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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话，手机就被秦潋快速抽走，他拿过手机就对电话里的人说：“哪位？”
“你……木里呢？”
“在我怀里，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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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木里同学，请问您是？”
齐霖用上了您的称呼，可见他心里对男人身份的疑惑和不确定。
沈木里伸手去抢手机，心虚作怪，不想让齐霖知道秦潋的存在，也不想秦潋和齐霖乱讲话，她堵不住秦潋的嘴，原本就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万一秦潋脑子不对劲，越说越糟糕，那她真的洗不清了！“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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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顿，幽黑的瞳孔盯着沈木里看，慢慢回到：“她男朋友。”
第三十八章 他对这个字格外敏感
“男朋友？你们在一起？”齐霖不可置信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说在家，那在谁的家？不管在谁的家都足以惹人浮想联翩，尤其是齐霖今天也看到了秦潋，高大优雅的男人，同学说是沈木里哥哥，他竟真以为是她哥哥。
“不然和你在一起？听木里同学说，木里训练时候身体不适我不在身边，你帮忙照顾了一下？那倒是谢了。”
沈木里听到这番话，恶狠狠抬腿踩在他脚背，但是她没穿鞋子，柔嫩的脚丫压根没有多少力气，他也不恼，空出来的手臂拦着她的后腰，顺势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大的一声，足以让手机那边的男生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齐霖挂了电话，嘟嘟声音响起，秦潋这才放下胳膊，把手机丢到一边，啪地一声，手机屏幕脆弱不堪，四分五裂。
“你丢我手机！我妈买的！”沈木里的怒火被点燃，低头就在他肩膀上咬下去，力气之大。
秦潋突然往后跌了几步，嘴角蔓延苦笑：“这是你第二次咬我，第一次是在医院，第二次是在家里……”他似乎不舒服，脸色苍白，身体发冷。
露台的等照在他身上，氤氲了一层人柔软的橘色灯光，将他的五官照的十分温和，也有一丝脆弱，跟刚才气势如虹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木里被愤怒占据理智：“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
“我和我同学说话碍你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肯收手啊？！”之前逼的那么紧她也没有产生过极端的想法，而这次，她脱口而出就是那个禁忌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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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偏偏骂不得，打不得，阴着跟他撒气，娇娇柔柔、泪水超多，动不动就哭鼻子，他又无可奈何，只能受着。
而这回居然说出了那个字——死。
他对这个字格外敏感。
沈木里一狠心，从脚底蔓延的寒冷将她包围，她点了点头：“好，如你所愿。”
阳台没有高大的围栏，她双手攀上坚硬无比的栏杆，使出力气往上爬，她身体弱，对攀爬之事没有任何经验，完全不得要领，下一刻就被秦潋扯回怀里，秦潋犹如恶魔之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真寻死有问过我？你当我什么人？你要死可以，沈木里，一起。”
秦潋暴躁将她腰抵在围栏，踢翻了地上的花盆，这屋内每一个装饰都是他精心挑选为她准备，唯一没动的是他房间，他在心里隐隐期待让她来装扮，这下倒好，人家压根就不领情，没把他放眼里。
越想越气，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看月亮，和他就要寻死腻活，一眼不和就摆脸色，明面上乖巧顺从，暗地里阴着跟他闹！
他说一起就一起，手掌提着她瘦弱的身体，大半上身都暴露在围栏外，大脑充血使得她突然清醒，她看着高楼下的车子绿化带，一切都那么真实的可怕。秦潋好像真的要她死一样。
眼泪夺眶而出，她腰被围栏硌着发疼，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胃里一阵翻滚，她呜咽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潋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声久违的称呼，秦潋急红了眼蓦地冷静下来，仿佛被一盆冷水浇过，女孩脆弱的声音像断线的风筝在半空挣扎，她眼泪滴落不见踪影，他微微发抖将她抱下来，不断呢喃：“木木……”
话到嘴边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木里也被吓到了，毕竟经历的事情不多，她不知道怎么去调整心态的变化，刚才冲动之下才说那个死，她低头不语，两颊的头发垂在肩头，她滑落坐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脸埋入膝盖一个劲的哭和发抖。
女孩眼泪是致命的，尤其是面对心尖上的女孩哭，那眼泪的杀伤力极大将他腐蚀。
他喉结滚了又滚，哑着声音，慢慢抬手搁在她头上，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直直发抖，终究是把她吓到了。
“你、好好休息。”
秦潋收回手，放在身侧逐渐握成拳头，手背青筋四起，从内心深处涌动的无力感，他一时后悔当时的决定是不是冲动了，她那么小，被沈家保护的那么好，不谙世事单纯无辜。
说完秦潋转身出门，沈木里的哭泣声变成了抽泣，眼睛红肿的可怕，她咬着下嘴唇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快乐长大，也想和自己喜欢的男生谈恋爱，水到渠成然后结婚生孩子，平淡度过下半辈子。
可是秦潋将她所有希翼都摧毁了，是亲手摧毁。她也见识到一个男人失去理智有多可怕，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接触到死亡。
原来死亡这么近。
……
她在自己房间坐了一夜，一夜无眠，还穿着身上的衣服，刘素美打来电话她很久才接，一开口便暴露了哭过后的沙哑声音。
“木里你怎么了？感冒了吗？秦潋呢，不是说今天回来看你奶奶吗？”
“我……”沈木里脑子迟钝，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秦潋昨晚争吵过后的事情，干脆闭口不谈，说：“奶奶没事吧，可能今天回不去了，还要训练，请不到假。”
刘素美不知道她请假的事，都是秦潋在安排。自然也没怀疑，就说：“老太太就是年纪到了，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你也是孙女，所以叫秦潋带你回来看看，这次回来，想商量一下你们订婚的事。”
沈木里靠着墙滑落，拿着手机嗯了一声，没反对没发表意见，任由刘素美说。
“主要你年纪，秦潋意思是要等到你毕业再谈，但是我们觉得太久了。你奶奶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爷子的意思是先订婚，粘粘喜气。”
沈家唯一反对他们订婚的就是沈老太太，刘素美知道老太太不好搞定，先从老爷子那边下手，老爷子活得通透，干脆放手不管，刘素美就自动认为老爷子是赞成这门婚事的。
“妈……”沈木里小声喊了一声。
窗外升起太阳，落地窗敞开露出外面的风景。
沈木里侧着头望着窗外，悲伤的说：“我不想离开你们，我好想你……”
她从来没这么想待在父母身边，无力感孤独感将她吞噬，她陷在低落情绪里不能自拔，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是虚幻。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该多好，那她不会跟他认识，也不会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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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里捂着嘴巴再也抑制不住哭着，也不敢大声，泪水朦胧视线，她把电话挂了，不想被刘素美察觉到不对劲。
一天一夜，她不吃不喝呆坐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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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秦潋满身酒气回到家，大门被摔得巨大，把她惊醒，她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紧紧盯着锁上的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房间门口附近，她就坐在落地窗边，紧紧盯着大门口看，如墨的瞳孔布满了恐惧，房间内也没开灯，在黑暗里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门外的男人，抬起手搁在门板上，久久的沉默，最后抬起步伐离开。
脚步声远去，沈木里也不敢松懈，她想起老宅那个夜晚，为了躲他，她摔下一楼把脚给摔了，而秦潋……
怎么又想起他，不能再想！
秦潋回到书房，敞开衬衫扣子屋里坐在书桌前，他捏着眉心，一脸疲惫。
闻逸打来电话，他不耐烦接起，那边说：“已经找到目的者了，不过有人似乎先我们一步找他，潋哥，你快过来，在城郊仓库，我给你发详细地址！”
秦潋拿上西装外套就走，经过她房间，脚步顿住，他知道她一天都待在家里，他在客厅装了监视器，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房间里没装，他敲了敲门，胸口窒息的难受，他对房间里的人说：“我出去一趟，晚上害怕可以开着灯，木木，我走了。”
难道最害怕的人不是他吗？
房间里面没动静，在他意料之内。
大门再度关上，沈木里这才从房间出来，脸上是出乎意料的冷漠，她重重关上门，觉得不解气，又把门打开重重关上，心里的烦躁无处宣泄，害怕过后是无比巨大的空洞将她侵蚀。
书房门半开，他出去急应该是忘记上锁。
沈木里鬼使神差朝书房走去，那道门她从来没打开过，也没见过里面是什么样。似乎藏着巨大的秘密，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的摆设没有出奇的地方，两面墙都是落地的书柜，摆满了书籍，她走近拿下来一本看，发现全是恐怖图片，全是不能出现在电视上的大尺度照片。
十分恐怖，她随手翻了几页吓的丢掉书本，捂着胸口大喘气！
书页全是英文，伴随种种恐怖的图片，都是简单的英文可她突然不认识了一样，碰都不敢碰，又不死心，从书柜上翻出几本全是这类型的书，风格出奇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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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也没什么出奇，她试着打开抽屉，发现全部上锁，她感到挫败，又不甘心，在书房里研究了一阵发现有个暗格，里面有个很小的按钮，她想都不想摁了下去，书柜突然发出声音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铁门，铁门没有锁，她走过去向内推开。
她好像窥探到了秦潋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匆匆看了一眼，愈发瑟瑟发抖，怕秦潋突然回来，赶紧关上铁门，恢复原样，快速溜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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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房间立刻打开手机想输入搜索什么，可她不知道那台电子设备是什么，很像医院治疗某种疾病的东西，但是她不清楚这方面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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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房间摆设简洁，屋内一点温情的物件一个没有，一色冷冰冰的黑白色调。
她走进去一眼瞅见对面墙壁上有一个黑色相框，照片上是她暑假在咖啡馆【创建和谐家园】时候穿着制服的样子，相框边上有一个粉色领结，那不就是被秦潋抢走那个领结……
秦潋还把她照片做成相框挂在墙上……那个领结还被冯绍然他们笑话过，她记忆深刻。
跟咖啡馆经理提辞职她还赔了一百块钱。
那个暑假应该是她过得最轻松最惬意的了。
不自觉失神，她赶紧翻箱倒柜找东西，不知道找什么，反正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就足够。
果不其然在床头柜里找到一张照片，那是秦潋父母的合照，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和秦潋很像，这应该就是他父母了。秦潋母亲很温柔，照片发黄，露着浅浅的笑容靠在男人肩膀上，看得出来很幸福。
她心里浮起不舒服的情绪，把照片放了回去，默默退出秦潋的房间。
又换了一身衣服拿了钱包和手机出门了。
自己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大晚上她在校园的操场上坐着，十二点钟操场只有零星几对情侣在，只有她孤身一个人，月光正好，她仰着头看着出神。
突然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木里。”齐霖站在她身后，额头冒着汗，远远看到她孤独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身影瘦小，有一点可怜。
沈木里回头看他，咧着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笑了笑：“班长。”
开学第一天晚上开班会，他这个班长是全班集体投出来的，等训练结束，他应该就是正式的班长了。
“十二点了，你在这做什么？”
沈木里想起那天晚上他打来电话，秦潋对他说的那些话，她过意不去，回到学校把他约了出来，想道歉。
“看月亮。”她回过头，仰着头说。
才一天不见，她一下子变了许多，齐霖没有靠近，盯着她的背影看。
“对不起，前天的事。”
齐霖嗯了一声，他温润一笑：“没什么事，是我唐突，冒犯了你们。”
他用了‘你们’的形容词，将他们的关系拉开，原本也没什么关系。沈木里想，她说：“是他不讲道理，对不起，班长。”
“不用跟我道歉。”齐霖深呼吸，“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没有男朋友，所以才想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