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魏子策愣了一下,随后快步上前,拦下要带魏子凌走的惜荷:"昨个儿父皇不是说了不许他见皇母后么,这人命格极硬,可别伤着皇母后了。"
惜荷笑笑:"多谢四皇子关心,不过这样的话,四皇子还是不要再说了。"
莫姑姑垂眸跟着,太后去了以后自己就没再见过魏离,此时听魏子策说话才晓得昨晚上魏子凌在凤羽宫撞见了魏离,怪不得那孩子委屈成那个样子,想来是被皇上训斥了。
惜荷堵了魏子策的话,小家伙噎了一下,瞪着魏子凌,一副心不甘的样子。魏子凌赶忙拉上惜荷的手,快走了几步,转了弯没见魏子策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要见我么?"魏子凌抬眼看惜荷一眼,又侧过脸瞧一眼莫姑姑的脸色,原本是最讨厌莫姑姑的他,也感觉得到莫姑姑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所以悄悄出去惹了麻烦,也觉得对不起莫姑姑的很。
好在莫姑姑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生气。
"是。"惜荷点头,昨个儿皇上的脸臭的像是茅厕边的石头,娘娘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了,只是没戳穿皇上罢了。
今儿魏离一走,虞澜清就把惜荷和碧荷叫到跟前来,两人把昨个儿宫门口发生的事老老实实交代了,虞澜清听了以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惜荷在慈寿宫边等着,瞧见魏子凌出来便叫到凤羽宫里来。
魏子凌没再多问,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虞澜清见他是不是也要让他别再不自量力踏足凤羽宫的宫门,想起那天撩开帘子的清冷面容,故作严厉,上药的动作却非常轻,明明是个温柔的人。
到凤羽宫后。惜荷让莫姑姑就在廊下稍候,只单独领着魏子凌进去了。
"娘娘,二皇子到了。"惜荷撩起长帘,通禀一句,直到里面传来应答,才领着魏子凌往里走。
凤羽宫华丽巍峨,十个澜院也比不上这里半分贵重,魏子凌瞧得有些眼花,视线落在软榻上翻书的人脸上时,才醒过神来跪下:"给皇后娘娘请安。"
翻书的声音在魏子凌话音落下后响起,虞澜清没抬眼,轻声道:"谁让你这样称呼的?"
魏子凌一愣,没听懂这是怪罪还是询问,一时不敢开口。
虞澜清读过这一页,才放了书,看向魏子凌:"那天见你,你是个小侍卫,唤本宫一声皇后娘娘,是对的,今天见你,你是二皇子,还唤本宫皇后娘娘,便是错了。"
魏子凌眼眸闪了闪:"我。。。我可以那样叫吗?"他不知道虞澜清会不会讨厌他那样称呼,所以一直尊敬的叫她皇后娘娘。
虞澜清勾着嘴角,含笑冲他点头。
魏子凌因为虞澜清这一笑备受鼓舞,弯腰磕了个头,小心又迟疑的开口:"皇。。。皇母后好。"
喊过以后再抬头,瞧见的是月颖和惜荷的笑意,看他的眼神满是温柔。
魏子凌突然就觉得紧张的心情松缓了一些下来。
"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些话要跟你说,那日送药,本还应该多坐会,只是太后去的突然,本宫也实在顾不上其他,对你倒是疏忽了。"虞澜清开口不责他,倒是先反省起自己的疏忽来,对魏子凌这个孩子,虞澜清的确是应了太后的吩咐,是准备撒手不管的,可昨晚上的事虞澜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孩子无辜,不总是她自己在说么?
魏子凌乖巧的跪着,看虞澜清的目光里都带了看旁人没有的柔光。
若真的能自己选养母,魏子凌是中意皇后娘娘的。
初入宫的满腔怨气因为魏离痛快的认下自己已经消了大半,挨了魏离一顿鞭子,反而瞧明白皇后的不忍,倒是自己见面说话就冲,不成样子。
"你是聪明孩子,本宫原本以为你懂,如今看来,你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各种道理,宫中诸事,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子凌,你能明白么?"虞澜清问一句。
魏子凌诚实的摇头,他的确不太明白。
虞澜清顿了一下,她今天未施粉黛,清冷的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更显得脸色泛白:"无妨,本宫慢慢说与你听。"
122、定册封分府邸
凤羽宫跪受教导,是魏子凌进宫来以后,第一次有人把真实的前朝宫廷生活牵绊铺成他眼前的一幅画卷。
虞澜清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带来远处的几缕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她不避讳的提起李氏,那段往事从魏离口中说出来带着愤怒和怨恨,从虞澜清嘴里讲出来,更温和几分。
虞澜清把宫变轻描淡溪的带过,一句'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一句'家族重任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惹红了魏子凌的眼。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有得选的,只是贪婪野心攀升,选了一条死路去走。
可虞澜清依旧希望他心中不要怨恨自己的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虽生未能养,但李乐荣的本意,绝不是要抛弃自己的孩子。
"你父皇是天子,眼前是天下人,背后也是天下人,权力巅峰,至高无上的位置,孤独又寂寞得很,天子不能彷徨,不能软弱,不能有太多的羁绊,他当然在意你。否则也不会认下你,子凌,别怨恨你父皇,他心里也有不能告知旁人的伤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相处,但你相信皇母后,父子亲情,血脉相连,总有交融到彼此贴近理解对方的一天,人生在世,万不能过于为难自己。"虞澜清拉过魏子凌的手,跪了这许久,傻孩子也不晓得自己起来。
魏子凌感受到虞澜清手心的温热,月颖搬来绣凳,就放在虞澜清身边最近的地方。
"本宫知道,你到学院去,是想和云熙他们一块儿念学,瞧见各宫的娘娘们,也想着能搬去哪一处住下,但不是本宫和皇上不为你安排,而是过了年节,明年的五月,便是你们三兄弟的大日子了,不是不给,是没有必要给。"虞澜清继续为魏子凌解答,翻过这个令人煎熬的年底。明年还有明年的热闹。
"大日子?"魏子凌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大日子?"
虞澜清笑起来:"定册封,分府邸。你,子善,子策,都已经是大孩子了,按照大魏的祖训,皇子到八岁后,便要分府别居。"
魏子凌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若是给他安排一个嫔妃来抚养,没有几个月自己又要出宫去,的确是没有必要这般折腾。
"皇子与嫔妃朝夕相处,先祖此举,不仅仅是防止身为宫嫔的母亲过于教唆皇子,影响皇子的品行人格,也是为了让皇子们从皇宫走向民间,锻炼心智,开阔眼界,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数不胜数,这些公子哥儿,同样也会成为你们新的路途伙伴,结交什么样的人,与何人为伍,更是考验皇子的另一项重要标准,子凌。既然写作魏姓,便不可自轻自贱,妄自菲薄,你是皇子,也是芸芸众生中与旁人没有差别的其中一个,本宫希望你能放宽心,去迎接属于你的新的人生。"虞澜清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看着魏子凌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终于看见了一丝别样的光芒。
那是摒弃曾经,向往将来的曙光。
人不能永远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绝不要让自己变成怨天怨地,禁锢内心的可怜之人。
需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虞澜清希望魏子凌不要去做可怜人,更不要去做可恨人,天高广阔,一定要做顶天立地之人。
魏子凌兴奋又心酸,他第一个顶撞的人就是虞澜清,如今坐在这里同他解惑的人,也是虞澜清。
皇后贤德,受人爱戴,十年如一日备受天下人称赞,若非发自内心的清澈温柔,是绝做不到这一点的。
她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母亲的过错迁怒在他的身上,在虞澜清的眼里,李乐荣是李乐荣,魏子凌是魏子凌,他是独自活着的人,不该为死去之人的罪过背负一生的痛苦。
"皇母后。"魏子凌喉间有些哽咽,刚坐下没多久,自己又跪下了,"子凌不懂事,进宫便言语挑唆,引四弟入歧途,只想着是能见到皇母后或者父皇最快的法子,却没思虑周全会不会伤害到旁人,见到皇母后和父皇,又心怀愤怒怨恨,把满腔的委屈都发泄在皇母后这里,是子凌错了,皇母后不但不责怪,还耐心教导,请皇母后受子凌一拜。"
他忍不住哭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不被关心重视的委屈这一刻像是得到了宣泄,太多问题和疑惑也只能埋在自己的心里,他是不懂,很多事情都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母亲,为什么自己不去念学,为什么要磕头一拜也是释怀,魏子凌抬起手袖捂着脸,在虞澜清跟前终于不再拼命遮掩,故作成熟。
就算经历了再多,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虞澜清温柔的话,温暖的手,不就是自己幻想了千万次的母亲的模样么?
月颖赶忙上前把魏子凌扶起来,笑着用打趣儿的语气同他说话:"二皇子切莫多礼了,皇后娘娘眼窝子最浅,待会儿也陪二皇子一块儿哭上,奴婢可劝不过来。"
魏子凌破涕为笑,眨巴眼看虞澜清,越看越觉得好看,虞澜清嘴角勾起的一抹莞尔,像是清晨落下的第一缕晨晖,魏子凌紧张的扯紧衣角,一张脸通红。
坐了许久,算着时间魏离也是要来了,两人刚闹了别扭,暂时别碰个照面最好,虞澜清让月颖把魏子凌送出去,莫姑姑还在廊下候着,见是月颖出来送人,还格外感激的道了声谢。
魏子凌神情里多了几分豁达,嘴角似有似无的一抹笑意也叫莫姑姑看呆了。
自己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魏子凌也并不开心,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短短一柱香的功夫。好像就把魏子凌的心锁给打开了。
牵着魏子凌往回走的路上,莫姑姑忍不住问一句:"皇后娘娘和二皇子说了什么,二皇子这般开心?"
魏子凌走路有些飘,只说是秘密。
莫姑姑愣了一下,随后浅笑起来,没再多问。
之后的几日里,虞澜清身子稍微将养好一些后,便到慈寿宫继续祭拜太后。
常常独自一人呆到夜里,呢喃自语,不知道在和太后说什么。
这是虞澜清自己的心结,自己走进去,自己走出来,满腔的话说尽,兴许也就放下了。
十八日后,太后下葬,百姓沿街跪拜,皇上皇后亲送。
ºÆµ´µ½Õ𺳵ij¡Ã棬ÚÖΪ´óʥТ»ÊÌ«ºó¡£
太后葬毕,为着三月的孝期,今年的年节一应不办,沿街不许鸣鞭炮,更不允许挂红绸,只许在家中关门设宴团聚一下,算是皇帝的几分网开一面。
宫里比外头还冷清,皇上皇后都没有任何要摆宴的心思,大圣孝皇太后的牌位还留了一份在宝华大殿供奉。年三十的晚上,魏离在乾明殿接见大臣,虞澜清跪在宝华大殿诵经,说是想陪陪太后。
至高无上的位置,孤单的又何止是魏离一人。
虞澜清安静的看着上方的牌位,已经不念了,只是习惯了到太后面前诉说,能有人指点指点自己,如今没了,她也依旧改不掉这个习惯。
魏子凌是头一次在宫里过年节,偏偏今年的年节一点也不热闹,各宫各院反而比平时还是冷清一些。
魏子凌并不在意,缠得莫姑姑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去凤羽宫,到了才晓得皇后不在,早就到宝华大殿去了。
魏子凌问了大殿怎么走,一溜烟的往前跑,莫姑姑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二皇子,您慢些跑。"
他没听见,像阵风一样。
宝华大殿恢宏,带着几分神圣,魏子凌探头探脑的在门边往里看,却听见里边有说话的声儿。
"儿子从前辜负母后,如今便陪母后一同跪着吧。"
是魏子善的声音。
魏子凌伸出只眼睛望进去,虞澜清旁边跪着月颖,正帮她整理【创建和谐家园】,魏子善就在虞澜清三步远后的地方跪着。
"你是好孩子,母后知道。"虞澜清应声,倒是没回头。
"定封在即,儿子有话想问问母后。"
虞澜清顿了一下,便过脸看魏子善,吓得魏子凌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直接就蹲下身子捂住了头。
"你想问什么?"
魏子善吞了吞口水,宝华大殿空空荡荡,一丁点声响都会被放大,虞澜清的目光很镇静,像一汪湖水。
"儿子想问问,父皇想好要给二弟什么定封了么?儿子没用,不敢到父皇跟前去问,想着母后兴许知道一些。"魏子善是担心魏子凌的,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看得出来魏子凌不是个惹是生非的混账性子,若是魏离只单给个封字还算好,万一封个郡王,岂不是要派离京城?
魏子凌听见魏子善提起自己的名字,有些错愕,听着语气,像是担心自己。
"兄友弟恭,你学得很好,身为兄长友爱,幼弟们才会恭敬,你与子凌虽接触不多,可你已然有兼爱天下之心,母后很是欣慰。"虞澜清夸赞魏子善一句,他虽然离开了凤羽宫,可周芷溪给予的全部爱意,依旧让魏子善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如同当年起名时对他的期盼一样。
而当年魏云熙或许只是无心的一拽,却拯救了魏子善濒临崩溃的灵魂。
这便是手足亲情该有的凝聚力量。
魏子善并没有因为虞澜清的夸奖而沾沾自喜,他眉头紧锁,品出虞澜清话里的几分敷衍。
这般转移话题,看来是她心中自有打算,不想让魏子善过多干涉,母后。。。怕自己惹了魏离不痛快吧。
他及时闭嘴没再多说,虞澜清很满意,魏子善有品格,有手腕,心里剔透,又懂得审时度势,大学士总说,他是栋梁大才,虞澜清却不那么以为。
魏子善是帝王之才。
不该因为任何的缘故,否认埋没他这一点。
哪怕是太后,当初也曾经称赞过魏子善,这群孩子里,最像魏离的,便是他了。
"回去吧。"虞澜清起身上前,点燃三支香,对着牌位拜了拜,双手奉上,"不必太担心。"
有这句话,魏子善突然放心下来,之前听闻魏子凌顶撞虞澜清,还以为虞澜清不会管这事,现下看来倒是他多思多虑了,虞澜清素来都是这柔和性子,怎么可能真和一个孩子置气。
魏子善赶紧起身,谢过虞澜清,又接过虞澜清递来的三支香,拜过皇祖母后,转身便朝外走去。
魏子凌赶忙躲到拐角处。瞧见魏子善走远之后,才探出一截身子来。
莫姑姑脚程慢,刚赶到宝华大殿前,就见魏子凌自己已经下来了。
尚未问话,魏子凌又朝着回走,莫姑姑抹一把汗,抬眼望一眼灯火明亮的宝华大殿,长叹口气,又追着魏子凌去了。
之后的几个月,魏子凌安安静静地在澜院里,很少出去走动,一有时间便自己在院儿里胡乱打打拳,或者捧本三字经磕磕巴巴的读。倒是有模有样的。
开春入夏,时间过得飞快,三月守孝时间过了以后,朝堂上上书请求定封皇子,分封府邸的折子也多起来。
皇子府邸代代相传,京城里十来处,好几间都荒废了,旁的修缮得不错的,皆是因为历朝历代都有皇子入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