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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虞澜清追究了李乐荣,那贤后的名声总归是要受损。
若虞澜清没有追究李乐荣,那几乎等于默许了李乐荣此后在后宫中半边天的地位,甚至相当于在自己生产之前,将协力后宫的大权默许给了李乐荣,这样好的打算,李乐荣怎么能不心动呢?
"求娘娘明查,嫔妾与郁荣华不过是口舌争端了几句,素日里郁荣华便总爱处处和嫔妾针锋相对,今日竟然到了动手的地步,娘娘您瞧,嫔妾的脸伤成这样,往后可别落了疤痕才是。"赵怜儿机敏得很,晓得李乐荣现在正是需要人诚服归心的时候,哪怕是装的也好,只要能帮她顺利的将揽权的大局做下去,那李乐荣定然会偏心几分的。
果然,郁兰愣头愣脑的,见赵怜儿对李乐荣跪下了,哭着给李乐荣看自己的伤势,还搞不清楚形势,皱眉质问一句:"李嫔并没有协理后宫之权,后宫纷争,恐怕李嫔也不好评判什么吧?"
一句话,便能瞧出两人的差别来,朱玉琼站得老远,垂着眼帘小声道:"蠢货。"
她声音虽然小,却被肖梦珵听得清清楚楚,肖梦珵侧过头看一眼朱玉琼,以为她在骂自己,本想问一句,可此时气氛剑拔弩张的,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李乐荣听过郁兰的话,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勾着嘴角笑起来,附过身去看赵怜儿的伤势,瞧过之后。倒吸一口冷气,语气竟然是有怜惜赵怜儿的意思:"好好的脸蛋,怎么伤成这样了,幸而是皇上不在宫里,若是这般被皇上瞧见了,可要吓坏皇上了,不过好在伤口不深,我宫里有上好的药膏,待会儿让露水给怜荣华送去,可别留了疤才是。"
赵怜儿掩面哭泣,闻言连声谢过李乐荣的恩典。
安抚过了赵怜儿,李乐荣才抬眸看向郁兰。眼中寒芒阵阵,冻得郁兰一个哆嗦,她舔了舔嘴唇,还没开口,就听李乐荣道:"郁荣华跋扈,竟敢在御花园动手打赏妃嫔,立刻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郁兰吓得不清,脱口便道:"李嫔没有处置嫔妾的权利!嫔妾要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分辨!"
"放肆!"李乐荣瞪大眼睛呵斥一句,她年纪虽小,可这般肃然神情下,还是有几分震慑力,她挑眉,冷声质问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龙子,正是要安心静养的时候,郁荣华挑着这样的时候拿这些小事情去叨扰皇后娘娘,是想要害皇后娘娘操劳忧心么?!我与皇后娘娘相知甚深,现下娘娘不便,由我替娘娘处理了此事,若娘娘要怪罪,也由我一力担着便是,怎么,郁荣华对此颇多意见么?"
李乐荣几顶大帽子扣下来,镇得郁兰不知道说什么,她若再辩解,便是真的有要害虞澜清操劳忧心的歹毒心思了。
"嫔妾请娘娘做主。"赵怜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立即附和李乐荣的话。
"拖下去,即刻行刑。"李乐荣也顺杆往下爬,一声令下,宫人们面面相觑的看一眼,都知道李乐荣在皇后跟前是有分量的,且她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皇后若有怪罪,也是她一人承担,是以宫人们还是听从了李乐荣的命令,将尖叫着挣扎的郁兰拖到了一旁行杖责。
肖梦珵捂着心坎儿,听着远处郁兰的惨叫声传来,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这。。。原就是赵怜儿自己说话太过于难听,才会彻底的激怒了郁兰,怎么到了最后,受罚的只有郁兰一人呢?
她是想不到更深层的缘故的,郁兰的受罚根本不在乎她和赵怜儿的争端如何,只在于赵怜儿会见风使舵,看得明白,先向李乐荣臣服了。帮李乐荣做全了局罢了,郁兰的牺牲,不过是李乐荣立威固权的垫脚石罢了。
罚过郁兰,宫人们来报说人晕过去了,李乐荣让把郁兰抬回宫中养伤,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赵怜儿,她素来晓得赵怜儿是八面玲珑,这宫里处处有她身影,这回赵怜儿也同样做出了对的选择:"怜荣华伤了脸,这段时间也少出来走动了,权当是闭门思过吧。"
小惩大诫,比起郁兰的责罚来说,赵怜儿的这点责备,更像是李乐荣给她养伤的恩赐一般。
李乐荣扫眼看过下座的所有嫔妃,她们都垂着眼帘恭敬站着,目的达到,李乐荣也不愿意久留,她撂下一句:"都散了吧。"便离开了御花园。
李乐荣一走,气氛一下子松和下来,嫔妃们都互相看一眼,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赵怜儿被如云扶起来,一抬眼便瞧见南华珠正看着自己,赵怜儿给南华珠福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南华珠开口叫住了:"皇上不在宫里,皇后有孕不适,如今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贵人与我只当是看了场猴戏罢了。"赵怜儿回过头,眼中还亮晶晶的,可神态上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凄楚神色,"既然是戏,自然有谢幕的一日,唱戏的角儿下了台,正主才能登场。不是么?"
南华珠抿嘴笑,垂下眼帘:"怜荣华慢走。"
"是。"赵怜儿也笑着垂下眼帘,朝着外边走去。
郁兰被抬回宫里,好半响才醒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也已经上了药,可郁兰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狠狠捏着拳头趴着吹到床上,狠声道:"赵怜儿那个毒妇!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巧琐晓得自家主子素来是嘴上厉害,心里是没有真能杀人的心和手段的,可这样的话听在耳里总是心惊得很,是以赶忙劝道:"主儿,这样的话可别说了,隔壁院儿的耳朵灵着呢,万一晓得了。。。又要没完了。"
"我怕她?!"郁兰挣扎了一下,结果扯到了伤口,又嘶了一声重新趴好,"她就是个会演戏装可怜的小丑!"
"姐姐说得不错。"郁兰的话刚落下,便听见外头传来笑声,下一秒赵怜儿便进了房门。
外头的小宫女被赵怜儿带来的人拦着近不了身,愣是叫赵怜儿轻松的便闯了进来。
郁兰先是楞了一下,见赵怜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就坐下了,气不打一处来:"滚出来!谁让你进来的!"
"我来瞧瞧姐姐。看姐姐这般生龙活虎的,便放心了。"赵怜儿不听郁兰说什么,只自说自话,又给如云使了个眼色,在桌上放下几盒药膏,"姐姐这般生气,我怎能不上门把话跟姐姐说清楚呢?"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会没有?"赵怜儿抬眼撇了郁兰一眼,眼中冷漠,"姐姐可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我挨了皇后娘娘的一顿板子?"
郁兰冷笑起来:"你咎由自取,活该!"
"我也不指望姐姐能明白我的筹谋,毕竟。。。姐姐横冲直撞惯了,又是嫡生的天之骄女,是不会明白我这样庶出命的女儿要走到今天这一步需要付出多少,你们抬手就能得到的一切,我却要豁出命去,才能得到,大家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有如此多不公平的待遇呢?我时常这样想,却至今也没有答案。"赵怜儿坐着说话,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想必姐姐今日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姐姐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挨打的人,会是你吧?"
郁兰深吸口气,说不出话来,她的确想不明白,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怜儿故意要害她的!这个明确的事实,郁兰绝不会忘记。
赵怜儿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看着郁兰茫然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意:"可惜,我没有那么好心,此番特地过来,并不是要告诉你为什么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初入宫因为你受过的痛,你终究是要全部还给我的,而从此刻到往后的痛,恐怕就要姐姐自己一个人,全部承受着了。"
061、督夫人的威风
"疯子!"
郁兰被赵怜儿的语气吓着了,为了掩饰自己颤抖的内心,随手抓起手边的香炉便朝着赵怜儿砸过去。
香炉咣当一声落在赵怜儿的脚边,香料洒了一地,香气浓郁的随空气飘然而上,香得闷人,被门口的风一吹,又无形的消散了。
赵怜儿对郁兰的举动完全无感,她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和这宫里的女人们一样恶心的事情,甚至还要更叫人心惊,那些都是深宅内院里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了,她们这些年轻的妃嫔们,不过才刚刚起步罢了。
赵怜儿收回眼神,径直从门口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叫巧琐将地上的香炉捡起来重新点上香料。
郁兰看着赵怜儿离开,方才强撑着的劲头一下泄了,重新跌回枕头上去,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赵怜儿方才说话的模样和语气。
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虞澜清的耳朵里,绣心说亲自去提李乐荣到虞澜清跟前请罪,后宫大权的事情,岂是她想要僭越便能僭越的?!
虞澜清却只是淡淡看了绣心一眼,转头问月颖一句:"你觉得呢?"
月颖垂下眼帘。很快又抬头道:"娘娘是想纵着李嫔?"
虞澜清点头,她怕待会儿绣心在这里,又说些难听话给李嫔听,便直接将绣心打发去了慈寿宫,让她照着自己的吩咐,把自己的打算说给太后听听。
太后是这后宫里最明白的人,自己虽然只是粗略的带去了几句话,旁人或许会听不懂,可若是太后,便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绣心被支走后,虞澜清才吩咐月颖到宫门口附近徘徊,瞧见李嫔过来了,便热心的迎进来,务必要叫宫道上来往的宫人们都瞧见她待李乐荣的亲热。
月颖心领神会,在外头小声同惜荷说话,没多一会儿,李乐荣果然挺着大肚子便过来了。
月颖佯装没有看见,惜荷喊了一声后,才回过身去,快步走到宫门口给李乐荣福身行礼:"主儿怎么过来了,娘娘正念着呢。"
李乐荣没想到月颖会那么热情,上次过来她能感受到虞澜清的态度有些改变,却也并不像从前对她那般亲密了,今日月颖这般。。。莫不是虞澜清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想到这儿。李乐荣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对月颖笑笑:"是,我也念着姐姐呢,上回说好了过两日还要来陪姐姐的。"
"主儿记着娘娘便好,快随奴婢进去吧。"月颖扫了两眼李乐荣身后的宫人们,垂下眼帘亲自过来搀扶,叮嘱李乐荣小心脚下,把亲密的形象做了个十足。
进了里间,虞澜清一看李乐荣要行礼,便叫月颖扶着,免了规矩坐下来。
虞澜清先是关切的问了几句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随后又叫人那团扇给她握在手里去去热,李乐荣瞧着忙进忙出的人,倒是没看见绣心那死丫头,心头便更加安定下来。
她接过团扇,刚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就搁下了,甚是艰难的看了虞澜清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我方才做了件糊涂事,是特地来给姐姐请罪的。"
"什么?"虞澜清忙着手上的事,佯装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李乐荣转了转眼珠子,把手递给露水,又站起身来:"今日我在御花园办了场赏花会,原本都已经回去喝安胎药了。可听闻郁荣华和怜荣华打了起来,怕事情闹大,扰了姐姐和太后的清静,所以紧忙赶过去瞧,这赏花会毕竟也是我办的,是以心中后悔懊恼不已,到了现场,才看见怜荣华的脸都被郁荣华抓花了,两人吵吵闹闹着要来烦忧姐姐,我如何能应许?她们那般情绪激动的,到了姐姐跟前定然是吵得不可开交,是以。。。是以就自作主张,替姐姐发落了郁荣华二十大板,也让怜荣华回宫思过去了,姐姐若是要责罚,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一人受着就是了。"
她说完就要跪,又被月颖拉住,小心安抚一句:"小主还是要心疼心疼自己的身子,可别总跪着。"
李乐荣抬手擦泪,坐回凳子上后,才悄悄的撇虞澜清的脸色。
虞澜清脸上没什么波动,她不紧不慢的把手上正在做的事情搁下后,才抬起头看她,眼中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李乐荣要说的话,虞澜清早就料到了,她顺着李乐荣的话接着道:"你也是为了本宫考虑,本宫怎么会怪罪你呢?"说罢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如今在后宫嫔妃里的位分最高,这段时间除了多约束敲打嫔妃之外,也要记着太医的嘱咐,多走动,才有利于生产,你娘也快要到了,心情可好些?"
虞澜清轻巧一句就把此事带了过去,还提点她要多多约束妃嫔,岂不是默许了自己这样的行为么?李乐荣心跳得飞快,掩不住的欣喜都快要飞上眉梢了,不过她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也不敢太过肆意:"是呢,还有几日便要进京了,到时候来拜见姐姐,若是有什么礼仪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姐姐能多包涵呢。"
"总都督夫人自然是最懂规矩之人,否则如何教出这般好的女儿来。"虞澜清的语调太过于淡然,就连李乐荣都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说反话,是以不敢随意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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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荣受宠若惊,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虞澜清拿出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这簪子不是皇上赏赐,便是太后送的,自己戴着这东西出去,自然连太后也不能再说她什么了。
来这一趟不仅没有收到任何的责罚,反而彻底坐实了自己嫔位的位置,更是从虞澜清的手上分得了权利的一杯羹,李乐荣走出凤羽宫门的时候,昂头挺胸,扬眉吐气,更是就在凤羽宫正门口唤了撵轿。由月颖亲自陪着她说话等着,再送了她上撵轿后,才慢慢离开。
李乐荣进凤羽宫和出凤羽宫的场景自然被过路看见的宫人们大肆宣扬,奇怪的是,皇后不责罚,太后竟然也没有半分的动静,本该是宫中最要紧的两人,如今反而隐居在自己的宫里,叫李乐荣一个嫔位拿着鸡毛当令箭,倒是做起后宫的主来了。
可这些话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只关系好的私下里说笑两句罢了。
时光飞逝,赵怜儿脸上的伤好了,闭门思过的惩处也算是过了,李乐荣在后宫作威作福的事迹,她每天都能听见。
这架势,比起当初的宠妃苏瑶瑶可真是当仁不让的,赵怜儿一解了思过,便特意问了一句,李乐荣究竟是在忙什么。
如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附耳轻言道:"都督夫人这两日就要到京了,奴婢听说,李嫔竟然想用二品诰命夫人的规格来迎接呢?她母亲就是个普通官宦家眷,能进宫都只能走博合门的二道偏门进,若是真按着二品诰命夫人的规格。岂不是要往云苍门的西侧进来了?"
赵怜儿挑眉:"李嫔果真这般猖狂?我记着皇上登基以来册封的诰命,只有皇后的祖母得了对吧?"
"正是呢,李嫔未免太。。。"如云说着骤然收住了口风,和赵怜儿对视一眼,便看见赵怜儿笑了。
"既然皇后和太后都不管她,那咱们也只管看戏就是了,这都督夫人入京,怕是有一番折腾了。"赵怜儿眯着眼睛,望向外头秋风刮落的树叶,实在是好奇,她们这位聪慧的皇后娘娘,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呢?
李乐荣声势浩大。明明已经有了德妃的前车之鉴,就算真是张狂蠢笨,也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做得过于没有余地,她没和虞澜清商量,自作主张,便真的定下了二品诰命夫人的规格,让人专门到水路港口处亲迎,一接到她的母亲,便请入轿子里,先在京城里逛了一圈,看了看京城的繁华热闹,也有女眷在自家门口等着瞧都督夫人的风姿,上前慰问的时候,却连都督夫人的脸都没看到,只隔着轿帘,得了几句敷衍的应答。
川渝总都督的夫人好大威风,想来是在家的时候被总都督宠得无法无天,如今女儿在宫中争气,更是给她备足了脸面的缘故。
总之,都督夫人的轿子刚进了皇城的门,京城里便传遍了都督夫人的威风事迹,说什么的都有,女眷们又有聚在一起的谈资,甚是热闹。
李陈氏的轿子在云苍门的西侧门停下,她一下轿子,便瞧见被如云搀扶着的李乐荣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看见自己下了轿子,李乐荣也从靠椅上站起身来,她身后簇拥着不少的宫人伺候,李陈氏瞬间便安下心来,朝着自己的女儿快步走去:"臣妇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
李乐荣没有虞澜清的气度风姿,连皇宫里即便亲生父母也要做全礼数这样的事情也不顾,只让李陈氏行了一半的礼,便赶紧拉扯着自己的母亲站起身来:"母亲一路前来辛苦了,本该即刻回宫休整,可皇后娘娘那边到底还是要去拜见的,女儿陪着母亲前去,母亲也能安心些。"
李陈氏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李乐荣的手,看她圆滚滚的肚皮,脸上的笑意便没有消减过,小声道:"皇子?"
李乐荣羞涩的垂下眼帘,微微点了点头。
李陈氏挽过李乐荣的手,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如云拦了一众的宫人保持着距离,以保证她们都听不见主子的对话。
"好,你有了这个孩子,我与你父亲便都放心了,当初你离京之前,咱们商议好的事情,你都做到了,母亲为你骄傲,如今我也到了宫里,咱们母女连心,也就快要到熬出头的那日了。"李陈氏握紧李乐荣的手,这些事情是早在魏离登基的时候,便埋下了伏笔的,只在于实行不实行的问题罢了,如今魏离打压得太过厉害,川渝总督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被荫蔽至今的,李家可都记着的,如今魏离离京出征,只留了些残兵在京中,李家得了授意,想要避开这番争端已经是不能够的了,恰好李乐荣肚子里的这一胎是皇子,如今已经快要七个月,等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是旧贵族势力奋起反抗的时候。
天赐的良机,不能错过。
"母亲放心就是。"李乐荣点头应一句。随后看向前方,小声道,"宫中人多口杂,还是等拜过皇后娘娘后回到自己房间里讲安全些。"
李陈氏自然也明白,颔首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与李乐荣一并穿过幽深的宫道,朝着凤羽宫而去。
今日是川渝总都督夫人觐见的日子,虞澜清并没有早早的换好凤袍等待,而是一早便去了太后宫里请安,刘太医说她如今已经胎像稳固了,不必再谨慎着不敢出门了。
是以虞澜清头一次出宫门,便选着总都督夫人觐见的日子。去了太后的宫里。
京香姑姑笑着迎虞澜清进去,太后见着虞澜清便伸手拉她:"慢些,慢些,快坐下。"
虞澜清浅笑着,坐下后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母后,李陈氏入宫前在京城里大肆【创建和谐家园】,很是威风。"
"威风好啊,哀家便怕她不威风呢。"太后笑笑,拿起手边的鱼食,起身投喂放在屋里的一盏新鱼缸里的鱼儿,"她们要故作跋扈来演戏给哀家和你看,咱们自然也配合着演下去,这戏里戏外,没准儿谁就不小心分不清楚了呢?清儿,你瞧瞧,哀家新养的这批鱼,如何?"
虞澜清明白太后的意思,李乐荣母女两人这般声势浩大之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只是这秘密是什么,虞澜清还没有查出来。
但凡一个人不是蠢顿之辈,却要做着明知故犯的混账事情时,那么她一定是想借着表面的波涛,来掩盖海面下的汹涌杀机,太后和虞澜清纵着她们,如今却又挑着这个时间出门,也是冷着她们,让敌人猜不透摸不准自己的心思,却又好似猜透摸准了自己的心思,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更是一门艺术。
显然,虞澜清很明白其中的门道。
"鱼儿争食,抢得到的自然能越长越大,抢不到的,怕是只能饿死了。"虞澜清看一眼鱼缸之内的鱼儿,小声说道。
"鱼食不能投喂过多,否则过剩便不金贵,正是因为食物有限,所以鱼群才会争相向上,后宫之道,亦是如此,这鱼缸也犹如后宫的禁锢城墙一般,抢不到食的鱼儿会饿死,可抢到太多鱼食越长越大,大到鱼缸也容不下的鱼儿,也会死,见仁见智。需知,至刚则断的道理。"太后回过头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京香,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去,"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咱们便等着她们抛开肚皮,自取灭亡的那一日。"
李乐荣领着李陈氏到凤羽宫求见,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等到惜荷那小丫头按着早前月颖的吩咐出来回话:"给小主请安,给夫人请安,皇后娘娘此时正在太后宫里问安,请小主和夫人在宫门前站候片刻,娘娘很快便回来了。"
李陈氏和李乐荣对视一眼,晓得虞澜清这是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