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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达木冷冷地看向赫连君承:“是你的冷漠,杀死了她。”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驰箐就要大步离开。
赫连君承再次拦住他,神色淡漠,声音沙哑:“我说了,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她。”
驰达木冷笑一声:“赫捺王子可是忘了,几日前,是你亲口下令将阿姐送回达哈尔。”
“我猜,你与阿姐并未重新签订婚书。”
赫连君承沉默的模样肯定了一切。
“既没有成婚,驰箐便还是我达哈尔的公主。”驰达木咽了下喉咙,喉间像是被砂石磨过,有些疼。
这一次,赫连君承没有再拦他。
可就在驰达木骑上马的那一刻,他目光似鹰地看过去:“达哈尔可汗,就不怕我赫捺宣战吗?”
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驰箐,驰达木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决绝:“若是赫捺王子执意如此,那么达哈尔,随时迎战。”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是达哈尔的可汗,全族都是他的子民,可论血缘关系,驰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能,将他的阿姐留在别的部落。
驰达木没有再多言,驾马离去。
赫连君承看着他抱着驰箐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他怔怔地捂住心口,不明白是为何。
远处,塔娜骑马而来,看见赫连君承,她潇洒翻身下马,笑着走向他。
可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失魂落魄,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怎么了?”塔娜轻皱着眉问。
赫连君承听见她的声音,动作滞慢地转头看向她。
片刻,他转过身,一言不发,走回了王帐。
回到王帐,赫连君承站在帐帘前,看着王帐中的一切,心里空落落的。
他与驰箐一直分榻而睡,他从未多看她一眼。
直至今日她离去,他站在帐内,竟有些想不起驰箐的面容。
赫连君承走到驰箐的榻前,看见了榻上斑斑血迹。
她躺在这里是,是怀着多大的绝望,才能将那把匕首狠狠插入心脏?
塔娜曾说,她瘦弱得像是一个中原女子,不像是一个能拿起弓箭刀剑的草原女儿。
却是这样瘦弱的她,竟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竟能拿起从未触碰过的利刃,了结自己的生命。
赫连君承呼吸一滞,不敢再多看驰箐床榻一眼。
他的目光一移,不经意瞥过帐内炭炉,看见炭炉边有一片残缺的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来,赫然是一张牛皮,上面只有一个“驰”字。
赫连君承认出来,这是她与他的婚书。
她竟连这张婚书都烧掉?!
他紧攥着那块碎片,手指都快要嵌入手掌。
“驰箐,你不是为了族人心甘情愿带着赫捺做一个最下等的存在吗!如今为何回归天神,你不管不顾你的族人了吗?!”
赫连君承愤怒的声音响彻王帐。
却再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半晌,他走到木桌前,双臂撑着桌面,大口地喘着气。
还没有冷静下来,赫连君承又看见桌上的信和空白的婚书。
他抓起那封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是驰箐的。
信上只有寥寥四个字:“你如愿了。”
如愿,如什么愿?
赫连君承片刻终于想起,他们成婚那日,驰箐问自己有什么心愿。
他说,愿自己,无妻无子。
如愿,如愿。
他不过是气话,她却当了真。
他恶毒地诅咒自己,她便结束生命,成全了他。
“驰箐,你当真好恨我。”
第十一章 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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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旁边,是那张没有名字的空白婚书。
赫连君承定定看着,回想起他与驰箐最后一面时,他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驰箐这次回赫捺,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再次签订婚书。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回来的。
思及此处,赫连君承的心口处又是一阵刺痛。
他捂着心口,缓缓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脚下不自觉一蹬,却有什么东西发出清晰的一声“铮”。
赫连君承一顿,俯身去看,在桌下看见一支带血的羽箭。
他皱眉拿起,只一眼,他眉心便紧紧皱在一起。
这箭尾端羽毛纯白,里面还夹杂着一抹蓝色。
别人可能认不出,但赫连君承一瞬便认出,这箭是塔娜的。
她的箭为何在他的帐中?
他不会错拿她的箭,更何况是一支带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驰箐拿回来的。
但她为什么要拿塔娜的箭,这箭上的血又是谁的?
没有多想,赫连君承拿着那箭走出王帐,直直走向塔娜的帐。
远处,塔娜并没有在帐中,而是站在外面给自己的马儿喂草。
看见赫连君承,她放下草料。
她已经从族人的口中知道了驰箐身陨一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赫连君承来找她,手中拿着她的箭。
“塔娜,你的箭,为什么会在我的帐中?”赫连君承冷冷地看向塔娜,语气严厉。
塔娜看见那箭,心一瞬就慌乱起来。
她避开他的眼神,声音虚飘:“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赫连君承眯着眼,语气中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威严和危险,“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箭沾了谁的血吧。”
塔娜紧张地抿了抿唇,说谎道:“可能是羊,也可能是狼,我怎么记得住。”
赫连君承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握紧那箭,质问塔娜:“那日,你说你警告过驰箐,你是如何警告她的?!”
“我,我说十个月之后,她生不出孩子,达哈尔一族都别想活命……”塔娜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桑麻!”赫连君承盯着她,喊了一声。
桑麻是赫捺族专门为赫连君承治疗的大夫,因此他的帐离赫连君承的也不远。
闻声,桑麻从帐中走出,到了赫连君承的面前,他右手放在心口处,行礼:“王子,您唤我。”
赫连君承将羽箭伸到他眼前,问:“前几日,可有人受过箭伤。”
闻言,塔娜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像打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停。
桑麻仔细瞧了羽箭,缓缓说道:“回王子,族内前几日并未有人受过箭伤,倒是……”
“什么?!”赫连君承眼睛微眯。
“达哈尔驰箐,被一只羽箭射中心口。”桑麻回答。
话音刚落,赫连君承手中“咔嚓”一声,那支羽箭竟被他生生折断!
两半的羽箭掉落在塔娜面前,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赫连君承看向桑麻,语气愤怒:“为什么不报?”
桑麻单膝跪地,垂下头去:“达哈尔驰箐不让告诉您,她说,并不在乎是谁想杀她……”
她连谁想要她性命都不在乎?
一瞬,赫连君承竟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心中的怒气。
半晌,他的声音低下去:“塔娜,你擅自刺杀我的妻子,该当何罪?”
妻子?
他竟用妻子称呼驰箐?
塔娜双手紧攥,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赫连君承,你爱上驰箐了,是吗?”
爱?
这个字像一道雷,在赫连君承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心口的刺痛好像找到了解释。
他许久没有说话,塔娜的心却逐渐冷下去。
“赫连君承,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贡品而已,不会在意的吗?!”塔娜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她?!”她尖叫着,泪水就流下来。