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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中宫-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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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与皇后说话,何处有你说话的地方?"苏瑶瑶冷眼扫过去,有些不悦。

      "奴婢自幼伺候皇后娘娘,也是看着德妃娘娘你怎么进的虞府,老夫人念着娘娘年幼没了双亲,格外偏疼着,护在心尖上,虞家上上下下也都真心实意的待娘娘好,奴婢却不知道世上有如此厚颜【创建和谐家园】之人,抢了我们娘娘的天配姻缘说是自己的,如今还有脸说自己惶恐,仗着老夫人来质问皇后娘娘,奴婢也想问一句,德妃娘娘早知今日惶恐,又何必当初呢?"绣心护主心切,虞澜清这十年怎么过来的,她最清楚,如今心上人就在眼前,连说句爱慕的话,也错了么?

      如此霸道,凭什么?

      那是虞澜清的少年郎啊!

      苏瑶瑶被绣心一番话怼得面色铁青,愤然站起身来要呵斥,又被虞澜清开口打断:"本宫没有要与你抢什么。"

      虞澜清的声音很冷,目光越过苏瑶瑶,仿佛又看见了旧时光景。

      那时候魏离还只是小王爷,她躲到南斋阁的假山石头里,等着他找到自己,盘算如何告知他自己姓甚名谁,小女儿的心思藏在心里,稍稍一想,都是羞涩的。

      但是虞澜清等来的,是外头乱糟糟的太监宫女跑动声,她从假山石头里出来,拽了个宫女仔细问,才知道是有人落水了。

      那会儿她还不晓得落水的人是魏离,宫里忙着抓人,祖母和父母亲的脸色都怪怪的,很快就有人出来顶了罪,被簇拥着到魏离房里探望宽慰的时候,虞澜清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瑶瑶就坐在魏离身边说话,她说她不该贪玩带了小王爷出去。

      她说幸好没有躲远及时救下了小王爷。

      她说本是只和小王爷玩笑约定一句被找到了就告知姓名,如今闹的人尽皆知,实在惶恐。

      苏瑶瑶那么可怜,瘦弱又水灵灵的模样,惹得魏离笑起来。

      虞澜清想上前去,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拽了魏离出去的人。。。是她啊。

      但她被母亲死死拽住,救了魏离的人是苏瑶瑶,无论如何,这是命,得认。

      直到回了家里,虞澜清才哭着同苏瑶瑶拉扯,说她撒谎。

      祖母满是愧疚的拉过虞澜清,祖母说,苏瑶瑶没了父母,没了靠山,如今是爱慕小王爷,才会生了糊涂念头铤而走险,可是她不一样,她是虞家嫡女,往后大好的姻缘要什么都有。

      为了保全,匆忙间胡乱塞了个小太监出去顶罪,误打误撞,正巧又在两位宫里娘娘不和的节骨眼,竟然给混过去了。

      祖母说:"你让让瑶瑶吧,救救瑶瑶吧,她是你妹妹啊。"

      谎话一旦圆了,就要圆一辈子,否则就是欺君,要杀头的。

      被逼着磕头发誓的时候,虞澜清的泪就已经哭干了。

      这是命,母亲这么说,祖母这么说。

      她们都认命,虞澜清不认。

      所以七子夺嫡中,哪怕魏离的胜算尚不明朗,虞澜清依旧求着父亲义无反顾的支持了他。

      如今做了魏离的中宫皇后,哪怕他怨她烦她,虞澜清反而不急了。

      埋了十年想要当面说的一句话终于说出了口,虞澜清只觉得轻松。

      当年在先生座下受教的时候,先生便爱说"尽人事,听天命"。

      虞澜清自问,她已经拼尽了全力,才赶到了魏离的身边来,这一次,没有人能够再让她后退一步。

      强者自强的道理,十年前虞澜清就懂了,苏瑶瑶却至今也不明白。

      "本宫向皇上表明心迹,怎么了?"虞澜清也站起身来,她本就在高位,如此一来,更显得威仪逼人,"德妃,本宫给了你十年的时间,你说你与皇上相知相许,那就拿出几分相知相许的信心做派来,别叫本宫瞧不起。"

      "陈年旧事本宫已经淡忘了,也未曾想着要以此来做些什么。"

      "本宫如今和皇上朝夕相处,真心几何,皇上迟早是会明白的,本宫不怕等,本宫十年都等过来了,再多十年又何妨呢?"

      "只是,若是有朝一日,皇上自己觉出了不对劲,想起了什么往事来,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德妃?"

      020、皇城之巅也该有人情滋味

      "德妃当年悄悄跟在皇上和娘娘身后,趁着娘娘躲远,自己推了皇上落水害皇上摔了脑袋,又贼喊捉贼把皇上给救了起来,就仗着老夫人可怜她疼她不计后果的做事情,险些害死咱们全家人,娘娘要帮她瞒谎还没叫委屈,不同她计较什么她也该晓得安分,这倒好,自己闹到凤羽宫来了!娘娘怎么能就这么算了?!"绣心絮絮叨叨的念,气得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苏遥遥没来虞家前,虞澜清在家里是多无法无天的性子?经历了那事之后,一日比一日沉稳起来,老爷和老夫人都说她懂事了,长大了,不是小时候的泼皮性子了,只有虞夫人念着虞澜清心里的委屈,夜夜陪着,怕她想不过。

      现下什么都好了,苏瑶瑶怎么还有脸来提这事儿?

      虞澜清说完方才那席话便将苏瑶瑶送走了,绣心扶着她回房间的路上一直顺不了那口气,虞澜清松开手,在房门口站定问她:"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了德妃,才能舒心了呢?"

      绣心愣住,支吾半响。

      "左不过是言语冒犯,闹到皇上那里去,你觉得皇上是护着她,还是护着我?"虞澜清接着问,此时只她们主仆二人在场,有些话摆明了说才好,"当初进宫前,我是如何交待你的,你如今都浑忘了,这里是天家,你若是再这般恣意妄为,胡言乱语,便还是回母亲身边伺候吧。"

      绣心咬紧嘴唇,不敢再多加言语,她伸手要扶虞澜清进去坐下,虞澜清没有搭上,自己撩了裙摆进屋。

      屋里点着青香,正解几分暑气,翻过这几日便是六月了,桌上摆着的子目账虞澜清才看了一半,月颖抱着卷雪纱帐进来,张罗着宫女们给虞澜清挂上,浅笑着道:"奴婢翻了许久,这纱帐质地极好,入了夏尽是蚊虫,挂上这个娘娘也好安枕。"

      虞澜清点头,神色淡淡的,一门心思都在眼前的事情上,绣心也垂头丧气的在一旁杵着,月颖瞧着,像是被训了。

      她伸手扯了扯绣心的袖子,递了个眼神两人便退下了,出了屋门,月颖轻声道:"天热了,姑娘打起精神,去给娘娘添杯凉茶吧。"

      绣心长出一口气,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朝着小厨房那边过去,月颖望一眼屋里,垂目沉思了一下,转身走远。

      每至夏日便是蝉声阵阵,小太监们忙着拿粘杆捉蝉,怕吵了皇上和后宫清净,天黑的晚了,却还是过了晚膳时分便掌了灯。

      虞澜清看得眼涩,起身舒展了一下,望一眼外头西斜的夕阳,突然唤了绣心要出去。

      绣心还以为虞澜【创建和谐家园】恼了她不肯理她了,听见虞澜清传唤,一下子阴霾扫去,赶紧上前搀扶,出了殿门虞澜清才说要去乾明殿,没有叫撵轿,推说方吃了东西消消食。

      慢悠悠走到乾明殿前的时候,只觉得过分安静了些,瞧见虞澜清过来,吴义赶紧上前行礼,他神色有些紧张,小声道:"娘娘来得不巧,皇上正面见几位大人,怕是见不了娘娘了。"

      虞澜清仔细看过去,殿门果然是紧闭着的。

      "皇上操劳,身子可都还好么?"她关怀一句,得到吴义点头说都好,才笑笑。

      魏离现下伤脑袋的事情是什么虞澜清知道,他盘算着怎么避开不让虞家插手伊勒邪教的事,又想着能寻出个担重任的良将来,他防着自己,连带防着虞家,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

      "本宫就在这儿等等。"虞澜清没准备要走,她说了要等就是铁了心要等,往旁边稍站站,不挡着正道,吴义张了张嘴还要劝,触到虞澜清坚定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了。

      好在里头的大人们很快便说完了话出来,往外走的时候看见站在廊下的虞澜清,都纷纷同她行礼。

      人走完了,虞澜清才独自一人进了殿中,正撞见魏离疲累的靠着椅背阖目歇息。

      本就是件简单事,非得这般呕气把自己搞得疲累不堪,虞澜清觉得心酸又好笑,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魏离没睁眼,虞澜清轻声走上前去,见他桌子杂乱,伸手帮他将面前的几本折子收好,刚放好两本,突然手就被拽住了,虞澜清一下吃痛,抬眼瞧见魏离正戒备愤怒的瞪着她:"你在找什么?"

      虞澜清忍着痛意,没有抽回手。

      见她不说话,魏离又用力几分,她皱眉挣扎了一下,碰落桌上的砚台,声响太大,吓得吴义连忙跑进来,一见帝后这架势,顺势便跪下了。

      吴义进来得正是时候,魏离喝问一句皇后是何时进来的为什么没人通传。

      吴义说大人们刚走那会儿进来的,就片刻的功夫而已。

      魏离方才是真的累得睡过去了,这一下醒过神来,瞥一眼桌上的折子,都是折好的,按照吴义的话来说,虞澜清若真是要翻找什么,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正看见她瞧折子才对。

      是他太敏感了。

      意识到自己错怪了虞澜清,魏离赶紧撒了手坐回去,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让吴义赶紧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退下去,等到没了人,魏离才瞥一眼虞澜清:"你来。。。有什么事要说么?"

      虞澜清握着手腕,声音放得平静:"原本是有话要说的,如今不敢说了。"

      魏离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虞澜清接着道:"皇上不信臣妾,不信虞家,这话说了,臣妾怕自己没命走出乾明殿,只能万望皇上保重身子,臣妾告退。"

      她说完就走,眼中闪过的失望难过魏离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揪得疼了一下,看一眼桌面上堆得齐齐整整的奏折出神,莫名就想起京香姑姑之前说的话来。

      "皇后娘娘待皇上是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么?

      虞澜清快步出了乾明殿,绣心方才也听见了里边的动静,被吴义拦下,也不敢贸然闯进去,现下看见虞澜清好好的出来了,心里的石头才落下,赶紧上前搀扶。

      只是虞澜清并没有往凤羽宫的方向走,她声音有些颤抖,说想去春昶池那边透透气。

      自打魏离落水之后,春昶池就荒废了,平日里是没人会去那里的。

      绣心一听这话就晓得虞澜清和魏离定然又有争执,不敢多问,只能陪着。

      一路到春昶池边,这里没掌灯,只靠远处的烛火照亮一点点,过了渡桥,虞澜清便瞧见池子假山后边的位置有光。

      有人在这里?

      绣心吓了一跳,大晚上的,别是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虞澜清见她害怕,让她就在这里等着,自己独身上前查看。

      离的近了,闻见焚烧的味道,虞澜清绕过假山石头站定,瞧见的是诏安的脸。

      他正哭得厉害,手边篮子里的冥纸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眼前突然多了道阴影,诏安抬起头来,正和虞澜清的目光撞上。

      "皇后娘娘。。。"诏安吓得不轻,皇宫烧纸钱是重罪,便还被皇后撞见,"奴才,奴才这是。。。"

      "是你家人的忌辰么?"虞澜清蹲下身子,看着飞窜的火苗,柔声道,"别怕。"

      见虞澜清没有要苛责的意思,诏安才抬起手抹了泪:"回娘娘的话,今日是我爹的忌辰。"说罢,又赶紧给虞澜清磕头,"奴才自知有罪。。。"

      "什么罪?"虞澜清打断他的话,诏安错愕的抬头,摇曳的火光中,虞澜清眼中似有泪光,"祭拜亲人,是人伦,哪怕皇城之巅,也该有人情滋味。"

      021、皇后比想象中聪慧

      诏安愣了好一会儿,不敢多看皇后的脸,听过虞澜清的话,好半天又跪直了身子,把最后剩下的一点冥纸也烧干净了。

      "怎么不和你师父说?你师父想来是会成全你的。"虞澜清不太了解吴义,只是直觉里觉着吴义是很喜欢这个徒弟的。

      诏安把灰拍干净,伸手将虞澜清扶起来之后才提上篮子:"皇上近日总事多心烦,师父也跟着劳累。奴才这点小事。。。"

      虞澜清闻言,反而对他笑笑:"于旁人来说是小事,于你来说却是要紧事,你心中有孝义,你爹会知道的,往后若有什么不好在御前开口的事情,便来同本宫说吧。"

      诏安垂着头,刚收住的眼泪又因为虞澜清的一番话流出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个不是看主子的悲喜过活,谁能在乎他们有什么要紧事?

      皇后这样尊贵的身份,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数都数不过来,却愿意为了他这么个奴才说出这样的话,诏安打从心底里敬服这位皇后。

      虞澜清让诏安待会儿再慢慢回去,散一散身上的味道,她先绕出假山。走回渡桥边上的时候,绣心已经等急了。

      "娘娘可瞧见是谁在那儿了么?"绣心探头往那边看一眼。

      虞澜清拽过绣心的手朝外走:"今晚上的事一个字也不准提起,记住了吗?"

      绣心转转眼珠子,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虞澜清既然这么吩咐了,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应下之后,扶着虞澜清回了凤羽宫。

      一进宫里就听见惜荷的笑声,正和别的小宫女聚在一块儿说话,瞧见虞澜清回来,赶紧福身行礼,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住。

      虞澜清顿住脚步,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惜荷抬眼,水灵灵的眸子里尽是畅快:"娘娘,方才德妃娘娘差人去请皇上到玉坤宫安置,不晓得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然吃了个闭门羹,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上就被吴总领拦回去了。"

      "好,早该如此了,不杀杀玉坤宫的威风,真不晓得谁才是主子了。"绣心大呼痛快,惜荷小丫头也附和着连连点头。

      月颖听见外头的动静出来,小声叱责惜荷一句该当谨言慎行,虞澜清看一眼月颖。沉默不语,往寝殿走去。

      第二日一早,虞澜清便传话说今日不必问安了,缘故为何,却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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