?:“你和你哥先回去,坐在后排钳制住他,他喝多了可能随时会吐,你好好照顾他。”
陆光庭这个时候已经稍微清醒了些,被刚刚那一幕弄得有些惊诧,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只看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好欺负的少女,竟然一气呵成做了这么多“壮举”。北丢的气场很足,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居然让陆光庭突然觉得有些畏惧。他不再无理取闹,安静了不少,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童,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服务员和两个食客受了轻伤,大排档里一片狼藉。北丢转身跟另一个保镖说:“你打电话到公司,喊人来处理一下,该赔付的进行赔付。如果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你就让他们直接联系陆光庭。”
北丢看对方没有回应,又确认了一遍:“知道了没?”
“是。”
“陆光庭,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记好了,我叫北丢,北是北极的北,丢是丢弃的丢,希望你以后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的确是在你的KTV工作过,我也的确是
做过你口中肮脏的清洁工作,但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我就比你低一等。我凭借我自己的劳动赚钱,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我应得的,不是你施舍的,如果你觉得我低贱、下作,麻烦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审视你自己。
“你含着金汤勺出生,所有人尊称你少爷,但你要记好了,你被别人尊重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的父亲、你的家庭,而你不过是一个符号。如果说符号你还不够清楚,那我就说得更简单一点,有些动物天生为了看家护院,有些动物天生为了食肉吸髓,有些动物则是家庭中的宠物,你充其量不过就是那个躺在屋子里养尊处优摇头摆尾的宠物,我并不尊重你。如果你希望以后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我希望你能够做让人尊重的事。”
北丢站在那里,音量并未提高,甚至小到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清楚,她并不想给眼前的这位陆家少爷增添多少不快,但心中的那些想法,她还是要说出口的。
山落早已生气,他松开手,冷冷地对陆舒道:“你带他回去吧,他喝醉了,就不要把他放出来。”
他特意用了“放”这个字眼,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光庭虽然还有些头晕,但已经能够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敢像北丢一样痛斥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意,他让向东,别人不敢往西
,社会刀光剑影,但他永远偏安一隅,却未想这个平凡的少女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平静又不失体面地说出了那么多话。他觉得很诧异,但竟然不敢反驳什么。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藏在心底,自然不肯低头,便在临走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让对方等什么呢?陆光庭自己也不知道,他甚至开始觉得今天的确是自己不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当他坐在保时捷的后排,看到北丢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碎玻璃片的时候,他竟有些愧疚。
“你怎么跟这个女的走得这么近?”
“哥,你不觉得丢人吗?”陆舒有些颓唐地陷入真皮座椅里。
她清楚地记得魏山落眼中的愤怒,记得山落看着北丢时的心疼,她站在一旁,既羡慕又生气,生气有些人为什么天生就能够得到别人的喜欢,有些人怎么努力别人都不看她一眼。
她又非常羡慕北丢,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和他们一样,从小被人拐卖,和山落一起走南闯北,在无数个受罚的深夜被山落温柔以待;希望时间倒流,希望能够早一点认识山落。但人生从来都是这样,一切行之已远,过去便只能存留于回忆与眼泪中。
“你没事吧?”山落蹲在北丢身旁,陪她一起捡地上的碎玻璃,一起收拾倒在一旁的桌椅。
北丢没有回答,她站起身,走到大排档老板面前深深鞠了
一个躬,连声道歉后承诺一定赔偿老板的损失,然后她才走到他面前,歪头一笑:“山落,这点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