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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能高中状元,未来的前途一定光明似锦。
江湄替他高兴。
这段时间江湄的心思一直都放在阳哥儿的身上,每日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够完成自己的抱负,不辜负多年苦读。
飞花也一直都在殿前徘徊,为了打听事情,费了不少的银子,这些事情魏离不知道,可虞澜清近段时间一直担心江湄的身子留意着她,这些举动,没有逃过月颖的眼睛。
月颖问过每一个飞花塞银子的人,得到了一个名字,傅阳。
这个名字从飞花口中说出的频率和次数已经太高了,高到虞澜清不得警醒的地步。
刚开始,虞澜清还以为是江湄从前宫外的玩伴入了科考殿试她心头高兴想知道情况,后来发现不对,这个傅阳家在京里只能算是个清流门第,府上并没有做官的,怎么会和江湄攀扯上关系?
女子只会把心爱的男子时时刻刻放在心上,虞澜清片刻就明白过来。
怪不得江湄冷着性子不肯亲近魏离,原来是心中早有人的,想来进宫是不得已。
知道这一点,虞澜清对江湄,反而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都是将门之女,都是痴心之人,只不过是虞澜清比她命好,苦等了十年,终究有所得,她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看着江美人些,不要惊动了她。"虞澜清怕自己吓着江湄,本来这事儿就是个捂着不能见人的秘密,意外被虞澜清撞破,虞澜清已经很意外了,不想让江湄以为自己是别有用心,只是怕她一时情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才让月颖好生看着些。
月颖明白虞澜清的意思,这几日三甲便要上殿前见魏离了,就怕到时候江湄悄悄去看,反而被抓住。自己说不准还能帮她一把。
诚如虞澜清所想,殿试当日,江湄早早的便要出去,洛文茵也起得早,快步赶上江湄的步伐:"姐姐和阳哥儿既然已经不可能了,又何必自寻苦恼呢?"
江湄回头:"我只远远看一眼。"
"姐姐看的是阳哥儿,还是皇上?"洛文茵问出口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江湄的疑心节节攀升,总觉得。。。总觉得她的确如她们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欲擒故纵,迷惑圣心罢了。
江湄茫然的看着洛文茵,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用意。
好半天,江湄才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你再回去睡会儿吧,文茵。"
说罢,江湄没再听洛文茵在她身后喊什么,快步便朝着鹤天楼阁去了。
那里是最能看清楚通往云华殿长路的地方,阳哥儿他们入宫殿试,就是要去那里。
此时过去,皇帝还没有传召,还能看见他们候在广场右侧,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但江湄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傅阳来。
登鹤天楼阁是个费力气的事,江湄一鼓作气的爬到三层,在栏杆旁眺望许久后,飞花才喘着粗气赶上来。
她猜的不错,三甲已经在下方等待着了,江湄望着站在正中间的那个身影,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阳哥儿,是他,真的是他。"看见熟悉的身影,江湄用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往前走,却被坚硬的栏杆挡住,她。。。只能在这里,不能靠近,也不能呼喊。
阻隔着他们的,又何止是眼前的栏杆。
飞花扶住江湄的手。连声道:"是,是阳哥儿,小主小声些,千万小声些啊。"
江湄颤抖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若她没有入宫,若她没有,半月之后殿试成绩下来,不管阳哥儿是不是状元郎,她都要欢欢喜喜的出嫁了!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如今却连唤一声名字,都要再三小心。
江湄握紧了拳头,因为泪水而模糊视线,她赶忙抬手去擦,生怕一秒错过,阳哥儿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晓得云华殿开了门,应该是有了传召后,他们三人便依次进了殿中。
"阳哥儿!阳哥儿!"
江湄半个身子都伸出去喊了两声,被飞花死死拽住,生怕她一个激动,人就跌下去了。
"小主!"飞花大声喊一句,把江湄丢了的魂喊回来,"主儿。。。别看了,奴婢求您了,咱们回去吧。"
江湄也不知道飞花是哪里来的力气,她被拽到墙边时。喃喃一句:"我在这里,等阳哥儿考完,我陪他。"
而殿中,考试开始的时候,魏离并没有露脸,他只是让诏安公布了题目,等到他们写了近一半后,魏离才姗姗来迟。
他对这些即将成为自己新臣子的考生很感兴趣,这些都是官场上的白纸,以后,皆能为他所用之人,魏离走到每个人的桌案前,都稍加停留了几秒。
不仅仅是看他们开头论述的功底,更是看他们在君王来临的时候,是否还能潜心定气。
魏离是最后到傅阳跟前的,傅阳是三甲里最年轻的,可他的神情最放松,眉眼里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惬意。
正是这样的表情,惹得魏离多看了他几眼。
也就是这几眼,被魏离瞧出来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傅阳写得一手好字,自成一派,又有自己的风骨,可这字魏离瞧久了,便觉得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看过一个模仿的赝品后又瞧见真品的怪异,仔细琢磨良久,一个名字才跳进了魏离的脑海里。
江湄。
一旦想起这个女人,记忆的闸门就瞬间被打开,魏离转了转眼珠子,离开傅阳身边走到上座坐下,唤来诏安,让他去把江湄抄写女德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诏安不知道魏离要那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拿了。
魏离打开盒子随意扯出一张纸,仔细看了一眼,便晓得自己的疑惑是对的。
说起来,这更像是江湄刻意模仿着傅阳的字在写,却写不出傅阳的那种风骨,所以看上去怪怪的,果然是个十足的赝品。
有意思,魏离把东西扔到一旁,再看傅阳的时候,便别有一番滋味了。
这两人认识。
江湄的秘密,他似乎已经揭开一角了。
053、你带我去见他
傅阳一心扑在自己的文章上,根本不晓得魏离已经上上下下打量他许多次了。
在魏离眼里,这个傅阳身形单薄,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算得上周正,却也远比不上他俊逸,只能说是他自带着的自信气质会让女孩子挪不开眼罢了。
想到这儿,魏离心头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冲着诏安勾了勾手指头,诏安还以为是又有什么要紧事了,一凑过去,就听见魏离小声问他:"你说,这天下可还有比朕更英俊潇洒之人?"
诏安一头雾水,来不得细想,赶忙回答:"皇上自然是这天底下第一人。"
魏离却不满意,觉得诏安的回答敬畏又敷衍,想来想去,这样的话还是只能问虞澜清,只有她能明白自己心里的意思。
殿试漫长,江湄是劝不走的,就站在楼阁上眺望着。
月颖本是跟着江湄的,站在转角台阶下听了她们主仆两人的话,觉得江湄实在也是个可怜人,便匆匆回了凤羽宫,把事情经过跟虞澜清讲了。
虞澜清听过月颖的话,抱着大皇子哄了会儿,站起身来:"去看看吧。"
月颖接过大皇子抱给乳娘,回身牵上绣心的手。一并搀扶虞澜清过去。
"江美人情绪激动,险些从楼阁栏杆处翻下去,好在她那个丫头及时拉住了。"月颖想起刚才的事还觉得心惊胆颤,江湄素日里是个多么冷静的人,遇见傅阳,也冲动起来。
"没有旁人发现吧?"虞澜清本以为她看一眼就会自己回去,却没想到她看了这一眼便挪不开步子了。
月颖说没人跟着,但是同宫的洛文茵和江湄交好,想必是知道的。
虞澜清心中有数,脚下的步子也更加快了几分,她料想过江媚看见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想过见到江媚都要说些什么。
但这些都只是脑海里的演练,真的开始登楼时,虞澜清脑海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无意伤害任何人,进到宫里的人中定然会有那么几个不情不愿的,虞澜清也都想过,但她想要帮江媚一把,心里头这道坎过不去,是会痛一辈子的。
或许她只是遗憾,没能亲口道一声珍重。
江媚此时此刻的心情,阖宫里,只有虞澜清明白。
明明知道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像当初站在远处看着魏离和苏瑶瑶的她,万箭穿心,仍挪不开视线。
殿试还没有结束,但算着时辰。也快了。
上到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虞澜清已经能听见飞花小声说话的声音,但是说的内容是什么,听不清楚。
"我只是站在这里!都不可以吗!"
江媚突然吼了一声。
虞澜清脚下的步子一滞,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飞花没再说话,想必是被江媚吼懵了,虞澜清深吸一口气,顾不上江媚心头会如何想出现在这里的自己,义无反顾的,踏出了脚步。
江媚敏感,余光扫见虞澜清的裙摆,就已经转头看了过来,她原本以为来的会是洛文茵,可并不是,与虞澜清四目相对的瞬间,江媚的心沉了一下。
"皇后娘娘。"江湄福身行礼,不知道虞澜清是凑巧在这里,还是专门奔着自己来的,眼珠子转了转,人已经镇定下来。
虞澜清走到江湄的身边,看向远处的云华殿,轻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江湄楞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向虞澜清的侧颜,不知道要如何接这句话,干脆闭口不答。
皇后她。。。在跟踪自己?
"你想去见他么?"虞澜清回头,直白的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江湄深吸一口气。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藏在手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了。
虞澜清知道她肯定是不会认的,这样的事情,搞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自然是不可能认的,也是她自己一时有了怜悯之心想帮江湄一把,否则谁会愿意淌到这趟浑水里来,平白惹人疑心。
"本宫并不是刻意要去查你的事情,只是。。。前段时间你受罚,本宫怕你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瞒着不肯叫太医,才让月颖留了心,傅阳的事。。。的确是偶然得知。"虞澜清晓得江湄的性子,将门出来的女儿都讲究一个坦诚相待,她没有什么好欺瞒的,自然也就无所谓直言。
江湄的眼睛骤然睁大,随后沉默了许久,才自讽的勾了勾嘴角:"原来皇后娘娘是早就知道了,那娘娘现下到这里来,是来问罪的么?"
"自古多情的人总有很多遗憾,我虽然不知道你进宫之前的故事,可你心里装着这样的遗憾,把心痛长久的放在内心里,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更没有结束的时候,不觉得太过煎熬了么?本宫若是想要问罪,当日知道的时候,便可以提你到凤羽宫问话,何须等到今日,本宫此番到这里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想去见他么?"虞澜清抬起手,指了指云华殿,"我带你去。"
飞花听过虞澜清的话,扑通一声便给虞澜清跪下了,她以头点地,语气带上了哽咽:"求皇后娘娘垂帘,我家小主心头之痛,无人能解半分,娘娘宽宥仁慈,肯移驾尊步来此真心以待,奴婢替我家小主,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江湄伸手去扯飞花,扯不动这丫头,只能作罢,她垂着眼帘,没看虞澜清,轻声道:"皇后娘娘说,嫔妾心里装着遗憾,把心痛长久的禁锢着,这样的事,确实是没有的,我只是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亲近交流,进宫之后,前尘往事,我都已经抛弃忘却了,多谢皇后娘娘关怀了。"
这便是在撒谎了,她连直视都不敢,又如何能让虞澜清相信所谓抛弃忘却的话呢?
"本宫,也曾爱而不得,求而无用过。"虞澜清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搭在石柱上,看着眼前的江湄,她仿佛瞧见了年少的自己身影与之重合,"年少的时候,谁都有真心爱慕,盼着相知相许的那个人,本宫也曾围猎场上遥顾一眼,便交付了心,也曾看着近在咫尺的机会,从指间溜走,本宫有过最辛苦的十年,每一天,都在努力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端庄持重,行事无差的正房娘子,本宫走过的每一步,都坚实坚定的,朝着心里的那个人和目标而去,所以本宫了解,那种钻心蚀骨,却又漫长缓慢的疼痛,它不会一瞬间就叫人断心断肠,它只会活在每一寸肌肤里。眼之所及,手之所触,皆是伤痕。"
"我们本都是将门之女,难不成入了这皇城的墙内,就不可以说话坦诚,真心相对了么?若早年间,本宫不是日夜苦读,修身养性,或许,跑马场、流水宴、京郊游,咱们早就见过,认得,成为知交好友,也当一回性情儿女。"虞澜清少有这般激昂的时候,说话间,竟然有了几分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你若想见他,本宫现下可以帮你,你若想隐瞒到底,本宫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出去,取舍都由你自己定夺,殿试快要结束了,过了今日,下次再想要这样的机会,便不知是何年月了。"
江湄的心被虞澜清的一番话撼动了,她不可否认,皇后的确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子,她聪慧果敢。爱恨分明,话语间总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样的女子,很难不让人亲近。
"皇后娘娘口中的少年郎,是皇上么?"
江湄问一句,其实,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虞澜清点头。
若虞澜清心头所爱不是魏离,那么她如今能做到这般贤后的地步,江湄不会觉得惊讶。
正是因为虞澜清所爱是魏离,江湄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只有虞家那般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大气。
她的爱恒久忍耐,又带着恩慈。
她的爱不嫉妒,不张狂,不为自己所求而发怒算计。更不为恶。
她正义而不凡,凡事包容,相信,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