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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喊？
“王子，该起来了。”
赫连君承皱着眉，心想到底是谁在锲而不舍地吵他。
他努力地睁开眼，被一片白光刺痛，他不禁轻轻眯起双眼，好半天才完全睁开。
睁开眼，赫连君承呆愣了很久。
眼前，是他熟悉的王帐帐顶，再转头环顾四周，确实是他的王帐。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君承蓦地起身，因为动作太猛，他的头传来些许的眩晕感。
他捂着头坐了很久，直到这眩晕感完全消散，他才站起身，走出王帐。
帐帘掀开，强烈的阳光直直照在赫连君承的脸上，他下意识抬起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向前方。
一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声音轻快：“赫连君承，我们去骑马吧！”
赫连君承放下手，定睛看去。
只见，塔娜笑容清澈地看着他。
塔娜……
赫连君承的脑海里浮现出塔娜背部中刀，鲜血染上她的面容，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却没有一丝光亮。
可现在，塔娜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赫连君承一把抓住塔娜的双肩，眉心深深皱在一起：“塔娜！你，你没事？”
塔娜轻轻蹙眉，眼中都是不解：“赫连君承，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在说什么，汗丹纳联合其他部落偷袭赫捺，我们，我们不是……”赫连君承想起什么，言语戛然而止。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隔着衣衫，他使劲揉了揉，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也没有一个伤口。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身中数箭。
一个念头在赫连君承脑海中转瞬即逝，但他立即抓住了。
他重新看向塔娜，严肃地问：“塔娜，现在是哪年？”
塔娜不明所以，还是回答：“北桑，712年。”
712年？
712年，712年。
赫连君承在心中默念着，回想起这一年。
这一年，达哈尔的老可汗去世，驰达木继位成为新一代可汗。
之后，赫捺发起了对达哈尔的进攻，达哈尔寡不敌众，递上献降书，还有……达哈尔的公主，驰达木的姐姐，驰箐。
驰箐。
想起她，赫连君承的心猛地一疼。
驰箐满脸鲜血地躺在他怀里那一幕，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
天神垂怜？
怎么他死了之后，回到了北桑712年呢？
赫连君承在塔娜震惊的目光中单膝下跪，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右手覆上心脏，虔诚地低下头去。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命运重来，歪笔他就不会让驰箐的悲剧和赫捺一族的悲剧重演。
“赫连君承，你怎么了？”塔娜看着行为异常的赫连君承，心中不安。
赫连君承抬起头，站起身，宽慰地看向塔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没事，塔娜。”
现在，他想要立刻见到驰箐。
他想要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既然他活着回到了北桑712年，那么驰箐也应该活着才对。
没有再多言语，赫连君承大步走向骏马，一个翻身便跨上。
“赫连君承，你去哪儿啊？”塔娜在他身后焦急地询问。
赫连君承没有回头，双腿一用力，那马儿就嘶吼一声奔跑。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被拉长。
“去达哈尔！”
第二十章 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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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君承很快就到了达哈尔。
在达哈尔部落外，他被两个人拦下。
那两人警戒地看着赫连君承，没人不认识赫捺王子。
赫连君承无瑕顾及这些，他翻身下马，神色焦急：“我要见你们公主！”
两人面面相觑，很快一人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驰达木就走了出来。
他看见赫连君承，不禁皱眉，不明白赫捺王子为什么来到达哈尔。
看见驰达木，赫连君承倒是神色一喜。
他还活着，那么驰箐也一定还活着。
“赫捺王子，为何事来到我达哈尔？”驰达木语气疏离地问，眼底带着不解和警备。
他刚刚继位，成为达哈尔的可汗，如今部落人心不稳，赫连君承却在此时来访，谁也摸不透赫连君承的心思。
赫连君承上前一步，就抓起驰达木的手臂，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驰箐呢，我要见驰箐！”
驰达木眉心更紧，他后退一步，挣脱束缚：“你为什么知道我阿姐的名字？”
赫连君承喉间一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是因为驰达木的这句话，赫连君承确定，他也没有那时的记忆。
只有他记得，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到底还是他心急了。
赫连君承稳了稳心绪，收回焦急的神色，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就又散发出来。
他还只是个王子，但赫捺作为草原势力最强盛的部落，饶是一个王子，气势都比驰达木这个可汗更盛。
“不请我进达哈尔坐坐吗？”赫连君承沉声道。
驰达木被他一瞬间转换的情绪弄得更迷茫，却下意识被他的气势镇住。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学着老可汗的样子淡淡道：“这边请。”
装出来的气势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到底是不一样。
驰达木看着赫连君承那副高傲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张脸，却生生产生几分排斥。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赫连君承夺走一样。
但驰达木没有多想，用草原的礼仪接待了赫连君承。
最后账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俩相对而坐，面前的两碗青稞酒谁也没有先动。
“赫捺王子……”驰达木先开了口。
话还没说，就被赫连君承打断。
“叫我名字就行。”他说。
驰达木愣了一瞬，才怔怔点头，却没有喊。
“你来达哈尔，是为了见我阿姐？”
“嗯。”赫连君承毫不避讳的点点头。
驰达木皱起眉，他并不记得阿姐和这位赫捺王子认识。
“你怎么认识我阿姐的？”
赫连君承一愣，忘记了这回事。
半晌，他心虚地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咳了声：“这个你就别问了。”
可驰达木想起什么，还是拒绝了他：“我阿姐最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
“我就见她一眼！”赫连君承语气忽的又激动起来。
一米八七的个子带着逼人的压力，让驰达木不禁愣在原地。
他实在是等不及，他满脑子都是驰箐死在自己怀里时候的模样，他一定要亲眼看见她还活着，才能安心。
“或者，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也行。”赫连君承紧紧盯着驰达木。
驰达木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拗，但是只是听一下声音，让他没办法再拒绝。
片刻，他点点头，站起身，说：“跟我来。”
赫连君承喜上眉梢，跟着走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驰箐的帐外，驰达木示意赫连君承不要出声，自己开口：“阿姐。”
“嗯，怎么了？”驰箐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听见她的声音，赫连君承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晚上吃烤羊，好吗？”驰达木问。
“好。”驰箐回道。
第二十章 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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