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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薄亦珩才冷道：“穿成这样和我说话，你觉得合适？”

  乔兮兮垂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被雨水打湿，如今都贴在了身上，里面的衣服都看得清楚。

  若是从前，她或许羞得无法见人，可此时此刻，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

  更何况，尊严这种奢侈的东西，从她入狱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在奢望。

  乔兮兮一脸平静抬头，凝着薄亦珩一字一句：“薄总，我知道您恨我。但小婕是您的亲骨肉，我不奢求你待她如珠似宝，但希望你至少不要丧失一个身为父亲的良知。”

  薄亦珩一直淡漠的神情，竟难得蹙眉。

  但乔兮兮已经没有精力去分析他的微表情代表什么了。

  话锋一转，她满眼决绝：“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若是小婕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话毕，乔兮兮主动离开了三楼。

  身后，她隐约感受到那道清冷的视线，但这一次，她挺直腰杆离开，再没回头。

  但乔兮兮并没有离开医院，换了一身干衣服之后，她又继续在医院守着。

  也不知怎么了，自从见了魏倩如后，她的心一直发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入夜后，乔心姝在空余的输液室睡了过去。

  半醒半梦间忽然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吵醒，接着就见急诊护士匆匆奔喊：“302号病房患者薄婕出血昏迷，性命垂危，血库告急！急需RH阴性A型血！！”

  乔兮兮大惊，鞋子都没穿就匆匆奔向302，而就在她即将抵达病房的拐角，两个高大的保镖忽然冲出，捂着她的唇就往黑暗的楼梯间拖！

  “唔唔——！”

  你们要干什么！

  乔兮兮挣扎着，心急如焚。

  这时，楼梯间的阴影中，魏倩如拎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凝着乔兮兮，冷笑着，优哉游哉命令——

  “想救你女儿吗？那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保证你的女儿好好地。”

  第六章 满足条件

  乔兮兮凝着台阶上的魏倩如，对方眼中的恶毒和狱中那些折磨她的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人，心就像浸泡过毒液，又怎么会真的说到做到？

  她们真正要的，是用她的痛苦造就她们的欢愉。

  乔兮兮强压下急切，不再挣扎，装作认命般黯淡眸光：“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放过小婕？”

  魏倩如抬了抬下巴，施舍般说：“我儿子的病已经好了，只要你肯代你女儿去死，我一定保证你女儿健康长大。”

  乔兮兮垂下头，看起来似乎是在思索，但她的余光却观察着自己与楼梯门的距离。

  几秒过后，她才道：“好。”

  魏倩如眼中闪过得意，生怕乔兮兮反悔似的，興興付費獨家立刻将手中的匕首递了过去。

  乔兮兮接过匕首握紧，又暗暗看了两位保镖一眼，他们大概也被她的演技骗过，竟然都放松下来。

  趁此时机，她退后一步，拔腿就跑！

  冲出楼梯间之后，她拼命往光亮人多的地方逃，身后隐约创来魏倩如积极败坏的怒骂：“还不快追！”

  乔兮兮忙又提快速度，混乱间竟在拐角迎面撞上一个医生，追人的保镖不敢把事情闹大，便退了回去。

  危机接触，乔兮兮喘着气刚要道谢，却先听到一道清朗的惊喜：“兮兮，是你！”

  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人是自己从前的朋友，裴修闵。

  可这个时候，她顾不得叙旧，拉着对方的胳膊泪问：“能不能带我去急救室！我女儿出血昏迷，我必须要立即赶过去救她！”

  裴修闵脸色一变：“跟我来！”

  急救室在一楼，奔过去的每一秒，乔兮兮都在抖，裴修闵见状，也没敢问其他，只是把她手中的匕首接过，让路过的护士收好。

  两人匆匆赶到一楼，不料在急救室的过道上，就被护士挡住。

  乔兮兮急道：“我是RH阴性A型血，我是来救人的！”

  “不必了，这里已经有了充足的血源。”

  乔兮兮骤然卡壳，有血缘是不是代表女儿得救了，绷紧的情绪骤然一松，她腿软到根本站不稳。

  好在一旁的裴修闵扶住了她，外人看去，两人就像是亲密相拥。

  而就在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手术室那端走出。

  薄亦珩原本面无表情，等他目光触及对面相拥的两人，眸光顿时一寒，又是裴修闵，乔兮兮所谓的，时刻都要黏在一起的好朋友。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忽然冷了几度。

  乔兮兮一颗心扑在女儿身上，根本没注意这些，只冲过去问：“小婕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薄亦珩却冷脸擦肩而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旁的裴修闵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薄总，阻止母亲见孩子，怕是有悖人道吧。”

  薄亦珩脚步一顿，回头冷冷扫了乔兮兮一眼，毫不留情道：“我女儿不需要一个在她手术室外卿卿我我的母亲。”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乔兮兮脸色当即煞白，她明白，要是这次不跟薄亦珩解释清楚，她这辈子都别想见女儿一面。

  她忙朝着薄亦珩追去，等她追到人时，已经到了停车场，她挡住要上车的薄亦珩，急喘着解释：“你误会了，修闵只是带我来急救室而已，我们只是朋友。”

  可也不知道这话哪里激怒了薄亦珩。

  话落，他神色顿时冷厉十分，还一把将乔兮兮压在车门上，冰寒质问：“他带你去急救室，你就让他抱？乔兮兮，到底是我好骗，还是只要满足了你的条件，怎样你都可以！”

  第七章 怎样都可以

  空气仿佛都静止，世界好像只有薄亦珩的冷冽怒意在涌动。

  乔兮兮睁大眼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重逢以来，这还是薄亦珩第一次这样直白表达对她的厌恶。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她的解释，他不信。

  是不是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眸光一颤，两行泪滑下脸颊，乔兮兮苦涩到绝望问：“薄亦珩，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难道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怎样都是错？”

  薄亦珩眸光未变，依旧是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邃，但是摁住她腰间的手却徒然用力，冷道：“你是在质问我？”

  在他的威压之下，乔兮兮整个人都在颤，她感觉自己就像沧海中的一滴水，根本无法跟他正面抗衡。

  压下心口的疼，她仰望着他，卑怯喃语：“不……我是在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女儿，行吗？”

  可她的柔顺依旧没有换来薄亦珩的松口，相反，他曜黑的眸子中仿佛透出一股火光，似怒非怒，像是雪峰上忽然升腾的冰火，要把乔兮兮吞噬。

  乔兮兮本能靠后，可身后是车门，她根本退无可退。

  这时，薄亦珩竟一改之前的疏离，还凑近她一寸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已经一无所有，能拿什么求我？”

  乔兮兮眸光一疼，隐隐听出了他的暗示。

  她有些不可置信，清冷禁欲的薄亦珩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薄亦珩说完话后就没有动作，仿佛等着她的反应。

  忍着屈辱，乔兮兮缓缓抬手，试探着勾住薄亦珩的脖子，他竟然没有推开她。

  原来就算是矜贵的薄亦珩，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只是把她当作一个逗趣的玩物……

  这一瞬，她心中那唯剩的爱情，彻底死了。

  乔兮兮踮起脚尖，闭上眼吻上薄亦珩的唇，她尝到了自己眼泪的苦涩。

  可笑的是，薄亦珩的唇竟然是火热的。

  被压进车内，被攻池掠地。

  乔兮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薄亦珩带进医院附近的公寓的，等她缓过一丝清明的时候，她已经被薄亦珩压在了圆床上。

  薄亦珩的动作堪称凶蛮，和他神情的清冷仿若两人。

  那一下一下撞击，让乔兮兮根本压抑不知嘴边的泣音。

  对面的落地窗上，倒映着她被各种折叠的狼狈。

  从深夜到黎明，极尽荒唐。

  第二早上，乔兮兮终于如愿进到了病房，她带了自己精心煲的汤，以薄亦珩朋友的身份看望女儿。

  小婕很乖，一边喝着汤，一边说着：“阿姨，谢谢你的汤，我很喜欢。”

  乖巧的模样，让乔兮兮的心都要化了，她忍泪温柔道：“喜欢的话，那我晚上再给你炖，好不好？”

  却见孩子仰着笑脸：“谢谢阿姨，你的汤很厉害哦，小婕身上的痛痛都飞走啦！”

  刹那，乔心姝再也忍住不住，急迫却又小心把女儿抱紧怀里，在孩子看不到的方向，泪如泉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压下哽咽，柔声说：“阿姨抱抱，抱抱就不疼了……”

  然而，耳畔却传来小婕失落的一句：“阿姨，你如果是我妈妈就好了……我妈妈从来不喜欢抱我。”

  乔兮兮的内心仿佛在淌血，可她只能拥着孩子的小身体，无声说着一遍又一遍对不起。

  母女两人相互慰藉，谁都没注意到病房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最后，乔兮兮和女儿约好了，晚餐也过来送汤。

  离开医院之后，她回到公寓，忙活了大半个下午。而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她收拾厨房，却不小心碰到了刀尖，殷红的血顿涌。

  十指连心，她的心头一跳，一阵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而这股不安，哪怕是她赶去医院，依旧没有消除。

  不但没有消除，越靠近302病房，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浓。

  出了电梯，她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奔跑起来。

  尽管如此，在她赶病房门口哪一刻，却听见世界破碎的一句：“患者死于血管破裂大出血，死者姓名——薄婕！”

  第八章 从没有不要你

  “嘭”——，乔兮兮手中的汤盒砸落在地。

  她踉踉跄跄冲进房间，却见护士扯着白布，正要盖着孩子小小的身体上。乔兮兮死死凝着白布下的躯体，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