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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义而不凡,凡事包容,相信,期盼。
她的爱好像永不止息,没有禁锢,只有自由。
如此中宫,是大魏的福气。
如果没有虞澜清这一番话,江湄不会动摇,她守着自己的秘密,至死也不会松口透露,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宣泄,害了阳哥儿的一生前途。
但从虞澜清的眼神里,江湄知道她是真心想要帮自己的,皇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初,虞澜清多想上前和魏离说一句话,却没有人能够帮她。
如今只有她能够帮江湄,她必须站出来,否则于心不安。
江湄能从虞澜清的身上,看见将门的风骨,她是不屑以她人感情陷害玩弄之人,是可信之人。
江湄撩起裙摆,也径直跪了下去:"嫔妾,想去。"
虞澜清赶紧把江湄扶起来,她握紧江湄的手,定了定心神,回头对绣心和月颖吩咐道:"去传我的轿子来。"
月颖应下,让绣心留在这边接应,她自己一人,赶着便回来。
江湄不安的看着月颖走远,她心中焦躁,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皇后撑腰,她自己是绝不可能做的,稍有不慎,天子发怒,便是全族都要遭她连累的事。
虞澜清知道江湄的顾虑,她牵着江湄,轻声开口:"别怕,你在我的轿中不需露脸,旁人看见,也只以为是我想见一见殿前三甲罢了。"虞澜清宽慰江湄一句,江湄听过之后,才点头稍微安定一些下来。
月颖传轿算快的,但江湄还是觉得时间过去了许久,她一直盯着云华殿那边,就怕自己赶不上,阳哥儿就已经走了。
好在,月颖回来的时候,云华殿那边依旧没有出入的迹象。
虞澜清吩咐飞花不必跟着,到前方的隐蔽处等着江湄就是,她不可能上虞澜清的轿子躲着,站在一旁就暴露了,所以只能先行离开。
飞花晓得轻重,特意选着没人的小路走远,江湄进了虞澜清的轿子,朝着云华殿那边过去,轿子会停在云华殿广场外的第二道侧门边,太监领着三甲出来的时候,就能够在这里叫住傅阳。
江湄的心跳不止,不知道究竟是激动还是害怕。
时间过得慢,像是数着一秒一秒在过,很久后,才听见绣心在轿旁小声道:"娘娘,人出来了。"
虞澜清应了声,伸出手拍了拍江湄的手背:"不能久留他,江美人,此番事了,还盼着你能舒缓心结,困顿在这里,已经够苦了,不要再自苦了。"
江湄没有点头,虞澜清也知不能强求。
话音落下,外头传来脚步声,绣心不认得傅阳,可出来的三人里,只有一个年轻模样,猜也猜得到谁是。
不过绣心并没有径直走到傅阳跟前,只是在引领太监走出来的时候,对那太监说了句:"哪位是傅阳?皇后娘娘要问话。"
引领太监看一眼旁边的轿子,连忙拱手作揖:"奴才,请皇后娘娘安。"
轿子里传来虞澜清的应答声,那引领太监才直起身,疑惑的看一眼绣心:"皇后娘娘她。。。"
"娘娘只是好奇,如此年轻的三甲究竟何许人也,几句话的功夫。公公前边稍等就是。"这是个没有破绽的理由,二十出头便中了三甲的年轻人,谁都是想要见一见的,傅阳一举成名,放榜那日恐怕门槛就被上门说亲的媒婆踏破了。
引领太监了然的笑笑:"谁说不是呢,皇上也念着傅公子年轻,颇有些另眼看待呢,皇后娘娘与皇上同心同德,奴才都明白,奴才在前头候着,娘娘有话慢慢问,奴才不急的。"
说罢,见绣心微微点了头,引领太监才回身走到还给皇后行礼的三人前。冲傅阳道:"傅公子好福气,才气名声都传到皇后娘娘耳里了,娘娘宣公子上前问话,奴才就在前头等公子,公子好生表现,将来大富大贵,效恩殿前,还望公子多关照奴才。"
傅阳拱手称有劳,见引领太监带着另外两人走远后,才恭敬的走到轿前三步远的地方行礼:"草民傅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他等着听虞澜清问话,可轿子里半响也没动静,傅阳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敢抬头张望,是以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好半响,他才听见轿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强忍的克制,颤抖着唤他:"阳哥儿。。。"
傅阳颤了一下,抬起头:"媚儿?"
喊罢,惊觉不妥,心下恍然,赶忙改口:"草民。。。草民请小主安。"
一声小主,把江湄的眼泪都喊出来了。
她不能撩起帘子看,两人分明已经如此近了,江湄却还是觉得隔着山高水远一般。
"你高中之日,我不能亲自贺你,今日殿试,愿你能得中状元,春风得意!"江湄咬紧牙,不敢叫傅阳听见自己的哭声,使劲的憋着,谨慎又真情的说出祝福的话。
傅阳沉声应下:"草民,谢小主吉言。"
"你,你还好吗?"
"劳烦小主挂念,草民一切都好。"
江湄急切的靠近帘边,透过缝隙,能够看见傅阳的衣摆:"你一定要实现你的梦想,为国效忠,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说着客套的话,可嗓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发了涩。
"好。"傅阳拼命攥紧手,顾不得皇后的婢女就在一旁看着,他忍不住去看那顶轿子,她冒着这样的风险来见他,他。。。要他如何能一个人去释怀洒脱?
江湄多想撩开帘子,再看一眼他的眼,她实在贪恋那抹温柔,她的心都揪成一团。
"阳哥儿。"泪水还是涌进了眼睛,虞澜清拉了拉江湄的衣袖,示意她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便要被疑心了,江湄拼命的忍住泪水,颤抖着开口,"我过得很好,皇后娘娘贤德。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一定要官运亨通,再娶个好姑娘,能帮衬你,能照顾你的好姑娘,阳哥儿,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傅阳的嘴角轻轻抽动,不让自己眼中的眼泪落下来,他听她说她过的很好,他怎么会信?相知相许如他,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么粗劣的谎言来掩饰。
"嗯。"傅阳点头应下,好半天反应过来江湄看不见,这才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和理智笑着应承下来,"草民。。。告退。"
他转身往前走了半步,命令自己不要再回头,这是皇城,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他应该快步离开,但是傅阳还是不受控制的回过身,他听见自己亦是颤抖着声音说:"你也要保重!"
她的心意他懂,正如他也懂她。
只是造化弄人,命运难逆,这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人意呢?
就此道一句珍重,遗忘彼此,或者让对方以为彼此已经放下解脱,就是他们能为对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从此以后,她是嫔妃,他是人臣,天地广阔,无你我并肩之地。
傅阳不敢再留,快步朝着前方走去,绣心看他走了,赶忙小声道:"人已经走了。"
江湄这才迫不及待的撩开帘子,她看着傅阳的背影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终于崩溃痛苦,整个人伏跪到虞澜清的怀里,此时此刻,她已然只有皇后这一个可以依靠的臂弯:"娘娘。娘娘。。。"
虞澜清亦是红了眼眶,轻抚过江湄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娘娘,我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不知他冷暖,不知他喜悲,不知他是否真的安好,娘娘,我再没有阳哥儿了。"江湄攥紧了自己的心口,她的心好疼,像是要疼出一个洞来。
虞澜清抱着江湄,她现在情绪激动,怕是一下轿子就要满宫里传开了,是以吩咐绣心和月颖直接起轿回凤羽宫,顺路把飞花也叫上。
进了凤羽宫的门,绣心先是把洗扫的宫女们都打发了,才让飞花扶了江湄进里屋坐下。
大哭了这么一场,到凤羽宫的时候江湄其实已经镇定了不少,只是眼眶红肿着,双眼呆滞无神。
飞花担心江湄,可在虞澜清跟前又不敢随意说话,只能跟着绣心一块儿去泡茶,回来后亲自端给江湄:"小主,喝口水缓缓气。"
江湄接过来,吹凉了喝下一口。
虞澜清没急着同江湄说话,刚坐下来她便想着魏离考完殿试兴许会过来,已经差月颖去殿前回了话。说自己等一下要过去,算是暂时把魏离稳住了。
坐了一柱香的功夫,江湄才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她把茶盏放下,突然站起身来给虞澜清跪下,吓得飞花也赶紧跟着跪下来。
虞澜清要伸手拉她,江湄不肯,沉声道:"娘娘让嫔妾跪着把话说完吧。"
拗不过,虞澜清也只能生受了。
"嫔妾是家中嫡长女,自小,母亲便斗不过偏房里的几个小娘,受了不少气,好在父亲还算疼嫔妾,才叫嫔妾学了一身习武的本事,虽然比不得上阵杀敌的儿郎,却也敢说有一战之力,今日,娘娘不追究嫔妾之责,还替嫔妾了却心中遗憾,从今往后,嫔妾自当以娘娘之命马首是瞻,嫔妾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刚正不阿之辈,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嫔妾是知道的,嫔妾被迫入宫,早已经把恩宠抛诸身后,也没有邀功争宠的念头,往后嫔妾便是娘娘的利刃,自当护得娘娘周全。"江湄眉宇间尽是坚定的神色。
虞澜清听她说完,这才伸手拉她:"你不是利刃,不是谁的工具,江湄,你是你自己,我帮你,不是要图谋你的回报,你只答我一句,你让傅阳好生为自己活着,让他娶妻生子,光耀门楣,放下一切,那你呢?如今,你可释怀了?"
江湄看着虞澜清的眼睛,好半天,才粲然一笑:"没有,娘娘,我不想忘,我只放在心里就好,娘娘担心的,我都明白,娘娘所问,我只能答一句,娘娘放心。"
054、已经有身孕了
江湄在虞澜清的宫里坐了会儿,怕魏离等久了催促,借着自己准备回宫歇息的话,叫虞澜清也能到乾明殿去。
两人在凤羽宫门口分手,江湄脚步虚浮的走回宫里,踏进宫门,就看见树荫下坐着喝茶的洛文茵。
她今日似乎没有出去,专程在这里等着看江湄几时回来,两人每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话都只说给彼此听,可现下江湄看着洛文茵的眼睛,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姐姐不是去看阳哥儿了么?怎么。。。又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了?"洛文茵站起身来开口询问,她也说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当日撂下狠话要自己去闯一片天地的人是她,可有关江湄的一举一动,她依旧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甚至。。。比起从前还要更加的在意。
兴许,是赵怜儿那句话勾起了她心底最强烈的不安,赵怜儿说:你姐姐可比你聪明,懂得欲情故纵的道理,要知这天下的男人,都喜欢藏着秘密的女人。
当日江湄坦白送礼一事是她的主意,就已经在洛文茵心底里种下了种子,被赵怜儿日日浇水灌溉悉心培养着。怀疑和恨意破土而出,即可便要长成参天大树。
江湄把她藏在月影宫里,哄骗她会帮她成为宠妃,不就是为了等上次的机会,踩着她的蠢顿来让皇上注意到她的聪慧么?!
更何况,江湄的确是这个后宫里藏着秘密的女人,皇上。。。真的像赵怜儿所说,对江湄感兴趣么?
洛文茵恨,她恨江湄藏得如此之深,把自己当成一块垫脚石来用,如今,她又进了凤羽宫的门,皇后最通皇上心意,若不是在皇上那里瞧出了什么,又怎么会对一个默默无闻的美人另眼相待?!
江湄听见洛文茵的话,脚下的步子顿住,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你监视我?!"
洛文茵没答话,虽然心虚,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姐姐没做亏心事,自然就不怕我知道什么。"洛文茵深吸口气,眼神闪躲开,"姐姐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么?如今我不过晓得姐姐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姐姐紧张什么?"
"文茵,你还当我是你姐姐么?"江湄听着洛文茵一声一声姐姐的喊着。像是猫儿伸长了利爪挠在心坎上。
洛文茵没有回答,她们之间隔着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像是再也迈不过去了。
"你说我挡了你的路,拦了你的恩宠,不愿意再听我所言,那么你自己去闯便好,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与你再没有关系,文茵,你既然不要我们的姐妹情分,就断的干干净净一些,优柔寡断又斩不干净过往,只会让你束手束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湄沉吟了一下,洛文茵是她抱着长大了,没有经历过风浪,如今她一定要自己出去闯,江湄没有反对的理由。
只是,有些道理洛文茵不懂,她这样教她,洛文茵也未必能明白。
这世上哪有不摔跟头就长大的孩子?
摔得疼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今日为了傅阳的事情。江湄已经精疲力竭,她没有办法再和洛文茵吵一架,她只想回屋躺着,放空自己,好熬过内心波涛汹涌的海浪。
说完这些话,江湄便转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洛文茵看着江湄的背影,想要开口喊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和江湄分开后的虞澜清,朝着乾明殿慢慢走去,一路上虞澜清都沉浸在傅阳和江湄互道珍重的画面里,久久不能回神。
曾经拥有过那样美好的感情,自然也就再也看不上纷扰世间的其他人了。
绣心搀扶着虞澜清,轻声道:"娘娘还在想江美人的事?奴婢瞧着,江美人是性情中人,倒是比李贵人更和娘娘投合些。"
这是绣心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她只是觉得李乐荣可爱归可爱,但是过于小孩子气了一些,江湄显然更有头脑和担当,和虞澜清更像是一类人。
虞澜清看一眼绣心:"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她们都很好。"
绣心应下,没再多言,扶着虞澜清进乾明殿的时候,却正撞见李乐荣从里头出来,手上还提着个食盒,像是特意来给魏离送东西的。
望见虞澜清,李乐荣的神情短暂的停滞了一下,随后把手中的东西拿给旁边的露水,带上笑容从阶梯上小跑到虞澜清跟前,拉上虞澜清的手:"姐姐可算是来了,皇上念叨许久了呢。"
"小主近日不怎么到凤羽宫来了,我们娘娘也念着呢。"绣心接过话来答,从前李乐荣是最喜欢往凤羽宫来的,近两个月不知道怎么了,最怕魏离的人好似也不那么怕了,在乾明殿前撞见,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李乐荣粗枝大条惯了,是最听不明白旁人话里有话的意思,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绣心不过是语气上稍微冷了一些,她立马敏感的看向绣心,着急解释一句:"我不是要瞒着姐姐来见皇上的,这段时间姐姐忙着,我也不好成日来打扰,想着。。。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姐姐替我周全。"
她越说越急,虞澜清听也听不明白,伸手握住李乐荣的手,打断她道:"天热得很,少出来走动也好,你进宫一年多了,性子是该沉稳些了,总在宫里跑,太后晓得了又要训你话,快回去吧。"
见虞澜清对自己还是一样的亲切,李乐荣才没再继续往下说,笑着应下,领着露水让开道,让虞澜清先进殿里去。
等虞澜清上了楼梯,李乐荣才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深深看了绣心一眼。
虞澜清进殿和魏离说话的时候,素来是不留人在身边的,是以绣心候在门口,最高兴的人反而是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