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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儿摇了摇头,起身,“走吧。”
润月还说,“这么早啊?”
赵显儿没有出声,背上行李,发现轻了很多,用手摸了一下,里面的银两全部都不翼而飞。
她自然知道,都被晏滂拿了去,没有了银子,她哪里还能去边疆。
润月见到晏滂,吃了一惊,满腹狐疑的,跟着自家姑娘,跳上了马,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一直到太阳升起,她们才走出那座山,润月不安的看了一眼身后,“公子,这陈王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赵显儿神情冷冷,“不管他。”
润月又问,“咱们怎么又回去了?”
赵显儿面沉如水,沉默不语,润月也不敢再问了,但是她知道,一定是陈王不让她们去。
“公子,你说陈王是不是吃醋了?”润月小声的问。
赵显儿冷哼了一声,他会吃醋?他是怕自己坏他的事罢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给母亲扫墓。”赵显儿有些无奈的说。
一连走了十几天,赵显儿都把晏滂当做不存在,遇到客栈,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临沂城的宋家村,地处晋朝的北方,距离邻国北魏不远,这儿冬季干旱阴冷,是母亲的出生地,当年母亲去世,留下遗言,要落叶归根,父亲不忍违背,就把她葬在了家乡。
赵显儿也在母亲去世后,因年幼无人照料,来到了这儿和外祖母相依为命,外祖母去世了,她才回燕京,所以对这十分的熟悉和留恋。
眼看着村庄,近在眼前,赵显儿心潮涌动,十分的期待,她离开有三年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不知道这儿的乡亲们和儿时的小伙伴,都还好吗?
她扬起了马鞭,恨不得一刻就到,到了村口的时候,她隐隐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按理说,现在刚过晌午,村里不该如此静悄悄的,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甚至没有家畜的声音,空气中,隐隐带着血腥味。
赵显儿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她飞马奔进村中,眼前的一幕,让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先入眼帘的,是矮墙内那趴在地上,已经僵硬的无头男尸,他身下的血液凝固,看来已经死了多时了。
赵显儿跳下马来,冲进了院子,一脚踢到了一个人头,那头在地上滚了老远,停在了堂屋的门前,门帘上血迹已经干涸,屋子里,一家四口,都倒在地上,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房间里被翻得一片狼藉。
看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赵显儿心里一阵收缩。
晏滂也下意识的皱眉,他查看院中的男尸,最后又来到了房间里。
赵显儿看那躺在地上,依然怀抱着婴儿的【创建和谐家园】,她的致命伤在脖子上,刀口像你一根红色的丝线,很细很深。
润月早已捂住嘴,干呕,她靠近赵显儿,“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显儿紧抿着唇,又来到了下一户人家,同样,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活口,绕遍了整个村庄,十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她顿觉心寒,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残忍?对手无寸铁,无辜又贫穷的百姓下如此狠手。
“公子,你看!”润月指着村后的那辆豪华马车,“那不是我们赵家的马车吗?”
没错,就是之前,那个丫头假扮自己,所乘坐的马车,赵显儿加快了步子,来到了马车跟前。
数十名侍卫,都倒在了枯草里,死前有过抵抗,但是还是被对方杀死。
马车里,那位婢女,也睁大了眼睛,眼底一片恐惧,她死的更为残忍,胸口被刺了无数个窟窿,刀刀致命。
赵显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底凉透,她默默地转过身去,走向了村外。
为母亲和外祖母烧了一些纸钱,整个人心灰意冷,眼前是一片血红,是那横七竖八惨死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她想不通
润月十分担心的看着她,“公子,依我看,一定是强盗,谋财害命,咱们去报官吧。”
赵显儿摇了摇头,“绝不是强盗。”
“为什么?”润月十分的迷惑,“屋子里那么乱,无论钱财还是家畜都被洗劫一空,难道不是谋财害命的强人吗?”
赵显儿十分笃定的说,“虽然现场,看上去,很像是劫财杀人,但死者的伤口深且细,流血很少,每刀都是要害处,可见杀人者,是经过特殊训练又内力深厚的职业杀手。”
这时晏滂从后面走了过来,轻笑一声说道,“显儿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些职业杀手,为什么要杀这些普通的人?”
赵显儿也在想这一点,职业杀手的酬劳很高,他们不会缺钱,谁会雇佣他们去杀一些贫苦的百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百姓中,藏着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些杀手为了掩人耳目,就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又做成是被强盗洗劫的样子,让官府无从查起。
她按了按眉心,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来这穷乡僻壤的苦寒之地。
晏滂摸着下巴,扫了她一眼,“显儿这都没看出来?他们最想杀的人,是你,知道你要来,所以就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动手,又有谁知道你要来扫墓?”
赵显儿神色一震,她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愿意承认,那马车里,假装自己的婢女,刀伤最多,可见那些杀手,不给她留一丝活命的机会。
“除了你,没人知道。”赵显儿冷冷的说。
晏滂扬起了唇角,“这整个村庄的人,都是被你连累的,要是我啊,怎么也得以死为他们抵命。”
赵显儿甩了他一个冷眼,想到衙门里报了案,但是天色已晚,只能等到明天了。
她把那个为自己而死的丫头,葬在了母亲的坟边,发誓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很晚了,天阴且沉,片刻,有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赵显儿只得带着润月回到了外祖母的老房子,里面的一物一什,都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许久没有住人,蒙了一层灰尘,还有一种发霉的味道。
润月去收拾床铺,赵显儿睹物思人,看着熟悉的东西,心里感慨良多,情绪涌动。
晏滂掩住了鼻子,紧皱着眉头,“今晚就住这儿?”
赵显儿冷冷的说道,“堂堂王爷,自然不能住这儿,那么你就请自便,别让这儿污了你的眼。”
晏滂笑了一声,“本王死人堆里都待过,住这儿又怎么了?”
“被子在柜子里,自己铺床去吧。”
赵显儿没看向他,独自到厨房里烧水,简单的吃了点干粮,喝点开水,洗漱完之后,她就带着润月,到里面房间里休息。
润月十分的胆小,紧靠在赵显儿的身旁,瑟瑟发抖,“姑娘,想到村里刚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尸体都在外面躺着,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赵显儿拍了拍她的肩,“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不做亏心事,就算有鬼也不会找上你,累了两天了,安心睡吧。”
润月真佩服他家姑娘的胆量,想到陈王也在外面,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拉了一下发霉的被子,抱住赵显儿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赵显儿帮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把床头的灯吹灭,虽然身体很累,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两日发生的事,让她寒心,就如晏滂所说,或许是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到底是谁,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是晏滂,他一直跟着自己这么多天,有许多机会下手。
难道是皇后,她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周皇后就算是对她有成见,也没有到要杀她的地步,父亲又是她的心腹,她也不会不顾情面。
她胡思乱想,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睡着,这时室外响起了一阵悠扬的萧声,悦耳动听,宛如天籁,能抚平人心底的浮躁。
赵显儿好奇,这曲子,十分的熟悉,好像是三年前,和太子初次见面时,他所吹弹的,后来他再也没有吹过。
显儿心里顿时一紧,连忙从床上下来,出门想一探究竟,一开门,风雪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拉紧了身上的衣服,走出了院子,室外漫天飞雪,白茫茫一片,倒不显的黑暗。
雪花打在脸上,十分的清凉,赵显儿看到那棵枇杷树下,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面容。
他十分投入,萧声如涓涓溪水,但是轻快中,又带着无尽缠绵之意,似乎有说不清的忧愁和满腹的心事。
赵显儿停住了脚步,被这声音勾起了情绪,怔怔的愣在了那里,而那个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萧声乍停,并且转过身来。
是晏滂,赵显儿微窘,刚想离开,却被他喊住了,“赵显儿。”
赵显儿只得停住了脚步,“这么晚了,自己不睡,也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晏滂缓步走到他面前,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你根本就睡不着,这首曲子,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你有幸听到是你的福气。”
赵显儿不屑的皱眉,说大话,也不讲究场合。
晏滂立在她面前,“怎么,不信啊?”
赵显儿懒得与他闲扯,“你若有闲情逸致,就继续。”
对于她的冷淡,晏滂毫不在意,反而说道,“你肯定在想,到底是谁,想置你于死地。”
赵显儿人神情淡淡,“想让我死的人,大概只有你吧。”
晏滂用手指,拨弄着她垂下来的秀发,冷嗤,“你最不该怀疑的人,说不定就恰恰是对你不利的人,任何事都不要只看表面。”
赵显儿推开他的手,轻嘲,“没错,就像王爷您,表面看来就是谦谦如玉公子,谁又能想到,暗地里机关算尽。”
晏滂静静的盯着她的脸,剑眉微扬,冷然启唇,“机关算尽的人,应该是你们吧。”
赵显儿对着他冷幽幽的眸子,“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回京是不是觊觎太子之位?”
晏滂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不是觊觎,是取回,我晋朝的江山决不能落在宵小之辈的手里。”
赵显儿忍不住笑了,他竟然有脸说别人是宵小之辈,“晏浔年长于你,文韬武略,百里挑一,按祖制也应该是太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取回,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免得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晏滂按住了肩膀,他眸光阴寒摄人,“尽早放弃这种话,更适合晏浔,赵显儿,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陈王妃。”
赵显儿别开他灼灼的视线,嗤笑一声,“陈王妃,谁稀罕?”
推开他的手,转身回到了房间,晏滂的笑容冷凛,赵显儿你以为本王稀罕你。
他靠在那棵枇杷树上,意识飘到九霄云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看赵显儿消失的方向是,眼底弥漫着冰霜。
这晋朝的江山,他要,至于人,一个个都得死。
大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停歇,掩盖了乡间的小路,和百姓惨死的痕迹,像是要为他们洗刷冤屈一样,越下越大。
赵显儿他们,骑着马慢慢地出了村子,积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一连走了几天,才见到衙门,报了案后,没作停留,继续赶路。
不久就看到一座小镇,眼看着天色已幕,他们也人疲马乏,寻得一家客栈,就跳下马来。
可是令人感觉意外的是,现在正是饭点,店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不仅店里,刚刚没注意,如今发现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
晏滂眉头微蹙,信步走进去,正在打盹的小二哥,一个激灵起身,连忙上前招呼,“几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赵显儿问道,“小二哥,这店里怎么如此冷清?”
小二哥叹了一口气,“几天前,一位大人物来次公干,说是,有北魏的奸细,混入镇中,官府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来走动,否则就按通敌卖国罪处置,众人不敢上街,小店的生意也就冷清了。”
这是晋朝北方的小镇,与邻国北魏相距不远,北魏,晋朝势均力敌,以往边界也不大太平,但双方比较克制,还能过得去。
如今北魏新帝尉迟优,刚刚登基,此人雄心勃勃,强势好战,素有吞并天下的野心,时不时的在边境挑衅。
“原来如此,不知这大人物是哪里来的?”赵显儿问。
小二哥摇了摇头,“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客官稍等,小的给你们倒茶去。”
晏滂摸着下巴,噤口不言,显得高深莫测,他在赵显儿喝茶之际,出了门,原来侍卫纪川一直都在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